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當距離世界毀滅只有五天7
第75章 當距離世界毀滅只有五天7
想要一等獎, 就要在最後一關輸。
好不容易等心情平複下來,顧久便聽到主持人說明最後一關的游戲內容。
最後一關最簡單,比賽親吻時長。
“最後的優勝者将在剩下的這兩組中脫穎而出, 他們到底誰能拿到最後的大獎呢?讓我們敬請期待!”主持人還在說着熱場擡氣氛的話, 場面一時被頂到了高潮,歡呼聲和起哄聲傳遍了整個廣場。
顧久原本下去的熱意頓時繼續升高,從耳垂到耳根, 從臉頰到脖頸, 蔓延至全身……最後他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哪塊皮膚的溫度正常,只能感覺到, 在主持人說開始後, 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陰影。
謝拂吻了他……
謝拂吻着他……
與另一組的狂放熱烈不同, 謝拂的吻有點像他這個人, 無論內裏多激烈,外表看上去都是鎮定自若, 淡定沉穩的。
這個吻像綿綿細雨, 雨不大, 即便走在雨中也不會被淋濕, 但當你回過神來時, 它卻已經一點一點,完全滲透進你的衣服裏, 與你的肌膚緊密相貼。
顧久不自覺閉上眼睛,然而在他閉上眼睛時,謝拂卻驟然離去。
顧久差點顯現出狼狽。
謝拂自然擁着他, 扶着他的後背, 略顯冷淡的聲音也傳入他耳中。
“我們輸了。”
“現在可以宣布獎勵了嗎?”
主持人愣在臺上, 顯然也被這場面弄得有些意外, 沒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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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以……”
“現在宣布比賽結束,一等獎給這對有趣的情侶,特等獎被這對金發情侶收入囊中!”
一切結束,謝拂帶顧久去填寫了收獎品的地址,這才離開。
兩人走入人群中,沒有了他人的目光,顧久才有心思去收拾方才的感覺。
他抿了抿唇,“謝先生,我好像有點自私,都沒問過你想要什麽獎,明明特等獎獎品更豐厚的。”
謝拂停下腳步淡淡哦了一聲,意味深長道:“可我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去參加比賽,就證明即便是那特等獎,也不是我想要的。”
“不過,如果你是惋惜我們最後一關沒有真正比過,等回去後,我可以跟你再試一回。”
顧久面頰頓時泛紅,也不知和陽光比起來,到底哪個更炙熱。
他低下頭,忙搖頭道:“不用的。不用……”
謝拂輕笑了一聲。
聲音清晰傳入顧久耳中,将他本就泛紅的臉頰染得更紅。
謝拂素來是不怎麽喜歡笑的,但這個世界的顧久最靈敏的便是聽力,謝拂不笑時不如笑時更令顧久知道他的心情。
他便時常笑了。
顧久假裝若無其事,然而假裝這種東西,不過是騙人騙己,往往卻又誰都騙不到。
“那現在再談談在比賽之前我們說過的事吧。”謝拂突然說道。
顧久……顧久臉上的紅暈頓時消散大半。
*
晚餐是在另一家很有特色的餐廳吃的,很美味,但顧久卻半分都沒有享受到,他對着美味的晚餐,終于有了謝拂之前所說的感覺。
對美食的判定是基于一個人的審美和享受,當他的審美和心情發生變化時,這份美食得到的判定也會跟着變化。
就如同現在,再好吃的東西,他都味同嚼蠟,更不用說讓他判斷這些東西好不好吃了。
013看得都有些不忍心,“宿主,您吓到小七了。”
謝拂:“就是要吓一吓。”
013:“???”
然而不等它再怎麽疑惑,謝拂都沒有再解釋什麽。
回酒店的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像一把鍘刀蓄勢待發,你卻絲毫不知道它到底會在什麽時候落下,此刻的顧久就像是那個等到審判的人,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會是什麽。
偏偏謝拂又什麽也不說。
直到他将顧久留在卧室,自己則要去洗澡時,顧久終于忍不住了,他拉住謝拂,沉了沉氣道:“謝拂,別玩我了好嗎?”
“你想說什麽,現在說不好嗎?”
他覺得謝拂是故意的,故意看他着急,故意看他緊張,故意看他忐忑不安。
顧久深吸一口氣,心中卻仍想着,若是謝拂願意坦誠,他也不是不可以原……
“你在生氣?”謝拂的聲音竟帶着些許并沒有很意外的疑問。
“沒錯,你應該生氣才對。”
顧久一愣。
“但你既然生氣,又怎麽還想着忍下來?”謝拂微微低頭,視線與顧久的齊平,他對着顧久那雙無神的眼睛。
“顧久,你為什麽不發火?”
顧久想說不發火還不好嗎?不吵架還不好嗎?
然而話到嘴邊,卻又只聽見一句低低的,淺淺的,“對不起……”
是了,他覺得對不起。
因為他知道,會對不起。
如果知道了一個人喜歡自己,對自己有好感,哪怕是不喜歡對方,每每想起時,也會下意識覺得,自己欠對方點什麽。
何況……他對謝拂又不是真的沒好感。
這樣就更覺得虧欠了。
因着這點虧欠的感覺,即便是謝拂不理他,故意吊着他,他也不會真的生氣。
他低下頭,明明看不見,卻仍覺得自己不好意思見謝拂。
他松開了抓着謝拂的手。
“你可以不用對不起。”謝拂的聲音依舊淡定,可莫名的,顧久卻似乎聽出了一聲嘆息。
是在遺憾嗎?
因為徹底放棄後的遺憾?
顧久扯了扯唇角,似乎要展現出一個笑容,故作輕松。
終究是帶上了一個故字,既是故,那便算不了輕松。
臉上的笑模樣,每一分都寫着勉強二字。
“其實……其實我只是打算在生日那天玩一天,第二天就回去的,現在雖然晚了一天,但也不算太晚,我可以打電話給我家裏人,讓他們派人來接我,你可以……嗯,自己在這裏玩得愉快……”
“祝你找到更好的……”
“不用了。”謝拂的聲音帶着些許壓抑和沉悶,“沒有更好的。”
沒有更好的了。
半夜夢醒,顧久睡不着了。
他能感受到,身邊還有一個熱源,卻不敢靠近,甚至不敢讓對方發現自己醒了,便這麽一動不動,沒過多久,身子便僵了一半。
空調溫度偏冷,顧久小心翼翼,想要将被子蓋好。
期間他輕手輕腳,生怕自己的動作會将另一個人驚醒,他也不知道現在幾點,只知道,當他想着謝拂的那句“沒有更好的”入睡時,謝拂并沒有醒過。
所謂的沒有更好的,不過是因為沒有遇到罷了,等分道揚镳後,誰又會一直記得誰呢?
*
翌日,顧久醒來時,沒聽見房間裏有什麽聲音,等他想起自己在哪兒時,不由喊了一聲,“謝拂?”
沒有人回應。
又喊了一聲,這次聲音比之前大了一點,“謝拂?”
依然沒有回應。
陽光熾烈,他能感受到,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帶來的溫度,可這樣熾烈的溫度,卻仍然不能溫暖他冰涼的手腳和心。
顧久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想去洗漱,然而剛走了一步,卻差點被什麽東西給絆倒。
他穩住身體,蹲下身将剛才絆倒他的東西撿起來,東西剛到手裏便讓他愣住。
熟悉的手感,熟悉的溫度,熟悉的物體。
這是他那根用了很久的盲杖。
在跟謝拂一起時,就被丢棄到一邊的盲杖。
手機有鈴聲适時響起,顧久循着聲音摸到手機,電話接通,顧久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醒了嗎?”謝拂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來,有一股失真感,但依然能清晰地聽清楚那是屬于他的聲音。
沉靜微涼。
顧久無意識地握緊了手機,半晌,才微微低頭,低低應了一聲,“嗯……”
“我幫你叫了早餐,估計等會兒就到了,應該是你喜歡的口味。”
顧久喉中似有什麽哽住,令他想要發出聲音,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謝拂一如既往淡定,哪怕是天塌了,仿佛也不會讓他緊張分毫。
即便是昨晚……昨晚……
“記得要好好吃。”
“……嗯。”
又是一陣沉默。
顧久沒問謝拂在哪兒,謝拂也仿佛沒什麽要說的意思,他們默契地沉默,又默契地傾聽。
能聽到什麽呢?
唯有兩道淺淺的呼吸聲,通過電話傳遞給對方,再多,便沒有了。
“昨天你說的話,我都記得,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來這裏沒事做,覺得無聊的人其實是我,所以,就算要走,也應該是我。”
謝拂的聲音不疾不徐,顧久卻下意識咬了咬唇瓣,尖銳的牙齒不小心劃破了一道口子,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在唇舌間蔓延,一路蔓延到了心裏。
“打擾你這兩天,抱歉。”
“沒有。”終于,顧久喉中發出聲音,只是有些沙啞。
“沒有打擾。”
“我、我其實……很開心。”
此時此刻,顧久不想說謊,當然,之前他也沒說謊,他從來沒說過謝拂的出現是打擾,更沒有覺得他的出現不好。
謝拂低低笑了一聲,“那謝謝了。”
“謝謝你的喜歡。”
顧久喉中又哽住。
“我将你的東西都放在床頭,很方便拿,你看到了嗎?”謝拂問。
顧久握着盲杖的手頓時又緊了緊,半晌,才點頭回應,“……嗯。”
“房間不熟悉的話,就打電話叫服務生上來幫忙,記得要确認對方的身份再開門,這裏可能有點危險。”
“服務生進來,你也要開手機錄音。”
“想去哪裏也不要一個人,可以叫個導游,或者這裏的保镖。”
謝拂絮絮叨叨說着,顧久也安安靜靜聽着,不知過了多久這兒才說到自己。
“我預訂了今晚的船票。”
等了許久,也只有這麽一句,最後,顧久只聽見謝拂留下一句,“祝你旅途愉快。”
愉快……愉快嗎?
聽着電話裏的忙音,顧久覺得自己并不會愉快。
他手裏還握着盲杖,坐在柔軟的地毯上,背靠着床沿,閉上眼睛,埋首在膝上,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顧久卻沒第一時間回應。
滿心都只有一句話。
謝拂走了。
取代了盲杖的人走了。
他終于還是變回來原來的模樣。
*
作為島上的建築,酒店的每個房間幾乎都是海景房,透過窗戶一眼望去,別的沒看見,但是那片廣闊的大海卻從未缺席。
顧久房間的對面,一扇不起眼的窗戶被打開,謝拂站在窗前,迎面而來一股大海的味道。
“宿主,你真的不管小七了嗎?”
“只有三天了。”它在提醒謝拂,剩下的時間不多,如果把時間浪費在鬧別扭上,那是浪費。
但其實不需要它提醒,謝拂也一直牢記着時間。
“我沒有不管他。”
也沒想過不管他。
“或許會浪費一點時間,但……”
謝拂沒再說下去。
嘴上說着浪費,實際也确實浪費。
但謝拂既然這樣做,便是認為這樣的浪費值得。
至少他覺得值得。
顧久其實也覺得留下沒意思,但當他想離開時,又有些舍不得。
這個房間還沒被打掃過,雖然他看不見,但心裏卻記得這裏有謝拂留下來的痕跡。
如果他走了,這些痕跡便會很快消失不見,他再想找,也找不回來。
因着這個原因,他也想繼續留下來,多留一段時間。
或許等到他放下,又或許等到房間裏謝拂留下的痕跡漸漸消失,氣息也散去,到那時,他便會離開了。
顧久提不起精神,也不想出門,在房間裏吃了早餐,便打開電視,他看不見,卻可以聽電視的聲音,聽着人聲,仿佛這裏便不止是他一個人。
四舍五入,就是謝拂還在。
明明昨天還是他主動要離開,如今卻又因為謝拂的消失而萎靡不振,說出去,任誰都會說他是自己作的。
顧久笑了笑,卻是自嘲。
他關掉電視,不想面對在那些聲音下顯得諷刺的自己。
他換好衣服,帶着盲杖出了酒店。
*
極樂世界很熱鬧,這裏對外打着讓人享受到時間極樂的名聲,謝拂也是因此而被吸引。
然而現在他才發現,當一個人真心不高興時,哪怕在有趣的事,對他而言也是毫無用處。
別人的極樂,跟他又有什麽關系?
顧久走了許久,路過不少地方,從聲音判斷,他聽見了有人在瘋狂的賭場中迷失自我,有人在光天化日下污染別人的眼睛。
顧久這時竟有點慶幸自己是瞎子,否則他被污染的将不止是耳朵。
熱鬧的地方都人多,若說之前,顧久一定會順着人群去熱鬧的地方,現在卻只想往安靜的地方去,越安靜越好。
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一片公園,說是公園,其實是開辟出的一片供游客們休息曬太陽露營野餐燒烤的草地。
顧久在一個長椅上坐下,陽光很熱,将木制的椅子也曬得格外熱。
“你好,可以讓一讓嗎?你把我的衣服坐到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在顧久耳邊響起,驚得他忙握緊了盲杖,差點跳起來。
他讓了讓位置,要站起身,“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裏有人。”
心裏卻在暗暗嘀咕,剛剛他問過沒人回應啊。
“沒事,我剛剛去拍照了,你也坐。”對方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溫柔。
“拍照?你是攝影師嗎?”對方态度挺好,顧久也不好意思什麽也不說。
“不算吧,業餘愛好。”
“那也很厲害。”
那人笑了笑,舉起脖子上挂着的攝像機想要給顧久看看他剛剛拍的照片,這才發現顧久的眼睛看不見。
他在顧久眼前揮了揮手。
顧久:“還有什麽事嗎?”
那人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以為你看不見。”
“嗯,是看不見,但能感光。”
顧久站起身,“我走了。”
那人還想再跟顧久說幾句,然而擡頭一看,卻看見不遠處還站着一個人,那人舉着一把傘,誰也不看,只是将目光落在顧久身上。
“原來有人接你……那再見。”那人不好意思撓頭道。
顧久:“……?”
這人剛剛是在跟他說話嗎?
什麽有人來接他?
誰來接他?
雖然一頭霧水,但自己跟對方也不熟,顧久也沒興趣多說些什麽,聞言随意點點頭,便按照他記憶裏的方向走了。
顧久出門是想讓自己有點事做,不讓自己一直沉浸在謝拂給他的影響裏,然而他走了很久,路過了許多地方,所過之處,無一沒讓他不想起謝拂。
熟悉的地方他會想到這裏他和謝拂來過,陌生的地方他會想如果謝拂在這兒,他會不會喜歡。
就連路邊買一杯冰水,他也會想到之前吃過的冰淇淋。
雖然都是冰的,但這兩樣無論是從外形還是味道,都沒有相似之處。
很快,這杯冰水也被他丢進了垃圾桶。
不是因為不喜歡不想喝,而是因為他突然想起,謝拂之前不許他吃太多冰的,尤其是他午飯都沒吃,卻喝了一肚子冰水。
他會不喜歡。
“……預測下午五點到明天早上八點會有大暴雨,請各位旅客注意行程安全……”廣播裏傳來主持人的播報聲。
酒店工作人員聞言皺眉,“又要下雨,要是有海嘯,今晚的船又走不了。”
一旁坐在休息區的顧久聞言不解,“這不是好事嗎?”
“好什麽好,我爸就是開船的,這要是走不了,不是少掙一份錢嗎。”
“而且島上這麽多人,現在多留一天,就要多算一天的錢,沒人敢欠極樂世界的錢,我們知道,他們也知道,為了不想多花錢,那些人也會鬧的。”
顧久愣住,他确實沒想到這一茬。
并不是所有人都付得起錢,也不是所有人都想一直玩五天。
就連顧久都是因為活動和謝拂才想多留的。
“今天早上已經發生了好幾起偷搶事件,人要是越繃越緊,這裏的就會越危險。”
危險兩個字讓顧久想起了之前謝拂的提醒。
謝拂也說過,這裏危險,也是因為這件事嗎?
酒店工作人員離開,顧久沒發現,有個陌生男人正小心翼翼從他身後靠近,視線一直落在顧久的手機上。
手機剛剛摸到,就有一道銀光飛速而來,尖銳的叉子刺中那人的手。
“啊——!”
猝不及防之下,那人慘叫一聲,手機也落在地上。
顧久心頭一跳,連忙起身後退,手裏握着盲杖,只要他按下按鈕,它就會從盲杖變成電擊棍。
可惜那人并沒有給他機會,見到自己的聲音吸引了人來,忙握着受傷的手跑了。
臨走前,還眼疾手快地撿起了地上的手機。
酒店工作人員過來連連關心顧久,“先生您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顧久搖搖頭,他回去在地上找了找,雙唇緊抿,表情不太好。
“我手機丢了。”
暫時不用支付,酒店房間也可以用房卡和身份證,手機號挂失,似乎都有解決的辦法。
但……
那上面有謝拂的號碼啊。
他忽然想到什麽,“你們看到剛才有誰幫了忙嗎?”
工作人員搖頭解釋,“并沒有先生,我們只看到您和一個逃跑的小偷。”
顧久低下頭,表情失落。
工作人員忙安慰道:“先生您放心,我們會通知島上的安保部門,他們會全力幫您找回您的手機。”
顧久扯了扯唇角,“謝謝。”
但他已經沒心情留在這兒,起身在工作人員幫助下進了房間。
在他走後,工作人員才小聲說:“我剛剛好像看到有人在跟着那位客人,我們要不要提醒一下?”
“不用,那人也是我們的客人,酒店裝了監控,不會有人亂來。”
“可剛剛明明有人偷東西。”
“……我保證,那人不會。”廢話,那兩人是情侶,現在就是鬧小矛盾,小偷怎麽比。
服務生想想今早那位老板特別交代過的vip客人說跟愛人鬧矛盾,不要告訴眼盲的客人他在跟着他時的模樣,心中不由啧啧兩聲。
戀愛的人情趣真多。
是他這樣的母胎單身無法理解的。
顧久回到房間,卻沒有立即關門,他躲在門後,似乎在等着什麽。
然而等了片刻,仍沒等到他想要的人,正失望時,卻聽見他沒有觸碰的門輕輕關上,鎖扣關閉。
房間重新變得安靜。
顧久站了好一會兒,半晌,才捂住唇,抑制住喉中不成聲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