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把邪惡古劍3
第74章 一把邪惡古劍3
30
次日,索家老夫人的壽宴,各方來客雲集。索家是當地望族,出過了多位名噪一時的劍修大能,與衆多門派交好,宴席上門庭若市。
索樹月正與叔伯問好,聲音輕快地談起了最近在南邊的游歷見聞。談郁托腮坐在他身旁,因為系統的囑咐,這次倒沒有盯着來客們打量。席上侯服玉食,他沒有多少興趣。
井克楓在這個劇情裏會出現,你可以多觀察一番。
其他的配角,你今天暫時碰不到,晚些去試煉秘境就幾乎都能見到了。
嗯。
無聊的話到外面轉一轉,坐着沒什麽意思。
談郁往席上落座時,這一處的年輕修士們都一瞬注意到他,眉宇秀整,輕裘緩帶,而背後是一把黑劍,周身萦繞着生人勿近的氣質。
礙于索樹月的跋扈性格,他們只輕聲議論着索樹月身旁少年的來歷,不好上前搭讪詢問。
“不是索家人,以往從未見過。”
“這幅模樣也許不是徐國人,約莫是外邊來的。”
“他與索樹月很親近,大概是好友或者道侶”
“你們不知道嗎,周家那幾個貴客對他出言不太妥,索樹月發火将他們都趕出去了。就在宴席前夕。他對周家一向客氣,這是沖冠一怒為”
“老夫人倒也對這事不聞不問,周家可是她的來處。”
談郁轉而擡頭看着座上的老太太,她已經準備離席了,穿着青以,頭發灰白目光淩厲,顯然是個練家子,走路步伐輕而穩,下座的子孫輩和賓客們都起了身。談郁也跟着站起來,他打算跟索樹月說一聲到外邊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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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身旁另一個年輕聲音忽然叫住他。
“談郁”
這把聲音井克楓。
他看過去,果然見到一個高大的劍修青年站在身旁,一雙眼極黑,目光銳利,仿佛是從夜幕剜出來的。
談郁正欲與他問好,忽然被親昵地摟住了肩膀。
索樹月的視線越過他,看向井克楓,微笑說“井公子也在呢我本以為你到修行山上去了,這回不來。”
這些對話大概是指代之前男主的閉關修行,外人不清楚,實際上是井克楓複仇之行的其中一站,不久後衆人就會驚駭于那座修行山上一片血色,這是男主掀起的第一場風波,随後索樹月也将卷入其中。
談郁揣摩着接下來的劇情,凝視着井克楓。
“已經從山上回來了。”井克楓也正看着他,“你壽宴之後打算去哪”
井克楓與索樹月,兩人都是不世出的劍修天才,在宴席上惹人注目,許多人朝這邊投向視線,也全都再次留意到站在二人之間的一位陌生劍修少年,着蟬衫麟帶,珠輝玉麗。
談郁不是賓客,也不是索家人,宴席上無人認識他。
現在,他被索樹月摟着肩膀,姿态何其親昵。
“看來是索樹月的道侶”
“也許吧,不知道是何處人。”
“他的眼睛是
藍的,多半是西域的美人”
“以前怎麽沒有聽說過索樹月有道侶”
談郁不清楚為何井克楓這麽問。
去哪
大概是将他也誤以為是随處游歷修行的劍修了。
索樹月看了談郁一眼,皺了眉頭,替他回答“他跟我一起到北邊去,怎麽,井公子也打算一起”
井克楓專注地凝視着眼前少年,聽見索樹月口吻嘲弄的回答也不做多少反應,只是意味不明地說“那倒是很可惜。”
談郁覺得男主話中有話,這幾句對話裏都摻雜着火藥氣味。
男主與索樹月不睦似乎沒有來由,在宴席上就已經有這種苗頭了。
宴席散時已經是下午時分。
談郁回到院落,在空地上練劍。
他的心決和劍法缺了一部分,隐約記得是最後面的三章,也許是被封印時意識混濁模糊時遺忘了。
井克楓知道剩下的招式嗎
男主在原著裏,對修習劍法有近乎偏執的執念,且過目不忘。
下次見面可以問問。
今天的劇情是男主和索樹月打了起來,然而剛才沒有打架的跡象。
可能現在打上了索樹月沒和我一起回來,他去見老夫人了。
也許是缺了一些契機。
你過去看看
這段劇情是男主的回憶之一,索家壽宴,他被索樹月挑釁,兩人大打出手,而他被索樹月以邪劍擊敗,也注意到了那把邪劍的詭異威力。
大陸上的修士,無論門派,都追求各種修行法寶、兵器、秘籍,能讓他們獲得更強大的力量的東西,井克楓也不例外,但這把劍過于邪性,他在見到索克楓被反噬之後就喪失興趣了。
談郁思及此,将劍收起,打算出門尋索克楓。
說不定他會在兩人起火之前變回劍身
他推開門往外走,忽然見到門外不遠處倚着一個青年,正朝他走來。
井克楓一襲黑衣,身形高大。
他傾身下來時掩住了背後的煤火燈,投下一片濃重陰影,此時天色已晚,燈火昏暗,井克楓正靜靜地凝視他,即便什麽也不做也給人以一種悄無聲息的壓迫感。
井克楓不是良善之輩,自幼缺乏道德感,手上染血。
對方顯然是上門來找自己的。
談郁皺眉“你有什麽事”
“在宴席之前,索樹月把那幾位客人遣走了,用他的劍,”井克楓垂眸看着他的臉,伸手将他一縷碎發挽到耳後,“他是你什麽人”
“你找我是為了這件事”
“是。”
井克楓不假思索。
男主在原著裏的人設顯然是明顯的偏執傾向,對別人身上的罕見劍法一貫抱有強烈執着與關注。
但是這和索樹月有什麽關系
談郁告訴他“索樹月是我的主人。”
井克楓眼眸微沉,奇道“你們是這種關系”
不是道侶,也不是朋友。
主仆娈寵
少年說完這句話,臉上無波無瀾,仿佛不以為意“我得去找索樹月,你還有別的事嗎”
井
克楓徑直攔住他的去路,低下頭,輕聲說“我今天問你壽宴後打算去哪本是打算和你同行,我常在各地游歷修行,去哪兒都可以。如果你同意的話。”
談郁也對各地秘境探索修行有興趣,但在索樹月被噬之前,他倆是綁在一起的。
井克楓垂眸說“你可以離開索樹月,跟我一起去華州。”
談郁反問“你和索樹月有什麽區別”
在男主那裏,他也是被當做寵物玩物和武器使用。
“你很奇怪。”
井克楓笑了。
他也不再說話,只是無聲地走向眼前的少年。
談郁盯着他的動作,一時沒有回答。
井克楓想從他身上索要劍法與邪劍的力量。
談郁不清楚自己的劍術師從何處,多半是原著裏曾經提過的某一神秘招式,威勢極大以至于被男主看中了。
男主修煉的功法極多,一時半刻也對不上是哪類。
剩下那幾章劍法,也許能通過男主找到。
“我和他結契了,離不了。”
他對索樹月說。
“不合理的契約也不該存在,”井克楓上前一步,理所當然的淡淡語氣,“走吧。”
談郁看着他,也心思浮動,他和男主都想拿到完整劍法,何況他本也想觀察對方與上個世界是否存在相似細節。
但以索樹月的脾氣,不會同意他和男主一起離開這裏。
而男主像個不定時炸彈,在他身邊可能是利用完就丢掉的下場。
再等等,劇情還沒做完呢。
系統無奈。
好吧。
就在這時候,遠處驟然飛來了一陣陣弧形的波光,在空中炸開化作了無數細劍猛地刺向了井克楓。
在電光火石之間,被襲擊的井克楓驟然閃開,也拔劍出鞘,密密麻麻的細劍如巨型針刺般砸破了談郁身前的石板路,凹陷了一長道碎石坑。一時間空氣中充斥着靈力的威壓,談郁微微颦眉回眸看去,是索樹月。
“我也就離開一會兒而已,”索樹月一臉尖銳的戾氣,“就有不知道哪來的玩意兒想騙你走。”
說完,索樹月手中的靈蛇長劍沖向空中,化成了一只巨劍,手腕一翻,整個劍刃朝立在牆頭的井克楓斬去,卷起一陣狂風。
原來男主男配在原著裏不睦的導火索,是一把邪劍。
談郁盯着兩人的搏鬥,忽然想到這一點。
如果他也能上前參與就更好了。
他很好奇這一時期的男主究竟有多強悍。
系統見談郁在旁邊認真觀戰,不由得幽幽提醒他們是為你打起來的,也許,你該上前制止
我想看一會兒。
好吧,不論如何這個劇情完成了,但是索樹月用的是另一把劍,不是你。
接下來還有幾次你襲擊男主的出場,但是如果你一直變不回劍身的話,有點麻煩。
談郁對劇情興趣缺缺,盯着索樹月和井克楓兩人的對決觀察。
在原著裏,井克楓屠魔成仙,實力超絕。
他的視線
不由得随着男主的持劍的身影而動。
系統發覺他蠢蠢欲動的、想上前與男主比試的念頭,不由得說你只是一把劍,不是劍修。
是嗎
如果我以劍靈形态攻擊男主的話,應該也算完成劇情。旁人會認為是索樹月指揮我這麽做,與劇情也不沖突,你覺得呢。
你這麽一說,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下次劇情試試也許今天就能試一下
談郁如此說着,已經伸手取劍,指尖剛碰到劍鞘,驟然身後傳來了一把陌生男聲。
“劍靈就別添亂了。”
他回過頭,遠處一個年輕男人正朝他走近。
金色卷發編成細發辮,眼窩幽邃,碧綠如翡翠的眸色,高挺鼻梁在面頰上掩下一抹陰影,薄唇,表情和眼神都淬着冷意。
談郁往下看,一雙皮靴,戴黑手套,腰間挂了一把長刀。
看這模樣,像是有些西域血統。
這時系統恰到好處地為他介紹這是我為你列的可觀察表格裏的其中一位,原著裏他的戲份不少,弘子金,出身商賈豪門的刀客,一半西域血統,天生金發碧眼。
弘子金
談郁記得這個名字,索樹月的友人之一。弘子金本是劍刀雙修,兩人關系不錯,有一回開口向索樹月要了邪劍。
索樹月答應了,但不久後就因反噬而堕入幻境,下落不明。
在此之後,邪劍也輾轉落入到了弘子金的手中,傳聞之中,邪劍被他鎖在了一處宅子裏,形如禁锢,弘子金不希望邪劍再次現世。
也就是說,眼前這位是他的第二任主人。
“你是邪劍的劍靈,身上有邪性,”弘子金注視着他的臉,微微皺眉,“你的主人不至于需要你幫手。”
他一邊說,一邊看着這位屹立的劍靈少年,未及弱冠,眉目之間仍有幾分青澀,戴藍瑪瑙的耳墜,細眉,眼波清冷,像工筆畫勾勒出來的美人。
美則美矣的一把邪劍,更适合鎖在兵器庫裏。
談郁聽到這句話,轉頭看了他一眼。
弘子金是原著裏的一位高手。
想到這裏,他将收回的手再次伸向了劍鞘,劍影瞬間穿透黑夜。
弘子金避開了斬下的第一劍。
空氣中燃起了黑焰,宛如一道蛇形的痕跡,急促燃燒着直沖面門而來。
黑焰劍光之間是一張冷靜無波的面孔,耳墜晃動着,擦過少年的面頰,睫毛如蝶羽掀起。
弘子金避無可避,也拔刀出鞘格擋在身前,又皺眉道“看來索樹月沒有馴服你。”
在生氣
談郁如實說想打架。
他對弘子金有些印象,刀客,準确地說是刀劍雙修,一度是男主的勁敵,拿到的邪劍被反派奪去,此後陷入混戰。
兩人的搏鬥很快就停止了,弘子金的刀被索樹月一擊攔了下來。
索樹月莫名“你倆幹什麽呢。”
談郁不回答,垂眸将劍收起,往井克楓那兒看了一眼,他正擡手擦了嘴角的血,與他對
視,一雙黑沉沉的研究。
幾乎立刻就被索樹月打斷了。
索樹月輕輕捏着他的下颌,将他的臉掰過來,眼中不虞“你看他做什麽”
談郁皺眉,往後推開他些許。
索家門客們在聽見劍擊動靜時已經禦劍飛來,填入到這場院落之前的狼藉裏。
衆人不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将目光瞥向那位今日在索樹月身旁的神秘少年。站在碎石堆裏,一身錦衣,拿了把劍,他臉上缺乏表情地望着衆人,身上的靈力威壓未散,站在他附近甚至讓人覺得渾身不适,有的人不由得往後退了些許。
索樹月将劍一甩,說“散了吧。”
談郁應了聲,從碎石上躍下。
此時井克楓仍望着他,面色如常,傳音與他輕輕說了一句話。
戌時,吉日客棧。
談郁掃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他回到裏屋,被索樹月問起剛才的沖突,他敷衍地應了句“是我先動手的,你去拿縛天繩吧。”說完就只垂着纖細的睫毛,一幅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
索樹月挑了下眉,雖然他對把談郁綁在床上有些興趣,但顯然這事沒那麽簡單。他走上前,安撫似的輕輕吻了一下談郁的額間,說“你先回裏屋別和我鬧別扭。”
“我沒有。”
他看了索樹月一眼,轉身回了裏面的房間。
這時候弘子金從外面走進屋子,他恰好見到劍靈漸遠的背影,一襲輕薄的黑衣像是融進夜裏,襯得那雙持劍的手極白。
他緩緩收回視線,看向了索樹月“你和井克楓有嫌隙”
“本來就不怎麽看得順眼,何況今日之事是他在挑釁我。”
“那把劍是邪劍。”
弘子金提醒他。
索樹月不以為意“我不覺得他哪裏邪門了,對了,你倆怎麽打起來的”
“說了他不愛聽的話。”弘子金将自己的話複述了一遍,低頭飲茶,“他平日裏也是這種個性”
“差不多吧。”
索樹月知道談郁有些好勝的脾氣。
晚上得哄他了。
弘子金這夜是特地從旁州而來,路上耽擱,沒能附上宴席。兩人是故交,他托索樹月尋一樣書畫,這陣子收到回信過來取回。
索樹月說道“差點把你的事忘了,我去拿書畫。”
他的收藏室設在外面另一間,推了門走出去。
弘子金繼續坐在前廳。
桌上是一本書,翻開來是魔教往事,其中一頁折了個角。
他将書本放回去,聽到身後有動靜,這時候索樹月還沒有回來,只能是住在裏間的危險劍靈。
外頭的燈不夠亮,像是打瞌睡,只照出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瘦削,穿着白色裏衣,側着臉在書架上找東西。
他天生一頭披散的柔順長發,鴉羽般的濃黑,遮住了他小半張臉,隐約能見到雪白的側臉輪廓。
弘子金微微出神。
這時候,談郁已經拿了本書,從他跟前走過。
他穿得很少,赤着腳面
,在深色地毯上被襯得膚色冷白。
他顯然剛沐浴過,身上有萦繞的很淡的皂角氣味。
“你住在裏間”
弘子金問他。
“是。”
談郁像是詫異于他為何這麽問。
弘子金站起身,低頭看着他。
男人個子很高,濃眉,眉壓眼,面相讓人覺得不好說話,不是個和善的性格,事實也是如此。
談郁今夜無聊,便停下腳步,想知道弘子金打算做什麽。
“你打算也反噬索樹月像你過往反噬那些劍修們。”
弘子金問他。
談郁不明白弘子金一個刀客,反倒對邪惡劍靈感興趣,甚至向索樹月讨要。
他不喜歡弘子金這種強勢的态度。
“你猜。”
他回答。
弘子金看了他一會兒,說“他該提防你。”
劍靈的藍瞳在月色之下是琉璃的色澤,易碎而銳利。
他朝弘子金走近。
那雙裸足停在男人靴子之前,腳踝纖細瘦削。
“該提防我的人是你,否則為何你在意一把邪劍你也想當我的主人嗎。”
“或者,你想的是反過來的”
因為身高的差距,談郁揚起臉,擡起尖細的下颌,眼神冷漠,靛藍耳墜微微晃動。
他話裏話外俱是嘲諷,語氣卻寡淡。
最後一句話讓弘子金皺了眉。
他怎麽可能當劍靈的寵物。
談郁的面龐正近在咫尺,他仰着臉,露出一截脆弱脖頸,蒼白的皮膚下是淡色的血管。弘子金看着他,幾乎能想象到這間房屋在夜裏的狂熱。
主人與寵物,或者反過來。
男人将在燈下撫摸或扼住這截修長脖頸,直白感受他的吞咽和心跳。
這時候,門從外面推開了。
談郁立在原地,對踏入正廳的索樹月行注目禮。
弘子金則退後了半步。
“怎麽,你們又打起來了”
索樹月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