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晉江獨家發表 “墨墨,教教我
第38章 晉江獨家發表 “墨墨,教教我。”……
七年前宋京墨和謝璋來這裏的時候, 這座山附近是真的什麽都沒有,只有一條依山傍海,蜿蜒到遠方的公路。
這幾年随着雲省旅游業的盛行, 年輕人更喜歡避開人擠人的景點, 來一些比較犄角旮旯但清淨寶藏的打卡點享受清閑時光。
站在山頂,晚上偶爾能看到山腳和半山腰處搖曳着的民宿燈光。
但宋京墨和謝璋沒有一個人開口說下山。
宋京墨心裏轉着小九九,黑乎乎的影子臉完美隐藏了小心思。
至于謝璋……
寬肩窄腰, 身材一流的男人低頭看了眼被自己裝在外套前口袋裏的影子小人。
從山頂往越野車方向走的這一路, 謝璋耳邊幾乎一直都是宋京墨時不時的滋溜聲。
謝璋低頭避開樹枝, 想起什麽似地,忽然開口:“墨墨,你的母親就葬在這座山的山頂嗎?”
宋京墨立刻反應過來,仰着黑色的影子腦袋看謝璋,影子尖尖在謝璋的衣兜口袋裏掏着找手機。
謝璋動了動唇,出于某種隐秘的心思,并沒有提前告訴宋京墨自己已經能完全聽到影子說話的事。
影子尖尖在謝璋的口袋裏蛄蛹着打字,不一會兒, 手機AI的聲音在黑漆漆的山間平板無波地流淌出來。
【你想拜祭媽咪?】
謝璋應道:“嗯,車上放了一些東西。”
【喔喔喔!也是,咱們來都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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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璋見宋京墨沒說到重點, 遲疑了一下, 問:“我剛才,沒有看到……”
其實宋京墨的親生母親被葬在千裏之外的雲省已經很奇怪了, 更別提是這種不在墓園,沒有墓碑的葬法。
宋京墨之前提過之後,謝璋這次來其實一直有在注意周圍,卻愣是沒找到任何一處類似墳包的地方。
宋京墨沉默了很久。
影子小人挂在謝璋身前的口袋邊緣, 兩只手和腦袋耷拉在邊緣,手指尖扒拉着口袋前的紐扣。
過了好一會兒,影子尖尖才動作慢吞吞地打字:【媽咪有很多日記】
【很厚很厚,寫了許多許多事,也寫了很多人】
【她說她最讨厭被拘束在一個小盒子裏,沒有風,沒有太陽,也沒有光】
【也不耐煩日複一日地等在冷冰冰的格子裏,只為了那一束聞不到香味,注定會枯萎的花】
說完這些,影子尖尖搭在手機屏幕上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
久到謝璋已經遠遠能看到他們剛才停在半山腰的越野車,才再次聽到AI平靜的聲音。
【你已經見過她了】
不論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
謝璋低頭,看着從衣兜裏小心抽出一片樹葉,用黑乎乎的影子手在葉片上輕輕撫摸的宋影子。
似有所覺地回身看向剛才所在的方向。
是……剛才的那棵樹?
謝璋沒有再問,而是拉開車門上車。
這座山并沒有被開發,上山的路只到半山腰,樹又高又密,天黑時擋住了月光,擋住了一切,陰影像是籠罩下來的紗,将一切都裹在了裏面。
宋京墨覺得有點尴尬。
不是之前社死的那種尴尬,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的情緒。
又尴尬,又期待。
就好像回到了當初遇見謝璋時,兩人結伴下山坐進謝璋的車裏。
影子小人從謝璋的外套口袋裏慢吞吞地蹭出來,趴在方向盤上像是在仔細研究,只給了謝璋一個圓潤的,黑乎乎的後腦勺。
謝璋的手指勾了勾宋京墨的影子尖尖。
宋京墨抽出被謝璋捏得麻酥酥的影子尖尖,反手抽了謝璋的手背一下。
但矜持歸矜持,宋京墨還是忍不住想起從前看過的小黃文。
仗着自己說話沒人能聽到,宋京墨沒忍住喃喃自語:“……要是頂蓋能打開就好的話,那就真的是小黃文走進現實了……”
謝璋突然伸出手,手指掠過正在想壞事被吓炸毛了的影子小人,按下了方向盤上的按鈕。
車頂一點點被透明的材質代替,露出外面低低沉沉壓下來的夜幕,也放進了車外好奇閃爍着的星光。
照亮了燈光微妙的車內。
星星閃爍着,在寂靜的黑夜裏,比起燈光,更像是一雙雙好奇偷窺的眼睛。
滿腦袋轉黃色,突然被照亮的宋京墨:“!!”
啊啊啊啊——!
影子小人立刻拽着謝璋的外套把自己裹了進去。
這種本來在想小黃文結果小黃文突然上演的羞恥感簡直了!
嗯?
不對啊。
宋影子從謝璋的外套邊緣探出腦袋,眼神懷疑地直勾勾盯着謝璋。
謝木頭以前能懂這種深夜越野車看星星的情趣、啊不,情調?
最近他是給謝璋有分享一些小說,上上戀愛生理課什麽的,但也還沒上到這種刺激的程度吧?
這不對。
宋京墨眯了眯眼,影子觸手伸出去,貼着謝璋的臉頰讓擡頭看星星的謝璋轉過頭看他。
宋京墨說:“你在想什麽?”
謝璋只是垂眼看他,像是什麽都沒聽到。
宋京墨嘀咕難道是自己想多了,滑溜溜的影子觸手放開了謝璋的臉頰。
卻在下一秒,被突然側過臉的謝璋親到了影子尖尖。
宋京墨:“!!!”
原本要溜走的影子尖尖僵硬着搭在謝璋的懷裏。
影子小人趴在謝璋的大腿上,臉頰貼到謝璋腰間的皮帶。
所有的黑乎乎都一動不動。
謝璋于是又親了親他的小影子。
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染上暮色與星光。
宋京墨沒忍住蜷縮起自己的影子尖尖,趴在謝璋腿上的影子小人有種想要爬起來繞着越野車上蹿下跳幾十圈的沖動。
但出去跑圈是不可能的。
宋影子仰着腦袋,盯着謝璋。
謝璋又一個吻落下來。
滑溜溜黑乎乎的影子尖尖瞅準機會,在謝璋的吻要退開的那一瞬,把自己塞進了謝璋的唇瓣裏。
影子尖尖掠過男人整齊濡濕的牙齒,十分有禮貌地輕叩了叩,在被放行後,毫不客氣地長驅直入,壓在了柔軟的舌間。
謝璋的眼睛睜大了一瞬,整個人明顯愣住了。
沒克制住自己的宋京墨:“……”
咳……嗯。
嗯。
事已至此。
來都來了。
已經這樣了。
宋京墨大着膽子動了動影子尖尖。
謝璋的臉上浮現出訝然。
正當宋京墨原以為古板又保守的木頭會退開時,謝璋卻垂着眼簾,張開嘴,有些笨拙、有些遲疑地,輕輕咬了下滑溜溜的影子尖尖。
宋京墨唰地一下收回被咬了一小口的影子尖尖,只覺得腦袋裏像是一萬個煙花被瞬間引爆,整個影子都麻了。
謝璋放輕聲音,低低開口:“墨墨,這裏只有我們。”
宋京墨不敢置信地瞅着謝璋。
他的影子尖尖試探性地戳了戳謝璋的皮帶扣,黑乎乎的影子顯得貓貓祟祟的。
影子小人伸出手,撓了撓謝璋的手心,帶着一種蠢蠢欲動的暗示。
謝璋的手指攏住影子小人,用指腹輕碰了碰自己的愛人。
“墨墨,教教我。”
謝璋說這些的時候,耳朵尖在昏暗的車內透出緋色,表情也有些僵硬,但眼神卻是宋京墨從未見過的柔軟與包容。
“……好不好?”
……
年少時的謝璋心裏總是在想很多很多事,年少時的宋京墨無憂無慮卻也有鑽牛角尖想不通的時候。
這樣想一出是一出,閉上眼睛去到一個地方任性的做法,在兩個人身上都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所以那段旅程中的他們,幾乎是燒出了所有年少熱忱的沖動與浪漫,家世、出身、學業、工作……一切一切的現實都不在他們的考慮裏。
而現在,明明已經快要三十歲的兩個人,卻好像在同一處地方再度燃起了從前的那團火。
被歲月和時間澆了烈酒,燃燒得越發熱烈滾燙。
宋京墨趴在車窗上挂了好一會兒。
他聞不到車內的味道,也感受不到燥動的悶熱,但他能看到謝璋慢條斯理的動作,哪怕背過去,都能從車窗玻璃上看到柔軟的手帕擦過謝璋袖長手指,留下深色痕跡的畫面。
他明明只是沒有生理欲望的影子,卻有種說不出的,坐立不安的躁動。
宋京墨控制不住地伸出影子觸手,尖尖勾在謝璋骨節凸出的手腕上,順着他的手背一路圈到他的無名指指根處,圈出了黑乎乎的一個戒圈。
影子拽了下謝璋的手指。
宋京墨冷不丁開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啊!”
謝璋垂着眼,原本冷漠的眼角暈開慵懶,像是餍足的獅子,帶了些怠懶,微啞着嗓音:“嗯?”
宋京墨立刻支棱:“好啊!!!你根本就是能聽到我說話!什麽時候的事!”
宋京墨也是男人,所以最了解男人什麽時候最放松也最容易套話。
還在賢者時刻的謝璋無言,有些遺憾,将剛才在山頂時忽然聽到宋京墨聲音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順帶還說了之前就偶爾能聽到宋京墨聲音的事。
宋京墨若有所思。
感覺謝璋聽到他聲音和他感覺到炙熱應該是同一個時間——不對,等等!
宋京墨猛地一個向日葵擺頭。
這人剛說啥?!
之前就偶爾能聽到他說話?
宋影子在謝璋的手心瞬間炸成了一只影子刺猬。
完全沒勇氣回想自己之前自娛自樂都說了些什麽,發出了什麽動靜。
十分善解影意的謝璋貼心開口轉移話題:“剛才想問我什麽?”
用過的手帕被謝璋随意放在一邊,蓋住了一小半變速杆。
謝璋的眼神逐漸清明,回憶剛才宋京墨的做法,表情平靜地全部牢記在了心裏。
宋京墨輕而易舉地被謝璋轉移了注意力。
圈在謝璋手指間的影子戒圈微微收緊,在謝璋的手指間勒出一圈紅痕。
他最喜歡的是謝璋喉結處的小紅痣,但除卻這點從前不太能顯露的XP,平日裏宋京墨更多表現出的,是對謝璋這雙手的喜歡。
或許每一個演奏者,在初見什麽人的時候,都會将目光習慣性落在對方的手上。
謝璋的手是宋京墨見過的,除卻他自己之外,最好看,最吸引注意力的手。
宋京墨想起七年前,他真正意義上察覺到自己動心,想要釣謝璋的那個節點。
“你那個時候回來,是想找我嗎?”
宋京墨好奇發問。
謝璋靠在越野車的駕駛座間,外套敞開露出裏面深色的工字背心,聽到宋京墨的話,想起記憶中的那一幕,微彎了下唇角。
“不是。”
宋影子立刻支棱起來,不敢置信地瞪向謝璋。
“我沒有離開,更不用回頭。”
挂在車窗玻璃上的影子小人手上一松,從玻璃上滋溜着滑下來,被伸出手的謝璋接了個正着。
“我一直在等你。”
“守了好久。”
“才等到你。”
謝璋用手指勾着宋京墨捏出問號的影子尖尖,用指腹摩挲着,嗓音很平靜,尾音藏着幾不可查的一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