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第27章 027
司馬稚怔愣地看着李道意, 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在合歡禁地裏面,李道意叫她殺了他。
殺了他, 一切就又可以重新開始。
他當時的語氣十分篤定, 司馬稚差點懷疑,李道意也是被系統抓進來的玩家。
但司馬稚在與李道意之前的相處中不難發現, 他對她世界裏的事物并不了解,反倒是對這游戲世界格外熟悉。
他就像是一個經歷過無數次被殺之後,不斷回溯且存有記憶的人。
可這也太奇怪了,游戲對李道意的設定并非如此, 況且系統之前也從未說過李道意重生之事。
“我為什麽要殺你?”司馬稚反問道。
李道意嘆了口氣, 仿佛很失望的樣子:“這樣啊,可你殺我的話,我會很開心。”
司馬稚毫不猶豫地賞了李道意一個白眼, 并且附帶了一句“神經”。
李道意別過臉去,偷笑了一下。
司馬稚睨了他一眼, 真是罵他又怕把他給罵爽了。
司馬稚轉過身去,正見着卓蕙心一臉姨母笑地盯着自己。
司馬稚不由得輕咳了兩聲, 清了清嗓:“既然如此, 我們回劍宗吧!回去之後再給掌門解釋。”
劍宗與琉光宗關系本就一般,不過是同為修仙界宗門,才沒有撕破臉皮。
但大多數的琉光宗修士在外都看不上劍宗修士, 更別說是大道真人與李滄舟之間的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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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劍宗雖然窮了點, 但還是有志氣的。既然看不上劍修,那他們也不願意與之為伍。
李道意倒像是個旁觀者, 對于他來說,仿佛身處何地都無所謂。
不過也是, 他連生死都毫不在意。
三人趁着羅心柔還沒追殺過來,步履輕快地走出了合歡宗,倒是應融與雲韶聽說之後,依依不舍地目送他們。
“小稚,你這麽快就要走了啊?”應融眨巴着雙眼,看起來失落得很。
司馬稚點了點頭,“我們要回去了。”
應融又上前了一步,剛想拉起司馬稚的手,就被李道意擋在身前。
應融從李道意身後探出頭來,試探地問司馬稚:“小稚,既然你都要回去了,不如我們先雙修吧!”
司馬稚:??
司馬稚懷疑自己幻聽了,雖然知道合歡宗的修行方式是這個,但她真沒想到應融竟然想和她雙修。
應融見她一臉疑惑,連忙解釋道:“不是要道侶才能雙修的,我們也可以啊!雙修能提升雙方的修為嘛,今日我看小稚周身靈力充盈,真的很适合雙修诶!”
司馬稚:“呃……這個……”
她沒有雙修的經驗呀!
當初司馬稚玩游戲的時候,都是孤寡一人,雖然身邊的游戲好友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的,但她一人玩慣了,也從來沒有想過在游戲裏面找個道侶雙修提升修為。
司馬稚擡眸看了看卓蕙心,卓蕙心一臉羞紅。
又看了看李道意,李道意陰沉着一張冰塊臉,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司馬稚的目光重新落在應融期待的臉上,“雙修真的能提升很高的修為嗎?”
“假的。”李道意冷冷地說了兩個字,就別過了臉去。
應融着急地解釋:“才不是!小稚你別聽他胡說,我也才和雲韶雙修了兩次,我都已經快到金丹境了!”
雲韶漲紅了臉,扯着應融的頭發,把他往身後拽:“你胡說八道什麽?!誰和你雙修啦!”
司馬稚:“……”
司馬稚趁着應融和雲韶拌嘴的間隙,拉着卓蕙心就往外走去,仿佛身後有鬼在追一樣。
等到幾人走到,都看不見應融和雲韶身影的時候,卓蕙心悄悄在司馬稚耳邊說:“阿稚,雙修的确可以提升修為。”
司馬稚問:“這方法也不太保險吧?萬一修着修着,被對方砍死了怎麽辦?”
雙修的時候,修士是最脆弱的時候,雙方的靈力外溢糾纏,要經過一段長時間的洗滌融合,靈力才會重新鑽入體內。
如果雙修的時候遇到危險,那很有可能命喪黃泉。
卓蕙心點頭道:“對呀,所以大家要雙修幾乎都是和道侶一起嘛,這才信得過。不過除了合歡宗的功法能快速提升修為之外,別的修士雙修提升的修為都比較微弱。”
司馬稚十分贊許地看着卓蕙心,心中滿足,頗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
“師妹,你懂得好多!”司馬稚朝着卓蕙心豎了個大拇指。
卓蕙心害羞地低下頭:“這還得多謝阿稚,你要是不給我那些修仙界資料,我也不知道這麽多。”
司馬稚眨了眨眼,心中驕傲又開心,卓蕙心這麽可愛的人,就是應該飛升!
“所以,”李道意湊過來,語氣陰森,“我給你的修仙界通史,你背完了嗎?”
司馬稚:“……”背個錘子。
李道意見司馬稚吃癟,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他頗為興奮地輕哼了一聲,以此來昭示他的愉快心情。
李道意步履輕快,走在兩人前面,長星劍被李道意背在身後。
司馬稚對着李道意的背影,狠狠地踹了空氣一腳。
李道意恍若未覺,只有眉心挑了一挑。
三人走得很快,司馬稚趁着趕路時空餘的時候,還是通過靈網先給邱宗然發去了信息。
吸收掉合歡宗至寶這事,不可隐瞞,為了避免日後合歡宗找劍宗的茬,司馬稚先将這事解釋清楚為好。
合歡宗距離劍宗甚遠,就連通過靈網發消息,都得多花一顆靈石。
合歡宗下的城鎮沒有劍宗鎮熱鬧,畢竟這合歡宗在修仙界可是有着“小魔域”的稱號,合歡宗弟子總是喜歡在外“勾搭”修士,有時候連凡人也不放過。
久而久之,凡人也都不怎麽敢來合歡宗下尋求庇護,能留在合歡鎮上的人也都是一些藝高人膽大的凡人。
三人找了許久,才找到一間客棧。
客棧掌櫃見着幾人一來,懶洋洋地擡了擡眸,又坐了回去。
一看就沒什麽錢。
“仙長住店嗎?”掌櫃說話也沒什麽力氣。
“住。”司馬稚點了點頭。
他們沒有行舟,禦劍飛行的話,路途漫長,只好今夜先暫住鎮上,等明日再去買個行舟返回劍宗。
掌櫃問:“幾間房?”
“三間?”司馬稚翻找着乾坤袋裏的靈石,荀疏之前換給她的還剩了一些,但不多了。
掌櫃手撥動着算盤,“三間一夜一共三百顆靈石。”
司馬稚和卓蕙心瞬間瞪大了雙眼,司馬稚捂緊了自己的荷包:“你搶錢啊?!”
掌櫃指了指他身後的招牌,“仙長,明碼标價。一間也才一百顆靈石,哪裏貴了?我這客棧開了多少年了,一直都是這個價。合歡宗的仙長們都不嫌貴,你們這些散修是不是不夠努力啊?”
司馬稚:“……”
司馬稚扭頭看了一眼李道意和卓蕙心,看兩人那一窮二白的樣子,想來身上也沒有什麽靈石。
司馬稚湊到李道意身邊低聲問道:“你還有什麽上品法寶沒?要不去當鋪當一點,也算是補貼家用嘛。”
李道意很幹脆利落地搖了搖頭:“沒了。”
“……”司馬稚深吸一口氣,“那、我們只要兩間。”
“四間、四間房!”
荀疏禦劍而來,停在客棧外,見到幾人立馬收了佩劍,急匆匆趕來,将手中的一大袋靈石“砰——”的一聲,放在客棧掌櫃面前。
“荀疏仙長……”卓蕙心小聲道。
司馬稚也看過去,她對荀疏沒有抱怨,說起來,荀疏還是她的頂頭上司,只不過司馬稚不喜歡那個高高在山的大道真人。
“道意道友、司馬姑娘……”荀疏撓了撓頭,有些許尴尬地站在幾人面前,“我同師尊講明了緣由,在此,我代師尊向劍宗致歉。”
司馬稚連忙擡起荀疏的手,“別了別了,這與你又沒什麽關系,只是堕魔傀儡之事複雜,我們恐怕對琉光宗沒什麽助力。”
荀疏惶恐:“司馬姑娘言重了,這次若不是姑娘與道友相助,恐怕我與蕙心早就葬身岩蟒腹中了。”
見幾人沒有開口,荀疏繼續道:“我向師尊說明,從即日起,我便脫離琉光宗弟子身份,一日不查明傀儡之事,一日不返回宗門。所以,還請幾位相助。”
司馬稚聳了聳肩,荀疏重回琉光宗之事恐怕艱難,畢竟他是魔域如假包換的魔君。
荀疏催促着掌櫃給幾人準備好房間,司馬稚也不客氣,反正有人付錢。
荀疏求人心切,司馬稚看着卓蕙心也一臉擔心荀疏的樣子,也不好意思拆散鴛鴦。
這樣一來,劍宗恐怕是回不去了,還得在外多流浪一段時間。
只不過,合歡宗她是一點也不想再去了。
入夜之後,司馬稚本想早些休息,體內的靈力她還控制不好,一直亂竄,擾得她神魂不靈。
司馬稚躺在榻上,捂着自己的胸口,那處有隐隐作痛的痕跡。
蓮花臺的治愈功效讓她身上的傷痕瞬間愈合,就連與李道意結成的生死契所産生的反噬也能撫平,但司馬稚還是覺得胸口空空的,很是不适。
“司馬姑娘,睡了嗎?”荀疏在門外,壓低了聲音問道。
司馬稚披上外衣,前去開門,荀疏一臉神神秘秘的樣子,先是給司馬稚禮。
荀疏說:“司馬姑娘,我有要事相商。”
司馬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到自己疲憊不堪的身軀:“道友啊,有什麽事明天再說行嗎?你看看現在的時辰,像是聊天的好時機嘛?”
荀疏雖也覺得不合适,但他千想萬想,還是想找個人傾訴。本來荀疏是想去找李道意的,但荀疏一想到李道意那冷冰冰的态度,想來也不會給自己什麽建議。
說不定,李道意會建議他直接去死。于是,荀疏立馬打消了向李道意傾訴的欲望。
司馬稚側身,讓荀疏進了屋子。
她坐在圓桌旁,給自己倒了杯熱茶:“有什麽事非說不可呀?”
雖然荀疏是司馬稚的頂頭上司,但現在她加班,荀疏又不給她加班費,還真是白打工、打白工。
荀疏坐在司馬稚面前,小心翼翼地環視一圈,見房間裏四周寂靜,才壓低聲音對司馬稚說:“那日,我與蕙心是被一股混亂的靈力拖進了禁地,不是我們主動去的,我對那什麽蓮花臺也沒有任何想法,蕙心就更不會了。”
司馬稚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她伸手擦去眼角擠出的淚珠,有氣無力道:“我知道呀,蕙心都給我說過了。”
荀疏很嚴肅地搖了搖頭,“還有一件事,蕙心忘記了,因為她的記憶被人消除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