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
第49章 049
李道意這語氣一聽就知道他是在開玩笑, 司馬稚也不怵他,将手伸進他的掌心,“修就修啊。”
司馬稚的語氣自然大方, 倒是讓李道意的耳根微紅。
李道意望向落霞峰的位置, “毋亂我道心。”
司馬稚歪頭,湊到李道意面前, “你還有道心吶?”
李道意別過臉去,默不作聲,他神情淡漠,眼尾卻帶着一點笑意, 像是在堅持着他那岌岌可危的無情道道心。
但司馬稚知道, 李道意不似李滄舟,李道意才不會把什麽道心看得這麽重要。
而李道意說想要殺掉大道真人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司馬稚也想這麽幹, 反正也回不去,還不如拼命一搏, 做點讓自己開心的事。
現在最能讓司馬稚開心的,就是揭穿大道真人的真面目, 讓世人知曉, 那隐藏在琉光宗掌門面具下的大道真人,究竟有多讓人惡心。
大道真人又是修行的什麽道?
司馬稚想了想既然修為可以随意傳給的話,那她豈不是可以将自己的修為給李道意, 或者讓李道意給她, 不就行了。
司馬稚剛給李道意說完自己的想法,他倒是認真地思考了一番, 卻無情地戳穿了這個想法有多麽幼稚。
李道意說:“傳授修為,不異于将自己的白骨剝離血肉, 能撿一條命活下來就算命大了。”
司馬稚見李滄舟并沒什麽異樣,從李滄舟身上完全看不出來,李滄舟曾受過這樣的痛楚:“但掌門怎麽……”
在接觸到李道意的目光後,司馬稚才知道,李滄舟那歲月靜好的模樣,或許只是李滄舟僞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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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道意卻說,“你真以為他将全部修為都給了大道?”
司馬稚反問:“這不是你說的嗎?”
不過,司馬稚還真是這樣以為的。
李道意解釋說:“話是這麽傳出去的,若是李滄舟真把修為全給了,他也不能活着回到劍宗了。”
司馬稚懷疑:“那難道,臭真人就不知道嗎?”
李道意點頭:“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他又不能直接強求李滄舟,他曾經也還是李滄舟的師兄。”
司馬稚恍然,原來李滄舟這個老好人,也不是像表面看上去這麽單純無害。
而司馬稚很容易就将李滄舟和羅如絮的往事聯系在一起,腦中突然産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羅如絮直白地引誘,而李滄舟是心知肚明地上鈎?
司馬稚原來一直将李滄舟放在一個“受害者”的位置上,可李道意又說是李滄舟自己違背了道心,才選擇去往人間贖罪。
那李滄舟究竟是深情還是無情,是好還是壞?
司馬稚分不明白,但總覺得李滄舟這人是複雜的、多面的。
就像和李道意一樣。
司馬稚回頭又看了一眼後山的小木屋,就聽李道意在自己耳邊說着,“這是兩千多年前,李滄舟被關禁閉的地方,看來他依然很喜歡這裏。”
李滄舟走後,木屋外生出了一層結界,以巨石為界,将木屋包圍了起來。
司馬稚和李道意正準備離開時,邱宗然突然給李道意傳了信來。
李道意沉沉看了一眼,司馬稚也趁機瞥了一眼,木牌上面寫着——
【合歡宗雲韶】
“雲韶來了劍宗?”司馬稚問。
“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道意禦劍而行,載着司馬稚一起,去到了劍宗大殿。
司馬稚剛進去,就看見卓蕙心坐在雲韶身邊,而邱宗然少見地沉着一張臉,守在外面。
“少主,師妹。”邱宗然将兩人帶了過去。
司馬稚走過去時,卓蕙心還在為雲韶療傷,雲韶的臉上滿是青紫,在看見司馬稚的那一刻,雲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雲韶哭着:“小稚,你們快去救救應融!他絕對不可能是堕魔!”
司馬稚回握住雲韶的手,她想起他們在合歡宗的那天,應融不是被大道真人殺死了嗎?
雲韶似乎也看出了司馬稚的疑惑,雲韶解釋說:“大道真人沒有殺應融,他把應融和荀疏仙長都關在了執法堂裏,但當時魔君闖入執法堂,只将荀疏仙長帶走了。”
看來他們還都不知道荀疏才是真正的魔君,只是知道了荀疏作為魔修的身份。
“他為什麽要把應融關起來?”這才是司馬稚最好奇的地方。
雲韶也不清楚,只是将他們離開合歡宗後的所有事,重新又講述了一遍。
那日,大道真人突然出手,将羅心柔帶走,并宣稱應融是與堕魔勾結之人。
後來大道真人将荀疏帶去了執法堂,接受執法堂的審判,而只有羅心柔和雲韶知道,大道真人還偷偷将應融丢進了執法堂的地牢。
雲韶是從執法堂裏逃出來的,還多虧了李滄舟的那一劍,将執法堂的大殿削去了一半,雲韶才有機會從執法堂逃出來。
“還得多謝了滄……”
雲韶的話還沒說完,她的嗓子突然啞了沒了聲音,她猛地咳了幾聲。
卓蕙心摸着雲韶的側頸看了看,轉過頭來對幾人說:“有人給她下了禁制,是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司馬稚聽到了雲韶說的那一個字,恐怕就是李滄舟将雲韶帶回劍宗來的。
但李滄舟明明對李道意說的是,讓他們別在摻和修仙界的事,管好劍宗就好了。現在又将雲韶從執法堂帶了回來,李滄舟又想做老好人了?
李道意明顯見怪不怪,從乾坤袋裏拿出一枚丹藥,放到了司馬稚手裏。
司馬稚擡眸看了李道意一眼,他眼神無害,司馬稚才将藥給了雲韶。
雲韶服完藥之後,周身的靈力才穩定下來。
卓蕙心嘆了口氣:“雲韶姑娘的外傷很多,像是……”
雲韶漲紅了臉,但還是對幾人解釋道:“我們合歡宗最有效的功法就是雙修,大道真人為了快速增長修為,選擇與掌門雙修,還奪去了掌門的所有修為。”
“他們在執法堂的時候,我聽見了真人和掌門的對話,當時我被掌門發現了……後來我逃了出來,就來了劍宗求助。”
雲韶聲音沙啞,滿眼含着淚,“我不知道有誰能幫我了,只好求到劍宗來。”
李道意站在一旁身姿挺直,卻也沉默着一言不發。
司馬稚也沒直接應下,她是想殺死大道真人,但是現在明顯沒到那個時機。
“雲韶姑娘,你暫時留在劍宗修養。”李道意提議說,“師兄你給雲韶姑娘安排一下。”
邱宗然點了點頭,“好,只是雲韶姑娘身上的傷,需要少主你和蕙心師妹為她治療一下。”
李道意同意後,邱宗然趁機将司馬稚拉到了大殿外,小聲對司馬稚說:“這個雲韶姑娘是師尊帶回來的,師尊說你和少主有辦法幫雲韶姑娘解決難題。”
司馬稚笑都笑不出來:“掌門,他也太看得起我了。”
司馬稚想了想,“既然掌門都将雲韶帶回來了,為什麽不順手将應融也救出來啊?”
邱宗然搖頭:“我也不知道,其實雲韶姑娘已經到了好幾天了,這幾日一直……睡在柴房裏,師尊說要等到他離開劍宗之後,再通知你們。”
司馬稚扶額,難怪李道意心眼這麽多,敢情是像他爹一樣。
司馬稚覺得,自己和李道意謀劃的殺掉大道真人的計劃得盡快了,時間越拖越長,大道真人的靈力修為也會提升。
實在不行的話,司馬稚還有一個方法,回魔域找千點星和荀疏。
說動荀疏可能有點難,但千點星一定很期待殺了大道真人,一旦琉光宗沒了掌門,他就能趁機發展魔域的勢力了。
司馬稚回到落霞峰時,将自己的一番籌劃都告訴了李道意,方法很多,一個不行還能用兩個。
而李道意只是暗笑着問她,“今日雲韶說的話,你還記得麽?”
“什麽話?”司馬稚回憶了一番,“雙修?”
李道意點頭。
司馬稚冷哼了一聲,“之前應融的确告訴了我,合歡宗有一秘法,能快速提升修為,但我們又不是合歡宗的……”
李道意笑着看向司馬稚。
司馬稚:“哦,你是。”
上一次神識進入李道意的識海後,她昏睡了好幾天,而且神交只是去對方的識海裏滾幾圈,司馬稚一點兒也不會覺得尴尬,若是雙修的話……
司馬稚現在還沒有為修仙界獻身的覺悟。
“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司馬稚一邊說着,一邊往後退了退,緊靠在窗前。
“沒有什麽不好的,我的道侶。”李道意的語氣極盡虔誠。
他彎腰在司馬稚面前,甚至比司馬稚還低一些,他微微擡眸,看向司馬稚,眼中激蕩的情緒看不清。
司馬稚搖了搖頭,“用識海不行麽?”
李道意笑意越深,“原來你喜歡這樣。”
李道意雙手握着司馬稚的腰,一個翻身,讓司馬稚跨坐在自己身上。
他伸手壓着司馬稚的後腦,額間相觸,可想象中的神識交換卻沒有到來。
李道意睜眼,只見着司馬稚緊緊閉着眼,像是害怕抗拒一般。
李道意一手掌住她的腰,一手将她的臉微微擡起來。
他和司馬稚已經很久沒有親過了,李道意希望不只是他一人在期待這一件事,他也想得到司馬稚的回應。
于是,李道意朝着司馬稚紅潤的唇輕輕地吻了下去,像是輕柔的綢緞帶着微風拂過,還帶着些夏夜的燥熱,讓司馬稚的臉雙臉通紅。
李道意看到自己期待的臉紅,才湊在司馬稚的耳邊,語氣惡劣:“你看,你明明很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