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到了晚上七點多,練功房裏的自由搏擊才結束,萊斯利和左陽旭長官宣布解散,Alpha和Omega們紛紛往室外走。
“你是不是傻啊,別人打架你湊什麽熱鬧?”王俊買來一瓶冰鎮的礦泉水,一直往尹瀚洋的臉上貼,給他消腫鎮痛。
“拿走,”尹瀚洋不耐煩地偏過臉,躲開礦泉水瓶,從一旁拖過來一個30寸大小的深棕色行李箱,放到地上打開,對王俊說,“你過來。”
“這是什麽?你要去旅行嗎?”王俊蹲在一旁,看着這空空的行李箱。
“你過來!”尹瀚洋抓着他肩膀,把他往行李箱裏摁,王俊啊呀一聲,頭和上半身都跌到裏面去了。
方傾在一邊看着,心想,你哥用包裝我,你用行李箱裝王俊,你們倆可真是親兄弟。他不知道早上尹瀚洋遇到了于浩海,已經看出他背後背着的是一個人,而不是磚頭。
“尹瀚洋,你幹什麽!”凱文遜快步走了過來。
“裝Omega。”尹瀚洋頭都不擡,把王俊的腿往箱子裏塞好,把王俊的胳膊搭到腿上,讓他摟緊了,又摁了摁他的後背,讓他低一點兒,然後合上行李箱上面的蓋子,将拉鏈從左前側拉到右後方,轉了個“幾”字型,吱嘎一聲拉好箱子拉鏈,還上了保險鎖,并把箱子立了起來。
“哎,不錯,”劉贏在一旁笑道,“還真裝進去了!”
“是吧,”尹瀚洋頗為得意,手放在拉杆上,輕輕拍了一下箱子,“能喘氣嗎?”
“能,就是有點兒憋得慌。”王俊困在裏面,悶悶地說。
“嗯,在裏面別動,我試試。”尹瀚洋手拽着拉杆箱左右走了一圈兒,又單個手臂往上提了一下,說,“現在還行,不算沉,你可不能再吃胖了昂!”
“……簡直嘆為觀止,”凱文遜在一旁忍不住給他鼓掌,“你這智商實在感人,難道說以後王俊上戰場,你就這麽帶着他走?那變異Alpha不直接把他搶過去了嗎?都不用打包了!”
“誰能搶走?”尹瀚洋左右拉動箱子,朝他示威地揚了一下頭,“你搶一個試試?”
凱文遜立刻伸手去拽拖杆,尹瀚洋從左手換到了右手上,等凱文遜去他右手要抓拖杆時,尹瀚洋又快速換到了左手上,還像逗狗似的笑着看着凱文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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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放出來!”凱文遜發火了,過去推尹瀚洋的肩膀,尹瀚洋立刻把他的手擋了下來,往後用力一搡,倆人你一拳我一掌就要動手了。
“哎哎,”方傾連忙擋在倆人中間,“幹嘛呢,長官們剛走,你們就在這兒要打架?王俊,你待在裏面難受嗎?”
“不難受啊,挺好玩的。”王俊在箱子裏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還覺得黑漆漆的環境,這麽藏起來比較有意思。
“聽見沒?好玩。”尹瀚洋不屑地瞥了凱文遜一眼,拉着箱子跟劉贏他們幾個Alpha一起走了。
凱文遜放在褲子兩側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看着尹瀚洋拉着箱子跟別人有說有笑離去的背影,氣得臉色慘白,嘴唇哆嗦。
方傾從他身邊經過,看他氣成那樣,強忍着笑,低頭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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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臨睡前,方傾在宿舍走廊盡頭的東側水房裏,拿着小臉盆洗毛巾、刷牙、洗臉,聽到衛生間裏面隔間裏幾個人說話的聲音。
“這事我們本來不想管,是你自己的事,可既然牽涉到尹瀚洋,我們就不能不管。”
方傾一聽,估計是“愛洋軍團”在開小會呢。他低頭開始洗臉,又聽到裏面的人說:
“而且你這麽做,是害得我們所有Omega的風評都不好。”
“是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想不明白,到底是誰,你說清楚。”
“我們瀚洋拉架被打,之前他已經因為這件事跟那兩個Alpha起沖突了!”
“白淨的帥臉都被打紅了,看得我都心痛了!”
“我也心疼!瀚洋就是太講義氣了,當時兩人打架,旁邊的人誰都不去拉架,就他攪合進去了。”
“一個是他的朋友,另一個也是Art的後輩吧,他能不管嗎?我們瀚洋那麽熱心腸的人……”
方傾聽到這兒忍不住笑了,這些Omega估計是把那個叫章楠的人圍住了,要替尹瀚洋“讨回公道”。
“這事解決起來很容易啊,你告訴他們你喜歡的究竟是誰不就完了嗎?你不是想兩個人都釣着吧?”
“哎,大家冷靜些,”艾蘭的聲音傳了出來,“我們不是逼你做選擇,而是希望這件事能妥善解決,不然他們起一次沖突,瀚洋去拉架一次,受一次傷,一而再、再而三的,我們看不下去了,你還是處理一下吧,逃避不是辦法。”
“我,我有苦衷的……”一道清脆稚嫩的聲音響起,“我不能說……”
“什麽苦衷啊?我不像艾蘭那麽好說話,告訴你,你今天必須說明白!”
“難道你自己不清楚?還是這兩個人你都不喜歡,另有其人?那個人不讓你說?”
“呵,我看哪,就是占着東家想西家,吃着盆裏看鍋裏,一山望着一山高,始亂終棄,還想要更好的Alpha……”
“不是的,我真正喜歡的、喜歡的是……是于少将,”章楠委委屈屈地說,“他對我也有暗示,但是我不敢說,害怕影響他名聲……”
方傾擦臉的毛巾啪嗒掉進了洗臉盆裏,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胡扯吧你,你們不知道我可知道,”艾蘭呲笑道,“于少将對你有暗示?你瘋了吧你?”
方傾打開衛生間門,去到那幾個說話的人待着的地方,扒拉開王煙和貝爾特等人,望着站在中間的那個清秀文弱的Omega,說:“有什麽暗示啊?來,你說說。”
“他、他一看到汪傑把我按在牆上,或是孫信厚跟我說話時,就用電棍打開我們,”章楠的眼神閃躲着,一下下偷偷擡眸,看着方傾,“我知道他們都說你是他緋聞男友,但事實不是這樣的,他對我有意思……”
“胡說八道!”方傾說,“于少将有監管AO的責任,分開你們是他職責所在!”
“是真的!汪傑和孫信厚只是單方面追求我,我不能答應,但拒絕的話,我又怕他們追問我為什麽,所以就模棱兩可地沒回應,事實上我被于少将脅迫了,他不讓我說出實情……”
“……我明白了,”方傾盯着他,心思轉得飛快,冷笑道,“你發現你惹禍了,惹出麻煩了,汪傑和孫信厚總來找你,兩個人又總是互毆,鬧得越來越大,你給過他們希望,現在不好脫身了,你想到找個人來墊背,一個長官們會庇護、一個汪傑和孫信厚不敢去挑戰也打不贏的人,那個人就是于少将!”
“不是的,”章楠退後兩步,眼見金蟬脫殼之法被拆穿,轉身要走,“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他們再來找我麻煩,我就這麽說……”
“你敢!”方傾立刻飛身而起,雙手掐住了章楠的喉嚨,将他撲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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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日常的訓練開始,萊斯利整隊後,大聲道:“今天,我們負重越野跑之前,先就昨天發生在水房的打架鬥毆事件,做一個懲罰!”
一旁協助左陽旭清點人數和整隊的于浩海揚起了耳朵,怎麽又打架了?
“方傾,出列!”萊斯利拿着電棍,圍着方傾走了一圈,故意提高聲音,說給Alpha中那同樣提着電棍、站在前面的人聽,“又是你,怎麽總是你?哪次打架都有你,你能老實幾天嗎?你個醫療兵,不研究治病救人的事,天天找人比武,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AO兩隊的人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方傾混不吝地站在那裏,目視前方,緊抿着嘴,一副愛咋咋地的表情。
“章楠,出列!”萊斯利又把另一方當事人叫了出來,“你平時不言不語的,方傾為什麽打你?”
章楠吸了吸鼻子,低着頭,不說。
“不說是吧?那就打五下,方傾你是重犯,打十下!”萊斯利宣布。
“啊?”方傾聽到這,問出了聲,“憑什麽啊?”
“你先動的手,你屢教不改,有什麽問題嗎?不服就再多加幾下!”
方傾不敢說話了,老老實實地把褲腿卷到膝蓋處,站在牆邊,手扒着牆,章楠站在邊上照做。
萊斯利抽到章楠小腿上第一下,他就嗷的一聲叫了起來,哇的一聲哭了,給一旁的方傾吓一激靈。方傾皺眉瞅着他,心想這人戲可真足。
輪到他時,萊斯利怎麽用勁兒打他他都不出聲,沒別的,習慣了。
方傾在心裏盤算着,這經常被打,小腿肚子會不會變得十分強勁有力啊,特別抗擊打,這麽說還得感謝萊斯利。
他和章楠受刑的時候,于浩海帶領着Alpha們已經開始跑圈了,戰士們小聲議論:“方傾為什麽總打人啊?”
“人家是一般Omega嗎,是方院長的獨子,水星第一醫院繼承人!啧啧,家大業大的,平時家裏肯定寵的不行。”
“看他平時那樣,嬌生慣養的,嚣張跋扈,上次不是一言不合就對戰友鎖喉嗎?于少将都看不下去了。”
“哈哈,我怎麽覺得還怪可愛的,看他那表情根本就不服氣,萊斯利打了也是白打。”
“咱水星的Omega本來地位就高,再娶這麽個祖宗放家裏,那不每天都騎在你脖子上嗎?讓你向東你不敢向西。”
“那我也願意啊,他就是一天揍我八遍,我看他那小模樣也說不出個不字。”
“嗨,別想美夢了,咱這裏面的人啊,八成人家一個都看不上!”
于浩海在邊上冷着臉跑步,聽着戰士們說的這些屁話,一陣陣地煩躁。就像方傾說的,如果任何一個人對方傾不懷好意,有所肖想,他都拿着電棍去揍人的話,那他一天到晚真不用幹別的了,這三千士兵早晚也得被他揍死大半。
以前方傾在醫院裏,難道……哦對,在醫院接診時,方傾戴着帽子、口罩,有時還戴一個大眼鏡,擋得挺嚴實的,再說去醫院的人不是病人就是病人家屬,也沒什麽心思調戲Omega,這跟軍隊這種封閉環境不一樣。
可現在這麽個小禍害非要出來當兵,跟一些精力十足、無處發洩的Alpha們混在一起,被他們評頭論足,這真讓于浩海覺得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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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時候,方傾像往常一樣,到隊醫室裏開抑制劑,那裏的主任林靈看他腿有些跛,笑道:“又被長官抽小腿了啊?”
方傾坐在對面椅子上,嘴裏吃着助理醫師給的槟榔,笑着說:“哎,家常便飯了,都習慣了。”
林靈拿過一瓶活血化瘀的玫瑰精油,倒在手裏幾滴,揉搓發熱後,撫上方傾的小腿。
“不用了,第二天就好了,”方傾從桌子上拿過一張申請表,開始填了起來,寫好後推給林靈,“這次要……400ml。”
“這麽多?”林靈接過單子,皺着眉,“夠用一年半的了,上次你不是才剛開了200ml嗎?”
“是我的幾個朋友,懶得過來,我一起給開了。”方傾的眼睛看向別處,表情有些不自然。
“一周的發情期要抑制時才需要24ml,一個月一次的話,這個量也是多了,如果不是發情期6ml就能保證一個月安然無恙,十六七歲的Omega……”
“林主任,您還需要跟我科普這個啊?”方傾微微一哂,輕笑着看向他,突然拿出了一種專家的氣勢來,他年級雖小,但到底是經歷過幾百次重大手術的全科醫生,慣于用學識和氣勢壓人,似乎林靈正在他面前班門弄斧。
林靈一愣,頓時不好意思地笑了:“哎,我也是忘了,咱們小方醫生可是醫院信息素放射科的代班主任,怎麽用得着我說這個,我還唠叨起來沒完了。”
“沒事,是幾個人一起用的量,你也是好心提醒,放心吧,我會監督他們,絕對不讓他們多打抑制劑。”方傾賊喊捉賊,終于蒙混過關,拿到了藥。
“對了,這個是方夫人委托來兼職的小護士給你帶的東西。”林靈打開抽屜,把一個長條狀的首飾盒遞給了方傾。
方傾打開一看,是上回他讓護士們回去跟青羚爸爸說王俊看上的那款“海上明月”項圈。
“啊,怎麽還送來了?”方傾笑道,“我是想讓爸爸幫我提前訂下來,一個款式就一個,我怕王俊要買時被別人買走了。”
“方夫人怕你急着用,就送來了,”林靈說,“每次有護士們回去,他都抓住人家問你過得好不好,瘦沒瘦,有沒有被欺負,訓練辛不辛苦。”
方傾鼻子陡然一酸,他能猜到青羚有多想他,他剛來的那天也想爸爸來着,但第二天看到于浩海,就忘了。
“那護士們怎麽說的?”方傾連忙問。
“當然說你過得很好啊,單兵障礙跑考核還得了A+,方夫人聽了很高興呢。”
方傾放下心來,拿着抑制劑和項圈,離開了隊醫室,想到爸爸他有點兒難過,青羚最擔心的就是他過量注射抑制劑的事,可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他總是控制不了情緒,特別是有了于浩海之後,以前正常劑量是每個月6ml,他都比別人多打6ml,才能壓□□內的焦躁和灼熱,可于浩海出現後,不論是兩個人定情、吵架還是冷戰,他都處于一種假性發情的階段,渾身熱痛難當,只好一次次加大劑量,可如果跟于浩海說開了、和好了,他就能把抑制劑丢到一邊兒去了,只要靠在于浩海的懷裏,聞到那清新幹淨、沁人心脾的柚子香味,聽他說些犯傻又真摯的情話,他就漸漸平靜下來,神清氣爽,不再需要抑制劑了。
自從他來到軍隊以後,于浩海總是能輕易牽扯他的情緒,讓他不得不依賴他,總是揣測他的心情,之前他并沒有多想,可當凱文遜說“他用信息素壓制你”時,方傾開始懷疑了。
可都沒有被标記,又怎麽會被他壓制呢,而且于浩海自己也說沒做過釋放信息素壓制人的事,只要他說沒有,方傾就信了。
方傾邊走邊胡思亂想,路過西苑花壇,香樟樹後面,看到王俊坐在高高的花壇邊兒上吃着蛋筒冰淇淋,小腿交疊在一起,一晃一晃的,似乎在聽誰說話。
“他那種行為,對你的成長很不利,是一種歧視,你明白嗎?”凱文遜清朗明晰的聲音傳來,“他說你不用訓練了,将來鑽到行李箱裏,他拖着你跑就行了,這不是一種明顯的歧視嗎?”
“你快吃啊,要化了。”王俊總忍不住盯着凱文遜手裏的那個蛋筒冰淇淋看,他的是香草味,而自己的是抹茶味。
“我跟你說話你認真聽了嗎?”凱文遜質問道。
“嗯,歧視,”王俊伸出舌頭舔了舔冰淇淋,“瀚洋說要把行李箱改成防彈的材質,那樣就更安全了。”
“……不是改了材質就不是歧視了,”凱文遜煩躁地把冰淇淋換到另一個手拿着,看到王俊的眼睛跟着他的手移動了過去,“你想吃這個?”
“那你不吃嗎?”王俊問。
“你保證以後不鑽到那個箱子裏,這個就給你,”凱文遜把冰淇淋遞過去,“快說。”
“噗——”方傾笑着從他們面前經過。
“方傾,你去哪兒啦?”王俊問道。
“隊醫室,哦對,這個給你。”方傾把兜裏揣着的項圈遞給了王俊。
王俊打開盒子一看,是他夢寐以求的那個“海上明月”項圈,白色朱貝寶石在黑色緞帶中間熠熠生輝,光彩奪目,他立刻哇了一聲,瞪大了眼睛,十分驚喜道:“你、你幫我買來了!”
“我是讓我爸訂下來,沒想到他送來了。”
“太感謝了!”王俊過去摟住他,“謝謝你!我把我卡號和密碼給你,你用手機就能取錢了!”
“不用,我不急着要,再說你應該給我爸……”
“T8396XX502789,這是我成長基金的賬號,密碼是……”
“別說。”方傾推了他一把,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凱文遜。
凱文遜冷哼了一聲。
“密碼是5201314,哎呀你擔心什麽,人家王子能看上我這點小錢?”王俊笑着說。
“三千萬可不算小錢了,你都拿來買項圈了,也不知道尹瀚洋那家夥識不識貨,別給你弄丢了。”方傾說。
“不會的,瀚洋沒弄丢過我送他的東西。”
“再說了,”方傾看着一旁站着的凱文遜,“不是說王子會貪你這個錢,而是成長基金賬號是個人身份證號,別人記下來以後,能夠代替你本人幹的事多了,比如買房,還有登記結婚。”
凱文遜看出方傾揶揄他的意思,冷呲了一聲:“我瘋了?我給這醜八怪買房?還結婚?”
王俊顯然被“醜八怪”這個詞兒傷到了,倏地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着凱文遜。
“怎麽了?尹瀚洋叫你王不俊就行,我叫醜八怪就不行了?項圈是Alpha買給Omega的!你傻嗎?你自己買了送他?再讓他送還給你?”凱文遜越說越激動,“這是什麽水星定情新風尚嗎?”
“關你屁事?你在這兒叭叭啥啊,”方傾挽着王俊的胳膊,問王俊,“他怎麽在這兒啊?”
“我在小賣部買冰淇淋,第二個半價,我沒人湊單,正好他在邊上,就找了他。”王俊小聲說着,眼睛有些紅,一瞬不瞬地看着凱文遜。
“沒人湊單你找我啊,走,我也去買兩根,你一根我一根。”方傾拉着他往小賣部走去。
“王俊!”凱文遜看他們倆已經走遠,忍不住叫出聲,“這個你要不要?不要我扔了!我不吃這玩意兒!”
王俊要回頭,方傾拉住他,說:“他那個冰淇淋都化了,滴他手上到處都是,髒兮兮的,咱們才不要呢。”
凱文遜見竟然沒叫住王俊,眼裏蘊含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鼻翼翕動,就像要發瘋的野獸,他高高地揚起手臂,用力一揮,将手中的香草蛋筒冰淇淋,扔到了花壇邊上的香樟樹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