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蟲母11
第63章 蟲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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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零點整,簡日曦的新專輯上架,當天在趨勢上登頂。
眼尖的路人和粉絲也發覺了v裏一個眼熟的身影。
咦,主打歌的v另一個主演好眼熟是最近很紅的那個雌蟲。
談郁這不就是之前簡日曦艾特的模特
他倆演得好暧昧啊看得我小臉紅紅jg
他好漂亮嘶,想讓他抽我。
所以他倆之前在艾特什麽啊hhhhhh
大衆原本對談郁在廣告裏性冷淡的美貌有不少印象,又因為這個v而被翻出來讨論,也注意到談郁準備拍的單元劇。
倒也沒人往情侶那方面想,畢竟簡日曦出道以來不曾有過緋聞,脾氣又很差。
把這兩人推到風頭浪尖上的,是被冠以因v拍攝一見鐘情ea親密情侶的緋聞報道。
談郁一早醒來就犯頭疼。
又做了噩夢,這次是溫馨夢境,他和兩個兄弟。那兩個小孩是雙胞胎,長着一模一樣的蟲子的觸角和複眼,在戰亂裏死了。
談郁醒來時反胃到難受,夢境的真實感讓他意識到這些曾經發生過。時間線是k星系的某次戰争,距離現在并不久遠。
這是角色的過去,也是他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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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可以這麽說吧。
剩下的記憶呢
談郁試圖再回憶下去。
一個高大的軍服男人出現在煙霧塵土之中,朝他走來。
四周都是尖銳耳鳴,他什麽也聽不見。
談郁開完會,把兩位雄蟲領主也敷衍送走。他轉眼到了公司宿舍區,收拾了宿舍正走出門,瞥見走廊上的一個青年,背對着他,雙手搭在欄杆上,一頭絢爛金發和身上的短t恤輕飄飄地随風鼓起,起風讓一頭金發乍一眼仿佛飛揚的旗幟,那只尾巴盤在腰上,遮住了短t下的一截背肌,因為甲片的光澤而像藏了一條蛇。
這時候周琴給他打了電話。
“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拿到了蘭軻的角色。”周琴很高興,“早上接到的電話,讓你過幾天進組。在那之前你得先去工作室培訓,以前好像沒有這樣的你那個角色似乎有些特殊。”
“壞消息呢”談郁收到了一條她發來的地點和時間信息。蘭軻的工作室在市中心,離ea娛樂的公司總部不太遠。
周琴唉聲嘆氣“緋聞正在艱難澄清。”
談郁倒是不在意這些“沒關系。”
他挂了電話,這時簡日曦回了頭,揚起一邊眉毛對他說“你怎麽搬到這裏來住了”
他說着往宿舍門那兒瞥了眼,像是無聊,又仿佛只是路過來看熱鬧“我經紀人叫我過來找你一趟。”
“因為緋聞的事”談郁問他。
即便被傳了有鼻子有眼的緋聞,在碰到當事人之一,談郁也是一臉無懈可擊的平靜,這人的興趣似乎只有在鏡頭之前才會湧現。
他剛剛換了衣服,穿一件低領的灰色長t恤,裸露着白皙的鎖骨和脖頸,看起來病恹恹的。
他打量談郁,談
郁也在做一樣的事。
簡日曦本就長着一張年輕肆意的面孔,行事作風也是這種風格,說不上讨厭。如果離得遠的話,談郁會認為他蠻特別。
因為剛才的詭異猜測,談郁慣性地開始觀察身邊的角色,因為他沒有多餘的屬于蟲母角色的記憶。
關于白晖濡、周啓竹的夢境是未來預兆,也是原著裏的情節,但在現實裏實際上因為蝴蝶效應沒有發生。
關于k星系的夢境則是他的過去記憶,已經發生了,且因不明原因他只想起了一部分。
那些記憶是他自己的。
他到底是誰
他是談郁自己,也是原著的蟲母,也可能是其他世界的角色。
我也想知道。系統抱怨道,你的存在已經讓數據紊亂了。
談走神了幾秒,見自己的助理正豎起耳朵八卦,找了個理由把助理叫走了。這時候簡日曦才笑了一聲,說“她讓我來叫你一起開個會就是我倆剛剛被拍到疑似戀愛的事。雖然你已經拒絕炒作緋聞了。”簡日曦頓了頓,扯了一下嘴角,“順便讓我和你緩和關系。”
“這事兒本來是我的問題,就是那天叫你去吃飯被拍的。”說完,簡日曦啧了聲,“偏偏是和你真巧啊。”
簡日曦長了兩顆尖牙,這樣一笑仿佛既惡劣又稚氣。
談郁因為混亂的記憶而心情不佳,不打算與他糾結之前的事,對緋聞也不在意。
他随便點了下頭,說“走吧,在哪兒開會。”
簡日曦應了聲,邁開步伐,他對談郁的宿舍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下樓梯的時候不忘回頭瞄了幾眼,興致勃勃地問“下次能到你宿舍看看嗎”
“為什麽”
“我對你住的地方長什麽樣有興趣啊,你和司晉遠鬧掰了”
“不可以,沒有。”談郁很冷淡。
簡日曦又與他說起v的事“已經剪輯好了,你想看嗎”
“這種未公開的v不方便。”
談郁婉拒。
“可以給你看。”青年忽然停下腳步,盯着他的臉,語氣輕快而認真,“你不知道,這首歌的主角是你自己,好像為你量身定做的一樣。”
這話裏摻雜了些許別的情緒。才華橫溢的年輕歌手看着v的模特兒,發覺他長着歌曲的靈魂和形象,巧合得像是假的。
盡管如此,脫離了v的世界和鏡頭,談郁又回歸了質樸的冷漠本質,只是很淡地看了他一眼,說“下次吧。”說罷就回頭繼續往前走。
簡日曦挑了下眉,說“你和白晖濡也這樣相處我很好奇。”
“你可以去問他。”
談郁頭也不回,語氣敷衍。
這時已經快到會議室,他往前一步,正打算上去敲門,忽然被一股力道擒住了肩膀,那是一根手腕粗細的尾巴。
談郁條件反射地回身擰對方的手臂。
“你反應很快嘛。”
簡日曦的金色豎瞳裏滿是興奮,他在談郁反應過來時就幹脆地放棄了掙紮
,任對方控制自己的手,分明因此疼痛,他的表情卻并非如此。
門裏傳來了笑聲,是經紀人們正在談笑。
簡日曦視線往下,一寸寸地劃過談郁冷冰冰的臉,他總是這種表情,即便是在這種時候,被男人堵在牆邊,在随時有人瞥見的回廊裏。
少年呼吸時那件寬松的t恤被撐起微微起伏,領口寬大,因為剛才的動作露着半邊白皙的肩膀,他的視線停在鎖骨凹下去的部位的暧昧陰影。
即便如此,談郁沒有察覺這種微妙的危險,兀自與把他攔住的青年做平淡建議“你那麽感興趣,問白晖徐就是了。另外,你今天沒有吃藥嗎”
簡日曦壓根沒有聽他在說什麽。
他看着那張淡色的嘴唇,說話時隐約的粉色的舌尖。
如果他們是情侶,或者他是白晖濡,談郁這時候已經被掐着臉與他接吻了。
他想到這兒,将手撐在牆上,勾唇笑道“你這樣暴力的樣子,不知道白晖濡有沒有見過小心點,噓,別暴露了。”
這人話裏話外都是要拆散情侶的惡劣态度。
“随便吧。”談郁無所謂,擡手把他甩起來的尾巴揮到一邊,“你對我有意見,那就去找白晖濡說,他如果聽得進建議就會和我斷了的。”
他冷冽的雙眸很淡地掃了簡日曦一眼,說完,他打開門,進了會議室。
開會過程相安無事,連經紀人也沒看出來兩人剛剛在門口險些打起來。談郁一結束了會議就往外走。
不是因為簡日曦,而是他得趕時間去蘭軻的工作室。
走進工作室裏間的時候,談郁先是見到了蘭軻立在窗邊的身影。
褪去那件大衣,只穿着簡約的乳白針織衫,身材高挑而挺拔。
“好久不見。”
蘭軻回頭對他說,視線停在他的臉上。
他颔首“蘭導。”
“這個角色是後來加上去的,原本沒有這個人。他出現的契機是因為我在包廂裏遇到一個年輕人。這麽一想也很奇怪你是這個角色,但也不是他。”蘭軻與他說起劇本,談郁需要扮演的角色,笑了。
談郁翻着劇本,其中一幕場景是某次戰争,他的角色從屍堆裏爬出來,被路過的軍隊帶走了。劇本取材自某次戰争,他猜測就是k星系的惡戰,也是他經歷的那場戰役,那些文字讓他産生了詭異痛苦的熟悉感。
他平息着情緒去揣摩這個角色,并不覺得他像自己。
這個角色愛慕主角,隐晦地、內斂地向對方表達情感。
這不是他會做的事,只是蘭軻在腦海裏加工的幻想。
蘭軻告訴他“演這段。”
“暗戀劇情”
“你的眼神哪裏像暗戀”蘭軻垂下薄薄的眼簾,伸手按住談郁的肩膀,輕笑道,“你不該這麽看你喜歡的人吧。”
一瞬間,談郁以為他意有所指。
蘭軻能看出來他就是在扮演一個心有白月光的角色嗎
他重新讀
了一遍劇本。
故事裏的少年是在隐秘地表述感情,這段回憶只有短暫的幾個場景,從主角的視角,所以與他對戲的只有攝像機。主角在回憶裏才逐漸察覺了少年對他的情愫,對方隐秘的、壓抑的眼神讀出那些暧昧意味。
這對演員的要求不低。
談郁望着蘭軻,對他讀那段臺詞,微微垂下眼睑,在他眼裏是泛起的細微情緒,像他湛藍冰冷的虹膜裏的淺淡紋路。
“晚上一起嗎,”他停下腳步,對身旁的男人輕聲道,說話時狀似不經意地将目光投向男人臉上,又很快轉移視線,“打仗了,晚上不安全。”
這一小片段是主角的回憶,主角後來才意識到這是一種邀約。
談郁演繹這一段,他整個人心不在焉又常常看着主角。
這是他理解的這個角色,比劇本更內斂,他不覺得這個角色經歷過那些痛苦之後還能這麽熱烈愛上旁人。
談郁等了許久,蘭軻就站在他面前,卻沒有反應。
男人眼中掠過一抹情緒,轉瞬即逝。
他微微笑了下,對談郁說“繼續吧。”
兩人在房間裏反複了磨一下午細節。
傍晚時分,蘭軻邀請他到外面吃飯。
他忽然想到一個棘手問題,蘭軻這個年紀說不定已經有伴侶。
他時常想到什麽就問什麽,何況這個問題十分重要。
“蘭先生現在是單身嗎”談郁問他。
蘭軻正在翻菜譜,聞言撩起眼皮,定定地望向對面的人。
十八九歲,習慣所致問這種話時也是語氣理所當然。
蘭軻笑了下,說“是。”
末了,他問“你談過戀愛嗎你在那段劇情裏卡殼的時候我就想問了。”
“差不多了,再過一段時間應該能追到他。”談郁低頭飲茶,關于這個話題他有很多話想說,“在蘭先生這裏學到的,如何表達愛慕情感的技巧大概也能用在他身上。之前也有導演說我身上沒有戀愛的氛圍。談戀愛雖然還沒開始談,好像是有作用的。”
這話說得仿佛戀愛是他練習角色的一種工具。
“你追求別人是這種不熱絡方式”
蘭軻擡眸看向他,若有所思。
好好向白月光請教怎麽追人
“不對嗎”談郁想了下,“那應該怎麽追”
男人輕笑“讓我教你”
“也許你可以告訴我雄蟲喜歡的細節”
談郁斟酌了幾秒打算繼續發言,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白晖濡。
談郁走到包廂外面,接了電話。
白晖濡“下班了”
“在和蘭軻吃飯。”他回答。
“嗯,”白晖濡說,“早點回家。”
“你在哪”
“餐廳。下次一起吃飯吧或者你喜歡的娛樂”
談郁列了幾個自己的愛好“我的娛樂射擊,運動,樂器大概就這些。你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
白晖濡回答“明天一起。”頓了下,他說“我想見你了。”
談郁有些意外他會
說這種話“我們不是剛見過嗎”
“因為總覺得你離得很遠,只能在娛樂新聞上見到你。”白晖濡話鋒一轉,說,“我以為你會和我說這件事。”
那張照片是兩人從餐廳裏并肩走出來,簡日曦低頭看談郁,那個角度宛如是在接吻。
白晖濡心知他和簡日曦沒有暧昧關系,然而一見到那些新聞,仍然覺得浮躁。
談郁摸了摸手邊的一顆吊蘭的葉子,說“不真實的緋聞,你很在意嗎”
白晖濡躁動難掩的情緒被這口吻安撫了片刻。他平穩了呼吸,垂眸說“明天見一面吧有些人總不希望我和你走得太近。”
談郁意識到,大概是白晖濡收到來來自其他方面的壓力,被蟲母追求也是件麻煩事。
等談郁結束對話回到包廂,入眼是蘭軻坐在原位上,點上了一根煙,正吞雲吐霧。
“你追的是白晖濡你接電話的時候我聽到他的聲音。我本來以為是簡日曦。”
男人問他。
談郁看向他,蘭軻長了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深邃、難以捉摸,這大概是他和白晖濡的唯一相似之處。
“是他。”他回答。
蘭軻望着他幾秒,沒再繼續說下去。
談郁以為對方會做些許評價,但男人轉移了話題,聊起劇本。
他也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吃完晚餐,蘭軻送他回公司。
談郁與他道別,說“下次再見。”
下次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大概率是進劇組。原著裏壓根沒有提到白月光和談郁這個角色的私下接觸。
白月光,天上遙遠的月亮,伸手難及。
他倒是沒必要像追求男主那般走漫長的劇情,省了時間。
這樣是不是太敷衍了一點
系統發起譴責。
好吧。
談郁思索許久。
蘭軻站在他邊上,看出來對方似乎有話要說,于是等了會兒。他看過去時談郁正睫毛低垂,盯着空氣,想了少頃才擡眼對他說“你剛才是不是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嗯”
“我問你怎麽追別人的時候。”談郁幹脆把話題推回給了蘭軻,“你說你教我,之後呢。”
蘭軻思索了須臾。
這個別人是他的異父弟弟,白家的年輕領主。
蘭軻與這個兄弟說不上熟稔。
雌父有很多孩子,這些兄弟一年約莫也只見幾次。
眼前這個冷淡美貌的少年是他弟弟的追求者也是他驚鴻一瞥選中的演員。
也是隐瞞了身份的危險蟲母。
蘭軻心裏浮起些許微妙的念頭。
他不打算壓下去,很直白地回答“教不了。”
“為什麽”
“因為對你說這些就很暧昧,雖然可以當成在劇組裏講解角色。”
談郁不太理解“我和你暧昧了”
男人笑了“沒有。”
談郁覺得莫名。
他認為沒必要再說下去,本來也只是随口問怎麽追。
他盯着蘭軻打量,驀地想起舊事“之前試鏡的時候,你說我們見過面”
“嗯,
”蘭軻對他說,“見過一次。”
“我忘了。”
談郁實則也厭倦這種感覺。
被剪去一段的記憶空蕩蕩只剩下些粗糙痕跡k星系的巨大圓月、蟲子觸角和屍體以及受傷的痛感。
梳理時間線的話,他大約在這段時期見過蘭軻,之後遇到在戰場上撤退受傷的淩非,對淩非實驗了蟲母的治愈技能,當時k星系被入侵,可以推斷他和淩非一樣都是在此期間受傷,他約莫忘了一部分記憶,也可能是因為系統的所謂bug。
蘭軻沉默片刻,說“我知道。該走了。”
談郁從車窗外望進去,蘭軻正轉過方向盤,專心致志而游刃有餘地驅車離去,轉過折角時,眼睛轉向他,似乎是微笑了。男人三十來歲,身上有成熟沉穩的氣質,與他待在一起全無不适,反倒有種想和他坐下來說話的溫和感。
所以他是從裏到外的白月光嘛。系統這樣說,白月光應該發現了,其實你不喜歡白晖濡,不過,你得表現得心裏有蘭軻這個白月光,否則後續的劇情就很奇怪。
談郁也不知道怎麽表現。
也追求蘭軻嗎,他做不到。
他轉而上樓找經紀人周琴。
周琴打了個哈欠,對他說“晚上參加酒會,去嗎軍方的人不喜歡明星,只是過去露臉坐一會兒。”
“軍方,都有誰過去”
談郁對這個世界的軍部有很多猜測,原著的設定下,軍部的存在本就突兀,看起來像擺設,但又不完全這樣。
“是一些有中央軍權的雌蟲軍官,你打開軍事頻道能見到的那些人。”周琴說得隐晦,“他們都不太喜歡娛樂界,今晚只是過去捧場而已。”
他這麽一提,談郁大概知道參加酒會的軍官們的身份了。
這種酒會是有必要過去的。
他垂下眼簾,心中浮起某種冷酷的情緒。
事實上,身為蟲母的他,幾乎沒有接觸過除了幾個地方領主和雌蟲首領克蘇之外的高層,某種意義上說除了對蟲母的警惕,也是克蘇有意為之的結果。
蟲母多麽危險,他最好一直是個投身文娛的小明星。
也許原著裏的他就是這麽消失的。
這時候手機震了震。
談郁屏幕上冒出來陌生號碼的新信息
周末你去不去聚會啊qq
一看就是簡日曦。
談郁不打算理他,直接放置了,反正今天的不睦劇情已經上演過一遍。
他轉而回複了周啓竹之前的消息。
什麽夢
對面很快就回複了。
眼睛
很痛啊
流了好多血
但是,沒關系
好喜歡你
周啓竹也做了那個夢
這回複很奇異,但談郁知道指的是夢境裏他用銳器砸了蟲子複眼那件事。
他砸了蟲子的眼睛,痛的是周啓竹。
所以,夢裏的蟲子就是周啓竹。
這到底是什麽bug
其他雄蟲也會夢見這種場景嗎
談郁盯着信息,一時沒有結,猜測這是原著世界
的劇情在角色意識裏的重映,但這些事在現實裏沒有發生。
周啓竹的信息,字裏行間都是詭異狂熱。
他沒有回複。
晚上,談郁随着周琴到了酒會。
小提琴曲悠揚悅耳,他聽着樂曲,低頭執起一杯香槟,另一側的雄蟲投資商正望着他贊賞美貌,語氣嘲弄而驚訝“雌蟲為什麽不進軍部和政府呢”
這個問題應該去問克蘇和那些雄蟲首領們。
“你說得不對,”談郁看着他,面上沒有多少神情,“也許我也在軍部”
投資商反倒面露訝異“不會是真的吧,今夜剛好有軍部的貴賓”
周琴趕緊打斷了這個危險話題,聊起了別的事情。
談郁抿了口酒,聽他們談論一部電影的情節,忽然不遠處傳來喧嘩,許多人簇擁着三個年輕的男人走進來。他觑目望去,為首的男人衣着考究,約莫三十多歲,身材高大,濃眉鳳目,正與旁人談笑,是很容易記住的面相。
談郁在軍事頻道上常能見到這一位,身旁的投資商也确認了他的印象。
投資商說“這位是軍部的原長官。”
原斯。
談郁耳聞過他的如雷貫耳的名字。
雌蟲陣營裏一位出類拔萃的年輕軍官,被認為是克蘇的繼任者,這一位也是知曉蟲母存在的高級将領。
你又要重拾老本行,為蟲母的邪惡事業添磚加瓦了也不是不可以吧,但是原斯對蟲母也态度不好。
因為蟲母是他同陣營的競争者。談郁也很清楚。
原斯也正漫不經意地将視線投向香槟塔,恰好擦過了一旁站着的幾個人,他幾乎一眼就瞄準了最邊上的年輕人。烏黑的短發和白皙雙手,他捏着香槟的細長手指上點綴着一枚銀戒,再往上看是一張也正盯着他瞧的面孔,一雙碧藍的眼眸無遮無攔地注視他。
原斯不論在哪個場合,在誰面前,因為他的身份,幾乎沒有誰能這麽明顯地用打量的目光正視他。
他也認出來對方是何許人,談郁,或者說,蟲母。
按淩非的說法,這是一個戰争孤兒,未到服役年齡、卻在k星系熟練操作重武器殺入侵者的年輕少年,他纖細的雙手不止拿過玻璃高腳杯,也在逃跑的時候險些扼殺過司家的領主。
少年已經端着酒朝他走來,對他說“我拜訪克蘇将軍的時候沒有見過你。”
原斯與他四目而視,一時沒有開口回答。
蟲母遠比視頻裏更引人注目。
原斯望着他的雙眼,一雙無機質玻璃似的的冷冽藍瞳,往下是微翹的唇。男人忽然微妙地感知到蟲母的危險性不止是因為對方的控制能力。
“我當時在野鄰星球鎮壓領主的軍隊。”
原斯與他碰杯。
“很高興認識你,平日裏很難與原先生見到。”
談郁低頭握了一下男人伸出的手。
一碰到對方,他的手就被攥緊了。
仿佛某種玩笑式的警告。
“
你讓人很有征服欲剛才我在想,古時候的蟲母如果也長着這麽一張臉,用這種漠視的表情和眼神對待雄蟲們,當他處于虛弱狀态的時候,宮殿裏将發生什麽”原斯低聲與他說着,緩緩松開了手。
這話是在暗示蟲母被殺或者被囚禁。所有的傳說,蟲母都只有兩種下場。
克蘇的部下看起來也是位難控制的角色。
談郁皺了眉,正欲回答,肩膀忽然一沉,一雙男人的手搭了上來。
男人耀眼的金發豎瞳和深色膚色,幾乎一眼就能辨別身份。
簡日曦眼神冰冷,不快地朝原斯說“你最好別再胡言亂語。”
“我不是在挑釁談郁,”原斯瞥着身旁的少年說,“我和談郁的關系也許比你想象的更複雜一些你以後會知道的。”
說着,他也執起少年的手,很輕地吻了下手背。
此時很多人都不着痕跡地望着這裏,全場無人不識克蘇的部下原斯,此時卻見男人低頭親吻一個美貌少年的手,無不面露驚異。
在階級分明的蟲族社會,吻手禮是表達尊敬和愛慕的。
原斯留下聯絡方式之後就與部下離開了,談郁今夜的目的達成,他手邊的香槟也失去了意義,被他放在托盤上。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接近原斯,”簡日曦摟着他的肩膀,忽然湊近了,“這種事情你為什麽不找我呢,我可以幫你引薦。”
他長着金色豎瞳,認真而惡劣的時候就仿佛一條立起的蛇類。
談郁看着他,思索着簡家的背景和他提議的真實性,這時青年的粗壯尾巴已經纏上了他的腰,慢慢收緊,尾巴尖蹭過t恤下裸露的一圈皮膚。
“不要蹭我。”他皺眉,一把捉住了那條尾巴。
簡日曦挑眉,模仿他的語氣說“不要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