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第22章 022
少女的腳小巧, 司馬稚翹着腿,将腳踩在李道意腿上。
又輕又重,碾着他的腿。
李道意握着她的腳腕, 手中力道收緊, 他輕輕一折就能折斷她的腿。
李道意将司馬稚的腳穩穩地移到地板上,将心中那股莫名産生的興奮壓制住, 他語氣故作平靜:“我是少主。”
“哪又怎麽樣?”司馬稚氣呼呼地跳起來,“你殘害同門,我将你告到執法堂去,你以為你還做得成少主嗎?”
李道意歪頭一笑, 裝傻, “我沒有殘害同門。”
司馬稚越聽越氣:“那天!你用傀儡絲控制了我!還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和我結了生死契。若是我将這些事告訴別人,你不僅連無情道修不成, 連劍宗都不想要你!”
李道意沉默片刻,與司馬稚對視一瞬, 少女的眼中帶着勢在必得的笑意,眼尾微微彎起, 眼神靈動狡黠。
見到李道意無話可說, 司馬稚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司馬稚仰了仰下巴,嬌聲道:“怎麽樣?做我的仆人還是去執法堂?”
李道意認真想了想。
他回溯多次,做過修仙界至高無上的道君, 也毀滅過他一手建起來的宗門, 好像都沒什麽意義。
做司馬稚的仆人,聽起來還挺好玩的。
但他又怎麽能讓少女這麽輕易地得逞:“你說的那些我都不記得, 倒是你剛才威脅我的話……”
李道意拿出一枚留音石在司馬稚面前晃了晃:“我都記在留音石上了,就算去了執法堂, 我也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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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司馬稚跳起來,去搶李道意手中的留音石,“你大爺的!李道意你又坑我!”
少女身子不穩,撲到他的懷裏,李道意不得不伸手将她的腰攬住。
她猛地一跳起,額前的劉海也随着她的動作蹦噠了一下,李道意沒忍住笑。
還是可愛呢。
李道意還笑得很得意,那興奮的表情都掩飾不住。
他似乎已經摸清了少女的性情,司馬稚吃軟不吃硬,但有可能對自己,是軟硬也不吃的。
“你想讓我做你的仆人麽?”李道意尾音上揚,仿佛在認真考慮司馬稚的提議,“也不是不行。”
司馬稚才懶得管他考不考慮,她就是不想讓李道意好過。
她趁機摁着李道意的後頸,将他壓向自己,目光潋滟,對着李道意的嘴就咬了上去。
她像是啃西瓜一樣,一口又一口地咬着李道意的唇瓣,在紅潤的唇上留下她的齒印。
強吻嘛,她看過好多這樣的情節。
一旦對方反駁、拒絕自己,霸總們都是這麽做的,還能把對方收拾得服服帖帖。
親一口而已,她又不吃虧。
還能威脅李道意。
李道意果然愣住,那腰都僵硬了幾分,司馬稚趁機上手掐了一把。
李道意口中的低呼被司馬稚壓下,過了許久,直到李道意不反抗了,司馬稚才停下來。
司馬稚剛一擡頭,視線就與李道意視線相撞,他面色平靜,只是眼尾紅了些,嘴唇又被司馬稚咬腫了。
她根本不會親吻。
李道意曾見過多次旁人之間的親吻,別人吻得纏綿悱恻,舌尖交纏黏膩,唇瓣反複碾磨感受對方的體溫 。
司馬稚完全不一樣。
她只會一個勁兒地咬他。
不、她不僅是咬他,她的手還不安分地在掐他的腰。
劍宗的衣袍本就便宜又單薄,李道意真擔心自己的衣袍被司馬稚扯壞。
“你屬狗的嗎?”李道意罵她。
司馬稚放開李道意,直直盯着李道意的眼睛,眼尾與嘴唇通紅,看起來更加無辜可憐了。
司馬稚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這樣親你!你怕不怕?”
李道意:“……我該怕嗎?”
“那當然了!你們修行無情道的,不是最看重自己的貞潔了嗎?”司馬稚想了想,她記得游戲劇情裏就是這麽介紹的,“你要是被人知道沒了貞潔,是會被浸豬籠的。”
李道意抿了抿唇,伸出食指撫過自己被司馬稚咬過的嘴角,又腫了。
“貞潔?”李道意頓了頓,“所以,我應該為了我自己的貞潔,殺了你。”
司馬稚感覺自己好像玩脫了,但也沒什麽好怕的,“我的命燈在掌門那裏!你要是對我動手,掌門也不會放過你。”
李道意笑着問:“那我就只有做你的仆人了?”
“對啊對啊,”司馬稚半倚在木椅上,翹着腿晃來晃去,“你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幫你瞞下來呀。”
李道意嘴角的笑隐藏在颔首的一瞬間,随即又乖又可憐地點頭。
司馬稚揚了揚眉:“這才對嘛!”
李道意被天雷劈九百九十九次,那應該比烤鴨還酥脆。
如果他要是識趣一點的話,就應該好好哄她,說不定她一高興,給李道意透露一點游戲劇情呢。
長星劍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飛了出來,它立在司馬稚身側,劍柄還蹭了蹭她的肩頭,像小狗一樣。
“看來,”司馬稚握住劍柄,星辰的光攀着向上,纏繞着她的手腕,“你的佩劍很喜歡我嘛!”
李道意瞥了賠錢貨長星劍一眼,劍靈多半偷看到了司馬稚強吻他,還以為兩人關系好得不行,這就屁颠屁颠湊到司馬稚面前來了。
長星劍劍靈小心翼翼地從劍柄上化出形态來,像一顆小小的還拖尾的星星。
司馬稚沒想過,兇猛無比的上品神劍的劍靈竟然生得這麽可愛!
小劍靈悄悄踩上司馬稚的手背,試探地慢慢向司馬稚湊近。
司馬稚将小劍靈捧到李道意面前,炫耀道:“你看!劍靈好可愛!”
劍靈被李道意掃過一眼,瑟瑟發抖,抱着司馬稚的拇指不肯放手。
司馬稚:……果然沒有任何一個生物會喜歡李道意。
司馬稚沒養出來劍靈,玩玩李道意的也不錯。
司馬稚提議道:“不如我給它取個名字吧?”
李道意沒什麽所謂,只是看着劍靈在司馬稚面前裝可憐的樣子,讓人無語。
他又不曾虧待過它。
裝什麽可憐呢。
“什麽名字?”李道意問。
“我叫司馬稚,”她頓了頓,想到了一個好名字,“這小東西很喜歡我嘛,那就叫若稚吧!”
“……弱智?”李道意看着正在司馬稚手上蹦噠的劍靈,“是挺符合它的。”
劍靈的拖尾瞬間垮下,羞澀地在司馬稚掌中蹭了蹭。
“看不出來,你這劍靈還挺害羞,”司馬稚拿着長星劍看了看,“高興得都縮起來了啊。”
司馬稚剛說完這話,卓蕙心練完馭靈術回來,呆呆地站在門前,看着兩人。
李道意和司馬稚之前總是針鋒相對,還動手打過架,現在兩人卻很平靜地坐在一起,好像還在觀察着司馬稚手中的小精靈。
只是李道意的長袍上還留着司馬稚的鞋印。
看起來兩人像是又吵了一架,李道意的嘴又吵腫了。
卓蕙心滿眼疑惑地站在兩人面前:“阿稚,少主,你們在看什麽呀?”
司馬稚将李道意的劍靈捧到卓蕙心面前,“你看!李道意的劍靈!是不是很可愛?”
卓蕙心歪頭湊近來看,也沒忍住感嘆道:“是诶!少主好厲害,都養出劍靈了。”
李道意:“……”這劍靈他也可以不要。
荀疏也湊上前來,“我之前還沒看過,原來長星劍劍靈長這般模樣。”
卓蕙心問:“我在仙書上看到,說劍靈的形态是可以變化的,我也好想養出一個劍靈啊。”
荀疏點了點頭:“對,靈體的形态都是可以變化的,不過大部分的形态會偏像主人一些。道意道友的劍靈倒是……別具一格。”
李道意:“……”想殺人滅口。
李道意大手一揮,将劍靈逼回劍身之中:“它累了。”
“……”司馬稚還沒玩夠,劍靈眨眼就不見了,“它都沒說累呢!你怎麽知道它累了?!”
李道意眉眼一挑:“我是它主人。”
言下之意是,他說的都是對的。
司馬稚疑惑地打量着李道意,盯得他耳根都泛起紅暈,她才收回視線,勉強認下。
總之,對李道意保持警惕肯定沒錯。
荀疏走到他身側拍了拍李道意的肩,兩人并肩走出了房門。
房中,卓蕙心捧着臉,好奇地問司馬稚:“阿稚,你和少主怎麽樣了呀?”
司馬稚不解:“怎麽樣?什麽怎麽樣?”
卓蕙心點了點頭,比劃着:“就是,你們還會吵架、打架嗎?要是被掌門知道了怎麽辦啊?”
“放心好了,”司馬稚咕哝一聲:“當然不會吵架啦!”
她對李道意,将會是單方面的虐殺!
司馬稚很讨厭李道意,從玩游戲的時候開始,她就不喜歡這個惡毒男配。
雖然游戲劇情裏描寫的他是修仙界的溫柔道君,正是因為游戲描述中的他太完美了,完美到像一個假人。
司馬稚當時就對李道意喜歡不起來,每次走劇情的時候,都覺得李道意像是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冰冰冷冷的,仿佛是個屍體。
直到現在,這高嶺之花親手毀了她回家的願望。
司馬稚從對李道意無感,現在已經變成了,她讨厭死李道意了!
只要能讓李道意不爽快,那她就爽快了!
卓蕙心看着司馬稚勝券在握的樣子,心中總是不安,“我相信阿稚,少主的劍靈都這麽喜歡你,少主也會很喜歡你的!”
“噗……”司馬稚剛喝進去的一口茶,全噴了出來,“別、別講鬼故事了!”
卓蕙心乖巧地拿出手帕擦拭着司馬稚身上的茶水,解釋道:“我沒有說錯呀!阿稚這麽好,我也很喜歡你呀!”
司馬稚緩了緩,才想明白,卓蕙心這單純的人說的“喜歡”和她以為的“喜歡”不一樣。
不過,她對于一群游戲代碼的喜歡,毫不在意。
她現在只想擺爛,就讓她當個男女主的擺件,等混個幾十年,混到她在修仙界不想活了,就找個風水寶地把自己埋起來。
當然在這之前,她還想看到李道意被天雷劈成烤鴨的樣子。
司馬稚覺得,這就是她給自己選的最好的結局了。
//
房外,荀疏與李道意走到茶室,掩上房門後,荀疏才将傳音鏡拿出來。
“道意道友,師尊想與你聊一聊,”荀疏打量着李道意的神情,“你看可以麽?”
李道意掃過一眼桌案上已經擺放着的傳音鏡,“你都準備好了,我還能拒絕嗎?”
荀疏撓着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便勞煩道友了。”
荀疏向着傳音鏡注入靈力,催動着傳音鏡開始轉動起來,鏡中突然出現了大道真人的面容。
大道真人眉目間并不慈祥,他眼神凜冽,神情肅穆,在看見李道意的那一刻,大道真人的眸子也顫了顫。
“李道意?”鏡中傳來大道真人渾厚的聲音。
李道意神色平淡,聲音冷漠:“見過真人。”
大道真人在鏡中細細觀察着李道意,片刻才開口:“我聽荀疏說,你們從魔域去了合歡宗,可是發現了傀儡的蹤跡?”
這些事,荀疏應該早就和大道真人彙報過,卻又再一次問了李道意。
“是,堕魔中的傀儡王或許藏在合歡宗境內。”李道意回答。
大道真人那邊沉默了一瞬,“你可知道你師父與合歡宗的淵源?”
李道意擡眸冷冷盯着大道真人,這位在修仙界位高權重的琉光宗掌門,也曾是李滄舟的師兄。
李道意說:“我不知。”
大道真人目光凜冽,那探究的目光仿佛要将李道意切成幾片,“你是他親傳弟子,竟然不知?”
“不知。”不管大道真人如何問,李道意一直這麽回答。
大道真人嘆了口氣:“既然如此,你在合歡宗時便用琉光宗弟子“荀朝”的名號,與荀疏一同好好将這傀儡禍事查個水落石出。等到仙門大選時,本尊會給你們安排一個妥善的去處。”
李道意面上不顯多餘的神情,就連語氣也沒有多少起伏,仿佛早就料到了大道真人會這麽說:“多謝真人。”
大道真人仔細将李道意的相貌刻入腦海裏,随即大手一揮,終止了傳音鏡的聯絡。
荀疏将傳音鏡收回乾坤袋裏,好奇地問李道意:“道意道友,師叔與合歡宗真有什麽糾葛嗎?”
李道意側眸盯了荀疏一眼,盯得荀疏後背發毛。李道意懶懶道:“有沒有糾葛,你應該去問李滄舟。”
李道意往外看去,合歡宗常年積雪,落雪覆蓋着山門的長階,遠遠看去,盡是白茫茫的一片。
劍宗曾經的天之驕子,修仙界最應飛升成仙的修士,如今卻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還因為不能突破而将要身殒。
李滄舟從前的師友不知,劍宗的弟子也不知,李道意不明白李滄舟這一生有什麽意義,就像自己一樣,他們的存在就是天道的錯誤。
//
次日很早,應融拎着一個木盒,鬼鬼祟祟地走到司馬稚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房外應融的聲音溫柔:“小稚醒了嗎?我親手做的糕點,送來給你嘗一嘗。”
司馬稚用李道意給的靈力,嘗試了大半夜才變出了一個假的李道意,雖然假人不會說話,但她還能使喚他做事。
司馬稚使喚了假李道意,給她捶了一晚上的背。
爽死了。
而應融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司馬稚猛地坐起來,将假李道意一把拽上了榻。
司馬稚只知道怎麽變出來假人,但卻不知道怎麽把這個東西消除,要是被應融看到就尴尬了。
不過還好,應融并未硬闖她的房間。
司馬稚穿上了合歡宗送來的白毛厚襖,輕手輕腳走到門邊,打開一條門縫,小心翼翼地嘆了個頭出去。
“應融、好早。”司馬稚掩住身後的假李道意。
應融像司馬稚露出一個開懷的笑,眼中滿是期待:“是有些早,我這是剛做好糕點,就想趁熱給你送來。”
司馬稚垂眸,看向應融手中拎着的木盒,上面刻着合歡宗的宗徽,很是熟悉。
應融看司馬稚的表情,有幾分好奇,便打開了木盒蓋子,将裏面放着一小盤茶色糕點遞到司馬稚面前。
這不就是她在靈網上花光了積蓄,買來的師姐牌糕點嗎?!明明是想喂給李道意吃的,卻讓自己中了毒……
司馬稚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這個人從來都不喜歡吃糕點的。我師兄特別喜歡吃,而且就喜歡這個綠茶口味的,你要不拿去送給我師兄嘗嘗吧?”
應融肩膀垮了下去,瞬間洩了氣,“這是我們宗門,用來招待客人的招牌糕點了。”
司馬稚:“……”給客人吃下過毒的招牌糕點,還真是合歡宗的特色啊。
難怪,合歡宗被無情道修士稱為修仙界中的魔域。
“我師兄特別喜歡吃糕點,”司馬稚朝着李道意的房門擡了擡下巴,“他說不定現在正餓着呢!”
應融不太高興,“小稚你騙我,那位道友一看就早已辟谷了,而且還兇巴巴的,我不喜歡他。”
“哈哈哈,”司馬稚雖然不想吃應融送來的糕點,但應融這話說得深得她心,“雖然我不太喜歡吃糕點,但我很喜歡學習,應融你能教教我,這個怎麽做嗎?”
應融沉默了一瞬,随即很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
“好……你先等等我。”司馬稚趁機退回房內,瞬間關上房門。
那個假李道意還在她床榻上!
她變出來小花時,好像是過一段時間不給它輸送靈力,就會自動消失。
那她将假人綁在床上,不給它輸送靈力,等時間一過,或許就沒了。
司馬稚在乾坤袋裏翻出一根捆妖繩,向着假李道意過去。
此刻,假李道意乖乖坐在床榻上,除了眼神呆滞些,與李道意本人幾乎沒什麽區別。
不,這假的可比真的聽話多了,還沒那麽多黑心眼,司馬稚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完全不用擔心自己被坑。
司馬稚用捆妖繩将假人綁在床邊,綁得結結實實,還将床帏扯下,将他擋住。
司馬稚拍了拍手,走出了房門:“走吧!我們一起學習去!”
應融看着司馬稚接近自己,臉上揚起笑意,走到了司馬稚身邊。
兩人并肩而行,絲毫沒有發現倚靠在房頂上,正在觀賞雪景的李道意。
李道意敲了敲身後的長星劍,“蠢貨,她不要你了。”
長星劍靈猛地從長星劍裏跳出來,還是之前的形态,一顆有着拖尾的小星星蹦到李道意肩頭。
劍靈在李道意肩頭蹦噠着,扯着他的衣袍,向着司馬稚房間的方向。
“做什麽?”李道意擰了擰眉,“我可沒有偷闖人房間的癖好。”
劍靈搖身一變,變成了李道意的模樣,只不過那長發是黑色的。
劍靈伸手指着司馬稚的房間,又拽了拽李道意的衣袖。
“變回去。”李道意冷聲道,“看着惡心。”
劍靈打了個哆嗦,它知道自己的主人脾氣不好,但劍靈也是第一次聽到主人說自己的相貌惡心。
李道意長指一點,劍靈毫不反抗地縮進了長星劍裏。
李道意拂去衣袍沾上的雪花,握着長星劍,足尖輕點,悄無聲息地落在司馬稚的門前。
她房門沒有關緊,李道意看着房門的縫隙嘆了口氣,那蠢貨難道就是讓他來給司馬稚關門的嗎?
李道意剛一擡手,眼中忽然閃過一道銀白。
李道意剛想推門進去,就被來人叫住了步子。
“道友可有看見師弟應融?”是雲韶的聲音。
李道意放下想要推門的手,轉身冷冷道:“不曾。”
雲韶往李道意身後瞧了瞧,這似乎是安排給司馬稚的房間。
雲韶問:“我剛看見應融往這處來,他許是對司馬姑娘動了心,想要追求姑娘。”
李道意眼尾下壓,表情如冬夜生寒,“動心?”
誰對誰動心?那個合歡宗弟子對司馬稚麽?
雲韶繼續道:“對呀,司馬姑娘沒有靈根,乃是合歡弟子最求之不得的雙修對象,若是師弟能與司馬姑娘成功雙修,那他的修為必能大增。”
雲韶說着說着,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側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看着李道意那神秘莫測的表情,雲韶漸漸息了聲。
“雙修?與司馬稚?”李道意輕笑一聲。
他不是不知道雙修是什麽,李道意不僅知道,還曾親眼目睹過,不止一次。
李道意從不喜歡這樣的修行方式,也可以說,他對那個人留下的、所謂的“修行秘籍”不屑一顧。
雲韶看着李道意的神情,有些膽怯,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是、是啊,我明白,道友你們都是只與道侶發生關系,但我們合歡弟子不一樣,只要能提升修為,人選是無所謂的。”
李道意輕笑一聲,這事他又怎麽不知道呢?
“道友可曾有過道侶?”雲韶小聲問。
李道意瞥了一眼面前的雲韶,她的面容似乎與那人有些許重疊,或許合歡弟子或多或少都與那人有幾分相似。
真是惡心的面容。
李道意冷然道:“不曾有過。”
雲韶的聲音輕快了一些,“那道友要和我試試雙修嗎?我的修為不低的!道友若是能與我雙修,我們定能超過應融和司馬姑娘。”
李道意的臉色越來越沉,他長指掐訣,雲韶的聲音瞬間從耳邊消失。
“修為增長又能如何?”李道意執劍往外走去,“至于你說的雙修,我不會讓她有這個機會。”
那樣的事又髒又惡心,司馬稚不會幹。
她連親吻都不會,又怎麽會與人雙修?
雲韶在李道意身後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雲韶着急地跺了跺腳,捂着自己的嘴,往掌門的住所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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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稚與應融正在合歡宗的小廚房裏鼓搗師姐牌糕點,司馬稚雙手抱胸,站在一旁,認真觀看着應融的動作。
糕點只是普通的糕點,但應融不停地拿出不同顏色的瓷瓶,往糕點上滴了幾滴合歡宗神秘藥水。
那糕點瞬間溢出特殊的茶香,司馬稚看得驚住:“這是什麽水啊?這麽厲害!”
應融故作神秘:“這是合歡宗的秘方配制的,裏面用了十八種毒蟲,還有一種特殊的東西。”
“什麽東西呀?”司馬稚見應融神秘兮兮的樣子,更加好奇。
應融挑了挑眉:“傀儡絲。将傀儡絲煉化之後,加入迷魂湯,就能做成這種秘藥了。”
司馬稚沉默一瞬,傀儡絲不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嗎?這還是合歡宗的秘方之一。
應融見司馬稚沉默着,以為她是被這配方吓到,還好心寬慰道:“小稚不用害怕,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制好後送給你呀!”
沒見過給女孩送禮物,送毒藥的。
但司馬稚欣然接過應融遞來的瓷瓶,“謝啦!我回去試試!”
“诶?”應融反應過來,“怎麽試啊?現在就可以試!我陪你啊……”
司馬稚跑得很快,眨眼之間就已經消失在眼前,比一些用傳送符的修士的速度還要快一些。
應融瞧着司馬稚模糊的身影,點了點頭,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這樣純淨的凡人,他勢必要狠狠拿下!
司馬稚将瓷瓶放進自己的乾坤袋裏,藏得很深。
這種好東西,她放着說不準還有奇效。
司馬稚踏雪而歸,剛推開房門走進去,她忽然瞥見,假李道意半個身子和那又長又卷的銀發露在床帏外面。
司馬稚猛地回頭一看,眼前突然出現那最熟悉的青色道袍。
司馬稚快步走到門前,擋住李道意,少女怒目圓瞪,故作兇狠:“你來做什麽?”
李道意無辜道:“我不是你的仆人麽?自然是來伺候你的。”
司馬稚被他這話吓得愣住,這人身份轉變得還挺快,适應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啊。
“我現在不需要,你先忙去吧。”司馬稚擺了擺手。
司馬稚剛想關上房門,就聽見身後的床榻上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
她猛地回頭一看,假李道意從床榻上摔了下來,正趴坐在腳床上。
司馬稚:“……”
“什麽聲音?”李道意故作好奇地往裏探。
司馬稚擋在李道意的身前:“沒有聲音啊!你聽錯啦!”
司馬稚越是遮掩,李道意越是覺得好玩。
李道意朝裏面掃過一眼,他忽然想到之前見過的那一抹銀白。
假李道意身上的捆妖繩不知道什麽時候松開了,那假人還被控制着站起,緩緩走向兩人。
司馬稚瞪大了雙眼,眼珠子都快掉出來,“撞鬼了!”
司馬稚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假李道意從頭到腳消失在了兩人面前。
司馬稚呆滞地轉過身,正巧見着李道意嘴邊還沒收回的笑意。
司馬稚一臉懵且無語:“……好玩嗎?”
李道意搖了搖頭,裝着他無辜的樣子:“不是我變的。”
是是是,這假人确實是司馬稚自己變出來的,但就算這樣,退一萬步來說,李道意難道一點錯都沒有嗎?
“你要靈力,就是為了變個假東西?”李道意有些無奈。
司馬稚一臉不滿:“那咋了?你不給我捶腿,我還不能讓假人捶了嘛?”
司馬稚被假人伺候了一晚上,她覺得自己精神好極了,而且她還有應融給她的合歡宗秘藥,現在要是和李道意打三百回合都沒什麽問題。
李道意挑了挑眉,他手掌攤開,一盒師姐牌糕點出現在他手中:“假的有什麽意思?你将糕點吃了,我給你捶,如何?”
外面的寒風往裏刮進來,司馬稚将門掩上,盯着李道意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如、何。”
他還想誘惑自己,她司馬稚豈是這麽容易被欺騙的人?
李道意輕哼了一聲,“那你不願就算了,我變一個你給我捶腿罷。”
司馬稚:“你敢?”
李道意:“為何不敢?只許你玩,不許我玩麽?”
司馬稚惡狠狠地看着李道意,反正上次她吃了合歡宗的糕點,被刺殺的人也是李道意,那她怕什麽啊?
而且這糕點味道确實不錯。
司馬稚走上前,拿過一塊咬了一口,又将自己咬過的一塊糕點遞到李道意嘴邊,就像是把自己吃不完的東西喂給狗吃的動作一樣。
李道意沉默了一瞬,就着司馬稚的手将剩下的半塊吃了下去。
司馬稚伸出濕潤的舌尖抿過唇瓣上殘留的糕點碎屑,她擡眸看着李道意,他生得像個男妖精一樣。
司馬稚心念微動。
反正她已經親過李道意好幾次了,那再親幾次也沒什麽問題吧?
司馬稚看着李道意的眼神越來越亮,像是餓鬼撲食一般,她猛地撲進李道意懷裏
李道意伸手掐住她的後頸,打量着司馬稚的神情,她又中了合歡宗這糕點的毒。
果然啊,真是個沒心眼的人,吃虧上當了一次還不夠。
李道意剛想再用一道鑒心符,看看司馬稚中毒之後在想什麽,他的腰突然被司馬稚緊緊箍住,一股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李道意的身體瞬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