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吃瓜小辰
第093章 吃瓜小辰
一說到這個, 張維可有太多話說了,“你怎麽知道……她可不是有特別針對的人,她是過一段時間就換一個針對的人。”這事做出來是真惡心。
她也沒對你進行什麽辱罵, 毆打, 只是無視你, 把你當成這世界上惡心的垃圾, 對你不屑一顧,只是在你做每件事的時候就不屑地撇嘴, 或者發出一聲輕輕的——“啧”。
當你想要認真地和她談一談, 說出自己的不滿。她又會用非常自然的語氣反問, “怎麽了, 我就是自己啧一聲也不行,你是不是管太寬了。好敏感哦, 對你的同學那麽苛責好嗎?敏感鬼。”說完了還對着自己的狐朋狗友抱怨,“哇塞, 現在這些人怎麽了, 我在自己位置上啧一下都不行, 要是這麽敏感, 怎麽不用個真空套子把自己套起來呢。”
跟着蒼蠅似的惡心你, 你還不能和她們較真,否則你就是太敏感,不大方。
要是你年紀大了,倒是可以豁出臉去和他們轟轟烈烈撕一場,但青春期時候正是別扭又要臉時候,有多少人能真的破釜沉舟和她們幹。就算你願意豁出去真的能用嗎, 在某些人嘴裏反而會變成你這個人找事。仿佛一場潮濕,淋透你整個求學時期。而等到時過境遷, 你再說起之前那些故事,這些肆無忌憚的人根本不會記得,反而還會嘲笑你心眼小。
然後一切到此為止了嗎?
不,還會變本加厲。若是你忍下去,她們的嘲笑孤立會一天比一天更加嚴重,告訴家長老師有用嗎?其實意義也不大,她們在老師面前慣會打掩護,你拿不到任何證據,問就是沒幹,多逼問幾句就直接在教師辦公室痛哭流涕,甚至還在你家長面前磕頭發誓。
她們都做到這種程度,你的家長,你的所謂朋友真的會站在你那一邊嗎?他們或許會動搖。只要被她們抓到一絲縫隙,她們就會見縫插針地卷土重來。
比如在廁所對你吐口水,在樓梯拐角對你豎中指,在你經過的每條路上和朋友大聲說挑你毛病,随時随地把你當成空氣中的垃圾退避三舍。
對,她們沒有直接對你做任何事,但就是能全方位地徹底地惡心你。
這世界總是這樣,沒有道德底線的人反而過得好,被教導着善良的人反而容易受傷。你說,這到底是什麽道理?禍害留千年?
這些惡心人的事細說起來還真是不少。原來這事本來打算深埋心底,說給那些媒體聽也不過是把傷疤再揭開一遍。但自己的遠房親戚突然說起來——按理來說,他不應該說的,今天看到這個新聞後,他原來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事情全都冒了出來。
一旦冒出來,他就再也壓不下去,想要一口氣說個痛快,“現在想想,樂怡悅這人真不是個東西。只要班裏女生穿的好看一點,還喜歡給人取外號,說別人騷。但她從來都是背着人說的,這事做得真是相當惡心。”
現在回想起來,學校裏很多風言風語可能也是樂怡悅傳出來的,比如某些女生被包·養了,如果真要說最嚴重的,大概有一個人,早早轉學離開的——蕭嫣然。她真的很漂亮,學習成績也好,但剛到這個班就直接被樂怡悅盯上了,每次蕭嫣然站起來回答問題就在後面發出偷笑,說班裏一個智力有點缺陷的男生喜歡她,硬生生把他們倆湊成一隊。
後來,蕭嫣然怎麽了,她實在受不了這些人一直故意惹事,直接轉學離開了。但他們中學在當地也算是出名的好初中,轉學之後,蕭嫣然又能去哪兒了。他們也再也沒找到她的蹤跡。
“說起來真是不勝唏噓。那時候的我們都欠蕭嫣然一個道歉。我們全都當了該死的旁觀者。但是——我現在依然沒有勇氣去面對,只能在背後偷偷和你們說兩句。所以……”即使現在,他也只能和自己認識人說兩句,他依舊沒有勇氣站出來,在大衆面前接受大家的質疑。
不過,他有這種心理大家也能理解,這世界上還有多少人能如實地對面自己犯下的錯誤?最後也不過是視而不見。他只不過是個遠房親戚,別人願意和他說兩句就不錯了,還想着他出來作證?
張維嘆了口氣,他只能勸印珹,“這八卦我們也只能讨論一下,畢竟我們沒證據。”
“不不不,我們這些營銷號的,最不需要的就是證據。”之間總是被人罵的張口造謠,現在卻變成最大了優點,“我們可是專業造謠的,空穴都能來風,聊點八卦而已,她們還能拿我怎麽樣。”
邵洲一偏頭就看到他們幾個聊得熱火朝天,直接到了怎麽編造合适的ID,讓自己身份更加可信。“商量這種事情不用避着我嗎?”
這時候他覺得自己倒是可以裝作瞎了,被人糊弄不大高興,一點都不打算糊弄也感覺不太對。他這是誤入營銷號工作現場嗎?他咳嗽兩聲,提示自己的存在,“咳咳——這個行業機密讓我知道真的可以嗎?”是不是得保留一下神秘感,這樣他們才更加樂意為了專利付費不是。
他原來以為這種操作會更高端一點。
印珹仿佛知道他說什麽似的,直接回答,“那些用工具的不行,一看就是亂碼小號。想要大家相信就得把事情做真了,最好就是用一直使用很久的號,真的用人工評論回複,這樣出來效果才好。除了價格貴沒毛病。”畢竟別人除了話術培訓過,背後實打實是真人。
邵洲嘆了口氣,看來這邊忙得熱火朝天,他在這也幫不上忙,不如自己出門溜達兩圈,正好隔壁大爺約了他散步,他們倒是可以湊個現成搭子。
印珹這群裏倒是進入了下一個階段——道德辯論。
曹子涵投了反對票,“雖然這樂怡悅不算什麽好人,但我們直接開始造受害者是不是太沒有底線了一點,我覺得這樣不太好。我們也就是聽說這同學一面之詞,或許中間有什麽誤會呢。”
別說什麽誤會不誤會了。谷子豪搜索了一圈,真的是在古早貼吧,扣扣空間裏頭找到不少好料。他們編造不行,用點別人的歷史記錄總不是作假的,他們沒神通廣大到提前好幾年就造了這些東西吧。
谷子豪急忙回來和他們彙合消息,“你們看,我可是找到了不少東西。剛開始我找到了貼吧,後頭在那裏找到了不少扣扣號,有些扣扣號還真通過挺快,多加了幾個後,我通過可能認識的人加了不少那個學校校友。一成為好友不是可以看到好多人那個空間嘛。”
大家會關注自己朋友圈,很多人卻早就遺忘了自己扣扣空間裏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可不是一下就讓谷子豪掏着了。
“你看看,随便一搜都是好多關于她吐槽的,都說她惡心人,我們這也沒造謠,不就是給她擺出一點基本事實嘛。”谷子豪有點擔心,“你說,我們要是發了,她們家粉絲會不會過來說我們不大度,什麽成年舊事都翻出來?”
“那就別我們發呗。我們有良心,不是還有無良營銷號嘛,大小也能給他們湊個新聞。”印珹邊看邊把這些資料全都整理好,拿到這些就能直接發布。這種吵架的瓜沒有發到自己賬號上多少覺得是不是有點虧——要不給自己也整個公衆號?直接在公衆號上吃瓜不是快樂多了?
要說整這種事其實也挺快。之前印珹就看見過有人在出這種專職八卦的公衆號,前面他覺得沒用,就一直猶豫着沒買,現在好像真到了買的時候,總不能一直拿辰星這個號和別人撕吧。留給追星女孩男孩的號應該幹淨一點,就看看帥哥美女照片視頻,這樣大家多高興。
做事情就得趁熱打鐵,印珹沒有猶豫,直接聯絡好對方把運營好幾年的老賬號買過來,火速改名【吃瓜小辰】,順便在辰星賬號底下推薦了自己這個新號。新號引流第一條推送直接趕個順風車,帶大家捋一捋樂怡悅這事發生前因後果。
雖然他慢了一步,但料新啊,作為當事人之一找到的角度與衆不同,全是大家之前沒看過的角度,一次性就能帶人看清楚事情發生前因後果,順便還幫大家回顧了一下這個團之前的各種神操作。
什麽臨時讓采訪團隊換場地,讓采訪媒體支付沒商量過的場地費,遲到早退都是小意思了。印珹直接給她們來個年終彙總,裏頭一句自己的評論都沒有,就是一條條消息累積,裏頭到底什麽意思,你們自己感知去。
忙忙碌碌弄完這些時間已經淩晨兩點,邵洲睡了一覺醒來看到隔壁燈光還亮着,整個人有一種不真實感——他現在是和自己男朋友出門,還是過來加班?他和隔壁大爺散步回來,看見這邊還在熱火朝天讨論,他還能怎麽辦,只能是自己洗洗睡了,回想這天真是和夢一般。
他看着旁邊的人,還是沒有催促,只是提醒兩句,“快點休息吧,明天不是還安排了早起出發游覽嗎?”不對,明天早上可能又是一個購物點,看上面安排,可能去買黃龍玉了,直接換一個品種。這旅途出來還真是精彩,事一件不少,不管風景還是別的什麽全都看清楚了。
印珹忙完這點事情迅速躺倒,閉上雙眼裝睡。這大腦還在極度興奮中,哪裏是那麽容易睡着的。“洲哥,我睡了,真的睡了,明早上肯定準時起床。”
但睡是絕對不可能睡的,他那消息都才剛剛發出去,不得看一下讀者的閱讀反應?第一票引流效果還是不錯的。他買的這個號之前也算是八卦號,只是沒有自己的第一手消息來源,弄起來多少看着有點死氣沉沉,這一下切換了主體,很多原來粉絲沒有取消,倒是賺了第一波閱讀量。
第二波就是原來辰星號下面引流過來的。總有人保持着充分好奇心,想要開發一下新領地。這才發布出去一小時,閱讀量竟然破萬了,這是開到流量彩票了?公衆號這邊的閱讀量可不像是微博那邊那麽好漲,實打實都是一個個人頭,只要繼續堅持下去,這邊也是相當可觀的一個收入來源。
這也是印珹一定要買老賬號的原因之一。老賬號好哇,不但自帶粉絲體量,讀者還能留言評論,這公衆號規則改來改去,好多新號都被取消了留言功能,還是這種老賬號好,一步到位,省去中間多少麻煩事。
如果不能讓讀者在評論區互罵,這八卦號要少了多少精彩集錦?這號主打就是一個養蠱,大家一塊兒熱熱鬧鬧的,越是吵,這流量越是可觀。
他今天還在推送裏埋下一個伏筆,讓大家關注明天推送下集,溯源樂怡悅前世今生。但肯定不能在推送裏頭提人家大名,那就一告一個準不是。他直接換了個代稱——不高興。
她這名字裏頭三個都是高興,但總是一副臭臉,不高興這個詞是不是形容地非常恰當。
印珹這樣激情操作一番,一擡頭竟然已經天邊複現微微光亮,他是直接熬了一個通宵?雖然他覺得自己還行,但總有一個直覺告訴他,他的肝仿佛在呻吟着。
不行不行,可不能每天這樣熬,否則以後的幸福生活怎麽辦。
本來這是他們頭一次在一個房間睡覺,但一個忙于做自己的八卦小工,另一個早早休息,從這角度來說還真有點魔幻,印珹甚至連睡覺這事都變得争分奪秒起來,這頭感覺剛閉眼,這天又亮了,他搖搖晃晃躺在大巴上,整張臉只剩下萎靡不振。但今天上午就得把公衆號消息給弄出來,不然趕不上時間發。
昨晚上腦子一熱直接弄了公衆號,現在倒是開始發愁這內容。你說,既然一個號弄起來了,一周是不是起碼得更新個五六條,甚至日更,否則這讀者閱讀習慣培養不習慣,沒有流量,你這爆出來也沒有什麽效果啊。
但是去哪兒找幾個幫他寫八卦推文的人?
印珹腦袋轉悠了幾下,忽然有了一個好主意,他直接把印瑤和谷子豪他們三個拉到了同一個群裏——要是能把這些家夥培養起來,自己以後不就多了好多現成寫手。
好生意當然是要拉着自己朋友們一起幹,這些平常的瓜總結其實也不算難,到各個熱搜上總結一下基本上八九不離十,他們有獨家就發獨家,沒有就發一下總結,大不了當一個普普通通的瓜田搬運工,也能開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剛開始內容印珹可能幫助整理一下,需要他們做的就是排版,定時發布。
他們這些全都是一條條消息累起來的八卦號,排版也沒什麽特別需要的,不需要什麽花裏胡哨的配件,就文字加圖把事情都說清楚。至于這些——經歷過十二年義務教育的這些正常水平大學生應該都能勝任。
印珹實在覺得自己這想法太妙了,瞬間就解決了自己分身乏術的問題。“總之就是剛開始我給你們提供選題和資料,後面你自己找資料,自己排版自己寫,給我審稿就行。這樣算下來,一個人一周一到兩天,或者有一天我們可以發兩條,只要把公衆號做大做強,我們這未來指日可待不是。”
做為一個正直男大學生,曹子涵一向對這些八卦不太感興趣,他第一反應就是推辭,“珹啊,我估計是幹不了這活兒,要不……”
印珹第二句立刻接上,“五百一篇,流量高還有績效獎,現在是剛剛起步,以後效果好,我們還能再加錢,字數多的另算。”
你說要是打錢,這事還能商量是不,他們想要的也不是什麽碼兩個字就能輕松入賬好幾百的活兒,純粹是為了這個世界的公理獻身。如果這個世界上,人們都不能自由說真話,都不能實現平等,他們這文字在手中也是浪費。
曹子涵話鋒一轉,馬上拍着胸脯保證,“行,要不今天這推送就讓我試試手,您看看我的水平?”
這些消息大部分可都是谷子豪弄來的,現在到摘桃子時候還能被人撿便宜不成,他也出來據理力争,“就是組織一下語言,當誰不能做嗎?我那時候也是領導過食堂起義,寫過不少檄文的。放着我來。”
印珹想了想,決定還是使用一下鈔能力,“要麽這樣,你們都給我寫一篇出來看看,時間截止下午兩點,只要認真寫了,我就給兩百,最後被選中那個另外再給五百。”
你說說,這多不好意思,還沒出社會就賺上他們室友的錢了?
這些家夥嘴上說着不好意思,但收錢速度一個比一個快,生怕慢一點印珹就反悔。不過就是一個有關校園霸淩的總結推文,他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類似的八卦公衆號去看看,熟悉一下套路,整理一下現在看到的資料,順便貼心地幫讀者把重點劃出來,最後整合在一塊兒不就成了嗎?
把這事甩出去,印珹又輕松不少,你看看——不會帶團隊只能幹到死。
人就應該善于利用周圍資源,把身邊一切能利用的東西全都利用起來。這樣才能解放自己,迎來幸福快樂人生。原來他還得繼續苦熬,才能勉強在下午把所有東西趕出來,畢竟人在疲憊時候效率會極大地降低。
現在就不一樣了,把這些事情都分出去後,印珹可以在車上稍微休息一會兒,一放松下來,他就覺得腦袋沉重地可怕,不自覺地往一邊倒去,直到一雙手扶住了他的腦袋,輕輕放在自己肩膀上。
只是那聲音怎麽都像是惡魔的低語,“小珹昨晚上幾點睡的,天亮了嗎?”
真的是徹底被抓住了,騙不了一點。
印珹試圖給自己解釋一次,“啊,那個,其實是這樣,是我睡到半夜醒了,然後稍微看了一下時間……”越說越心虛,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麽對不起人的事情。但是,洲哥能理解的吧,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
讓一個年輕男生晚上不熬夜是不是要求稍微有點太高了。
邵洲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瞬,接着輕輕拍了兩下他肩膀,“睡一會兒吧。小珹,熬太晚不太好,我不想幹涉你的生活方式,但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健康……”
他是罪人,剛剛竟然還想找理由騙洲哥,這溫柔一刀比任何事情都讓他受不了。“洲哥,我錯了,錯了,絕對沒有下一次。我一定早睡早起,做一個作息規律的人。”
“我不需要你的保證,只想要你把這句話真的放在心裏。”邵洲按住他眼睛,“靠着我休息一會兒吧。等會兒到下車時候我會喊你的。”其實邵洲想着他們要是脫團怎麽樣,反正都已經來到這裏,沒必要一定在這邊浪費時間。報名這個團本來就是權宜之計,現在感覺也可以考慮暫時離開?
可是——看着旁邊相當配合的叔叔阿姨們,邵洲竟然心裏升起一點舍不得。
就在這時,前面大叔轉過頭來,偷偷給他們兩個塞了兩個小花卷還有幾個小番茄,“你們倆早上沒來吃早飯,剛好這裏還有倆花卷,你們倆先墊吧兩口,沒東西吃怎麽熬得到中午呢?”
再一擡手,另外一邊的阿姨也塞了牛肉幹,“快點吃,小印睡着了就等他睡醒了吃,有點牛肉幹墊墊多少好受點。”沒兩下邵洲手上竟然又多了好些吃的。
是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猶豫着不脫團。雖然跟團有着好多麻煩,但真的遇到了相當不錯的一群人。大家一塊兒聊聊天,說說話,去那邊路上也不難熬。第二次大家有了準備,進去看看,晃悠圍觀一下黃龍玉這時間好像一會兒也就過去了。
印珹一直迷糊到中午,斷斷續續打了好幾盹,這才總算是緩過勁來——剛好能清醒着去看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