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假少爺44
第44章 假少爺44
440
戈桓寒敲了很久琴房的門。
沒有琴聲。
他曾經在路過琴房時,望見談郁在裏面獨自彈鋼琴。
之後到談家,那人的卧室裏擺了其他樂器。
在教室裏的時候他就看到群裏在議論,談郁到琴房去了。
這種時候還有心思擺弄音樂嗎。
“談郁”
他等了許久,裏面沒有應答。
大概是已經下樓了。
而談郁正被男人摟在懷裏。
他渾身都繃緊了。
因為aha正在咬他的頸側。
他忍了幾秒,疼痛和濕熱觸感蔓延到鎖骨處。
談郁不想把戈桓寒卷進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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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琛澤看出來了,惡劣地湊在他耳邊,嬉笑道“你怎麽不開門讓他進來啊。”
“讓他看看你和我在做什麽呀。”
“我早就說了嘛,他對你我和他在這方面倒是愛好一致。”
談郁一把推開他,用手背蹭了下嘴唇上的痕跡。
“以後別再見面了。”
他對談琛澤說。
“好絕情。”
談琛澤聽了這話,哂笑了聲倚在牆邊,垂首将手裏的細煙點燃了。
一星火光在他眼裏冒出來,像夜裏的燭火。
在他眼前,黑發的beta正不緊不慢地整理被弄亂的襯衣。
領口敞開着,裸露的鎖骨和細長脖頸上,刻着剛剛印上去的痕跡,淡紅的嘴唇上也是。
在戈桓寒敲門的時候,他故意咬上去的。
只是為了發洩嗎。
談琛澤也在思考動機。
“我陪你去見他”
“不必。”
談郁冷冷拒絕。
他不打算再和談琛澤有往來了。
等他回到教學樓,已經四下無人。
他給戈桓寒發了消息。
在哪。
對方沒有回複。
談郁只得打開專業群。
戈桓寒去找他了嗎
這會兒是不是打起來了啊,誰去看看
不一定會打起來吧,他們之前關系就還挺暧昧的
話說,這是不是意味着,談郁身上的婚約已經失效了,估計中将也沒想到還有這種事
他倆不是在群裏嘛,誰艾特一下問問
戈桓寒昨天才為了他出頭,他倆現在什麽關系啊
談郁一行一行看下去,在看到婚約那條議論時指尖頓了頓,他往下滑動發了句問戈桓寒坐标的消息,正八卦的群裏頓時安靜了片刻。
不知道哪個膽大的,匿名問了句
你是和他在談戀愛嗎
“沒有。”談郁回複,“有人看見戈桓寒在哪嗎。”
幾乎與他同時發出來的,還有頂着戈桓寒真名id的一條消息
是
在談戀愛
過來宿舍樓
哇哦。
整個群頓時沸騰了。
剛婚約失效就官宣哇哦
我沒有機會了
為什麽你們說辭不一樣
接着整個群都空了。
最上方提示戈桓寒以管理員的身份清屏禁言。
談郁盯着這行字,一時分不清對方的意圖。
沒必要。
戈桓寒撒謊的結局是更痛苦。
因為他不會和戈桓寒戀愛。
男主最後走上那條反帝國之路,歇斯底裏,放浪
形骸,就有你的功勞吧。
喜歡的人隐瞞身世,欺淩妒忌他。
是你讓他覺得欺騙。
去吧,迎接他,再去踐踏他的最後希望
宿舍樓下孤零零地站了個穿黑色大衣的男人。
他聽見動靜,擡頭往談郁的方向望去。
隔着下午的風聲,兩人沉默對視。
談郁産生兩人分別許久的錯覺,盡管他們只是幾日不見。
戈桓寒的視線在他臉上緩緩停了須臾,如有實質宛如刀尖鋒利。
以往,男主不會以這種冰冷的複雜眼神注視他。
似乎男主的人設成長到離原著描寫的更進一步了。
談郁“在這聊”
“先去你宿舍。”
戈桓寒說着,不疾不徐地走到樓梯口。
他語氣緩和,仿佛只是尋常對話。
上課時間,宿舍樓空無一人。
一只貓從走廊搖擺走過。
談郁沒找到要是,于是轉向宿舍房門,按了指紋鎖。
等待驗證。
請稍等。
沉默的時刻。
少年細白的指尖從指紋鎖的黑色熒幕上移開,越過門把手,轉動,然後随意地垂在身側。談郁的十指纖細而白淨,第一次見面,在頒獎典禮,戈桓寒聽到旁人的話,得知對方是師英行的情人,出于某種避嫌和不可說的心思,所以挪開視線,不去看他的臉,于是注意力都停在談郁輕易捏着紙質發言稿的手。
現在這雙手,把兩人都推到難堪的境地。
宿舍窗簾沒有打開,屋子黑沉沉一片。談郁擡起手正要去開燈,忽然聽見背後走進來的aha說“你這幾天都在尤家”
他本以為會是別的開場白。
比如問他明知身世為什麽不說出來。
“是。”
他回答。
“尤西良的家族關系複雜,很危險。你接近他未必拿得到想要的情報。”
“我知道,現在還早。”
“最近北方革命形勢很好,首都這裏一直在查相關人員。你自己謹慎一點,晚些時候組織一部分成員要到北方去。”
“我沒和上級聯系上,他應該在北方了。”
關于北方的情況,談郁這陣子查勘了不少信息,反帝國組織在那裏發展得很好。
不出意外,他也會到那兒去。
工作上的事說完了。
戈桓寒走到桌邊,将一張椅子拉開。
他沒有坐下,而是擡眸問談郁“你要站着和我聊”
談郁不知道他這麽客氣做什麽。
他不配合,戈桓寒也不勉強。
在見他之前,戈桓寒已經做足心理準備。盡管如此,他覺得現在的情景像一鍋還未燒開的油,冒煙,表面卻平靜。
當目光掠過眼前少年的臉,從尖細下颌往下,沒入到領口脖頸的位置。
細白天鵝般的脖頸。
吻痕。
咬過的痕跡。
仿佛剛剛與誰交合過。
戈桓寒無法自抑地上前盯着那塊皮膚,眼神晦暗“誰做的師英行還在戰區回不來尤西良”
他知道談郁被很多人觊觎。
尤西良是個瘋子。
他們在尤家地界上那幾天
談郁皺了眉“不是他。”
他瞥了眼戈桓寒的難看臉色,稍微斟酌須臾,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在關心你啊,別給他機會,繼續做惡人吧,宿主。
再過分一點羞辱他。
系統在他耳畔低語。
“你什麽也不想對我說,是嗎,哪怕發生這種事。”戈桓寒頓時沉下臉,冷笑。
男主的心思
談郁垂下眼簾“你別問了,這不重要。還有什麽打算和我說的我晚點得回一趟談家。別浪費時間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這句話讓戈桓寒幾日來積累的複雜情緒,幾乎達到了頂點。
“你對我做的事,不準備道歉嗎”
他冷笑着将手按在牆面上,将黑發少年圈在他身前。
“抱歉。”
談郁擡眸看着他的臉,冷冰冰而泛着怒氣的一雙眼睛。
啊,你幹嘛道歉啊,你是小反派。
你應該罵他不配啊。
不配喜歡你,還有更惡毒的,比如
行了。
談郁知道如何推動劇情、讓男主變成系統設想的模樣,但是,話到嘴邊又放下了。
戈桓寒是談長卿的長子。
他才是那個生活在談家被家人愛着的長子,而不是成為被賭鬼父母養大、阻撓上軍校,甚至被威脅,為了擺脫命運,拼命從貧民窟裏爬出來的aha。
他是可憐人。
那你是什麽你可憐他,沒人同情你是個被系統折磨即将慘死的人啊。
你管那麽多幹嘛,不看看你自己,什麽都沒了,被抱錯不是你造成的,你也不想欺淩男主,這是系統設置的劇情。別對男主愧疚哦。你是反派,反派是不能低頭認錯的。
系統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只想拆散男主和談郁這對單向暧昧情侶。
否則,再這麽下去,故事就要變成男主和談郁互相虧欠的劇情了。
它不停地引誘談郁,告訴他,你是沒有錯的。
然而談郁卻置若罔聞。
原著裏,談郁是自私惡毒又偏激的beta少年,最後自食惡果。現實裏,他是什麽人
談郁對自我的認知忽然模糊,也許他就是那個原著裏的人,也許不是,或者兩者之間才是他自己。但這現在都已經不重要,如今對着有歇斯底裏跡象的戈桓寒,他确實說不出來傷人的話。
戈桓寒是父親的孩子。
光是意識到這個頭銜,他就對戈桓寒做不了任何事。
相反,談郁希望戈桓寒說點嘲諷他的話。
他對戈桓寒說“我也覺得一句道歉解決不了問題。我拿了不屬于我的人生。你可以提出來補償,起訴,公開道歉,退學,或者你認為的處理方法,都可以。今天和家裏人說清楚之後,我不會再出現在首都星和你面前。”
戈桓寒聽到最後一句,頓時心情複雜。
不待首都星,不見面。
去哪裏
跑去邊境嗎。
他會與誰在一起
師英行,尤西良,或者其他人
這些猜
想都讓戈桓寒心中燒灼得發痛。他不禁嗤笑道“什麽補償都行你很慷慨。”
談郁無視了系統的叫嚷,對他說“是,無所謂什麽,你打算怎麽做”
戈桓寒低頭靠近他。
這幾乎是接吻的姿勢。
那只撐在牆上的手順着他的臉頰,緩緩往下,碰到那處咬痕。
戈桓寒的手是冷的,眼神也是。
“談郁,随便被我怎麽對待都行這樣呢。”
輕薄的襯衣下擺被掀開,指尖沒入深處。
談郁微微颦起眉。
很冷。
被觸碰到的感覺微妙得仿佛被冰劃過。
“你在其他人面前也這樣我和你說了尤家有多危險,你不以為然,如果被尤西良發現身份,你也打算這樣應付過去嗎用你的身體你知道他多喜歡你吧。”
戈桓寒掐着他的下颌,在他唇邊低語。
談郁沒有推開他。
他被碰到腰,輕輕吸了口氣,撩起眼皮與戈桓寒對視。
宛如風暴之前的海面,兩人眼底都難以平靜。
在他們身邊是一張窄床。
隔壁宿舍的beta正在播新聞。
終端提示新消息。
但他們正在接吻。
黑發的少年被圈在男人懷裏,手腕被輕易捏着扣在背後,他的臉被掐着下颌半強迫地擡起來,迎接男人的親吻。
然後被抱到那張窄床上去。
“你不是想補償我嗎,談郁”
撐在上方的aha正一面專注地看着他,一面慢慢解開身上的皮帶。
戈桓寒一雙黑沉沉的眼睛,也正在變成複眼的奇異模樣。
談郁意識到,對方體內蟲族的基因本能在這時候顯得格外亢奮,準備以最直白粗暴的方式向對方發洩。
談郁被他按住時,擡眸問“你是這種意思嗎”
戈桓寒在他耳邊呼吸起伏不定,那雙複眼赤裸欲望。
斟酌片刻,談郁說“做吧。”
任何事都有代價。
只不過男主的報複是這種方式。
談郁已經厭倦了無休止的混亂劇情。
他低頭,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細白的指尖一點一點往下,像拆開一個禮物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