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溫柔的老公(六)
——裴然, 我讨厭你。
剛看到折紙上的這一行字時, 尤念有些愣住。
從這短短的幾行字中, 她也看不出當初她在寫這幾行字時是怎樣的情緒,不由又多拆開了幾只紅色紙鶴。
——裴然, 我讨厭你!
——裴然,我是真的好讨厭你!
——裴然,你為什麽……非要招惹我呢?
将那幾張折紙一一展開,尤念發現上面寫的文字幾近都是一個意思。
如果說,只憑一張紙她并不能判斷出她寫這句話時的情緒,那麽當她連續好幾天寫下相同的話後,就算她所謂的讨厭是假的,但是憤怒、憋悶也絕對都是真的。
用指腹一點點摩擦着紙張上的文字, 其實尤念很早前就發現了,她和裴然的寫字方式很像。
在展開和裴楚有關的那幾張折紙時,她的字跡輕飄, 或許是因為輕松, 她寫出來的字帶着一些歡快的少女感, 然而展開和裴然有關的紙張後,她的字一筆一劃寫的都格外認真, 落筆處用力堅決, 與裴然辦公時寫下的字跡有四分相似。
尤念想,不管是誰教的誰, 又是誰影響了誰,就憑字跡這一點就可以看出, 她兒時和裴然的糾葛真的很深。
咚咚咚——
就在尤念想多拆開幾只紙鶴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這聲音吓了她一大跳,手上的力道一緊不由将紙鶴的翅膀撕下來一點,她坐在椅子上沒動,直到聽到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念念,睡了嗎?”
尤念松了口氣,她差點以為是裴然回來了。
開門,裴楚正抱着貓咪站在外面,見到尤念之後,他很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将手中提着的塑料袋子給她:“今天蘇醫生家裏有事,臨走時沒來得及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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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她特意送了過來,在院子裏看到我就把東西轉交給我了。”
尤念将塑料袋接了過來,發現幾盒藥之間中還夾了一張小紙條,裴楚看到後解釋道:“用藥說明蘇醫生告訴我後我怕你記不住,所以就給你随手寫了下來。”
“你寫的?”如果他不說,尤念還以為這是蘇醫生寫的。
裴楚點了點頭:“你今晚睡覺前記得吃一次藥,就按照我給你寫下來的吃,明早飯後服用,注意飲食清淡。”
“還有。”尤念堵在門口他也看不清他屋內的情形,只能盡可能提醒道:“睡覺時一定要把窗戶關好,多蓋點被子知道嗎?”
“知、知道了。”一下子被人囑咐這麽多,尤念還真有些不習慣。
不過因裴楚的舉動,她的心又暖了一分。
從他的神情中,尤念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關心她,但這種關心并沒有過分到會讓她想歪,見裴楚面色從容自然,溫溫的眸色含着一分淡淡的笑意,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感覺。
“裴楚,謝謝你。”尤念不由又對他道了聲謝。
裴楚聽到後略微苦澀的搖了搖頭,他沒再說什麽,只留下一句‘早點休息’就要抱着貓離開了。
“裴裴楚!”鬼使神差間,尤念忽然喊住了他。
她站在門邊有些局促,見裴楚真的停下了腳步,她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出心中的疑惑了。
在她看完那幾張展開的千紙鶴後,其實她很想問問裴楚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叫方楚,還有他們二人以前的關系是不是真的特別好,好到……可以超過她與裴然。
她還想問他,以前的她到底和裴然是怎樣的關系,而他又知道她什麽心裏秘密,以及……他知不知道南諸這個人。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望着裴楚溫潤的神色,尤念還是退縮了。
她還記得裴然臨走時對她說過的話,雖然她現在對裴楚的印象已經好了太多,但也不太敢全然信任。
“你也……早點休息。”微頓了一下,她只能将心中的疑問全部憋回肚子裏。
大廳正中的水晶吊燈很璀璨,照映在臉上襯的人膚色越加白皙,好似沒察覺到尤念的奇怪之處,裴楚抱着貓很平靜的望着她。
在聽完她這句話後,他只是勾唇一笑,很溫和的回應她道:“好。”
“……”
重新關門上鎖,尤念的心跳才稍微平複了些。
坐回椅子上,她繼續剛才的動作,再次打開一張紅色的折紙,這次紙上倒是沒再出現什麽讨厭裴然的話了,上面只一句——
【才不需要你管我!!】
文字的下方配了一只生氣的小豬,然而雙頰處畫了兩個紅圈圈,像是在害羞。
這是什麽情況?
轉折的太快,尤念有些懵了。
看了看這幾張折紙的時間,她發現除了她最開始展開的那三張紅折紙是順着的,剩下的千紙鶴被她一口氣全部在繩子上撸了下來,日期都已經打亂了。
這一串中只剩下兩只紅色的千紙鶴了,尤念想将它們全部展開看看,然而就這時她正在充電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這個號碼如今知道的人只有裴然一人,想也知道是他打來的。
一看是視頻通話,尤念有些慌了。
匆匆将桌子上的千紙鶴往角落推了推,她趕緊點開了接通鍵,就算這樣她接起來時也費了不少時間,視頻的那端裴然側靠在欄杆上,他的身後是夜幕與河流,朦胧中還有很多燈光在閃爍,看着很夢幻。
“這麽晚才接,在幹什麽虧心事?”
尤念也是不明白他怎麽這麽能給她打電話,一天一通電話也就算了,今天都已經是第二通了,他就這麽悠閑嗎?
聽到他這麽問,尤念還真有些心虛,尤其此刻裴然還能通過手機觀察到她的表情,她摸了摸鼻子,随口應付道:“我正準備睡覺呢。”
“這麽早?”尤念因他的話瞥了眼鐘表,發現此時才夜晚八點,的确是有些早了。
尴尬的笑了笑,尤念不知道怎麽接了。她的視線往千紙鶴的區域看了一眼又轉回屏幕上,見那端的裴然正噙着一抹笑容目不轉睛的凝視着她,她被看的越加心虛。
“你、你怎麽這麽粘人呀?”無話可接,她就只能轉移話題:“出個差也離不開我嗎。”
裴然似乎是用什麽支架固定住了手機,此時他手中正端着一個高腳杯,玻璃壁中的液體紅的發黑。
輕晃了幾下杯中液體,裴然擡起來微微一抿。
他那張臉再配上這樣的背景,無論做什麽都很賞心悅目,這還是尤念第一次見裴然喝酒,見他薄唇紅潤潤的輕輕笑着也不開口說話了,她就托着下巴看他,因為想着剩下的兩只千紙鶴,也沒開口。
“念念?”
正想着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将千紙鶴拆開,裴然卻忽然喊了她一聲。
尤念下意識一應,轉回視線就看到裴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又抿了口酒,他淡淡問她:“我離開的這兩天……你乖嗎?”
“乖,我可乖了。”尤念接的順口,擡手就将裴楚送過來的藥也往角落推了推。
裴然在聽筒那端聽到了很微弱的塑料袋聲,他神情不變,只是垂眸道:“那就好,我後天就可以回去了。”
“你後天回來呀?”尤念得到了有利信息。
拿着手機從椅子上站起來,尤念開始左右找着什麽,後來她在書架上找到了一支黑色的手機支架,重新坐回椅子上調整好了角度,這樣她的兩只手就空閑了。
她調的角度很微妙,既可以讓裴然看清她的臉,又無法讓她看到他手上的動作。
尤念試探的伸臂拿過一只千紙鶴,她擡頭對着視頻中的裴然笑時手上拆展的速度很快,但因為一心二用她看起來有些走神,裴然将她的變化看在眼裏,卻并未說什麽。
“你怎麽不說話了?”尤念對着鏡頭眨了眨眼睛,為了掩蓋自己的情緒,她還特意給自己加了一個搞怪小動物的特效。
裴然只是一口口輕抿着杯中的酒,聽到尤念的疑問時他側眸微微看向鏡頭,那一眼像是穿過了屏幕直接望入了她的心中,尤念只感覺一股涼飕飕的寒氣順着尾椎骨蔓延,手下一抖,那張剛剛展開的折紙就順着桌子飄到了地上面。
“我、我撿個東西。”尤念終于察覺出了不對勁兒。
但她只發現了裴然的不對勁兒,并沒有感覺到是自己先對他的态度産生變化的,彎腰去撿折紙的時候,尤念只看到折紙裏側寫了一個字:【火然。】
……燃?火然?
乍一看這好像是一個字,然而再細看就會發現,火與然分開了幾分,其實這也算是兩個字了。
尤念的動作不由慢了一分,将東西撿起來時她故意避開了鏡頭,也好在裴然并沒有詢問她撿了什麽東西,她極為快速的又抓起最後一只紅色紙鶴。
“裴然,我記得我上次看到的那支黑色書簽上寫了一個‘燃’字,難道你名字中的‘然’其實是那個嗎?”
她那次去他辦公室中有見過他的簽名,就是然後的‘然’,然而此刻她卻故意這麽問,就是想套套燃字與他的關系。
果然,裴然拿着高腳杯的動作一緩。
不遠處似乎有燈光閃過,在映入裴然的眸底時微微閃爍了幾下,他漆黑的眸子幽暗又深邃,平靜的看向鏡頭,他緩緩道:“我以前是叫裴燃,不過老爺子說我命中帶火,這個字只會讓我的命越燒越狠,燒到最後……”
尤念很認真的聽着,聽到他說:“燒到最後可能會一生孤寡無情,連老婆都娶不到。”
“啊?”尤念愣了。
裴然笑得意味不明:“所以說我這名字也算是為你而改的,你看,我改了名字後,這不是娶到你了麽。”
尤念感覺自己又被他無形中撩到了,這個時候她也展開了最後一只紙鶴,這次折紙中的文字表達的很明白,清清楚楚一句話——
【裴然,我才不要喜歡你!】
才不要喜歡他,那就是還是喜歡上他了?
看到這句話後,尤念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緩緩落下。
從她看到那本厚相冊時,她心中就隐隐生出一種不安感,後來她生病期間是裴楚一直在她身邊,看着裴楚的一言一行,她心中的不安感就越來越重,甚至開始在無意識的懷疑裴然,覺得他一直在騙自己。
她可以誰也不信,但是有一樣東西是她可以完全信任的,那就是她失憶前親手寫在千紙鶴中的秘密。
從看到前三張折紙的時候,她的心态基本上就崩了,那種被最信任的人所欺騙帶來的惶恐和不安讓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裴然,如今這張折紙一出來,尤念總算是松了口氣。
看來……她從很早之前就很喜歡裴然了吧?
“裴然。”再對他笑時不由坦然了一些,尤念将最後那張紅色紙鶴收好,突然很想知道他們以前的故事。
“當初咱倆是誰先喜歡上誰的呀?”
裴然幾乎沒有猶豫道:“是我,我先愛上的你。”
尤念對這個答案還挺滿意的,她還想探求些更多的事情:“那我呢?我又是什麽時候喜歡上的你?”
“你……”這問題裴然并沒有馬上回答。
飲盡杯中的最後一口酒,他舔了舔薄唇後才緩緩答道:“你,一直都很愛我。”
事實上,尤念從未承認過自己愛他。
“……”
前段時間都是尤念粘着裴然,自從裴楚出差後,兩人的狀況像是反了過來。
也不知道裴然今天是抽的什麽瘋,哪怕兩人都無話可聊了,可他就是不提挂斷視頻的事情。
後來有人進來給他送了幾份文件,尤念見他要忙了,就很委婉的提出自己要去洗澡的事情,裴然拿着文件回了房,像是聽不出尤念的話外之意般,他頭也不擡道:“去吧,我等你。”
尤念:“……?”
尤念的感冒還沒好,其實不适合洗澡。為了自己的身體考慮,她最終只去浴室洗了把臉磨蹭了會兒,然後又找了個攝像頭拍不到的死角将藥給吃了,見他埋頭處理着公務也不搭理她,她咬唇就打開了電視,坐到了攝像頭外區。
“念念。”
“啊?”才打開電視,尤念就聽到裴然喊她了。
她還以為他覺得他吵終于要将視頻給挂斷了,誰知他只是道:“你把手機換個地方,我要随時能看到你。”
尤念幹笑:“你怎麽這麽粘人啊?”
裴然回給她一個笑容:“是啊,不把你放心眼前,我實在放、心、不、下。”
尤念總覺得他話中有話,像是在暗指什麽,不由摸了摸鼻子沒敢在接話。
好不容易熬到睡覺的時候,尤念忍不住說出了心裏話,她想挂斷視頻電話,之後再去那堆千紙鶴中找找和南諸有關的消息,然而裴然仍舊不挂,他甚至還要尤念把手機放在床邊,要看着她入睡。
簡直粘人的有些變.态……
尤念毫無辦法,最後也只能這樣由着他來了。
因為心中有事,她睡得并不踏實,迷迷糊糊好幾次醒來時她睜眸去看手機,發現裴然仍在辦公,後來她睡得沉了,再次醒來時天已微微發亮。
下意識去拿手機,結果屏幕變成了黑色。
尤念不由清醒了些,從床上坐起來才發現是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她松了口氣,總算是和那人斷開了聯系。
一直這麽開着視頻,她感覺自己做什麽都受到限制,就好像他一直陪在她身邊一樣。
昨晚睡得很早,如今醒來她有些睡不着了。
尤念睡覺是真的不太老實,明明睡之前她已經将自己裹得很嚴了,然而醒來時被子又褪了大半。
鼻音又重了一些,尤念幹咳兩聲覺得有些不太舒服。想到藥要等到飯後才能吃,她有些無奈的坐在床邊,想等着一會兒傭人起來後,下去吃些東西趕緊把藥吃了。
剛好,尤念看到了桌子上未展開的那幾張紙鶴,為了打發時間她不由走過去一一展開,其中黑色的紙鶴只有一只,那一只裏面還沒有寫字,只畫了一顆紅心。
尤念不知道黑色的紙鶴是代表的什麽,她只是本能的覺得這顏色象征着絕望不詳,看起來很壓抑。
後來她又一一展開了剩餘的紙鶴,然而裏面都沒再出現南諸的消息,她不由數了數桌子上的千紙鶴顏色,又看了看自己屋子中懸挂的千紙鶴顏色,她摸索了很久後,才發現這一串中少了一種顏色——
淡黃。
也不怪尤念沒有馬上發現,因為折紙上的淡黃色顏色太淺了,它的顏色幾近為白,而白色的折紙在陽光下又會閃出一層淡淡的金色,于是當兩種顏色混在一起時,乍一眼間根本就看不出區別。
從屋子中看了一圈,尤念發現屋子中的淡黃色紙鶴特別的少,幾乎兩三串中才能找到一只淡黃色的紙鶴。
見窗邊有一串紙鶴的最後一只就是淡黃色,尤念不由伸手将它拽了下來,因為身體不太舒服,她險些栽倒在床上。
【心悅:X6668889。
ID:小叮當
留個備份,要記好它。】
“這是什麽?”尤念按了按額頭,拿着這張折紙反複看了好幾遍。
本以為會看到和南諸有關的消息,沒想到得到的卻是莫名其妙的ID號碼。
不由就想起南諸那次在休息區中看得手機視頻,尤念隐約覺得這串消息應該和那個有關。本想用手機查查,結果手機仍處在關機狀态,尤念這才想起來充電的事情。
“咳咳。”折騰了這麽久,天已經完全亮了。
尤念感覺自己越來越不舒服了,她打開房門準備下去吃些東西,下樓時卻剛好和裴楚撞上。
“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尤念發現裴然和裴楚好似都有晨練的習慣。
扶住樓梯欄杆,她沖着裴楚虛弱一笑,本想和他說幾句随意糊弄過去,誰知裴楚輕易就察覺到她的不舒服。
“你怎麽了?”裴楚臉上的笑容淡了一分。
他似乎又想擡手去碰她的額頭,尤念察覺到他的意圖時微微往後仰了仰身子,也幸好老爺子從樓下路過,他手中提着一個鳥籠,瞥了眼樓梯上的二人,問道:“你們在幹什麽?”
“外公。”
裴楚十分自然的将手放下,又看了尤念一眼,他往樓下走來,微微皺着眉道:“我看念念臉色不好,好像還在病着。”
“又發燒了嗎?”裴正陽将鳥籠挂在了架子上,招了招手讓尤念下來,他伸手摸了摸尤念的額頭,嘆了口氣吩咐裴楚:“你給小蘇打個電話,讓她趕緊再過來一趟吧。”
裴楚點了點頭上樓,裴老爺子拉着尤念往餐廳中走,拍了拍她的手道:“你這丫頭,身子骨也太差了點兒。”
“等小九回來,估計又要賴我咯。”
“小九?”尤念也覺得自己怪不好意思的,從來這兒之後就一直病恹恹的,想起裴楚還有一個名字叫裴小八,她好奇道:“小九不會指的是裴然吧?”
“就是那混賬小子。”裴老爺子笑了笑。
雖說他說起裴然時語氣不好,但臉上卻挂着明晃晃的驕傲。
兩人剛坐下沒一會兒,裴楚也換了身衣服過來了。
這還是尤念自從來裴宅後第一次在左宅吃早餐,因為又有些發燒,她在飯桌上的話并不多。
“念念,記得一會兒吃藥。”中途裴楚接了個電話,他說蘇醫生很快就會過來。
因為擔憂尤念沒人照顧,他原本是想留下來的,然而裴老爺子聽了後卻皺起了眉,很是嚴肅道:“蘇醫生又不是照顧不了她。”
“你今天不是還有個晨會嗎?我把公司交給你不是讓你天天這樣不上班的,你應該把心思放在該用的地方上!”
當着尤念的面,老爺子說話一點情面也不留,尤念夾在他們之間很尴尬,她正想說些什麽緩解一下氣氛,裴楚就微微笑了下,有些愧疚道:“外公說的對,那我就先去公司了。”
尤念眨了眨眼睛,見裴楚面容平靜不顯一絲尴尬難過。不過他從座椅上站起來時,微垂的目光有些落寞,他離開的很快,在此期間裴老爺子一直安靜的吃着飯,不曾擡頭。
幾乎是裴楚剛走,蘇醫生就過來了,簡單的量了量尤念的體溫後,她也說尤念的身體太弱了,應該加強鍛煉。
之後她又給她挂了點滴,老爺子途中進來陪了她一會兒,後來他不知接到了誰的電話,瞥了尤念一眼後,拿着手機去外面接了。
一共三大瓶一小瓶點滴,等到全部打完後,尤念因為困頓又睡了一會兒。這一睡她就睡到了下午,醒來後身體恢複了不少,她見桌面上的折紙放得淩亂,生怕被裴然發現,于是就将它們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不過那張淡黃色的折紙她是單獨放的,想着後期還要研究,她就将它藏在了自己的行李箱夾層,看着這滿屋子的紙鶴,她知道自己短時間內不可能全部拆完,想了想就将它們一串串拆下,放在了角落的一個儲物箱中。
畢竟千紙鶴中記載的秘密太多了,為了以防萬一,尤念只能将它們藏在裴楚看不到的地方。
尤念的房間不大,但幾乎房間中的每一處都挂滿了紙鶴。
長長的線從屋頂垂落到半空,每隔一個手指大小就又是一串,所以尤念只拆下來一半就有些累了,後來老爺子喊她下去吃晚飯,因為中午沒吃晚上她吃的多了一些,想到裴然明天才會回來,她就想着千紙鶴的任務也不急着馬上完成。
就這麽想着,她不會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裴然的圈套中。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亮,風也不是很冷,幾乎是在尤念飯後轉悠着走到左宅深處的花園時,裴然的車子就開進了左宅內。
等到尤念慢悠悠逛到主宅花園的時候,裴然已經進了左宅,正踩着樓梯一步步向着尤念的房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