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拿着準備好的玫瑰花, 粉紅色的花瓣像少女嬌羞的臉頰, 但簡單臉色慘白,卻是楚仕軒微微酡紅。
“24朵玫瑰,你今年24歲的生日, ”他站在她面前, 像初夏綠桠上開出的第一朵花,澀澀純純,顫抖的眸目如船只欸乃而過時掀起的漣漪,他單膝跪在她面前, 小心地拉過她的手,像是神聖的誓言,“洛佳, 我們結婚吧!”
簡單豁地從椅子上跳起來,驚恐的抖着白皚皚的唇,她直勾勾的瞪着楚仕軒,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中找到那麽一點點的玩笑, 但除了沉沉的黑色, 她什麽都看不到。
“不要,不要開這種玩笑。”她略微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卻還想極力證明他在開玩笑。
楚仕軒彎了彎唇角,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開衫,驚悚的像掉進獵人陷井裏的小白兔,惶惶不安,他有這樣可怕嗎?
他輕輕捏住她的下巴, 迫使她的目光不得不對上他。
俯下了身,涼涼的唇在她臉頰上摩挲,輕柔的像柳絮撫過嬌蕾,“如果這樣呢?你還會不信嗎?”
簡單驚恐看着他的五官在她面前擴大,下意識地伸手去他胸口,他早一步将她鉗制在臂彎中,準确無誤的覆上了她冰冷的唇。
他的吻不同于左寅風,略帶着霸道的味道,力道很大,卻感覺到舌尖的輕柔與挑弄,他并不急着侵略。簡單所有的掙紮都被他炙熱的呼吸吞沒。
他手臂在她的背部輕輕用力,兩件毛質的上衣緊緊貼在了一起,離的很近,他如玉如月的面容像此時已有些潮紅,雙眼微阖,長長的睫毛微微跳動。
她的姿勢尴尬,雙手蜷縮在他胸前,扒着他的手臂,卻那樣的無力。
他在吻她?簡單腦袋暈乎乎的,像打了麻藥,失去知覺,只感覺唇瓣像燒起來一樣灼熱,他的唇像火柴一樣劃出一道軌跡,擦出了一小簇火花,随着炙熱的呼吸足以星火燎原。
她嘤咛了一聲,卻像導火線,将火苗引進了楚仕軒心底最薄弱的地方。他離開她的唇,目光卻深暗的好像食髓知味的野獸,下一秒,直接打橫将她抱起,像失了控的車子般沖進了卧室。
腳一離地,簡單四分五裂的靈魂馬上警醒起來,直到她被放到了他的床上,才意識到有一些事情正在可怕的發生着,
“不,不行——”她全身戰栗,用盡力氣去推開他。
楚仕軒微微一停,在她的耳朵極有耐心地哄道,“沒事,相信我。”
“不——”拔地般的尖叫讓他半壓着的身體驀地一滞,簡單終于推開了他,慌張的跳下床,跑出了房間,竟然還記得抓起沙發上的背包,瘋了一樣向外跑。
等楚仕軒略稍找回些理智,再追出來時,她已經跳進了電梯。他有些懊惱的捶了下牆壁,他一定是把洛佳吓壞了。
在一起三年,他怎麽會不知道,洛佳雖然嬌橫,但卻不是随便的女孩。
有些自嘲,他又不是年少無知的毛頭小子,怎麽會這麽沖動?
電梯裏,簡單把自己蜷在一個角落裏,任淚水淌在臉上,在冰冷的空氣裏蒸發。她不知自己是害怕,還是悲痛,亦或是本該而來的一絲喜悅,但此刻,她卻雙手環胸的瑟瑟發抖,
“洛佳,剛才你為什麽不提醒,你知道嗎?我差一點就,就毀了你。”
久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簡單更加緊張起來,電梯在一樓停駐,她不敢久留,怕他會追出來,一口氣跑到小區外,跳上了一輛路邊的計程車。
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珠成串的澆在她已經涼透了的身體,浴室裏氲氤着白色的蒸霧,濃濃的像着了火一樣。連牆壁都是暖的。
她臉貼在牆上,淚水和霧氣融在一起,都是濕露露的。她無論如何再騙不了自己,那個吻帶給她的震撼會如此強烈,她不得不承認,那種稚幼朦胧的情感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生根發芽。
以前不懂得愛,像對左寅風的感情,她一直一知半解,她喜歡這樣的男孩,努力上進,有責任有擔當,一直是她夢寐以求的擇偶标準——不要太帥,不要太有錢,就平平凡凡就好。
她一直覺得她是喜歡左寅風的,跟他在一起時感覺舒心自在,甚至他輕輕吻她時,都是一片祥和寧靜。絕沒有剛才那樣的沉淪與放縱,原來真正的吻是需要将自己徹底燃燒。
只是,他吻的是洛佳,他求婚的人也是洛佳。
手機一直在響,有楚仕軒打來的,也有左寅風打來的,她卻只覺得沉痛,如窗外的天空一樣,沒有星月的夜,黑的更加徹底。
躺在床上,她翻來覆去,腦中卻如雨中的天空,清明透亮起來,她忽然覺得,其實這麽長時間以來,她一直在努力,可越是想活出洛佳的身影,反而越不像她,就像她自以為是的感情,好像楚仕軒毫不猶豫的提出分手,左寅風柳暗花明的告白。這次終于到了該要面對的地步,甚至不像以往那樣,坦然的告訴自己,她和楚仕軒早已分手,但似乎越是這樣,越讓她知道,她真的疏忽了洛佳的感受。
她有些艱難的想,其實這樣也好,總好過藕斷絲連,不清不楚的三角關系,她還得把洛佳繼續扮演好,這樣等到她功成身退時,才不至讓事情走向畸形。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簡單的精神卻很好,可以說是出奇的好。走出樓門,卻有些傻眼,後悔昨晚不該不接他的電話,這會兒,又是店裏開業的時候,他就這樣在她家樓下站了不知多久。
“昨晚手機放震動上,沒聽到,本想一會兒到公司給你回電話的。”她愈發的佩服自己,可以笑得像遠處橙紅色的早霞,甚至發覺連自己的聲音都如揚風浮雲般柔美動聽。
左寅風自然的拉了拉她的手,有些孩子氣的笑着,“我以為昨天沒給你過生日,你生氣了呢,所以一早過來賠罪。”
簡單真的笑了出來,原因還有這層意思,昨晚看着電話時,竟然忘記了生日的概念,她搖頭,“我沒有這麽幼稚。”
他如釋重負般,眼底的青色證明他昨晚并沒有睡好,現在才幾點,8點不到,也就是說他昨晚可能1點多才睡下,今天6點多就起來找她,
“你跑出來,店裏怎麽辦?”
“小喜也住在店裏,反正早上沒有什麽客人。”小喜是個不到二十歲的男孩,也是店裏的理發助理,說是助理,實際上就是給客人洗頭,一個月賺不了多少錢,住在店裏省了房租。
“去吃早餐吧,算是昨天生日的補償。“他撓了撓頭,顯然也知道太過敷衍。
簡單倒是無所謂,不過兩人還是手拉着手有說有笑的去了上一次的那間早點鋪。
可是簡單沒有查覺,不遠處那輛紅色的奔馳……
吃過早點,簡單還是打發走了左寅風,現在是上班的高峰時段,他若是送她去公司,再回店裏,估計要到中午了,左寅風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也沒有堅持,元旦假期他已經安排好了,可以挪出來一天,好讓他陪陪洛佳,也就不急着這一兩天。
這頓早餐吃的本就有些晚了,簡單是踩着上班鈴聲到的公司,瞥了眼楚仕軒辦公室的大門,異常安靜。她不知道他今天有沒有來,昨晚她那般失控的跑了出去,回來的電話也沒有接,他真的這麽沉的住的氣嗎?
她自嘲的笑笑,能成功的人果然沉着冷靜,就好像與切爾夫交談時,他總是有滿腔滿腹的自信,仿佛可以透視到接下來發生的事。
如果真是這樣,她也會自信一些,大步進入他的辦公室,不會像現在這樣,有些躊躇不安。
于是嘆氣,還得認命的起身,假裝很鎮定的去敲他的辦公室門。
一個很沉很低的聲音,她好像沒聽清楚,可還是緊緊地握着門把手,推了進去。
楚仕軒卻是站在了窗前,身形有些佝偻,明明陽光肆意,他卻與這冬天如此契合,蕭寒的如同剛剛經歷了一場暴風雪。
仿佛心有錄犀般,他很慢很慢的轉過了身,目光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小小的弧度,輕輕的落在了她筆直的視線上,四目相對,空氣凝成了一個水滴,一碰即會粉碎。
她擡了擡眸,看到他顫動的下巴,線條有些僵硬,眼底也有一片青黑,看着他的眼睛像別離前依依不舍的戀人。簡單心中一緊,酸澀地讓她又垂了眸。
輕輕将手上的一個信封放到了桌上,第幾次了?她甚至有些想笑,是小孩子在玩扮家家嗎?只要喜歡,重來多少遍都可以?
她當然不是小孩子,可一次次的離職再留下,讓她比小孩子還要幼稚,她自然知道,這是楚仕軒的縱容,她不是看不懂,卻是不想懂。
楚仕軒微微皺了下眉,卻突然輕笑了出來,“為什麽每次你都能把公事和私事聯系到一起?”
簡單看着自己蔥管般的手指,此刻正用力的絞在一起,好像牛筋面一樣,彎曲變形。這個決定她想了一個晚上,當初選擇這個行業就是個錯誤,她永遠都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去考慮,包括波士頓的旅行,她認為那是她人生中最光耀的時刻,卻是洛佳心裏卻痛楚的時候。
其實洛佳想要的,只是想和左寅風一起奮鬥,一起努力打拼,她曾經很多次跟她抱怨,對着電腦會輻射她的皮膚,簡單沒有聽懂,那是洛佳心裏厭煩的開始。
所以,她決定了,這次的離辭将會是永遠,至少洛佳不會再留在軒宇。
她笑了笑,很自然,落在楚仕軒眼中卻極為諷刺,“我現在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一名合格的程序員。”他踱到桌前,拿起辭職信揚在手中,如同揚起一個皮鞭,如果真的是,他有可能會打下去。
她的目光随他的手揚起,窗外陽光刺眼,那個長方形袋子變成了暗影,一片模糊,
“昨晚的事,對不起。”她轉了轉頭,有些不在意道。
楚仕軒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從暗影中走了出來,如同惡魔進化論一般,逐漸清晰起來,她看到他極淺的笑,想裝作不在意的雙手斜插進口袋中,但正是這樣的動作,反而暴露了他忐忑不安的情緒。
不知為什麽,每次都會把楚仕軒比作惡魔一樣的化身,覺得他不易親近,甚至會恐懼,卻總是将左寅風看作微風一樣,可以抹去塵埃,永遠細膩柔人。
就像打壁球,用力打和輕淺的拍動換來的效果自然會不同,她原是用了一種這樣極端的方式去對待他,自己明明如此不堪,竟還會怨怼着他,何時變成這樣的人了。
“其實,我們已經分手了,”怕他不明白,又加重了語氣重複道,“是真的分手了。”
楚仕軒笑得有些無力,好像覺悟後自嘲的大徹大悟,他走近了一步,微微低下頭,想将她完全侵在自己的視線裏
“今天早上我就在你家樓下等你。”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的詫異,不過是因為她對那個男人露出了那樣溫婉親昵的神氣。他當時前所未有的茫然,等到開車到了公司,坐在這裏沉釀,才終于明白過來,他們已經分手了,而且該死的是他提出來的。
他開始痛恨自己的自負與自信,甚至懷疑這段時間,他是懷着怎樣龌龊的心思對她。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沒有錯。”
簡單神色一滞,原來他都看到了?這樣也好,再解釋起來也就容易多了,“是啊,他是我的學長,畢業後我們就在一起了。”她順理成章的解釋,“我離職,是希望和他一起奮鬥。”
“我明白了。”他握着的離職信漸漸松開,綻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像頹敗的薔薇花,依然美的讓人挪不開眼,“去交接工作吧,我是真的,留不住你了。”
***
酒吧裏放着淡淡的音樂,暗場的效果讓氛圍更加沉靜,偶爾有侍者從身邊路過,大多數的客人都在低頭私語,可能是氛圍的原因,聲音都不算吵。
伍羽欣約人談了事情,覺得這昏暗的燈光有些壓抑,正準備走人,卻在一個角落裏,看見喝的微熏的楚仕軒。
她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刻意揉了揉眼睛,原來真的是他。
她狐疑的走到近前,看着桌上一瓶瓶的啤酒,更加确定他已經醉了。
“楚仕軒?你怎麽在這裏?”
他眼神迷離,只擡頭朝她笑笑,又繼續喝酒。
“別再喝了,你已經醉了。”他酒品一向不錯,從同學到現在,她從沒見他喝醉過,那時候,倒是她經常喝醉,然後他負責把喝醉的人送回家。
“不用管我,我就是想喝醉了。”人雖然醉了,但談吐卻異常清晰平靜。
伍羽欣奪過他手裏的酒杯,攙扶着他往外走。他一直皺着眉,似乎很不滿意她抽走了自己的酒杯,但并沒有大喊大鬧,走路只是有些晃,沒有東倒西歪。
她扶着也不費力,車子就在外面,直接把他丢了進去,想給方則宇打電話,拿出手機,又嫌惡的扔了回去,前幾天剛跟他吼完,“以後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誰打電話誰就輸了,所以想了想,直接把楚仕軒弄回了自己家。
可笑的是,後面一輛車子已經跟上了她。
***
他不确定自己在哪裏,但頭還是有些疼,而且暈沉難耐——這是一間粉紅調調的房間,布置的相當溫馨,床旁邊的懶人沙發上還擺着一個超大的熊寶寶。他揉着太陽穴,只記得自己昨天心情極惡劣,于是想到酒吧去坐坐,要了很多啤酒,慢慢的喝着,直到後來發生了什麽,他真的記不清了。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他倒是一詫,這是誰給他換的?
下了床,打開房間的門,終于看到伍羽欣正在擺弄着她的花草,她只穿了一件寬大的T恤,整個人像小鳥一樣縮在衣服裏,在清晨的陽光下哼着小曲,沒有上妝的她倒是清爽飒利。
他心中一動,有種說不出的尴尬,竟然對昨晚的事忘得如此徹底幹淨,就仿佛他那時像要用酒來麻痹自己,然後決絕的與現實隔離開,他似乎也做到了,那種被繩子拉扯出的靈魂,終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寧,但酒醒後,還是酸酸漲漲的難受,看來書上寫的也都是騙人的。
屋子裏很暖,但他宿醉剛睡,還是覺得酒精殘留在身體裏,揮發着冰冷的蒸汽。他走了幾步,想問她自己的衣服在哪裏,還是要感謝她照顧了一個晚上。
“你醒了?”伍羽欣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既沒有尴尬,也沒有奇怪,反而比從前更加輕松自在。
楚仕軒淡淡笑道,“昨晚麻煩你了。”
“不麻煩,反正照顧你的人也不是我。”她聳着肩,喃喃笑道,“對了,怕你睡的不舒服,衣服幫你脫了,在房間的衣櫃裏。”
楚仕軒糾結的望着她,笑得尴尬。也知自己昨晚有多麽的不像話,此時就算伍羽欣不覺得,他自己都臊得說不出話來,更遑論在這個童心未泯,花香四溢的屋裏,他更覺愧疚。
“別誤會,衣服不是我換的,”她笑着擺了擺手,可能也覺得難為情,低低撫着額,笑得胸口都在起伏,“一會兒有人送早餐過來,你自己問吧。”
他怔詫間,門鈴适時的響起,然後,他就徹底怔住了。
“哈尼,早餐幫你買來喽!”
“還是你最乖。”
眼看方則宇親昵的吻了吻伍羽欣,兩人甜蜜的好像熱戀中的情侶,根本旁若無人,直到把早點放到桌上,方則宇才注意到他的存在,瞪着他不爽道,“你這家夥,也真夠譜,居然讓我的哈尼照顧你一個晚上,你到底怎麽搞的,這麽大人喝得爛醉,失戀了你。”
伍羽欣只配合的挑着眉笑,讓楚仕軒漸漸從混沌中頓悟過來,指着他們,驚喜的問道,“你們,你們……”
“什麽我們你們的,”方則宇一把攬過伍羽欣,神氣十足的昂着胸,“這是我聰明美麗善良大方,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親親女友。”
楚仕軒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笑着點點頭,對他們說了聲“恭喜”,其它的事情也就不必問了,昨晚在這裏照顧他的,應該是方則宇,難怪伍羽欣一點都沒有尴尬,還真是,祝福他們。
“你們慢慢吃早餐吧,我去幫仕軒把襯衣燙平。”伍羽欣洋溢着幸福滿滿的笑容,将兩個大男人留在了客廳,自己則走去了卧室。
拉開窗簾,迎接她的是粲爛的陽光和萬裏無雲的好天氣,就像她的心情一樣,陰霾終于散去,屬于她的美好未來就在眼前——
想到昨晚發生的一切,還讓她心有畏懼,差一點她就與幸福失之交臂——
昨晚把楚仕軒帶回家後,本以為他會安靜的睡去,沒想到,他迷離的目光盯着她良久,突然像頭豹子一樣撲上來吻住了她。
伍羽欣不得不承認,那個吻對她來講,如同幹涸逢雨露,是她期盼了許久,甚至湍湍急流的念緒,所以,她亦不管不顧的吻着他,這一切太過惟妙惟肖,讓人措手不急,只得被動的承受,主動的迎合,那種沉淪的不可自拔的感情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猛烈而迅速。
她想,如果那時他沒有叫出那個名字,現在會是什麽結果?茫然的無措,悔恨的自責,還是雨停雲歇後,洗刷幹淨的塵埃?終究不會像現在這樣,舒服自在。
洛佳,就是這個名字,讓伍羽欣幡然的醒悟,她憤然推開了他的身體,痛哭着跑了出去。
她記得昨晚下了一場小雨,北方冬天的小雨總是很冷,像冰霜一樣打在身上,她沒有帶傘,在雨下哭泣,不遠處一道修長英挺的身影慢慢向她走來,将傘打在了她的頭頂。
溫熱的身體将她抱在了懷中,他曾是那樣放蕩不羁的一個人,這些日子卻為了博她歡心,也收斂的像個紳士一樣,他說,“別怕,我在這。”
伍羽欣身體開始轉暖,她清清楚楚的明白過來,那個不屬于他的男人,和這個正在等待着她的男人。
客廳裏,方則宇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翹着二郎腿,開始數落起他來,“居然讓我的女人給你燙襯衣,你怎麽不去找洛佳?”
一句話,楚仕軒麻痹的神經又有了感覺,他認真的告訴方則宇,“洛佳離職了。”
“什麽?有沒有搞錯,當軒宇是什麽?幼兒園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老板娘也不能這樣吧?”氣得他雙手環胸瞪他,“又吵架了?”
他手中的星巴克咖啡,未嘗到口中,已品到了苦澀,卻執拗的不願自拔,輕啜了一口,淺淺含着,思緒竟然退回到了半年多以前,原來苦的味道可以勾起人這麽久以來的回憶,那時他的絕然在回憶的鏡頭中定格,讓他看得那樣清晰。
他沉沉地握着咖啡杯,說,“我和她,早就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