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在隐崎島的第三天,索小虎終于忍不住了,一衆士兵在這裏安營紮寨,每天正常訓練,休養生息,倒像是挺享受在這裏的日子,Alpha士兵們每天早出晚歸地跑步、打拳、練靶,倒是一天都不懈怠,只是于浩海一點都沒有要大家攻打格陵蘭島的意思。索小虎不一樣了,他帶着的200海盜兵都是有家有業的,出來太久,難免家人會想念,而且他也牽挂莣斐島上的家人和民衆。
他找到于浩海,跟他比劃手語:“我們,什麽時候,去打格陵蘭島?”
于浩海搖搖頭:“不去。”
“啊…為什麽呢?一直住在這裏幹嘛呢?”索小虎着急地問。
“反正現在不去。”于浩海眼見着弟弟尹瀚洋在邊上有些擔憂地看着索小虎的表情,心裏就鬧心,一鬧心,他就懶得解釋。
“要去!”索小虎急了,開始朝于浩海呲牙,做發怒的表情。
于浩海才不管呢,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戰略圖,全當沒看見。
索小虎一下子撲到桌子上要撕了于浩海畫的圖,尹瀚洋一看不妙,連忙摟住索小虎,把他手裏攥着的圖扯了下來,放回桌上,又把皺褶按平了,哄他道:“走走走,出去我跟你解釋,姑奶奶,這東西不能撕!放手放手,乖、乖。”
索小虎幾乎是被尹瀚洋半抱着帶了出去。
于浩海蹙着眉看着這二人:“……”
真是奇怪!
“這是格陵蘭島目前的形勢,”尹瀚洋在沙灘邊上撿了幾塊石頭,拿着小棍兒,在地上畫了幾個圈,“目前,我們已經跟格陵蘭島上的Air艦隊首領取得聯系,我們若要登陸,只能從這個口靠岸,但是,這裏,敵人準備了個‘轟隆’,很多很多的‘轟隆’,除了這以外,靠近裏層的一圈,全都是‘噠噠噠噠!’炮樓和槍口,我們上去,就是送死。”
索小虎眨巴着眼睛,看着圖,好像聽明白了,尹瀚洋是說敵人切斷了我方登陸支援的所有道路,他拿過小棍兒,繞着沙灘這地圖轉了幾圈,最後,在一邊空地上畫了兩只小鳥,擡頭看尹瀚洋。
“聰明!”尹瀚洋笑道,“我們現在就是在這兒等戰鬥機,從昶洲調來的,大概有30幾架飛機,到時我們開過去,直接跳傘降落到戰場上就行了。”
“我不會開,怎麽辦?”索小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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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着就行啊,我來開,你恐高嗎?”尹瀚洋問到這兒,又道,“應該不怕,平時都愛找個樹杈睡覺。”
索小虎搖搖頭,意思是不恐高,但沒坐過飛機,有點兒忐忑,也有些向往,尹瀚洋現在已經能明确讀懂他表情背後的意思了,立刻拉過他的手,把他抱到懷裏,從背後握着他的手模拟到飛行器上:“我教你開飛機,你那麽聰明,肯定一學就會了。”
索小虎笑了,心想學會了也沒得開,飛機這東西特別貴,作為現代漁民的海盜們要賣多少魚才能換一個“鐵鳥”,簡直想都不敢想。尹瀚洋聽到他笑了就知道他想什麽,立刻說:“我送你一架,以後你開飛機來找我,不管我在哪個島,不到兩天你就能見到我。”
索小虎聽到這話,心下黯然,這意思是打完格陵蘭島,就得分開了?可不行啊,你是我老婆,怎麽能跟我分開?你不跟我回家嗎?
索小虎把他推到一邊兒去了,默默地走了。
尹瀚洋已經摸透了索小虎的脾氣,突然的自我、突然的失落、突然的開心、突然的雀躍,反正是靈活多變,一天變好幾回,時常需要一個人獨處的,也許,這就是海盜的習性吧!他也不在意,被推開了,就找別人去玩了。
Alpha士兵和海盜們相處了十天之多了,還是泾渭分明,各在各的片區活動,一個是生活習慣不同,再就是語言不通,所以互不幹擾,也互不來往。
要說有人能打破這個片區,那就是尹瀚洋了。尹瀚洋對新鮮的東西好奇,又特別不怕生,愛交朋友,海盜們在一起禱告,他也坐過去像模像樣地閉眼禱告一番,海盜們圍着篝火喝酒唱歌跳舞,他也要進去瞎哼哼亂唱一唱,學他們的動作扭一扭,海盜們見他長得可愛,又沒有惡意,就由他去了,特別像是若氏兄弟們,若風、若雲、若雨和若林四兄弟都是海盜王族的貼身護衛,這次若林沒來,其他三人在隊伍中,已經知道尹瀚洋這“王妃”的身份,王子和王妃交往甚密,他們對這未來王妃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這天吃過午飯,酒大概喝的有點多,若雲和若雨兩兄弟抱起來開始摔角了,摔角不是普通意義的摔跤,海盜們的武術不像Alpha士兵的各路拳法都是有章可依、有套路可循,海盜們的都是自創的打法,怎麽能把對方制住怎麽算贏,這裏的“角”包括了用頭撞、用拳打、用腳踢,也涵蓋了肘擊、過肩摔和抛摔等幾乎所有徒手格鬥的多項技法。
若雲和若雨都是海盜聯盟軍的軍中猛将,喝過酒後力氣更大,鬥得不分彼此,惹來衆士兵們都将他們倆層層圍住、駐足觀看,于浩海這個武癡更是不在話下,找了個最佳地點,站在那裏認真觀摩和學習。
不到一刻鐘,若雨被一個抛摔擒至膝下,摁住不能動,輸了。若雲笑着跟衆人揮手,嘴裏呼喝聲不斷,海盜們開始起哄,他便走到索小虎身前,俯低身子,把頭伸了過去,索小虎笑着要去撫摸,這是一個“王子授勳”的簡單儀式,可尹瀚洋立刻不幹了,把若雲推到一邊兒:“等會等會兒!我還沒上場呢!”
衆将士們都笑了,于浩海無奈地道:“又有你什麽事兒?”
“我還沒比呢!沒完!”尹瀚洋把衣服脫了,扔到一邊兒,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塊兒,衆海盜都啧啧稱奇,平時見他是一白淨秀氣的帥哥,沒想到脫了衣服竟是一猛男。
“尹瀚洋加油,尹瀚洋加油!”袁真在一邊兒給他鼓勁兒。
“沒想到吧?我們花樣美男子脫了衣服可是一名壯漢!瀚洋勇敢飛!愛洋永相随!”艾蘭在一旁瘋狂叫好吶喊。
這有Omega助力以後,場面就更激烈了,群情沸騰,喊聲震天。若雲把海盜們平時挂在脖子上的串珠骷髅頭和辮子上的各種頭飾全拿下扔到一旁,對索小虎說:“殿下,摔壞了你不心疼吧?”
索小虎用手語道:“敢挑戰我們萬裏挑一的勇士,就給他點兒厲害嘗嘗。”
若雲大喊了一聲“諾”,便拉開架勢,準備摔角,尹瀚洋不知道他喊的是什麽,但覺得自己不喊的話,氣勢就平白無故地弱了一層,于是,他大喊了一聲“打!”給自己助威,接着就沖了上去,跟若雲胳膊抱住胳膊,開始角力。
索小虎是知道尹瀚洋力氣大的,這些天甭管自己願不願意,尹瀚洋想去哪兒睡覺,就抱起自己去哪兒,自己好歹是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男人,可尹瀚洋有時就跟扭一只鵝似的扭着就走,自己怎麽掙都掙不動他,所以是知道他的,可若雲,若雲畢竟是海盜中的摔角高手,若林都不是他對手,眼見着若雲和尹瀚洋互相晃了對方三次,尹瀚洋都沒晃動若雲,索小虎有些擔心了。
尹瀚洋看純粹地比拼力氣是不行了,立刻松了手,改成立正抱肘,兩眼向前平視若雲,像是在怪模怪樣地思考。若雲可不給他機會,右手向後下方伸直,左手變掌擡起至尹瀚洋的右肩前,突然發力擊去,尹瀚洋閃避的速度極快,順着其施力方向,向左前方矮身轉動,同時起弓步,繞着若雲逃了半圈,引得衆人都發笑。
尹瀚洋趁若雲微微惱怒時,左腳成左弓步,左手撥至前方,迅速往下拉起若雲左手臂,置于左膝外側,拳心向下,往下狠厲一按,咔嚓一聲筋響,若雲先失了左臂,接着右手向前方伸出,朝尹瀚洋後背猛力一拍,砰的一聲悶響,倆人同時松手,變換姿勢,繼續瞪視着對方。
一根筋換後背挨一下,這樣算的話,還是尹瀚洋占了上風,于浩海和索小虎都在心裏計算着。
尹瀚洋一擊得手,信心倍增,後背挨的那一下雖然隐隐作痛,但若雲左臂的筋被他抻了,接下來就是一處漏洞了,尹瀚洋右腳踏出成虛步,重心置于左腳,向前伸出拳,假裝抓住若雲的前腰帶,若雲立刻回擋,反過來去抓尹瀚洋的腰帶,尹瀚洋誘敵成功,左手置于胸前,拳心向右,抓住若雲的左手臂,故技重施,又要往下按壓,若雲怒吼一聲,重心移至右腿,身體向左後轉體,抓住尹瀚洋腰部要過肩摔他,尹瀚洋順勢繞至左後方,屈肘握拳,重重給了若雲後頸一個橫劈,若雲腦部暈眩,向前晃了一晃,單膝跪地,尹瀚洋立刻把握住這機會,猛地抓住他的腰,雙手同時上舉過頭,正要往前方的沙坑裏抛摔!
于浩海咳嗽了一聲。
若雲三十好幾的人了,是目前索小虎席下首将,就這麽被抛摔個嘴啃泥,雙方都不好看,索小虎更是顏面掃地,接下來雙方還怎麽合作。
尹瀚洋收了手,佯裝體力不支,把若雲平穩地放了下來,指了指自己的後背,嗚咽一聲,像老頭兒似的直不起腰,意思是身受重傷,不能再打了,這回就算打平,下次再戰。
內行都看出尹瀚洋這做作的放水,若雲和若風、若雨都笑了起來,把尹瀚洋扶住,直朝他豎起大拇指,誇他骁勇善戰,又拍了拍他的胸肌和肱二頭肌,表示這肌肉很帥,尹瀚洋立刻回舉大拇指,跟他們哥幾個開始互誇起來。
索小虎見他那假模假式的樣子就覺得好笑,站在一旁抱臂欣賞,尹瀚洋瞅見他的嘲弄之意,就走到他身前,把自己的頭低下,探了過去,說:“摸摸,快點兒。”
索小虎這才知道原來尹瀚洋非要找若雲比武,是要讨一個“摸摸頭”,可這是海盜王子對海盜平民們的獎勵,你一個駐地公民,就要讨這個賞嗎?
“快點兒!”尹瀚洋催促道。
索小虎只好伸手去摸他濃密柔黑的頭發,像摸小羊似的,充滿愛憐。
這怎麽畫風又變得奇怪了?于浩海不忍卒睹,轉身走開了。
打鬥結束後,今兒的午睡,尹瀚洋睡得特別快,在樹下躺着,一手搭着額頭,不一會兒就睡着了,往常他非要自創個小故事講給索小虎聽了以後才能睡着,今天還沒開始編呢就已經打呼嚕了。
索小虎看着他俊美無俦的睡顏,心想這也是個拈酸吃醋的家夥,恐怕和二叔和四叔的老婆比起來不遑多讓,剛才竟然鄭重地告訴自己,不要随便摸別人的頭,只能摸他的頭。可他長得這麽招人喜歡仿佛提什麽過分要求都不算過分了,索小虎竟然稀裏糊塗地答應了,還琢磨以後這摸頭禮幹脆換成賞一杯酒得了,可見尹瀚洋很有妖妃的潛質,而自己也不是個受得住誘惑的君王。
尹瀚洋皮膚白而薄,怕曬,手搭着額頭是擋着陽光,可這樣睡未免壓着頭不舒服,索小虎在他一旁坐着看他時不時地皺眉,很讨厭陽光,便把他的手臂拿到一旁,将自己戴着的海盜爵士帽摘下,輕輕地扣到了尹瀚洋的臉上。
他不知道尹瀚洋極其警覺,他一動對方手臂,尹瀚洋就醒了,感受到這帽子遮到臉上擋陽光之後,尹瀚洋聞着這帽子裏傳來的陣陣發香,忍不住笑了,心想好兄弟真是帥氣又溫柔,将來娶了哪個Omega,都會幸福美滿。
可這麽一想,他又有點失落了,哥哥有了Omega之後平時就一堆秘密了,也不跟自己分享,那索小虎這好兄弟有了Omega之後,會不會也跟自己疏遠了。
還是趁他沒有老婆時,抓緊時間,多跟他玩玩吧!
索小虎見尹瀚洋睡得沉,悄悄起身,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在午睡,他知道廠房裏人來人往,時不時有海盜兵去找他,都不安全,便帶着一樣東西,去到碼頭,将風帆艦開動起來,緩慢地往海中央駛去。
他坐在甲板上,掏出一瓶抑制劑和注射器,挽下左手腕的衣服,準備注射抑制劑。
算算時間,這次發作本來不應該這麽快的,可尹瀚洋總是纏着他晚上一起睡、白天一起玩,他又不收斂着,每天索小虎都沉浸在甜兮兮的荔枝果香味兒中,上午已經是昏昏沉沉了,現在更是渾身發熱,發軟,他實在怕被人撞見,只好開着船出來注射。
索小虎很瘦,手腕處青色的血管既細又難找,他站在風口處對着陽光,右手拿着注射器,仔細地尋找着血管,正要紮進去時,尹瀚洋從後面突然抱住了他:“在幹嘛呢?!”
抑制劑試管瓶被索小虎一下子捏碎,連同注射器,一起掉進了海裏。
“什麽東西?”尹瀚洋往船下看。
索小虎臉色蒼白,嘴唇哆嗦着,這船雖然行進的速度不快,但幾分鐘也已駛出了剛才的所在地,而且針頭被海水污染,撿到也不能用了。
索小虎左手一把抓住尹瀚洋的胳膊,右手瘋了一樣拍擊尹瀚洋的背部,他出來的匆忙,就帶了一管,這下連着注射器一起掉進海裏了,他還不知道要在隐崎滞留多久,也不知道要去格陵蘭島待多久,這下失了抑制劑,他簡直是又急又氣。
“啊!啊!疼!疼!”尹瀚洋被他打的後背火辣辣的,連聲讨饒,“什麽掉進去了?!我幫你撿,我幫你撿!我賠給你!”
撿你個大雞蛋、賠你個大雞蛋!把你賣了現在都換不來這抑制劑!
索小虎像瘋了一樣猛揍尹瀚洋,尹瀚洋抱着頭最後實在不知道怎麽辦好了,抓着船杆要跳海:“我給你去撿,我游得可快了!”
索小虎把他拽了回來,突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趴到了尹瀚洋後背上,踮起腳就朝他後脖頸咬了一口。
“啊!”尹瀚洋摸了後脖頸一下,看了看手心,竟然有血跡,他失笑道,“好哇,你敢咬我?那我也要咬你!”
索小虎聽到這話渾身一僵,連忙從他背後跳了下來,轉身就要跑,可他哪跑得過尹瀚洋,尹瀚洋一伸長臂就把他整個人撲倒在甲板上,毫不客氣地壓住他,咬上了他的後脖頸。
“嗚!”索小虎痛苦地叫了一聲,胳膊和腿都痙攣地擡了一下,後頸被結結實實地咬住,濃郁的荔枝果香味兒的信息素順着尹瀚洋的犬齒,源源不斷地注入到他的腺體中,他渾身抽動不止,一直在顫栗着。
尹瀚洋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一咬上去就心潮澎湃,竟用上了犬齒,咬得又深又重,還意猶未盡地不願松開,等過了好久,他才後知後覺,心想,自己怎麽在這兒吸血?!
他連忙把索小虎拽了起來,只見他坐在甲板上,一雙秋月般明亮的杏眼哭得通紅,瑩白似雪的臉頰上閃着晶瑩的淚滴。
“你這,哎,我跟你開玩笑呢!這不你咬我,我就咬你嘛,”尹瀚洋連忙把他摟在懷裏,一手緊緊地抱着他,另一手輕輕拍他後背,“玩不起非要跟我玩,被咬了還哭,這麽大人了,還是個Alpha,還能被咬哭了……說出去你還能不能在道上混了,其他海盜怎麽看你?我看你得金盆洗手了……哎你真是的……”
他唠唠叨叨地說了一大堆話,又小心翼翼地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懷裏的索小虎,見他神情委頓,心如死灰的模樣,又是忍不住笑,說:“我咬重了?那你再咬我,咬幾口都行,我這次保證不報仇了……”
索小虎沒力氣搭理他了,随他擺弄,尹瀚洋把他頭發挽到前面,看了看他細滑白皙的後脖頸的傷勢,這一看吓一跳:“怎麽都變成紫色的了?我是什麽狼人嗎?這麽嚴重?”
他覺得奇怪,又湊了過去,低頭聞了聞,絲絲縷縷的花香混着自己的果香,在那處交織纏綿着,索小虎面色潮紅,低垂着眼眸,輕輕推了一下尹瀚洋,尹瀚洋卻突然把他抱住,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接着……他起反應了。
他再無知也知道這發生了什麽,而這又恰恰不該發生。
他立刻站了起來,背過身去,手指在發抖,半晌,他對索小虎說:“抱歉!”
又站了一會兒,他才想起該幹什麽,說:“我去開船!”
船晃晃悠悠地開回隐崎島岸上,戰士們只以為他倆去哪玩了一圈,沒有細想,索小虎下了船後,徑直去到工人廠房裏,把若雲的東西都扔了出去,告訴海盜們別來打擾,自己住了那個單間卧室,并把門反鎖上了。
他坐在床上瑟瑟發抖,後脖頸雖然被咬得很痛,但奇異的是身上的燥熱全然消失了,他明白,他是被尹瀚洋标記了,Alpha的信息素比抑制劑要好使得多,起效也快,他摸了摸額頭,現在也不熱了。
只是、只是尹瀚洋那個傻子,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Omega,還以為是鬧着玩兒,Alpha之間的互咬,如果他知道自己是Omega,還會标記嗎?索小虎這段時間跟尹瀚洋相處,不止一次聽尹瀚洋給他說他的“經驗之談”,那就是Omega沒勁透了,好兄弟你可千萬別找對象,我給你講,我哥,自從找了對象,脖子上就被拴了個狗繩,沒有尊嚴,沒有自由……之類的話,也就是說,尹瀚洋現在并不打算找對象。
當時索小虎想的是管你想不想,你爸都把你賣給我了,橫豎到時契約給你翻譯一下,你跟着我走就完事了,可現在,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坐實了标記這件事,這一旦尹瀚洋到時不要自己……
那就殺了他。
索小虎身子打橫躺好,這麽想了以後,心裏踏實多了。
正閉着眼睛準備睡覺,牆上高高的窗口,有人在輕輕地敲着窗,索小虎開了窗,外面從窗口處伸進來一個毛毯,索小虎接住後,外面那人就跑了,跑的賊快,嗖嗖的。
索小虎認識這毛毯,尹瀚洋總跟自己在外面找個樵石背面睡覺,他們隊裏的一個叫袁真的Omega怕他凍着,總是讓他帶着一個花花圖案的毛毯,只是尹瀚洋不愛帶,對索小虎說摟着他就不冷了,所以今晚索小虎要睡這裏,尹瀚洋就把他這破破爛爛的花毛毯遞了進來。
索小虎覺得好笑,尹瀚洋的領地意識很強,也許是Alpha的本能作祟,看他住進若雲的房間就不大高興了,非要把他這毛毯送進來,平時索小虎吃的用的,尹瀚洋也把別人給的扔到一邊,非要索小虎用自己的。
即便如此,索小虎還是把毛毯攤開鋪到了床上,正展開時,看到中間還包了個東西,一個圓圓的塑料盒裏,是白白的果凍,果凍裏面嵌了幾朵粉色的櫻花。
原來你知道了啊?
索小虎躺在毛毯上,掀開果凍盒的蓋子,看着那一朵朵櫻花,低頭聞了聞。
尹瀚洋咬着另一個櫻花果凍,心想,王俊可真是個福星,給了一大包零食讓尹瀚洋帶着,尹瀚洋在路上吃的就剩倆花朵的果凍了,扔那兒沒吃,結果今天滿屋子找讨好索小虎的東西,就看到了這個,打開一聞,正好就是索小虎的信息素,這簡直是太巧了!
這種好兆頭讓他又高興起來了,大步走向哥哥的房門口,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于浩海正低頭研究着格陵蘭島的路線圖,這個圖他看了好幾天了,為了最大程度地減少傷亡,他已經制定了好幾個登島反攻的方案。
“哥,咱不都定了怎麽去打了嗎?”尹瀚洋問。
“多看看,再想想,有好處。”于浩海說。
“哥,問你個事……”
“說。”
“就是吧,那海盜裏面,是不是Omega也挺少的?”
“估計比我們更少,聽說他們為了搶一個Omega,族與族之間好幾百人械鬥,特別是一個名叫馬克的海盜一族,鬥得特別厲害……”于浩海把圖挪開,冷冷地看着尹瀚洋,“你怎麽好奇這個了?”
“我是在想啊,你說,海盜裏也缺Omega,咱們的人,也缺Omega,那這些年過去,好多Alpha都找不到對象,是不是就……找人湊合了。”
“是啊,不然有什麽辦法。”于浩海說。
“那Alpha和Alpha之間……怎麽湊合啊?”尹瀚洋求知若渴地問。
“葫蘆呗。”于浩海從桌上撿起一支筆,在圖上的一個炮樓處畫了個墨點,突然,他的筆頓住了,墨水暈染了那個圓圈。
“……你打算…湊合了?”
“嗯,”尹瀚洋點了點頭,鄭重其事道,“葫蘆也挺好的,反正就那麽回事呗。”
想起要葫蘆了還有些興奮。
“尹瀚洋!”于浩海把紙和筆重重地拍到桌子上,“我怎麽跟你說的?我讓你保持距離,你天天找他玩,這玩着玩着出事了吧?!你、你讓我怎麽說你!”
“我也沒幹啥啊,我就是喜歡上了一個人,而他恰巧是個Alpha而已!”
“這不是開玩笑的?!你當真嗎?”
“當真啊,我們該幹的都幹了,已經變成熟飯了。”尹瀚洋大言不慚地說。
“幹、幹什麽了……”于浩海的嘴唇開始哆嗦起來,此時他心中的震驚和恐懼,是平生遇到的所有敵情都比不上的,這是他親弟弟,唯一的弟弟。
尹瀚洋得意地轉過身,給他看自己的後脖頸,那淺粉色的牙印:“我們倆互咬了,互相标記了。”
于浩海呆愣片刻,閉了閉眼睛,疲憊地坐到了椅子上,片刻後,對沉浸在愛河裏歡欣異常的弟弟說:“狗,咬了狗,也不能說他們是互相标記……”
“誰是狗?!”
“好好,虎咬了虎,龍咬了龍,行了吧?那都不叫互相标記,只是瘋鬧着玩而已,咱倆小時候打架還互咬呢,那是标記嗎?”
“你怎麽又往你身上扯?!惡心!”尹瀚洋跳起來反駁。
“我是你親哥咬一下你都惡心,你咬索小虎就不惡心了?”
“那能一樣嗎?!小虎……小虎是仙女。”尹瀚洋振振有詞道。
“他是個Alpha!”于浩海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尹瀚洋立刻也跟着拍了桌子:“我不管他是Alpha還是Beta還是Omega,他就是條魚,還是個熊,我都喜歡他!我跟你說實話吧,我……我想上.他!”
于浩海的腦袋嗡嗡的,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想讓自己清醒一下,半晌,他說:“你打算跟人家湊合了,人家想跟你湊合嗎?一旦他想娶個Omega呢,一旦他想要孩子呢?你問過他的意見嗎?”
“沒有,”尹瀚洋撓了撓後腦勺,有些腼腆,“我們倆都吓懵了,現在不好意思見對方了。”
于浩海點了點頭:“那你問問他吧,在問他之前,把你們倆人的槍都挪遠點兒,把周圍的人也都趕走,以免傷及無辜,在他沒打死你的前提下,你好好問問吧。”
“那他要是答應了呢?哥,你會支持我嗎?”
“……從小到大,你想幹什麽我反對過?”于浩海反問道。
“哥,我最愛你了!”
“滾!”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滾蛋!瀚洋,這種事決定了就不能反悔,你說出去的話要認。”
“我知道,我雖然姓尹,但也是老于家的人,我們家的Alpha,只認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