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早上四點鐘,天剛剛亮,白茫茫的霧氣染上了窗,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花,已經是初冬的11月末,天氣冷得讓人渾身打顫。方傾準時按掉鬧鐘,坐起來穿上衣服,輕手輕腳地下床,出去洗漱後,到西苑操場上跑步。
他和袁真差在什麽地方,看了幾遍演習視頻也就懂了,一是沒力氣,二是沒經驗。雖然同樣是Art家屬,但區別于袁真跟父親長年累月的沙場訓練,他這一醫學宅男除了晨跑和打靶以外,時間基本都用在了學醫和實驗室裏。青羚為了讓他更集中精力學知識,一直給他請的是住家的私人教師,所以方傾沒有在普通學校裏長大的結果就是對敵經驗十分薄弱,也沒有別的Omega做參照物,只是被填鴨式教育,并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如何。
跑了大概半小時,方傾已經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西苑操場上陸陸續續有別的Omega出現,笨鳥先飛的道理大家都懂,特別是被評級了以後,身上有了A+還是D的标簽,知恥而後勇,誰都不願意被落下。
5公裏結束,方傾去到健身房做腿部拉伸運動,無意中在裏面看到了正在做無氧運動的袁真,他的T恤後面全被汗陰濕了,一部分黏在後背上,左右手一邊一個啞鈴,正用力往上舉着,艾蘭在他旁邊做拉力器械,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浩海說了點誰當副将嗎?最近Alpha們的話題都是這個,”艾蘭把拉力器的重量調整到20公斤,繼續用力拉動,“猜來猜去弄得我也好奇了。”
袁真笑了笑:“不說的話是很難猜的,浩海一直很有主意。”
旁邊坐着喝水的王煙用腕帶擦了擦汗,說:“隊裏要求不能用人唯親,瀚洋因為是他弟,所以點不了瀚洋了,不然大家也就不用猜來猜去了。”
貝爾特說:“我聽說副将在蔔奕和谏中震兩人之間選,他們一個是大法官的嫡孫,一個是內閣參事總長的兒子,他們當中的任何人成了于浩海的副将,是他的左膀右臂,将來都會讓他在政局中占據一定的位置,多了話語權,或是司法部,或是內閣。”
“怪不得這倆人每天跟于少将形影不離,原來是有原因的,那凱文遜王子來了之後形勢有變化嗎?他可不可能成為副将?”
“不可能,這王子要是健康的話,其實是可以單獨成為王室一支力量的,但他連走路都不行,注定上不了戰場,估計來這兒也是想賺個名聲,我聽說萊恩跟他住在一起,和內務司長博萊特他們走得很近。”
“人家才算是王公貴族的後代,肯定玩在一起,跟将軍不是一路人,你們看王子一來就給于家二子一個下馬威,于浩海和尹瀚洋也沒客氣,直接把他扔了個大馬趴,誰慣着誰啊,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如今這水星,明面上是巴可達統帥的天下,實際上誰說的算呢,大家都知道……”
“那以後于少将會不會……”
“不會,”艾蘭搖了搖頭,“我聽我父親說,于家這幾代人,都是武将,沒有從政的,壓根家裏就沒那號香火,養不出那種人,王室算到今天,也已經傳了11代了吧,能那麽容易斷嗎?”
“那将來凱文遜還是于少将他們兄弟的上司,現在就能這麽得罪嗎?”
“于總得罪統帥的還少嗎?據說他們的政見一旦不合,三十好幾的人,還是說打起來就打起來,‘國會不準攜帶武器入內,不準毆打統帥’,這一條奇葩的命令就是從于總掌握水星軍權時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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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方大小姐今天來得早啊!”艾蘭見到了在拉力按摩器上舒緩腿部肌肉的方傾。
“別叫我大小姐,艾姑娘。”方傾雙手交疊在身前,閉着眼睛休息。
“剛我們聊的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
“那你知道于少将會點誰做副将嗎?”
方傾睜開眼睛,他其實也不知道。一個是和于浩海私聊的機會少,再就是一有單獨相處的時間,倆人幾乎不幹正事。
“他怎麽知道?”王煙說,“袁真知道的話還有可能,畢竟是住在一處的家人。”
艾蘭知道內情,朝方傾眨了下眼睛,笑道:“可能就他知道呢,畢竟是吃飯坐一塊兒的關系。”
“哎你們吃飯為什麽總坐一塊兒啊?”貝爾特奇怪道,“好像就沒變過。”
方傾瞥了一眼艾蘭,不知道該怎麽圓過去,只好說:“因為……我父親跟于總就經常坐一塊兒。”
“這倒是,Art的副将明面是劉延川将軍,實際是方勻方院長,這大家都知道,方院長才是Art的軍師。”
“那麽說小于和小方将來也是攜手打天下的關系嗎?”
方傾頗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得眯起了眼睛:“差不多吧,嘿嘿,不過,我可能沒有我爸那麽聰明……”
“哦?是嗎?”袁真冷冷的聲音傳來,語氣中帶着幾分嘲諷,“那你總該知道浩海會點誰是副将了吧?”
方傾:“……”
“畢竟是軍師,這事提前會跟你商量吧?”袁真眼神中帶着奚落,咄咄逼人。
“這是秘密,能随便透露給你這不相幹的人嗎?”方傾反駁道。
“快說快說,咱這兒又沒有外人,連我爸都好奇呢,康斯坦丁府上的門檻都要被踩平了,都是送禮的人,都想打聽浩海到底點了誰。”艾蘭不住地催促着。
方傾有時都想把啥都不知道的艾蘭打一頓,就是打不過罷了。
“別問了,他不知道,再問就哭了。”袁真笑着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放下了啞鈴,離開了。
上午的訓練開始了,Omega整隊報數的時候,Alpha們已經在附近的訓練挂勾梯上下了接近300個來回。為了讓雙方融洽相處,也為了讓Alpha們更加努力訓練,AO兩隊都在一個區域裏訓練,互相參照,但互不幹擾。
“我知道越野跑你們都跑煩了!”萊斯利朝着Omega士兵們喊道,“那今天就變個花樣,負重跑!”
“切!什麽嘛,還是個跑……”
“不是背着磚頭麻袋跑,而是背着戰友跑,你們自己任選一個戰友背着跑……”
萊斯利話音未落,大多數人都沖向了第一排第一個位置,開始撕扯起方傾的胳膊和腿,因為他年齡最小,也是體重最輕的那個,不一會兒,他就被戰友們舉高了。
“啊啊啊——”方傾被拽得鬼哭狼嚎起來,“放我下來,衣服都要扯破了!”
“我還沒說完!”萊斯利吼道,“下午的時候則交換,上午背着的戰友換下來背你……”
砰!方傾又被丢到地上。
他體重輕則意味着承重也不行,估計背着人跑不了兩步,所以大家又第一時間放棄他了。
“你們、你們……”方傾四腳朝天,伸出手指着他們,委屈地說,“你們給我等着!”
在一旁看到的Alpha們都笑的不行,于浩海迅速轉過臉,把笑容藏了起來。
“屈辱吧?誰讓你這麽幹扁拉瘦的?”萊斯利握着方傾的手,把他一把拽了起來,“一共也沒幾兩肉,一看平時就挑食!”
隊友們開始兩兩組合了,方傾作為确實沒多大力氣的人,不敢主動去挑別人,只等在一邊,剩到最後,他赫然發現,袁真也被剩下了?
噢對,倆人都是不到年齡提前入伍,體型又都偏瘦,所以才留到最後。
“你們倆組隊吧,誰也別嫌棄誰。”萊斯利把方傾扒拉到袁真旁邊。
負重跑開始了,方傾看着袁真,不知道說什麽,只呵呵了一聲。
“我先背你吧,你早晨起來鍛練了,現在應該沒多少勁兒背我了。”袁真走到方傾身前,轉了過去,給他一個背面。
“就跟你是多猛的壯漢似的。”方傾不屑地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倆手在袁真的頸前交疊握好,朝他背後一使力,攀了上去。
袁真背着他開始跑了起來,是負重長跑不是越野跑,所以就在操場上轉圈,方傾聽袁真呼吸平穩,背着自己一圈又一圈跑着,速度不減,還趕超了不少人,便開始邀功起來:“怎麽樣?我很輕吧,背着我跑比別人省事多了。”
“沒覺得輕多少,只是你這裏實在是翹,手托着跑起來比較方便而已,”袁真說到這兒想起了什麽,冷冷地呲笑了一聲,“你這惹事的屁.股這時候到好用了。”
方傾一聽臉變了色,他知道袁真是在說上次Alpha嘴賤的事,讓于浩海拿着電棍揍了人,這事可大可小,意指方傾是個惹禍精,只能給于浩海添麻煩。
他忍無可忍了,舉起拳頭,咚的一聲,不輕不重地給了袁真後腦勺一拳。
“啧!你被背着跑還打人?!”萊斯利拿着電棍追着方傾的後背,給他受苦受難的小腿肚子又是狠狠抽了兩棍子。
“嘶——”于浩海皺着眉看着方傾疼得哆嗦打顫的小腿。
這人能有一天老老實實地不挨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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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們午休時間到了,孫信厚興高采烈地把于浩海、尹瀚洋、劉贏等幾個Art後輩們叫到一塊兒,挨個兒給分煙。
“兄弟們,打聽一件事,賀瀾區的地價多少啊?浩海你們家祖宅在那裏吧?”
“好像是32萬。”于浩海接過孫信厚這煙,抽了一口,覺出了和方傾給他的蘇煙的區別了,這個也是好煙,但沒蘇煙的醇,看來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
“……32萬?一平?”孫信厚咂咂嘴,“真不愧是富豪區,那我廠郊500平的別墅換到賀瀾區,也就不到一百平的。”
“換那去幹啥啊,”尹瀚洋說,“賀瀾區現在都被Omega們占了,成他們的生活社區了,什麽美容美發美甲的店都有,鬧哄哄的,我和我哥都煩死了。”
“換成小的你們好幾口人住也不方便,”劉贏說,“再說你們孫家不是一直在廠郊住嗎?”
“……雖然是這樣,但是吧,”孫信厚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們家小寶貝不喜歡廠郊,說進城不方便,找朋友玩也麻煩,就想住在賀瀾。”
于浩海和尹瀚洋對視了一眼,都無言以對。
水星的Alpha們“築巢”的理念太根深蒂固了,昨天汪傑要為了Omega把祖傳的銅錢賣了買項圈送Omega,今天孫信厚要把祖宅賣了買Omega喜歡的市區裏的房子,說白了,就是想把這個Omega給拴住了別跑,要他跟自己安心過日子。
大家都是一個想法,先是拼了命的努力,打造一個小家,然後把千辛萬苦求來的小Omega放巢裏面住着養着,再給打造個項圈戴好,從此自己就有家了,有夫人,未來也有寶寶,在這個性別比例嚴重失調的水星,就是Alpha中的上等人了。
如果這個Omega是真心對待自己,給他摘星星摘月亮捧在手心裏哄着又怎麽樣,說到底是自己願意,可如果這個Omega三心二意呢?
于浩海臉色沉沉的,不知道說什麽,尹瀚洋卻沒法忍下去了,他看到樹林裏那邊的汪傑何東他們在那兒說話,大聲叫道:“汪傑,過來!”
汪傑回頭一看,是孫信厚、高鴻飛他們幾個,笑道:“你們Art的人在一塊兒叫我幹什麽……”
“你過來!”尹瀚洋朝他猛招手。
汪傑一臉莫名,走了過來:“怎麽了?”
“信厚,你那個,你家那個小寶貝,叫什麽?”尹瀚洋嘴唇都哆嗦了起來,他從沒幹過這種一下子傷害倆兄弟的事,簡直比殺惡人都棘手。
孫信厚卻警覺了起來,看尹瀚洋叫來個不熟的Alpha,還問他的Omega的名字,立刻說:“小寶貝就是小寶貝。”
尹瀚洋:“……你快說!”
于浩海看不下去了,把煙掐了趕緊起身走了,他見不得這場面,Alpha們心碎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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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擺脫了萊恩,凱文遜轉動着輪椅,往食堂走去。
自從來到這裏,他就被萊恩那個狗皮膏藥纏上了,他虛僞、做作、見風使舵,極其沒有下限,對自己不是阿谀奉承就是溜須拍馬,凱文遜常常想,怎麽財政司家小兒子能是這麽個德行?還是孔雀旗第二?
自己這二十五名簡直怄得要死。
為了擺脫萊恩,能夠順利到小方醫生旁邊吃飯,凱文遜把輪椅停到這個很陡的上坡底下,告訴萊恩,他要坐在輪椅上,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
萊恩和博萊特等人,站在這兒看他像個蝸牛似的往上走了半天也沒走兩步,果然不耐煩了。
凱文遜口氣帶着薄怒,說不喜歡別人看自己上坡,才把萊恩等人趕走。
這下好了,四周都沒人了,估計方傾他們已經去了食堂,凱文遜打算從輪椅上下來,推着輪椅走着上去,正挪動輪椅的制動閥準備下來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王子,加油!王子,加油!”
凱文遜渾身一激靈,好在還沒從輪椅上下來。
“誰?!”凱文遜語氣中帶着威嚴。
“是我,”王俊躲在陡坡邊上的矮樹叢裏,舉着手,“我在這裏。”
凱文遜看着這昨天把他當不會說話的寵物瘋狂投喂的Omega,氣不打一處來:“你在那兒幹嘛?”
帶着小灰帽、一身灰色軍裝的王俊說:“我聽你拒絕萊恩他們推着你走,就想着能不能幫上忙。”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走吧。”凱文遜皺着眉頭,轉過臉,微微握緊了放在腿上的拳頭。
如果不是看王俊是個Omega,他早揍他了。
過了半晌。
“你怎麽還不走?!”凱文遜瞪着在草叢中的王俊。
“我想給你加油。”王俊小聲地說。
“不用!”凱文遜拍着輪椅扶手,大聲地說,“我不用加油!”
“好好,你別生氣了。”王俊說。
又過了一會兒。
“你倒是走啊!”凱文遜朝他吼道。
“你當我不存在就行,我給你……默默加油。”王俊說。
媽的,真是什麽類型的瘋子都有,都能被我遇上,我草他大爺的!
凱文遜心裏狂飙髒話,只好打開制動閥,轉動輪椅,一點一點往坡上爬。
他雖然偏瘦,但個子很高,體重也不輕,坐在輪椅上,想扳動鐵杆兒,将自己挪到坡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士兵們上坡都走另一側的樓梯,沒人走這個大土坡,而他的輪椅上不了樓梯,只能上坡,是以這塊都沒人,平時凱文遜都是推着輪椅走着上去的,到了坡上,才裝模作樣地坐在輪椅上,擦擦額頭上的汗,一種自力更生的模樣。
可現在有個觀衆在一邊看着,“默默加油”,趕都趕不走,凱文遜只好做戲做到位,努力轉動鐵杆,想将輪椅和自己挪上去。
漸漸的,凱文遜手心裏出了汗,吱嘎一聲手心打了滑,輪椅帶着他快速往下滾,一瞬間天旋地轉,凱文遜連忙按着扶手,可坡實在是太陡了,往下滾動的速度極快,王俊立刻沖了出來,用身子擋住了輪椅,倆手同時按在輪椅扶手凱文遜的手背上。
“你給我起開……”凱文遜要把手抽出來,不耐煩地偏過臉。
“別怕別怕!我按住了!不會往下滾了。”
王俊把手挪開,握住輪椅的椅背,将凱文遜轉了過去,像是背着輪椅一樣,倆手伸向後方,背着輪椅往坡上走,嘴裏念念有詞:“今天你就練到這裏吧,剩這段路我背你上去,明天咱再接着練哈!”
凱文遜面沉似冰,心想還有明天?他自暴自棄地癱在椅子上,聽着王俊背着他和輪椅,吃力地往上走的喘息聲。
他順手把制動閥關上了,四個輪子都動不了了,存心讓王俊背着他更費勁,因為輪子都開始啓動了暫停功能,往上挪是非常費勁的。
“王子、你、你看着,挺、挺瘦的,實際還挺、挺沉的。”王俊的汗珠順着額頭滾落下來,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卻不斷給自己和王子打氣,“這個、可比、比我們負重跑,難、難多了,這就當是我的加、加練了,王子,你這麽重,要是能、能站起來,力氣應該、也不小!”
王俊竟然馱着他這一米八八的男人加上智能輪椅,走上了200多米的陡坡。
凱文遜聽着他呼呼的喘息聲,像是要斷氣了似的,心裏有些不忍,手滑到輪椅扶手下方,慢慢地,将制動閥打開了。
“王俊!王俊!不好了!尹瀚洋被打了!”林珀西遠遠地喊着,朝王俊跑來。
“什麽?!”王俊立刻松開手,去找林珀西,“被誰打了?嚴重嗎?”
“被兩個Alpha,一個不認識,一個還是咱們Art的人,孫信厚!”
“啊?他打瀚洋幹嘛啊?他們是兄弟啊!”王俊立刻拉着林珀西的手往宿舍樓方向跑。
跑了五六分鐘,他停了下來,啪的一聲打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糟了!”
他立刻轉身往回跑。
“你忘了什麽啊?趕緊走啊!”林珀西無奈地追着他。
王俊回到了剛剛停留的位置,看着空無一人的陡坡上,急得倆手直比劃:“我那什麽呢?我那麽大個頭的、一個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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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食堂裏,衆人圍在一桌吃飯,唯獨不見王俊,方傾問王俊去哪了,林珀西說:“王俊把凱文遜王子摔了,頭都破皮流血了,給他送隊醫室了。”
“王俊,把王子摔了?”尹瀚洋問。
“是啊,他背着王子上坡,一下子松了手,王子坐在輪椅上沒防備,滾下了山坡。”
“噗——”尹瀚洋大笑了起來,嘴角淤青的傷口扯到了,啊了一聲,用手指按了一會兒,“這回王子算是遇到煞星了,趕緊把王俊這麻煩精趕走才好,我就省心了。”
“你被誰打了?”方傾問。
“……一言難盡,”尹瀚洋嘆了口氣,看了看于浩海,說,“還真讓你猜對了,他們都不信,各說各的,最後一人給了我一拳,簡直服了。”
于浩海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倆人呢?”
“說是去解決,也不知道會怎麽解決。”尹瀚洋道。
“你吃你的吧,”于浩海看方傾的頭轉來轉去,聚精會神地聽八卦,用筷子另一頭輕輕敲了敲方傾的手背,“上午怎麽又挨打了?萊利斯哪天不打你?”
“哼。”方傾心想,你還有臉問。
他看着在那兒低頭吃飯的袁真。
“你多吃點兒,”袁真感受到他的目光,擡起頭,“下午還得背着我跑。”
“行,我要吃200斤的飯,累死你。”方傾抓了兩個饅頭,握在手裏,啊嗚一口咬住。
他吃着吃着,看着斜對面坐着的蔔奕和谏中震,突然想起Omega們聊天時說的副将,浩海的副将真的會在這兩人中間嗎?
方傾慢慢地靠近于浩海,貼到他的耳朵上:“喂喂,你的副将會是誰啊?”
他這句話一問出口,于浩海就見到對面兩個人同時豎起了耳朵。
他遲遲不透露真正想點的副将是誰,一是很煩幾方割據,頻頻送來橄榄枝,行賄受賄,軟硬皆施,給他無形的壓力,二是想保護真正想點的副将在這個過程中不受幹擾。
于是,他稍微提高了聲音,既是對方傾說,也是震懾對面的人:“跟你有什麽關系啊?這事該你過問嗎?”
方傾的臉立刻連着耳朵、脖子都紅了起來,整個人怔住了。
袁真則低下頭,輕輕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