第72章 [the seventieth-third day]
第072章 [the seventieth-third day]
[the seventieth-third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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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話題就像只是心血來潮時的玩笑。
岑景沒有再跟她提過這件事。
周五她給岑景發了信息, 說她這周不過去了,周末要去和活動商吃飯。
岑景說好,正巧他這周末也有工作要處理。
兩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情,獨自走在自己前行的軌道上。
只不過岑景要跑得遠一些, 他去港城處理, 臨走之前, 他問越清舒有沒有時間去照顧團子一晚上。
其實離開三天內沒什麽影響,家裏都配備着全自動的設施, 岑景出差不影響團子的正常活動。
越清舒平時沒事都會去幫忙照顧一下,畢竟團子也是真的很可愛。
但這天她拒絕了。
商務飯局, 不知道要吃到什麽時候,她到時候自己一個人過去,不方便。
越清舒拒絕後, 本以為這事就這麽算了。
沒想到她竟然又收到了岑景的消息。
-【現在連團子都不樂意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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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一句話,情緒不明确, 越清舒沒有往深處想,只是收起手機就順勢下班了。
飯局在周六晚上,越清舒早早到了約定地點。
但有人比她更積極、更早。
陳策和這次的活動商負責人馬浩宕下午就約了吃茶、打牌,晚上雙方其他人才陸陸續續到場。
他們倆下午先大致聊了一下。
越清舒剛到, 陳策招呼着其他人進包間先落座,随後他垂頭跟她說。
“今天下午情況還不錯, 不愧我這三寸不爛之舌幫你游說啊。”他這就開始自己邀功了。
“還不錯是怎麽不錯?”越清舒覺得這肯定是情況很好,不然陳策也不敢這麽自誇。
平時接觸下來, 她覺得陳策還算是比較沉穩的人,應該不會随便吹牛。
“九折。”陳策神神秘秘道, “下午壓的是這個價。”
“這麽多?”越清舒眼神一亮,“他們真的同意了?”
“哎喲, 你得信我啊,你都不知道我前面跟他們喝了多少場酒,請人吃了多少次飯,下午還放了很多大牌才拿下呢。”
中國說到底是個人情社會。
職場上還是很在乎這些看起來沒有實用性但面子上非常撐得起來的事情。
九折說起來是很小,但對于這種大項目來說,百分之一就已經很多。
越清舒不擅長壓價。
她擅長做自己的事情,不擅長跟人砍價。
特別是高中後,或許是她的某些報複性和陰暗面在作祟,繼父和母親給她很多錢作為彌補。
越清舒就會肆無忌憚地花很多錢,試圖以此來填平自己內心的窟窿。
感情無法填平,母親會給她越來越多的錢,而越清舒也從一個買東西會撒嬌議價的小女孩,徹底變成了買什麽都不眨眼的人。
自己的錢花起來沒有太大負擔,但做項目不一樣,這需要每一個經費都精打計算。
得慢慢摳,摳出來的部分積少成多再用來做其他部分。
省着點花總是好的。
這個九折對越清舒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一部分,她眼神閃光,被陳策叫着進去。
他推着她的肩膀,跟她說小話。
“你能喝酒嗎?”
“一點點。”
“可能一會兒還是要喝一點,你要不行就跟我說,我給你想點辦法,但不是所有酒我都能擋下來的。”陳策給她打預防針。
越清舒稍微猶豫了一下,又聽到陳策輕輕嘆氣道。
“這可是單價的百分之九十,去哪兒能談得到這個價?這家整個滬城活動搭建最厲害的一家。”
“跟他們合作一次很不容易的,人家之前接的都是明星演唱會和演出場地的搭建,這回完全是看在和喜萊合作過的面子上被我磨下來的。”
“這家的檔期可不好約哦。”
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場地搭建會影響這個活動的質感,這還是很重要的,要不你勉強受點委屈?”
陳策勸得苦口婆心的。
越清舒其實不太想在這種局上喝酒。
但如果實在推脫不了,她也只能應着頭皮喝點。
她很有防範意識地給鄧佩爾傳了個簡訊,發*7.7.z.l了地址,也告訴她,自己現在的商務局需要喝酒。
如果有什麽事情,她會保持清醒的時候及時聯系。
一個女孩子在這種局上,越清舒自知危險,她給自己做好了後路的鋪墊,最後才答應。
這飯局上的酒實在推脫不掉,有了一口就會有第二口,有了一杯就會有第二杯。
陳策的确幫越清舒擋了點酒,但也沒辦法幫她擋掉所有。
幾輪下來,她面前的杯子也空了、又被人續杯。
高濃度的純白酒,跟她平時喝的調酒完全不一樣,又辣又嗆,不好喝,且讓人覺得偏頭痛。
越清舒比較慶幸的是,她今天的酒量發揮情況還不錯,目前看起來不會有太大問題。
但旁人見她酒量不錯,也開始調侃。
特別是活動商那邊的人。
“喲,越小姐好酒量啊,不愧是這麽年輕就能夠自己獨立做項目的姑娘。”
越清舒的酒杯捏在手裏,她一下子接不上話。
竟然從這話裏感覺到了一絲鄙夷,她總覺得別人好像在暗示她——
也不知道你這個項目是怎麽來的。
酒越喝越多,菜全都沒怎麽吃,後面陳策也攔不住,只能加入,看能不能先讓對方喝個盡興。
對方已經喝到有些微醉,說話開始打車轱辘。
“哎喲,今天真的得多喝兩杯酒回回本了,越小姐,你都不知道陳策那張嘴哦!”
“咱們大型舞臺搭建,就你們那個超大型的面積,我們本來是要三千五一平的…”
“你瞧瞧,直接給我們打到三千出頭了,你去外面哪兒能找到這個價啊?”
“咱們這完全就是友情價!下次多給咱們合作合作,說說好話。”
馬浩宕隐約聽說過一點。
說這個項目,好像是喜萊的CEO…什麽…親自審的,親自批下來的。
這小丫頭片子确實有點門道。
要是能在她這邊整好路數,喜萊的很多內容他們以後都可以合作了。
喜萊的活動本來就多,而且他們集團壕無人性。
年輕一代做事情的風格就是跟老一輩不一樣,滬城喜萊的岑景和京北新悅的顧時缊都是。
他們可一點都不摳門,辦活動都是按照最高标準做,很舍得往裏砸錢。
就是平時要求太嚴苛了。
顧時缊嚴苛是嚴苛,但好歹還要好說話一點,多少能碰上個面,周旋一陣子。
但岑景的行事風格完全不同。
他簡直就是——
不給人留情面。
看不上的東西就完全不想看,連一個餘光都不給的。
其實之前他們的确是有合作,但最近好久都沒有合作了,現在大家就想着,能不能在這件事裏稍微搞回來點兒。
馬浩宕在裝醉,看越清舒好像有些上臉了,他趕緊開始套話,想從越清舒那邊确認一下信息。
“越小姐這個項目好啊,也不知道是哪位領導批的呢?這麽有眼光!簡直是跟咱們一拍即合啊!下次能單獨約出來吃個飯嗎?咱們…”
也可以好好聊一聊。
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的侍應生敲門,開門後,微微側身:“是這間。”
馬浩宕迷茫地看向陳策,眼神示意:今天還有其他人來?
陳策搖頭回應。
真是奇了怪了——
這他媽是誰在打斷他的話?
飯桌上有些話是很挑時機的,這會兒被打斷,他指不定就接不上這茬了。
再重複強調就會給人很刻意的感覺。
越清舒看起來不像是個蠢貨,雖然馬浩宕很希望她是個蠢貨,這女人看起來小單純,但也不算特別好騙。
明明已經用了合理的理由勸她喝酒,她看起來酒量也一般,但她就是嘴嚴、不說話。
有時候想問一些什麽,越清舒反而會回避,說這些事情是商務部負責。
她只是這個方案的策劃,但具體的溝通還是跟商務部。
馬浩宕當時想吐一潭口水,他能不知道是跟誰溝通是、誰負責?
這女人甩鍋倒是很快,簡單輕易不留痕跡。
真是不好對付!
剛才好不容易有個契機了,又突然被打斷,馬浩宕想着就來氣,帶着火氣往外低吼了一聲。
“哪位啊?走錯了吧,我們這兒沒別人了!”
男人的轉身進來之前,聲音先傳了進來,他的嗓音愠着一層薄怒還有一些嘲諷的笑意。
“是嗎?”
“我看馬總,剛才倒是對我挺歡迎的。”
話音落下,門外的男人邁步,越清舒本來有點小暈乎,也一下子清醒。
她在耳鳴,世界也有點輕微迷糊和颠倒。
但他的聲音、氣息和說話的方式,她都再清晰不過,就算沒有看到人,只是線上的文字,越清舒都能認出來那是岑景。
她的唇微微動了下,“岑……”
怎麽在這裏?他不是去港城出差了嗎?
就算已經回來,也不應該這個時候,在這兒…
但越清舒反應比旁人稍微慢一些,剛才還一副暈乎樣的馬浩宕馬上清醒,在看清來人後——
馬浩宕立刻狗腿地迎了上去。
“岑總?”
“哎喲,稀客稀客,您怎麽親自來了?”
“早有耳聞,這個項目有您親自參與的部分,我說誰的創意眼光這麽好呢…”
後面的話越清舒沒怎麽聽進去。
她只是倏然一愣,用餘光瞄了一眼在旁邊的陳策,雖然喝了酒有些暈,但思路卻是清晰的。
越清舒是個很會舉一反三的人。
跌倒過一次的地方,不會再栽第二次。
馬浩宕這一句話,就讓她想明白了。
他怎麽知道那是岑景親自批的?只有可能是陳策自己告訴馬浩宕的。
至于陳策是怎麽知道的,是何時知道的,越清舒不知道,也覺得不那麽重要了。
她此時此刻只知道。
他們願意做到這種地步,陳策願意誇贊她、幫忙那麽繁瑣的細節,馬浩宕願意降價那麽多跟她合作。
可能,并不是因為她的創意有多好。
而是她背後的人是岑景。
馬浩宕還在那邊跟岑景說話,陳策則是個聰明人,當着岑景的面,把越清舒面前的酒倒了,換成了飲料。
在這種商務部混跡的人很會來事,也會很看眼色。
這點小事情竟惹得岑景親自來,那越清舒在他心中的份量根本不用多說。
岑景肯定不願意看她喝酒。
而陳策也沒做什麽格外過分的事情,還幫越清舒擋了酒,他做的事情說得過去。
那邊的話說得差不多,岑景才邁步走過來。
他垂眸看了她兩秒,也不在乎旁邊其他人的眼光,伸手探了探她臉上的溫度。
有些輕微的燙,但沒有特別燙。
越清舒看着他,卻不太高興得起來,因為岑景這一來,局面就完全被他控制。
現在她站在這裏,就成為了他的陪襯和漂亮玩偶。
很顯然,岑景來也不是打算坐下吃飯,跟他們周旋,這種低劣的局和手段在岑景面前不夠使。
他只是冷淡地睨了陳策一眼。
告訴他。
“你們商務部的酒局,需要讓一個姑娘家來替你喝酒?看來,喜萊養的都是閑人。”
越清舒剛開始只跟他說有個洽談,她說得很簡單,他便沒有追着問。
他以為是喝茶的商業洽談。
雖然情況也不會簡單,但岑景覺得越清舒自己能夠處理好,他放手讓她自己做。
但要喝酒的飯局性質就不同了。
他不會讓越清舒自己來摻和這種局。
陳策被岑景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下意識:“沒有喝什麽酒,都是飲料。”
他将已經換好的飲料拿起來,示意那是一杯橙汁。
岑景輕笑。
這點小把戲就想騙過他的眼睛?
但岑景還沒來得及追責,越清舒忽然自己開口說:“岑總,沒有的,他有替我擋酒。”
越清舒不想讓場面那麽僵,她心裏有數,也會多長個心眼,這就已經夠了。
岑景,夠了。
不要再做更多事情了。
包間裏瞬間沉默了幾秒,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理解他們倆之間到底是為何。
越清舒那股倔強着要跟岑景撇清關系的氣息太濃。
其他人都感覺到,岑景自己自然也感覺到了,兩人眼神對撞幾秒以後。
岑景輕嘁了一聲。
“這兒不是你這個營銷部的人來的局。”他頓聲道,“回去。”
氣氛過于尴尬,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越清舒看了陳策一眼,陳策馬上接話。
“這樣,既然岑總親自發話這是我們商務部的工作,肯定是我來擔着的,這種酒局…”
“她一個女孩子在這兒呆着,确實也沒什麽意義哈哈哈,不如咱們先繼續,讓姑娘先回去,這時間也不早了。”
“咱們前面聊的內容也差不多了,沒什麽問題!”
馬浩宕也點頭:“哈哈哈哈哈是,岑總,您來之前呢,我們正跟越小姐說定,現在事情處理好了,咱們幾個大男人還打算再喝幾杯…”
意思是越清舒的确可以走了。
越清舒倒也不至于犟到硬要留在這裏喝酒,她對各位微微颔首,拿起自己的包。
“那我先走了,各位慢慢喝,還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請諒解,我們之後再約時間。”
岑景顯然是來逮人的。
越清舒離席,他也離開,但在走之前,他用鷹一般的眼睛看了在場所有人。
陳策心裏咯噔一下。
他覺得自己可能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以為自己萬無一失的計劃裏。
唯一猜不到的是越清舒在岑景眼裏的重要性。
他以為像岑景這樣的人,有時心血來潮跟漂亮小姑娘有些什麽也是正常,但不會手那麽長管那麽寬。
更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點小事都要親自來。
雖然今天碰面的只有短暫的幾分鐘,但陳策已經發現,越清舒在他那裏…
不一樣,很不一樣。
他還是低估了越清舒的份量。
…
岑景開車來的。
越清舒一出去就看到了他的車,但她一直埋着頭、加快腳步往前走。
只是她的腳步再快,也不如岑景追得快。
他腿長,三兩步就邁上來。
岑景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聲音含着愠色:“越清舒!”
她甩開他的手,千言萬語的複雜心緒,化成一句話,越清舒脾氣也正在上頭。
“岑景,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閑事?能不能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她氣喘籲籲地說,“你出差就好好出差,出現在這裏攪我的局算是什麽事?!”
“我攪你的局?”岑景顯然也動怒。
他本來就對今晚的情況感到不悅,她的态度更是讓他惱火。
岑景今日的工作完成得早,他心間總不舒暢,臨時叫汪嘉瑞改了航班提前回來。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準,但男人的也很準。
岑景去外婆那邊送東西,剛好碰到急匆匆跑下樓的鄧佩爾,他攔下她。
鄧佩爾說她要去找越清舒。
他們今晚去談合作,前面越清舒突然發消息說今晚要喝酒。
她剛才給越清舒發的信息一直沒回。
鄧佩爾心裏實在是擔心,拿着鑰匙急匆匆準備去打車,沒想到碰到了剛好來的岑景。
他跟鄧佩爾要了地址,壓着綠燈的死亡線過來。
結果越清舒就這态度。
“你知不知道那個陳策在背後動些什麽手腳?”岑景火大得很。
前面讓汪嘉瑞去調查,很快就有了結果。
其實商務部那邊的人還是挺好查的,他們做事情手腳本身就不是很幹淨。
岑景一向對商務部的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談商務的能力不是誰都有。
會看眼色、處事圓滑,還要老謀深算,酒量也要好,扛得住酒局的敲打。
所以他不太找商務部的麻煩。
越清舒根本聽不進去,跟他吹胡子瞪眼,故意說道:“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麽手腳,我只知道他也是在認真做我的項目!”
“認真?”岑景素養極好,都差點爆粗口,“越清舒,你搞不搞得清楚什麽是認真做你的項目,他是認真為你,還是認真為他自己?”
商務部的基礎操作,這次也用在了越清舒身上。
他們總是蠱惑新人,說自己幫忙砍價砍了很多,給到了很多折扣。
給越清舒報的原始價是三千五,打完九折三千出頭。
但其實正常的報價本來就只要三千。
嘴上說着自己努力了很多,是努力。
他娘的——
努力吃回扣呢。
“我當然搞得清楚,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該做什麽,什麽對我是好的!”
越清舒太過于不喜歡岑景摻和她的事情過度,還這麽咄咄逼人的态度。
她只想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下去,是什麽很難實現的事情嗎?
好的壞的,她都想自己走。
而且越清舒自己也很清楚哪些事情,也知道中間絕對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
她拎得清,也分辨得出來。
就算現在沒有分辨的能力,未來也會鍛煉出來這個能力。
她想要自己爬雪山,但岑景偏要自我感動式地為她建一個纜車,把她直接送到終點。
還要邀功,問她自己是不是做得很好?
兩人的火氣在空氣中碰撞、迸濺出激烈的火花,都是一點即炸的情緒上。
“越清舒。”岑景的聲音裏覆滿了嘲諷、輕視的意思,“你這次真是蠢到家了。”
越清舒聽到這幾個字,聲音也不自覺拔高了一點:“誰要你管我的?我是死是活,是跌到還是爬起來,跟你有什麽關系?”
“跟我有什麽關系?”岑景再一次被她氣笑了,“你引以為傲的判斷能力,就是把我痛批一頓,覺得陳策對你好得不得了是嗎?”
越清舒這會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她心裏不是那麽想的,也要跟岑景較這個勁兒,一定要跟他對着幹。
“是!”她回答得很快,語氣聽起來堅定,“他會耐心誇我的方案很好,也很支持我做的所有事情,不會像你一樣——”
像他一樣?像他一樣怎麽?
岑景的煩躁在這一刻到達頂峰,往前邁步,一把摁住越清舒的後腦勺。
他把她的頭往上擡,用唇齒堵住她的呼吸。
閉嘴。
岑景是這麽想的,他想讓現在的越清舒閉嘴,再往下說,他的心髒都要爆炸了。
不知道她會再說出什麽樣的話來。
岑景感覺到她在掙紮、嗚咽,咬住他的舌頭,她這次的力道很重。
岑景感覺到自己的口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眯了眯眼,本來打算更加深入地掠奪她的呼吸,卻突然被越清舒推開。
随之而來的——
“啪”地一聲巨響劃破吵鬧的街道空氣,岑景的臉頰微微發着燙。
越清舒也咬着唇,愣神看了一眼自己發麻的手掌。
她…她打岑景了?
越清舒沒想過自己會動手,她也沒想到自己那麽生氣,這麽不受控制。
但更沒想到的是,她的腦子嗡嗡作響之時,男人握住了她的手。
他語氣裏有讓人難以察覺的關心。
“消氣沒?”
岑景的愠怒被她的一巴掌打散,又覺得好笑,幾乎是氣音地輕嗤道。
“手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