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the twenty-sixth day]
第026章 [the twenty-sixth day]
[the twenty-sixth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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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景這話落下來。
給越清舒帶來的并不是壓迫感和緊張。
她低頭, 側目,震驚地看着他,但岑景的神色依舊穩定。
他就是這樣,從不讓人懷疑。
集團CEO親自管理市場部新來的策劃新人, 這件事說起來也有點太大材小用了。
其實Vivian對越清舒都算是特別關照了。
他們的職階和工作, 根本就不是帶新人, 不然mentor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沒想到岑景更過分。
他竟然要越清舒把策劃遞給她,親自審。
這中間的事情, 是個鬼都能猜到幾分,但Vivian什麽都沒說, 只是淡淡垂着眸。
當事人最為面不改色。
岑景拿起手裏的文件,順勢起身:“你現在就上來。”
越清舒沒說話,對岑景的行為感到不解, 但他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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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清舒用略微求助、求解的眼神看着Vivian。
Vivian微微點頭,“他要親自教你的話, 是個不錯的機會,好好珍惜。”
岑景親自帶出來的人不會太差。
Vivian:“只是你這個新老師有點嚴格,可能會吃點苦頭。”
越清舒:“…………”
頂頭上司都沒說什麽,更何況那還是BOSS親自下的指令和要求。
她一個小小的新人能反駁什麽?
岑景的辦公室樓層高, 越清舒跟出去的時候,岑景已經進了電梯。
他伸手摁着開門的鍵, 提醒她:“快點兒。”
越清舒這才一路小跑過去。
電梯裏有監控,她不想表現得跟他太熟悉, 在公司不管怎麽說,他都是她的老板。
直到上樓, 進了辦公室後。
越清舒下意識往角落的方向多看了兩眼,岑景看穿她的內心。
他說, “沒開監控。”
越清舒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她深呼吸了兩下,舒緩自己剛才緊張的心情。
她輕輕摁着自己狂跳的心口。
這才問他:“你什麽意思?”
岑景沒急,慢悠悠地在櫃子裏挑了兩個漂亮的玻璃杯,還問她。
“喝什麽?”
越清舒一時噎住,腦子還在思考,嘴上已經下意識地問了。
“你這樣把我叫上來,就是為了問我喝什麽?”
岑景微微側身,“談話前的正常流程,怎麽,你覺得我叫你上來是什麽意思?”
岑景這樣擺了她一道。
搞得好像是越清舒自己胡思亂想,他自己倒是行得正坐得端。
但或許真的是這樣。
越清舒不喜歡糾結岑景在想什麽,她喜歡直接問他,或者把某些不重要的事情抛之腦後。
“是因為Vivian嗎?”越清舒猜測。
岑景皺眉,從冰櫃裏拿了瓶果汁給她倒上,順手遞過去:“跟她有什麽關系?”
“Vivian又不是傻子,你這樣當着她的面讓我上來,說以後我的事你親自管。”
越清舒頓了頓,倒是沒拒絕岑景遞來的那杯飲料。
“她以後怎麽想我?會覺得我跟你有什麽關系?”
“你堂堂一個CEO,要管我這個新人的事情,怎麽說得過去?”
岑景沒有被她後面的論述帶跑,直接問她:“所以按照你的邏輯,這件事跟Vivian是什麽關系?”
越清舒實在是不喜歡他這幅怡然自得的樣子,有些微微惱怒。
“你想讓她吃醋嗎?”
岑景端着杯子的手忽然放下來,那杯水都懶得喝了,他笑出聲。
岑景對她的思路感到好笑,他輕蔑地否認,反問道。
“你是這麽想的?”
“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個人做到這種程度?”
越清舒沒回答,看着他。
正是因為她覺得他不是那樣的,所以才要問他,所以才要求證。
演算推論。
只是岑景又推翻了她的猜想而已。
岑景睨過來一個眼神,“越清舒,你把我想得太幼稚了點。”
她輕輕垂下眼。
随後說道:“不是幼稚。”
“嗯?”
“是我把你想得太重感情了一點。”越清舒說,“我忘了你是一個根本不會為之停留的人,也根本不在乎Vivian的心情。”
岑景還是覺得她好笑,“你一直幫她說話,算什麽?袒護對你很好的上司,還是試探我對前女友的态度?”
越清舒第一時間沒說上來。
其實都有。
女孩子之間其實是惺惺相惜的,即便她們喜歡的是同一個人。
像這樣的,會發生紛争的情況在少數,大多時候,她們其實只是把對方當成一面鏡子。
原來她是這樣喜歡他的,原來自己也是這樣喜歡他的。
在不斷折射的事件裏。
她們會提前看到與這個人的結果。
就像現在,她就算是試探岑景對Vivian的态度…也并不是想要競争,反而是想逃離。
岑景見她沒說話,自以為戳中小姑娘的心事。
他說,“既然分手了,就回歸正軌,我走我的路,她走她的,公事公辦,誰也不影響。”
所以。
在岑景看來,Vivian也不至于因為這些事情多想。
“Vivian不會因為私人情緒影響到工作。”岑景說。
他這話一說,越清舒忽然清醒過來:“你的意思是我會?”
“你也不會。”岑景的語氣中含着笑,“不然你也不會一邊說喜歡我,一邊在工作上對我的意見一大堆。”
他看着越清舒。
她應該不知道自己因為生氣,整張臉都紅了,越清舒是個臉上藏不住事的人。
就算內心和大腦深處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深究或者發火的事情。
但偏偏只要心跳略微加速,就會面紅耳赤,藏也藏不住。
她喝了幾口冰水壓了壓剛才跟他吵架的勁兒。
她和Vivian都不會,她們都是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的人。
那就是他會!
越清舒又開始合理懷疑,岑景這是報複,親自卡她的內容和策劃,這不是報複是什麽!
這處男之身對他來說就這麽珍貴嗎?
他們睡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是還挺享受的麽,男人果然也是睡完翻臉不認賬的。
岑景已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翻閱她之前遞過來的策劃。
“你的內容不是不飽滿,是不夠出挑。”
岑景和Vivian不同,Vivian叫她放松,不要對自己要求那麽高。
但岑景是個完美主義。
他讓她做到最好。
“越清舒,在我手下做事,做不到最好就不要做了。”他的壓迫感很強。
越清舒小口小口喝着飲料,剛放松下去的工作壓力瞬間拉滿。
她被訓話的時候就變得很乖。
能屈能伸。
岑景看着她那樣又一幅好像很委屈、被欺負了的樣子就想笑。
“你想清楚點。”
“你來喜萊不是為了養老或者過安逸日子的,如果不是為了往上爬,你來幹什麽?”
“想做到頂尖,其實很簡單。”
越清舒聽聞,倏然擡眸,微微偏頭,好奇:“簡單?”
做到頂尖哪兒能是簡單的事情?
岑景說的是他自己吧。
岑景看着她,繼續說:“我教你。”
越清舒:“你是想說自己是很好的老師嗎?”
他的确是。
但岑景卻突然說:“不,我是想說,我比任何人都嚴苛而已。”
嚴師出高徒。
越清舒:“……………………”
她笑了一下。
“你對自己還是挺了解的。”越清舒說,“被你這樣的人逼着往上爬,很少有人不想為自己争口氣。”
岑景毫不意外:“那你呢?”
越清舒的手收緊,也只能承認:“我也是。”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很多事情,比如岑景這個人的确很龜毛、要求很多,但他有的确很有能力。
比如他這個人總是讓人生氣,但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拿下去重新做。”岑景看了下時間,“今天做不完就加班。”
越清舒:???
她前面那些方案做了那麽久,全被岑景殺了,現在他讓她加班做。
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今晚真的能定稿嗎?
“但我約了朋友喝酒。”越清舒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所以…”
“所以什麽?”岑景又看了她一眼,“所以你可以帶去酒吧做,做好了發我郵箱。”
他倒也是沒有把她強行留在公司,還挺人性化的。
“岑總,你不過周末的嗎?”
“過。”
“那你還叫我連夜做完,真的給你了,你會看嗎?”
“會。”
“你別騙人。”
“我騙過你?”
“沒有,但是…”越清舒稍微停頓,忽然覺得跟岑景繼續讨價還價是沒用的。
她不再繼續往下說,拿着文件準備走,先溜回去做策劃。
如果岑景硬要她加班,再想辦法吧。
反正都能溜。
人生目标是要奮鬥不錯,但哪個社畜受得了周末好不容易要跟朋友聚會了,突然被老板留下來啊?
而且她們都約好了,今天這局必不可能被工作Gank。
只是她剛剛轉身,身後傳來岑景的聲音,他幾乎把她看透。
“去哪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