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遷怒
第079章 第七十九章 遷怒
葉緋被關進了誅神涯, 這一次,她身上靈力被封住,待在陰冷的石室內, 打不開彌芥子,沒有任何食物可以補充身體, 是囚犯。
冷,鑽進了骨頭, 靈力缺失的餓, 更是難忍。
想逃獄的念頭,揮之不去,越加強烈。
石室內感受不到時間,陽光照不進,月光也見不到, 無邊無際的黑暗包圍, 還有寂靜,靜得像待在虛無之中。
饑餓, 在折磨她,無法思考, 什麽意志力在饑餓面前, 全部潰敗。
此刻若是有一份蘊含靈力的食物出現,她恐怕會舍棄一切, 什麽都願意去做。
石室內,亮起了一束光,那束光并不刺眼,帶着柔和。
蜷縮在角落的葉緋, 擡起頭,然後不顧一切地沖過去, 搶走延津手裏的食物。
她狼吞虎咽,重複不停塞嘴裏,連咀嚼都沒有就吞下去。
太餓了,吃下去什麽味道也感覺不到。
吃這個動作,持續了許久,直到食物空盒,葉緋才停下,她舔手指回味完味道擦在衣上。
延津點亮石室珠燈,葉緋被亮刺捂住眼睛,太久沒有說話,她只會發出啊啊的單音。
葉緋躲進陰暗處,試着發音,好一會兒後才變回正常。
“你怎麽來了?”
延津朝她走去,伸出手,神色沒有以往嬉笑,是葉緋陌生的臉,
“彌芥子給我,給你打開。”
葉緋摸出給他,很快,延津将裏面的東西全部拿出來,一樣樣整齊安放。
整個過程他很沉默,葉緋問他,
“我以後都要待在這裏了,是嗎?”
延津沒有回答,但已經有答案。
“他要這麽恨我嗎。”
“你犯了他的逆鱗。”
“我只是沒告訴他樞陽的身份而已,什麽也沒做過。”
“葉緋,你,叫我們信不起來。”
葉緋的臉白慘慘,她也不想在延津面前丢臉,可眼酸澀不受控,她一手捂住眼睛,抹去要掉下來的水珠,越抹越多,雙手去捂住。
“随便你們,走。”
延津去石室底下,把門鎖打開,門外有一截小溪流淌,對岸與左右都是光浮牆,葉緋今後都要被困在這一方天地。
他打了盆水,巾帕浸濕,絞幹了三遍後,說,
“你別怪我們,真的無法再信你。”
巾帕遞到葉緋面前,她沒有接,
“走,別再來。”
指縫隙中,全是淚水。
延津拿下她的手,把巾帕放進去,她扔遠,朝他咆哮,
“滾,不用假惺惺!”
淚珠斷線一樣,消瘦的臉頰挂不住,全部滴落到地。
延津重新去浸濕臉巾,交到她手,依舊被扔,
“我讓你滾,聽沒聽見!”
“你為什麽要生下樞陽,難道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嗎?”
葉緋哭着笑,
“我當初又不知道執融的身份。”
“你可以殺了樞陽來撇清關系,但你沒有。”
“呵呵呵,你說的輕巧。”
延津最後說,
“你好自為之。”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葉緋用力拉住他手腕,
“還缺什麽?”
延津問完,她眼神不放過的盯住他,如同抓住最後希望的光,
“轉告執融,救我。”
“葉緋,我看你是瘋了。”
“我是瘋了,這具身體我不要了,我要擺脫所有人。”
“不可能,我不會幫你。”
握住延津的手,松開了,
“那你來這裏幹什麽。”
“來看你。”
葉緋發笑起來,看起來已經瘋癫,延津看她一眼,離開了。
籠罩他的那束光消失,石室內有珠燈,不再黑暗。
葉緋從牆上滑落到地,她呆望這一室,不再信她,她有這麽可惡嗎。
寂靜石室內,回蕩着她低笑聲。
小青山書院舉辦結業典禮,很熱鬧,夫子要送走學生,高興之餘又不免傷感。
“元英,你娘今天怎麽沒來,我還想對她誇你。”
元英臉上笑容和煦,
“娘有事,回去給我慶祝。”
“你走了,我還怪舍不得。”
“舍不得我替你解決問題學生。”
夫子笑着拍他背,沒有反駁。
等他離開,元英臉上笑容消散,
“慈倫,你爹呢?”
慈倫臉上寫着心情不好,
“他說他有事,給了我金幣,讓我們去外頭慶祝。”
元英問另外兩個,
“你們師父呢?”
揚揚沒什麽精神,
“一樣,給了金幣。”
黎眼中也全是失落,
“讓我不用早回去。”
四人去了岩石燒肉店,去慶祝他們結業。
足足點了近百份肉片,肉片放到岩石上,鋪滿炙烤。
肉香鑽鼻,四人動筷去夾吃,已經不再是學生,都長大,即将為各自的庭區效力。
五百年的時光,說短也不短了,元英問慈倫,
“你是不是偷偷去找過樞陽?”
“那個賤幽冥,都是他害娘被關進誅神崖。”
黎把所有熟肉夾給慈倫,
“你下次別一個人去,我們一起。”
元英和揚揚不滿,
“哎哎,我們吃什麽。”
“你會不會太過分。”
黎朝他們露出漂亮笑,
“多吃草,健康。”
元英和揚揚筷子朝他飛去,他們在打鬧,慈倫獨享吃肉。
她的容貌結合了葉緋和寶迦的優點,閉眼的妍麗臉令人産生探究欲。
她開口打斷他們,
“那只臭牛也來了。”
玩鬧的三人停下,沒多久,伯乙,程歌和紫霞三個進來,他們坐在遠處。
伯乙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四個同學,
“程歌,我們換家店吧。”
“為何要換,他們來得我們來不得。”
伯乙以前受四人欺負,程歌對元英兒時的好感蕩然無存,只覺他不愧是葉緋兒子,無惡不作。
程歌也已經成為了庭區長,不同于紫霞靠法寶,她是靠自己的劍。
伯乙被四道目光陰飕飕看,不是怕,是影響他吃飯心情。
吃肉該高興,不然進嘴裏沒滋味。
因為師父逮捕了葉緋,他們四個遷怒他。
伯乙再次說,
“換家店吧。”
紫霞開口,
“為什麽想換?”
“想高興吃飯,不然糟蹋金幣。”
紫霞看向遠處的四道目光,心下也同意他,勸程歌,
“程歌,我們換家店吧,伯乙在這裏不自在,吃飯還是高興些好。”
程歌氣,手指點伯乙腦袋,
“你怕他們做甚。”
伯乙無奈,程歌總是沉浸在自己世界,聽不進別人的話,
“不是怕,又不是來鬥氣,不想被他們影響心情。”
紫霞也繼續好言勸,
“我們是來給伯乙慶祝,不是來幹別的,換一家吧。”
程歌脾氣上來,
“不走,就在這裏,又不是他們開的店,橫行霸道到這裏來了。”
說完,她就開始點菜。
伯乙和紫霞嘆氣,心情已經開始變糟。
但等肉上來,上好的肉香味,治愈了糟糕心情,忘記了不愉快,三個開始說笑。
元英招來老板,
“這裏我們包了,立刻清場。”
不用營業,就能賺到金幣,老板喜笑顏開,點頭說立馬辦。
所有客人被老板夥計趕走,因為店鋪肉質好,他們根本不怕沒生意。
抱怨聲鼎沸,但也無可奈何,店家不怕少他們這些客人,只滿足富貴客戶要求。
才吃上幾口肉,就被夥計趕,伯乙那治愈好的心情,被壞的徹底。
他看向元英,對方連眼神也沒有,他們四人在悠閑吃肉。
程歌怒上心頭,要去找元英算賬,被紫霞拉住,
“你要幹什麽?”
“教訓他們,上梁不正下梁歪。”
“然後呢,見到他們的爹師父,怎麽說,你不要總是沖動行不行。
他們現在是無禮,可你一旦動手,沒道理的就變成了我們。驅趕顧客的店家,不是他們。”
紫霞苦口婆心,和那四個的爹師父是同僚,總要打照面,起了難堪,以後怎麽處。
程歌氣得不輕,
“紫霞,你現在怎麽也縮頭縮尾了,他們爹師父沒教好,我替他們教訓。”
“程歌,我拜托你,別意氣用事,我們今天來是給伯乙慶祝,你記住這點。”
小事而已,非得破壞自己的心情,紫霞拉着程歌走,
“伯乙,跟上,我們換家店。”
換家店後,伯乙和紫霞很快心情就轉好,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有些人就是壞,能怎麽辦,只能遠離。
但程歌還是不愉快,心中有口氣堵着,吃飯也沒好滋味。
她這樣,影響了另外兩個,一頓慶祝飯,回憶并不好。
庭區設有席官,在副庭區長之下,共有九位,新人只能先挑戰排在第九的小席官。
過一段實習時間後,才能再往前挑戰。
挑戰賽那日,元英一劍指在對方腦門前,對方冷汗流下,很快認輸。
慈倫站着,僅手指動,對方捂住頭,發出哀嚎,緊接着跪地撞頭,好似痛苦不堪。
慈倫沒給他說話認輸機會,一直在玩,聽他哭嚎。
揚揚耍着對方,只躲不攻,看他惱火發力,但總是不碰到。
黎比較暴力,把對手按進了擂臺內,全身骨折不說,臉也凹陷。
他長着一張漂亮臉,下手最重。
蔔淵對寶迦說,
“你女兒有點可怕。”
場上慈倫玩弄對方神魂,臉上在笑。
寶迦平靜說,
“在玩木娃娃而已。”
木娃娃快把自己的頭給撞碎了,慘不忍睹。
判官看不下去了,喝令慈倫停下。
慈倫停下手,對方暈厥倒地,她一臉惋惜,而周圍對她都感到有寒意。
她結束,黎也不玩了,扔掉手裏只剩一口氣的變形身體。
揚揚還在耍,他跳站到了對方的肩上,惹怒對方。
三個結束的夥伴,坐在一起吃冰果看揚揚耍玩,元英咬下冰果的花瓣,
“程歌找我爹告狀,我的金幣被罰沒了。”
慈倫冷笑,
“她就是愛多管閑事。”
黎問,
“你想怎麽做?”
“讓她的庭區不安寧。”
慈倫聽了露出笑,
“只是不安寧,會不會太便宜她。”
元英看向程歌的眼神冷寒,
“當然不會便宜她。”
熟悉他的伯乙,心下有不好預感,他問程歌,
“你沒對元英做什麽吧。”
程歌聽他名字臉色冷下,
“我找蒼塵說了,讓他多管教,這總沒有鬧臉不好看。”
伯乙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說多了程歌也不會聽。
她要是能聽,根本就不會去告狀。
這天結束,挑戰小席官成功的新人,都換上了巡視服。
在小席官選擇庭區的時候,元英對着新人們開口,
“誰去八十九區,就是我的敵人。”
八十九區,程歌的管轄區。
新人,都是剛結業的學生,對于元英不陌生。
警告之後,所有人避開八十九區,伯乙嘆氣,要開始了。
程歌臉色鐵青,元英如此嚣張,蒼塵聽同僚說,
“你兒子像葉緋,真像。”
蒼塵笑,
“孩子玩鬧。”
八十九區,沒有一個新人去,元英把程歌的臉面扔在地上踩。
當衆能如何,教訓新人又能挽回什麽,更何況人家的爹也在。
蒼塵都不在意與程歌交惡,其他人根本不會去評價。
晚膳時,伯乙提醒延津,
“程歌可能會有麻煩。”
“新人能制造什麽麻煩。”
“反正我提醒過了,信不信随你。”
“你怕元英啊。”
“他會玩兒陰的。”
伯乙對他說實話,延津問,
“程歌做了什麽?”
“她去找元英的爹告狀 。”
“什麽事情。”
伯乙簡單說了那天換店吃飯的事情,延津告訴他,
“程歌對元英,是在遷怒,并不是這件事。”
“遷怒什麽?”
“吃飯。”
一個深夜,八十九區出現了大批天夜蛛,它們的身上長滿了發光眼睛,這可把居民們吓壞了。
天夜蛛喜歡到處産卵,繁殖能力強,一夜之間,八十九區快被占領。
到處是天夜蛛,殺不完,屍體與卵堆積惡心,它們喜附在房屋上,要殺勢必毀去房屋。
天夜蛛産絲,到處是白絲,粘力強鏟不去,只能火燒,這一燒,連片區域着火,滅不掉。
沒有證據表明是元英幹的,就是查,也是查出八十九區有天神抓了許多小天夜蛛,引來大批天夜蛛救。
新人能掀起什麽浪,元英告訴衆神,他很能掀,天夜蛛告一段落後,開始有噬魂獸出沒,夜裏獸嚎,引發不安。
八十九區的居民們開始搬家,搬往別的區域。
流言開始,認為這裏的庭區長保護不了。
在事情發酵前,蒼塵阻止了元英。
紫極宮內,程歌指着元英大聲罵,罵他為非作歹,惡意引獸進來。
元英問她,
“證據呢,就憑你是庭區長就能空口污蔑,到底是誰在為非作歹。”
程歌甩出一枚玉玦,
“你們引獸,證據确鑿。”
玉玦放出畫面,卻不是原來的記錄,畫面中是天豬在吃草。
元英笑出眼淚,接着諷刺她,
“豬啊。”
“元英。”
蒼塵提醒他收斂,被錄下的畫面,其實是幻術。
程歌對元英的罪訴,沒有證據不成立,元英還想反治她污蔑罪,但蒼塵讓他适可而止。
元英哼出聲,
“多管閑事。”
這話勾出程歌的記憶,嘴上話脫口而出,
“你就跟你娘一樣,無惡不作,今後也是誅神崖預備犯!”
這話說出口,紫霞知道壞了。
蒼塵神色冷漠看石千照,
“天帝,庭區長管理不善,是否該引咎辭職,再任職會造成更大後果。”
因為關押葉緋不準探望,四人和天帝已經有嫌隙,程歌還要撞上去。
紫霞看向延津,想讓他說幾句緩解,但他轉過頭,事不關己。
程歌被記過,若是再有閃失管理不善,庭區長一職就撤去。
等蒼塵和元英離開,紫霞說程歌,
“你管不住話的毛病,能不能改,不該提什麽你非要提!”
程歌梗着脖子,胸口起伏大,氣不順,語氣更是惡狠,
“葉緋是惡棍,元英屢教不改,以後也是惡棍。”
“你還說!是不是還沒被整夠!”
這已經不是話趕話,而是積怨已久,處在爆發。
“再來,我就殺了那個小畜生。”
程歌看上去沒在開玩笑,等她也離開後,紫霞問天帝,
“怎麽辦,他們要結仇了。”
其實,這是必然,程歌過去隐忍不發,是因為弱小,這不代表仇恨消失,她一直在等,等待葉緋落難。
石千照問紫霞,
“你覺得是程歌錯嗎?”
紫霞搖頭,她理解,她也曾被葉緋傷害過,只是她更加理性,注重未來,賠償已經超過了傷害。
“程歌沒錯,是元英過分,可。”
“你在怕蒼塵,害怕他們四個聯手。”
紫霞沒有回答,但就是如此。
“紫霞,你上一次這麽怕,是在怕誰。”
她心中一凜,過去她怕元顯他們。
“蒼塵他們還是很講道理的,只是溺愛孩子了點。”
延津這時開口,
“只要提葉緋,可就不講理了。”
紫霞輕聲說,
“葉緋被他們看着,其實也出不了事,何不随他們,大家別搞僵了。”
她想息事寧人,延津笑她天真,
“再由着他們,蒼塵就是第二個元顯。”
利益不一致,朋友就不是朋友,更何況,他們是外界者,并不是天神。
紫霞離開紫極宮的時候不停嘆氣,怎麽就變成如今局面了,和葉緋有關,但又似乎無關。
誅神崖內,月高照,葉緋站在溪水的水面上,手中有一根月杖,不同于申屠旭的彎鐮刀,這是一輪圓月,有彎草包裹承托。
她揮動圓月杖,帶起一片光,為月翩翩起舞,靈力光團飄來沒入她體內。
一無所有的人,什麽都不怕,邪神僞神,能幫她就是好神。
誅神崖周邊的靈氣太稀薄,葉緋就是跳一整晚,也免不了挨餓受凍。
彌芥子內食物早就吃完,就連丹材也告罄許久,她一直在餓肚子。
天蒙蒙亮,月亮躲進去,葉緋收回月杖,溪中只有拇指大小的小銀魚,并且數量只有五六條。
雖少又小,但也比沒有好,葉緋去抓,但這些小銀魚頗有靈性,葉緋一靠近就游出光牆,消失無蹤。
對着清澈見底的溪水,葉緋愁眉哀嘆,今天又沒飯吃。
等她走上臺階,聞到飯食香氣,她立即隔斷嗅覺,可剛才味道已經嗅進去,腿不受控地朝桌上飯團走去。
白瑩瑩的飯團,捏成一口一個小圓球,上面覆蓋一片厚烤肉,撒了甘草碎,胖墩墩戴帽可愛誘人。
小飯團有整整五盒,裝在黑漆描金的精致方盒內。
葉緋吞了記口水,餓,好餓,身體在叫狂嚣,意志無力做抗争,不能吃。
擡起的右手被左手按住,她要移走視線,可又忍不住移回來。
等她回過神,嘴裏已經塞了許多個飯團,舌頭嘗到味道根本不可能吐出。
她不間斷連續吞,噎住也要繼續塞,身體已經不是她能控制。
饑餓能打敗世間所有事,比死亡更可怕。
等她吃完最後一個飯團,對面移來一杯水,不是讓她舒服咽下,而是讓她漱口。
石室內珠光暗去,葉緋開始呼吸不穩,在這裏靈力被封的囚犯,沒人會聽見呼救。
身後手已經在解開她的衣,肌膚相貼那一刻,她在顫栗,緊接着她被按頭跪下去,那份食物,就和鬥獸場抛下去的金幣一樣。
硬燙的身體,把她抵在牆上,疼痛讓她捏緊他的肩膀,死死摳進去。
沒有感情,只有發洩,葉緋若是早知道後半輩子命會變苦,以前肯定行善積德。
她哪裏知道,以前樞陽殺過的貧民中,有延津相依為命的小弟。
回憶困難,但似乎确實有去過他所在的區域,子債母償,簡直倒黴透頂。
更倒黴的是,以前戲弄的那一套,還在葉緋身上,讓她餓肚子,讓她受食物誘惑顧不得尊嚴。
原本,葉緋也不至于不能被家人探望,是延津從彤清宮搜出了蝼蟲,蝼蟲中有她和執融藕斷絲連的通話。
葉緋在不知的情況下,被石千照差不多判了死刑。
延津以前和葉緋關系好,那是都知道,根本不會想到他是在污蔑。
葉緋就是出去嚷嚷,如今已經身敗名裂沒有信譽,無人信她被強迫,只會信她是蓄意勾引來獲得食物。
葉緋被他壓在身下,室內并非全部黑暗,光線昏暗,他掐住她下巴,讓她看着他們的身體。
已經被他強迫戲弄了近五百年,葉緋問他,
“刑罰什麽可以結束,犯人也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你沒有,你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你去殺樞陽,折磨我幹什麽,”
“你當初教的好,你活該,這一切都是你該受。”
犯罪源頭,就是葉緋。
等他盡興完,已經是第二天,小飯團的力量全部被消耗,身體又在餓。
她拖着疲憊身體要去溪水洗淨,推開門,看到淅淅瀝瀝的雨點。
這下難熬,冰霧季期間晚上沒月亮,她積攢的靈力要虧空光。
越獄的念頭一旦産生,就很難消除,可真要做個十惡不赦的人,葉緋又覺得自己沒那麽壞,逃出去衆神喊打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望着陰綿綿的雨,葉緋覺得煩,逃不出去也煩,逃出去了成為通緝死犯更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