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the fiftieth-eighth day]
第057章 [the fiftieth-eighth day]
[the fiftieth-eighth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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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若思對這個數字非常熟悉。
她跟身邊的朋友時常開玩笑, 說要是被裁員了,賠個N+1回家休息一陣子也挺爽的。
喜萊是很大方的,給得很多。
但這畢竟是玩笑,沒有人真的想被辭退, 畢竟, 被辭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在簡歷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陳若思很快穩住心神, 覺得是自己多想,她收起自己的那份兌換券塞進信封中。
随後跟張渺說, “我也不知道怎麽這麽多,回頭問問Vivian好啦。”
她說完, 又去越清舒那邊。
越清舒還沒拆自己的東西,只是剛把桌子收拾好,她面前還放着陳若思送的小多肉。
“小舒, 你看你的兌換券了嗎?”陳若思好奇地問。
“還沒。”越清舒應着,這才慢悠悠地拿出來看。
她剛才就看到了陳若思的臉色不好看, 很顯然,她可能拆出來了一些不太滿意的東西。
越清舒當着她的面打開自己那份,沒有什麽特別的,她看了眼:“就是普通的獎金兌換, 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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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若思再一次沉默,随後笑了聲:“可能是我的內容出了什麽BUG…”
大家也沒有對這個問題糾結太久, 又各自忙活去了,午休時間, 隔壁廣告部的Lucy和faye過來找陳若思。
三個人都神神秘秘的,好像在讨論什麽。
越清舒心中略有猜測但也沒有深究, 她下午去了一趟商務部。
因為漫展的活動搭建需要有供應商,這個越清舒自己不太好處理。
岑景只是看她的方案, 具體的跟進和一些細節依舊是Vivian在幫忙。
Vivian告訴她:“活動供應商那邊,你去聯系商務部幫你處理,他們有人脈和資源,能夠幫你省去不少麻煩。”
剛入行本來就是要有mentor帶着慢慢學的。
這些原本都是陳若思幫忙帶着的部分,但她總說在忙西郊那個項目,事情都交給了越清舒自己處理。
越清舒不是個怕麻煩的人,她覺得自己慢慢來也沒關系。
商務部她也跑了幾趟。
剛開始她以為一切都會很順利,後來才發現,職場上最麻煩的事情根本不是那些很難處理的問題。
要在岑景的手裏過策劃和方案是最難的一個環節,但她卻做得很順利。
除了中間修改了幾次,但不管怎麽說…岑景幫她做了很多改動和批注,也給了她很多提示。
所以這個環節不算困難。
最困難的環節其實是實施下去,跟各個部門的溝通,簡單的工作都完成不了。
就像現在,她只是要跟商務部的負責人溝通活動供應商搭建的事情都接連撲空了三次。
第一次說是負責人出差了,第二次跟她說現在手裏項目多已經給她登記了,第三次說是在跟進,現在在給她篩選合适的供應商。
越清舒發現這些人全都在畫大餅,公司的人有種每天都在忙,但是不知道在忙什麽的感覺。
她今天又去了一次。
等待的時候能感覺到某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能感覺到某些人的竊竊私語。
帽子是全世界最難摘掉的東西。
一旦被人扣上,就很難再摘下來,她也不強求要摘了。
越清舒擡眸看着過來的人:“你好,我是市場策劃部的越清舒,之前跟你們約好的今天…”
“今天嗎?”商務這邊的人看起來都很忙,“今天可能不行了哦,要等到下周一了。”
這個環節完成不了,就讓越清舒下一步也很難推,因為活動搭建是她預算部分的大頭。
這裏談攏以後,她才好繼續往下。
“請問今天為什麽不行?”越清舒直接邁過去,語氣堅定地發問。
“我的內容在兩周前就已經提交過,你們上次給我的反饋也是已經在跟進,今天下午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們讨論這個方案。”
“如果真的跟進了,今天下午不可能解決不了。”
她稍微停頓,态度略有些尖銳。
“除非你們根本就沒有做任何進度。”
下一個周一,這句話她已經聽膩了,周一推到周中,周中推到周五,周五再推到下一個周一。
很多事情就是在這個過程中耽誤的。
“越清舒小姐,我理解你的着急…但我們這邊畢竟要負責處理整個公司的商務問題,什麽都要分輕重緩急的。”
他說完,用一種極為輕蔑地眼神打量了她幾秒,雖然很快就收了回去,但越清舒從男人的眼神中讀懂了信息。
——花瓶罷了,她的方案是什麽能實施的東西?
所有人都在這場流言蜚語中,把她當成了沒用的擺設,越清舒站在原地,伸手攔住對方的去路。
她開始刨根究底:“什麽輕重緩急?”
“公司有更加重大的項目,我們需要加班加點,您的東西我們當然在看在推進,但确實得再等等。”
他也挺不理解越清舒的,畢竟這個內容推得慢,她自己可以悠閑工作拿着工資。
也就是新人這樣。
一股蠻勁兒,硬要自己做出一番成就讓別人對自己刮目相看,就是過不來安逸日子。
這看碟下菜的态度過于明顯,越清舒正要開口搪塞,身後玻璃門忽然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
“越清舒,對嗎?”
此聲一出,剛才跟越清舒對接的男人忽然換上一副狗腿的嘴臉。
“老大…”他輕喚,“你怎麽過來了?”
男人微微一笑,擺手示意那位暫離,他朝着越清舒走過來。
他一眼認出她,非常禮貌地打了招呼:“你好,溫元晖。”
“你好。”越清舒也落落大方,“我是越清舒,您今天下午有空嗎?”
“今天下午的工作安排是滿的。”溫元晖說。
越清舒正想說些話,男人忽然話鋒一轉,調侃玩笑似的。
“約了市場營銷部的越女士聊她的項目方案,所以沒有空了。”
越清舒忽然松了一口氣,說他:“你們商務部都這麽幽默嗎?”
商務部是應酬最多的部門之一,在外接觸形形色色的人,只要他們想捧着你,處事就圓滑得很。
溫元晖又笑了笑,邀請越清舒進辦公室詳談。
“時間有限,我想你應該也等了很久了,我們就不耽誤了,直接切入正題吧。”他開口道。
越清舒點頭,跟他面對面坐下。
“因為擔心中間溝通會有消息傳達不及時,所以所有內容我都已經寫進了這份Brief中。”
溫元晖點頭:“嗯,這樣很好。”
但他頓了頓,忽然又開口。
“不過我上次看到行事風格這樣的,還是岑總。”
這一點的确是岑景教她的。
他在某天敲定她的方案後,又告訴她——
“工作中的失誤和問題往往是溝通問題,要盡量去減少無效和重複的溝通。”
“在職場上,很多人處理信息的能力沒有你想的那麽強。”
“簡單來說,你會發現很多人都聽不懂人話。”
“所以在提交內容的時候,如何簡潔且清晰,你需要認真思考。”
他還給了她幾份參考內容。
“所謂的清晰不是你自己的感受,而是要讓對方感到清晰。”
“每個人對信息的處理模式不同,所以你需要研究他們每個人對信息不同的理解方式,以達到最高效率的目的。”
越清舒也是把溫元晖的風格給研究了一遍才提交,她相信,這是對方一看就會懂的。
溫元晖是剛才在路上臨時看的,他就已經記得了越清舒的內容。
他問:“你這些內容,岑總都過了手嗎?”
“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越清舒說,“我一個小新人,不至于勞煩他全部親自過手。”
溫元晖點點頭,随意地說了句:“是嗎?我們倒是覺得岑總似乎對你挺照顧的。”
他們曾經在岑景辦公室門口碰過一次面,那時候越清舒不認識他,不熟,也就是一眼之交。
溫元晖這句試探太過于明顯。
越清舒思慮片刻,也當随意:“如果真的照顧,我也不至于跑了商務部三次。”
不僅否認了岑景的關系,又擺了商務部一道。
當初這東西提交上來,一層又一層的,溫元晖其實今天才知道這事。
若是岑景想給她開後門,也不至于搞得這麽麻煩,而且他要是一開始就知道,根本不敢怠慢。
溫元晖不再跟她糾結于岑景是否參與一事,認真聊起活動搭建來。
簡單的事情,他們兩小時內便輕松敲定了大致的方向,溫元晖把具體的事宜移交給了他的小徒弟。
“之後你跟他直接對情況就可以了。”溫元晖遞給她一張名片。
越清舒看了一眼。
【喜萊-商務部-陳策】
她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因為這是在她被議論的時候,唯一一個出來維護她的人。
他當時說什麽來着?
-【你們這群人就是太閑了,看着個姑娘有貴首飾就開始各種YY,萬一人就是家裏特有錢呢?】
-【行了啊,就是活太少了,實在沒事情幹,可以來商務部兼職一下。】
-【酒量好的優先。】
有些話越清舒已經記不清了,她只記得,陳策當時被人笑,說他裝什麽裝。
他也毫不在意,繼續為她說話。
那天她匆忙一瞥,記住了這個名字。
…
聖誕節前的工作日,她總算把工作進程順利往下推了。
越清舒跟陳策約了節後詳談。
工作結束,她回到工位上去收拾東西,準備下班,陳若思一直沒在。
越清舒問了張渺:“若思不在嗎?”
“嗯,她好像有項目跟廣告部那邊聊,三個人一起出去了還沒回來了。”
張渺稍作停頓,多說了句。
“她們關系一直不錯的,不知道晚上會不會一起過節呢…”
張渺的語氣很淡,但越清舒後聽懂了她的暗示,她們是一個小團體。
越清舒這才回憶起來,中間的很多次。
她第一次去廣告部的時候,就覺得陳若思跟Lucy還有faye關系不菲。
她當時根本就沒有多想。
畢竟陳若思嘴上都是說,廣告部那群人讨厭的很,但的确又跟這幾個女生關系好。
她當時覺得,陳若思應該是對女孩子都比較友善吧。
其實張渺明裏暗裏的也有提醒過好幾次,讓越清舒跟她們幾個少說幾句。
張渺的确是個好人,但她也不至于随時随地多管閑事。
在職場上碰到這種小團體就是會有夠頭疼的。
越清舒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說了句謝。
“節日快樂。”張渺說,“周末回去好好休息一陣子,你這幾天也辛苦啦。”
商務部那群人也是挺難伺候的,誰都在他們那兒碰過壁。
越清舒點頭說好,剛好收到了岑景的消息。
-【下班後來停車場。】
他叫她一起回去。
越清舒回了一個好字,把本周的要點總結了一遍。
到下班時間,她打好卡準備離開,陳若思她們三個這才回來。
也不知道前面是去聊了些什麽。
“我先下班了。”越清舒還是很有禮貌,“若思,聖誕快樂。”
陳若思點頭,也對她有所回應,随後兩個人就擦肩而過。
越清舒直接下樓去到停車場。
岑景有專屬的停車區域,她過去的時候沒有遇到什麽人,摁開熟悉的車門。
他已經在車上。
剛上車,岑景就問她:“收到聖誕禮物了?”
“什麽禮物?”越清舒的眼皮跳了下,“公司發的獎金兌換券?”
岑景回頭睨了她一眼,輕笑。
“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無情的人?”他說,“好歹我們也睡了那麽多次,我把你跟別人放在一個位置上,是不是有些太薄情?”
越清舒第一次發現,原來他是一個會把“不同”放在明面上直說的人。
他在跟她強調。
你是不一樣的,我對你跟別人不同。
果然,人只要付出一點,就會一直強調自己的功勞。
“那是什麽?”越清舒不想猜,希望他明說,“我可沒收到你送的別的禮物,我的獎金甚至比別人少…”
岑景揶揄她:“你是個還沒轉正的新人,一千還嫌少?真是一如既往地貪心。”
“我又沒說不滿意,是你自己說給我準備了禮物我才說的。”
“把禮物這麽光明正大地給你加在聖誕信封裏,是不是嫌別人對你的惡意和揣測不夠多?”
越清舒沒說話,乖乖系好安全帶。
她從後視鏡中跟岑景對視了一眼,越清舒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一些若隐若現的關心。
“不管是誰,送你貴重的禮物,不要放在工位上。”岑景提醒她,“財不外露。”
“我當時——”越清舒解釋自己不是想炫耀。
她是不小心的。
“長點心。”岑景似乎已經看透,“我知道你不是想炫耀的人,只是你做事情不夠謹慎和小心。”
越清舒不再反駁。
岑景開着車,不忘說她。
“越清舒,你知道背後有多少雙眼睛在看着你嗎?”
“人心最可怕的點,不是傲慢和輕視,這些都是你能直接看到的東西,也是你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改變別人認知的。”
“最可怕的永遠都是別人的嫉妒心。”
“他們會藏在角落,你若是自己不小心,到最後怎麽被人害的都不知道。”
越清舒斂眸聽着,坐在後面乖乖的,等他講完這些道理,過了會兒。
岑景稍微停頓,尾音有些微微上揚。
“上次的事情我已經處理了。”
越清舒知道是什麽事情,問他:“怎麽處理的?”
“你沒發現什麽?”
岑景跟她繞彎子,越清舒覺得,偶爾他這個人其實也有些玩心。
以前她覺得他做什麽事情都是雷厲風行的,包括跟她說事情這一點。
岑景喜歡有事說事,絕對不跟她多說一句廢話。
但最近有點不同,他經常逗她玩,或者跟她繞彎子,硬要跟她有來有回地拉扯。
“發現了一些。”越清舒說,“但我不太能确定…你是不是…”
“是不是?”
“對陳若思和faye還有lucy做了什麽…?”越清舒這樣猜測,“她們今天下午的情況是不太對勁。”
岑景輕嗤了一聲。
“沒什麽。”
“只是,這是她們在喜萊度過的最後一個節日。”
“人事給她們開了一筆非常豐厚的賠償金。”
越清舒下午雖然有所猜測,但現在聽到他這樣說,還是有些顫動。
她下意識地往前傾身:“你把她們三個都…辭退了嗎?”
市場部管事做事的就那麽些人,怎麽說開就開的?
“有什麽問題?”岑景回頭看了她一眼,“你這樣的語氣把我說得像個罪人。”
“沒有,你是BOSS,自然你說了算。”
就算她們什麽錯都沒有,岑景也能想辭退誰就辭退誰。
他是掌權的上位者,他不需要講什麽道理。
越清舒其實對這樣的事情不太習慣,她這個人不喜歡跟人産生沖突,也不習慣有什麽碰撞。
有些事情,在她心中只需要慢慢的遠離。
她習慣漸行漸遠。
越清舒在慢慢消化這件事,不管怎麽說,總還是唏噓和些許難過。
為什麽呢,為什麽會是她呢?
越清舒對這種紛争的消化緩慢,*7.7.z.l沒有說話,安靜地靠回去,表情不太自在。
但岑景看了她一眼,便又開口,他也不喜歡越清舒現在這樣的反應。
“你很不高興?”
“不是。”
越清舒雖然否認,但臉色差。
岑景有些被她氣笑了,感覺這小女孩兒天真幼稚地可怕,也感覺她太過于不分是非。
男人的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沉着聲音,聽着有些教訓她的意思。
“我很早之前就提醒過你,要小心身邊的人,她嫉妒你,你是一點沒看出來?”
“你當時剛進來,她自覺可以操控你,對你好是因為看你可憐,你比她位低一等。”
“那時候你處在可以被她拿捏的位置,她當然對你好。”
“你剛來,Vivian就給你單獨的項目。”
“這個單獨的項目內容,陳若思在喜萊工作了接近一年,才終于得到,而且她是靠這個項目完成才升職的。”
越清舒作為一個新人,立馬就得到了跟她努力一年後同等的單獨項目。
而且越清舒的內容還更好,上面評級更優,等她做完這個內容,自然就比陳若思還要高一階了。
兩個人絕對會有利益沖突。
越清舒明白他的意思,不想再聽岑景洗涮自己,她說:“我只是不太習慣這樣,而且我覺得事情不至于…”
“不至于?”岑景失笑,用氣音道,“那你覺得什麽才至于?等她把你徹底搞到爬不起來嗎?”
“不是…”越清舒有點百口莫辯。
她不知道怎麽跟岑景解釋自己不習慣沖突這件事。
“你知道那些消息都是她跟她那些小姐妹傳出去的嗎?她對你的嫉妒心埋在這裏,随時都會爆炸,你這都不懂?”岑景直接揭開。
越清舒一副不至于的樣子讓岑景覺得很惱火,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發現隐患的時候不早點拆除,偏要等到徹底爆炸的時候再做?
越清舒人一愣,鼻音有些重:“我猜到了。”
從他剛才說的時候,她就猜到了,她只是沒有問。
事已至此,她自己沒有必要再去耗費心神在乎和追責。
明明是一件他們應該達成共識的事情,應該是她感謝岑景出手幫忙的事情。
但卻搞成這樣尴尬的局面。
越清舒自知自己在這件事裏有些軸和怪異,不再跟岑景争吵。
她往旁邊挪了挪位置,讓自己蜷在安全窄小的角落裏。
“我想休息一會兒,到了叫我吧。”
其實沒什麽,道理她都懂,她就是感到有點難過而已。
本以為會成為好朋友和互相依賴的存在。
最後卻成了這樣。
越清舒總是對生活中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抱有好的展望,她不想把別人當成壞人。
也不想對人那麽防備。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要辛苦地建立起城牆和防備心,那豈不是會活得很累?
不過岑景說得也對,她有時候的确太過于天真、幼稚,不算聰明。
路上有些堵車,回家這條路不算近,她隐約聽到岑景中間接了個電話。
“不是急事就晚點說。”
“她睡了。”
越清舒的心突然又有些軟。
本來只是想自己安靜呆一會兒,越清舒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莫名睡着。
睡夢中,她感覺到身上有微微的熱度和溫暖。
到家時她被岑景喚醒,緩緩睜開眼才發現,岑景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衫。
而他的外套,正搭在她身上。
她根本沒有記憶是什麽時候蓋上的,只知道自己這一路都睡得很好,又沒被任何因素吵醒。
越清舒迷糊醒來,聲音也有點啞,她下意識地要把外套還給他。
“你穿着…我,我不冷的。”
下一秒,她的手被岑景壓下去,他的手掌比平日溫度要涼一些。
越清舒被他的外套攏得很緩和。
第一次體溫交織的時候,越清舒的體溫比他高,但他用手摁着她。
“就你那點身子骨,着涼了得多久才好?”
“我沒有那麽弱…”越清舒說,“我身體挺好的,沒有那麽容易生病。”
她想說自己經常去滑雪經常去潛水,身體可好了。
幾乎都是這麽認為的。
只有岑景把她當成柔弱的、需要被保護的小女孩。
他垂眸看着她,順手将車內的窗簾全部拉上了,外面看不見車內的景象。
只知道岑景的車停在了這裏。
但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的車內,他低頭去吻她,咬着她的唇,耳鬓厮磨。
“你每次都這種時候特別不聽話。”岑景說她,“要是真的生病了,是不是也得我照顧?”
“才沒有…”越清舒剛睡醒,聲音還有點軟綿綿的,“爾爾也可以照顧我的。”
“她能一直照顧你?”岑景繼續咬她的耳朵。
越清舒意識到這是在自家院子,伸手去推他,說不能在這種地方親。
“萬一…”越清舒緊張得心跳都要溢出來了。
他這個人怎麽…
總是有這麽大的心髒?
“沒有萬一。”岑景應着,“他們不會發現的。”
他繼續跟她說。
“你的爾爾也會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自己的交際圈,她以後談戀愛了,你怎麽辦?”
越清舒這會兒腦子還沒有很清醒,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被他親,現在的思考能力變得極其微弱。
她只是下意識地答:“你做這種未來假設有什麽意思…要真的算起來的話,你也不會一直照顧我啊。”
越清舒說完這句話,忽然被岑景捏住了臉,他的手指不斷收緊。
将她的唇捏成一個“O”,随後壞心眼地直接探入舌頭,在她的口腔中攪弄了好一陣子。
越清舒被他親得差點缺氧,後來聽到外面有人經過時的議論聲。
“岑景到了沒?”是徐澈時的聲音,“他不是順便帶小舒妹妹回來?”
她忽然一陣顫抖,有陣風從整個後背上冒起來,越清舒推開他。
“不可以親了!”她極力抗議。
“那什麽時候能親?”岑景垂着眼,漆黑的車內,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晚上回去再親。”越清舒毫無意識自己的聲音有些像在撒嬌。
“行。”岑景同意,這才起身,等她把外套遞過來,“今晚回去,讓我親個夠。”
越清舒說他:“說得好像你真的只親一樣。”
岑景輕笑了一聲,沒說什麽,等他穿好衣服,兩個人才打算下車。
剛下車,她打算往裏走,忽然聽到岑景叫住了她。
越清舒回頭,有些緊張看着他,生怕岑景又做出什麽令人害怕的事情。
她一回眸,看到岑景靠在車旁,他原本整潔的外套被她睡得有些亂。
岑景單手揣在衣兜裏,笑得有些痞壞的味兒,随後沖她挑眉。
“聖誕節禮物,你還沒領。”
越清舒不解,微微偏頭,她的聖誕禮物…不是前面他在車上說的嗎?幫她處理好了有障礙的事情。
她以為那就是岑景給她的聖誕禮物了,其實也夠了,她心中不習慣,但又不得不承認那是一件好事。
越清舒繼續看着他,沉默思考的瞬間,天漸漸黑的時候,院子裏的燈倏然亮起。
落日的餘燼渲染着這些玻璃彩燈,風吹得門口聖誕樹上的鈴铛叮當作響。
屋內熱鬧鼎沸的人聲也一并傳來。
但此時此刻,只有她的心跳聲最為喧鬧。
兩人隔着兩米的距離,男人的手掌倏然展開,從他的掌心墜落了一枚吊墜。
晃晃悠悠地,落入她的世界中。
“越清舒。”
“merry christm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