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杯龍舌蘭也能讓你醉?
坐在酒吧的吧臺前,暈暗的燈光,輕慢的音樂,年輕帥氣的調酒師搖晃着酒具,動作極快卻很優雅,引得全場一片矚目。簡單看着卻像搖鈴铛般,感覺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艾心和姜可諾卻看得起勁,一雙眼睛色眯眯笑着——哪裏是在看酒,分明那調酒師好看。
“給我一杯瑪格麗特。”姜可諾托着粉腮,猛對那調酒師眨眼睛。
調酒師挑眉一笑,用盎司杯量了幾種酒倒入酒具中,又開始快速的搖晃着,還不時朝姜可諾抛個眉眼。
“小姐,你的瑪格麗特。”香槟杯上放了一片檸檬,推到她的面前。
“我要一杯藍色夏威夷。”艾心期待了很久。
汽水型調酒,無須搖灑,調好倒入杯中即可。
輪到了簡單,她一個名字都叫不出來……
“龍舌蘭……”洛佳喊出了酒名。
“龍舌蘭……”簡單也跟着霸氣地說了出來。
果然是霸氣,那調酒師先是愣了下,然後聳了聳肩,輕快笑道,“ok!”
“洛佳,你行啊,還說自己失憶了,怎麽到了喝酒這全記起來了?”姜可諾笑睨着她,吊帶的背心配上牛仔短褲,讓她相當的性感妩媚。
“洛佳只是暫時性失憶,過段時間就全記起來了。“艾心替好辯駁道。
簡單呵呵一笑,看着自己面前的橙色液體,躊躇着輕抿了一口:味道還不錯,有點酸甜感。
再擡頭,調酒師在對着她笑,讓簡單一陣莫名。
舞池中其他幾個跳舞的同學也都陸續回來,點了不同的調酒,邊打情罵俏,邊喝着小酒,偶爾他們會和簡單說說話,不過大多時間都是倆倆在低頭交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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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裏都是衣冠楚楚的樣子,沒想到一到這種地方,就換了另一種頭臉,她完全不認得了。
喝完酒,大家又去舞池跳舞,這次連姜可諾和艾心都去了,不過竟然沒有叫着她,正奇怪着,便聽洛佳提醒道,“去結賬啦!”
“不是說不可以搶着結賬嗎?”簡單搞暈了。
“屁,這是同學間的聚會,當然得我請客了,這樣也能顯出我財大氣粗啊!他們當然得追随着我。”
簡單撓了撓頭,不是很明白:和男朋友吃飯,就必須得對方掏錢;和朋友吃飯,就得自己掏錢,到底誰更親近一些?
她問了剛才的花銷,價格足讓她乍舌半天,掏出信用卡直接遞了過去。
再轉頭看這些摟摟抱抱的男女,在黑暗的遮掩下竟情不自禁的接起吻來,原是一對對的情侶。
大學時代的戀愛總是美好而單純的,不過據她而知,能走到最後的沒有幾人,最後迫于生活的壓力不得不放棄這段感情。
戴妮在大學時代就有過一段感情,不過後來也以分手告終,氣得她直發誓這輩子都不相信男人了,不過據簡單了解,她沒少相親。但戴妮眼光高,一般的男人又看不上,本身年紀也不大,就一直拖着。不過前兩天,她打電話給她時,是一個男人接的……
“嗨,小姐,一個人嗎?”一個混血兒美男走過來,彎着美眸問道。
搭讪?簡單這輩子都沒有被人搭讪過,真的有些不習慣,納納的實話實說道,“我和同學過來的。”
那男人遺憾的聳了聳肩,“真可惜。”
轉身離開。
簡單不能理解,她沒有說錯什麽啊!
“靠,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人家擺明了想泡你,你這樣說不等于是回絕了人家嗎?”
“那我應該怎麽說。”
“看你想不想被他泡喽!”
“不想!”簡單果斷答。
“那就這樣說呗,如果你想,你就要笑着問他,是想請我喝杯酒嗎?他自然就明白了。”
果然學問,其實有的大學有人際交往學和心理學的課程,可以通過對肢體的動作以及面目表情來猜測他需要的答案,不過簡單自認情商不高,平日在公司裏都是少言寡語型,她秉持着少說少錯的精神,也贏得了好的口碑。
但這種場合,真的超級不适合她。
從吧椅上跳了下來,她準備去趟洗手間。但坐着時不明顯,一站起來感覺頭暈暈的,險些撞到吧臺上,
“小姐,沒事吧?”調酒師笑得好奸詐,似乎早知道她會這樣。
“我怎麽會這麽暈?”頭頂上的水晶燈也在搖晃,感覺眼前在放慢動作般。
“龍舌蘭是烈酒,易醉。”
“哦!”簡單沒有多餘的思緒去埋怨洛佳,現在只想離開這裏,回家好好睡一覺。
從吧臺前拐過去,經常酒吧區,才是大門的出口。
簡單連走邊搖晃,不時地扶着近前的桌椅,頭腦還有一絲清明,不要碰到人家才好。
即便如此,她還是在一個邁步時,三分清明最終完敗七分眩暈,身體一個傾斜,撞到了臨近的一個桌角,感覺大腿一陣刺疼。
她咧了咧嘴,卻在擡眸的瞬間馬上綻開了一個宿醉的笑顏,“怎麽是你呀?”
楚仕軒驚訝的擡起頭,在看到她時又馬上若無其事的平靜下來,他一向知道她喜歡玩,這種地方她應該是常客,只是讓他奇怪,她的酒量不差,這是喝了多少?
“你也在這裏……”話沒說完,簡單本想有禮貌的上前與他打招呼,卻事與願違的整個人跌進了他的懷裏,他緊抿着唇,有些不悅,“你這是喝了多少?”
“一杯……龍舌蘭。”她笑嘻嘻舉起一根食指,回答的倒還幹脆。
一杯龍舌蘭就醉成這樣?誰信?
簡單扭着腦袋,看到了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女人——一頭波浪的卷發,連體的吊帶包臀裙,妝容極淡,反正在這種黑乎乎的地方,抹的再濃也看不出來,這是洛佳告訴她的道理。
不過今晚她首次戰勝洛佳,說什麽也沒有把自己畫成熊貓眼,還是一慣的牛仔褲T恤,馬尾辮高高的紮起,清爽利落。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覺得洛佳也不是不可理喻的女孩,只是任性了一些,本性并不壞,而且可以彌補她的不足。她呢,也贏得了洛佳的尊重,至少她是這種覺得,因為洛佳再也不會動不動就沖她大喊大叫。
簡單覺得她們現在就像是雙生花一樣,還是帶體的,她的善良學識,再加上洛佳的美麗聰明,好比太極八卦圖,一陰一陽,互補互斥,完敗武林高手。
不過此時坐在對面的女人正冷笑着看她,雙手環胸,翹着二郎腿,周身的氣場有如浩瀚大海,波濤洶湧。若她是武林高手,此時氣勢早已将她震出了八丈遠。
“狐貍精……”洛佳一向快人快語。
雙生花搖晃着身體,咯咯笑道,“狐貍精……”
那女人臉色瞬間黯了下來,波濤變成了黑色……
“洛佳,你胡說什麽?”楚仕軒馬上變了臉,有些尴尬的朝那女人笑笑,“不好意思,她喝醉了。”
“長得那麽醜,還畫那麽濃的妝,還敢出來顯眼……”簡單重複着洛佳的話。
“你夠了沒有?”他眯起了眸子,一向溫和的性子此時也不得不怒了起來。
簡單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還在咯咯的笑着。
“羽欣,我看我還是先送她回家,改天我們再談。”他像個紳士一樣鞠了個躬,然後攙起已然站不穩的簡單,頭也不回的離開。
直到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離開了視線,伍羽欣才掩示性的喝了口杯中的白蘭地,缱绻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對面的香槟杯上……終于嘆氣的笑了笑,優雅的揮了揮手,“服務員,買單。”
車上的收音機上準時敲響了十二點的鐘聲,
“各位觀衆,現在是北京時間的零辰十二點,又到了我們的私房夜話節目,我是你們的主持人小軍,今天有一位聽衆王女士打來電話,希望我們能幫她解釋一下她的感情煩惱……她說她自己原來不愛打扮,土裏土氣,男朋友總是抱怨,後來她為了男朋友,不僅學會了打扮自己,還變得非常時髦,但男朋友卻要和她分手,王女士很不能理解,但男朋友卻說他找不回重前的那種感覺了。各位聽衆,對此有什麽看法,可以撥打我們電話,給這位王女士一些建議……”
簡單倒在副駕的座椅上,方才一出門,風一吹,她總是清醒了不少,再坐上她的車子,聽了這檔節目,一下子酒勁就這麽過去了,
“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麽變漂亮了,男朋友反而要離開她?”她皺着迷蒙的眸子,還是有些暗淡無光。
楚仕軒淡淡看了她一眼,伸手關掉了電臺——
其實他每次開車不是很喜歡聽電臺,偏愛聽歌,剛才一上車,心裏有些怒氣,所以也就不想聽了,才轉開了電臺緩解氣氛。
“你現在終于明白了,漂亮不是女人的所有,不是你長得漂亮,就可以目中無人。”他輕笑着教訓她,“女人和男人一樣,真正的財富和價值在于她的內涵,不是外表……當兩個人在一起時,沒有了共同語題,難道只靠着長相過日子嗎?”
“但你會喜歡一個又醜又土的女人嗎?”簡單借着酒勁,有些肆意的問道。
楚仕軒愣了愣,還是一本正經的回答,“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我沒辦法回答你。”
簡單有些沮喪的朝車門處縮了縮身體,其實她并不算醜,就是不會打扮自己。乍一聽那電臺的故事,她還在想,王女士土裏土氣,不也有男朋友,這不就說明,她的男朋友其實并不介意她的長相,只是希望她能稍微的改變一下,但她卻會錯了意,把自己徹底的改變了。
就像她和洛佳,其實她們的性格屬于泾渭分明的那種,就像吸鐵石的兩極,遠遠的沒有交集。她并不覺得洛佳的生活和思想不好,正如她并不覺得自己就永遠是對的一樣。
從前認為一個人生活也挺好,無拘無束,管別人怎麽看,她自己覺得舒服就行,但變成洛佳以後,她開始覺得她的生活反而多姿多彩,那種顏色是她內心深處蠢蠢欲動的一簇火種,被習慣與自卑的大石壓迫,有一天當大石被搬走後,才體會到星火何以燎原的感覺。
她更喜歡現在的自己,不是因為多麽漂亮,而是重新活了一次,她重新找回了自我,其實做人與編程一樣,永遠都不能一成不變,一點點的改變,她的人生就會絢爛多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