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第20章 020
李道意以為自己的神魂已經毀掉了, 他本沒有再睜眼的機會,可為什麽他還會清醒過來?
難道司馬稚也不能幫他結束這一切麽?
痛感傳遞到他的識海,荒蕪的識海開始破碎, 空茫的玄冰幻境裂開一道縫隙。
李道意睜開眼, 司馬稚正壓在他身上,惡狠狠地瞪着他。
見李道意睜眼, 司馬稚冷哼了一聲,“多虧了你,我的任務失敗了。”
李道意聽不懂她的話,但下一秒——
司馬稚捧着他的臉, 仰頭朝着李道意蒼白的唇咬了上去。
不是親吻, 是咬。
她撕咬着李道意的下唇,貝齒狠狠地碾過他的唇瓣,蒼白幹涸的唇肉變得越來越紅潤鮮豔。
司馬稚咬破了他的嘴角, 口腔中傳來一股血腥氣。
司馬稚猛地起身,坐在李道意身上喘了口氣, 李道意眼神茫然又無辜,他兩根小辮也無力地垂在他的耳邊。
裝貨, 現在還裝可憐。
司馬稚的胸口還是很痛, 這都是李道意的錯。
“哈哈哈!我回不去,你也別想好過!”
李道意擡手,推了推她的腰, 想從她身下起身, 司馬稚壓着他,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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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意擰了擰眉, 看向司馬稚的額間,他和司馬稚的生死契還沒解開。
他也還沒死。
看來司馬稚也不能幫他結束這一切, 那她就沒什麽用了。
司馬稚看着李道意眼中冷淡,手中更用力了些,她伸手掐着李道意的脖子,掌心中是他明顯的喉結。
李道意下意識揚起脖頸,嘴角流動的一絲血液弄得他很癢,他伸出舌頭舔去嘴角流出的血。
舌尖裹着那一絲血液回到口腔,他咽了下去。
李道意的喉結在司馬稚掌心滾動了一下,蹭得司馬稚掌心癢癢的。
司馬稚虎口向上擡,迫使着李道意揚起下颌。
司馬稚威脅他:“哼,你不是修無情道的嗎?”
司馬稚俯下身,在李道意紅腫的唇上又啄了一口:“我親死你,我看你還怎麽修無情道?!”
李道意:“……”
“你這是什麽眼神?!”司馬稚手肘支撐着身子,她貼李道意貼得近,認真地觀察着李道意的神情,終于讓她發現了一點不同。
“哈哈哈!惡心壞了吧?”司馬稚朝着他的臉頰又啄了一口,故意發出黏膩的響聲,“誰讓你控制我的?我偏要惡心你!”
李道意滿臉都被司馬稚蹭過,像是被螞蟻爬過一樣,癢癢的。
李道意不知道為什麽,她明明觸碰的是自己的臉,為什麽腰也那麽癢,渾身都那麽癢。
李道意手掌落在司馬稚的腰間,趁她愣神的瞬間,将她推倒在身側。
李道意反客為主,将司馬稚束縛在手肘之間。
“誰說我修的無情道?”李道意的聲音又低又啞,眼尾紅透,仿佛下一秒就想把司馬稚弄死。
李道意從不喜歡與人親近,司馬稚倒是第一個大着膽子,敢把他壓在身下的人。
“嘁,你就嘴硬吧!我還不知道你?”司馬稚別過臉去,“反正我現在回不去了,還有什麽好怕的,你要殺就把我殺了!”
她才不想留在這個修仙世界,就算能修仙長生不老,她也不想留在這裏。
游戲就是游戲,司馬稚分得很清楚。
就像她現在強吻了一個游戲角色,她絲毫不會有什麽愧疚感。
司馬稚等着李道意殺了自己,他卻半晌沒有動作。
“殺不殺?”司馬稚擡起眼去,直視着李道意,卻在看見他通紅的眼睛時,不由得愣住,“你這什麽表情?不就是親了你幾口嗎?你用得着一副守貞的樣子嘛……大不了讓你親回來呗……”
雖然司馬稚覺得自己是在親李道意,但明顯就是在咬他,咬腫了李道意的嘴唇,連他的臉頰都留下了她的牙印。
李道意不說話,只是打量着司馬稚的臉,他的目光從她的額間一直下移,落在她的頸間。
剛剛他被她掐住脖子的那一刻,一種奇異的感覺觸及全身。
于是李道意擡手,也掐上了司馬稚的脖子,手中的力道一點點收緊。
司馬稚閉上眼,她也不用求饒,反正她也沒想活。
一息之間,李道意又放開了手,他疑惑地問司馬稚,“你有感覺麽?”
司馬稚沒想過李道意會問自己這種問題,就算她再厚臉皮,也不由得紅了臉,“你想和我玩dirty talk?”
司馬稚說的話,李道意一句都聽不懂。
李道意問:“這是什麽?”
司馬稚拽着他耳邊的小辮,“想學?”
李道意不言,但眼中全是疑惑:“……”
司馬稚計上心頭,她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
司馬稚“學識豐富”,李道意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司馬稚貼近李道意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蠢貨,尾巴搖得這麽歡,是不是……”
她的臺詞還沒背完,就被李道意打斷,“我沒有尾巴,還有,不要罵人。”
司馬稚的耳根更燙了,她就說這李道意不懷好意!
“你整我玩?!”司馬稚故作兇狠,露出藏起來的小虎牙。
李道意表情無辜,他否認得很快。
“玩?我沒有玩你。”李道意頓了頓,脖頸上的凸起又滾動了一下,他的語氣中有些抱怨:“是你在玩我。”
“你還罵我。”
李道意話音剛落,司馬稚胸口傳來一陣疼痛,李道意也下意識捂了下自己的胸口,兩人的距離更近了一些。
司馬稚氣不過,她擡腳朝着李道意的腰踹去,趁機從床榻上爬起來。
她太生氣了,氣得腦袋發暈。
司馬稚轉身就想走,纖細的手腕卻被身後的李道意抓住,他銀白色的長卷發淩亂地披散在身後,耳尖的合歡花墜子也歪七扭八的。
他眼眶通紅着,眼神無辜又可憐,像是被抛棄的小狗。
司馬稚才不會心疼李道意,一秒鐘都不會。
荀疏在外聽見兩人争吵的聲音,急忙将卓蕙心拉了過來,讓卓蕙心勸一勸兩人。
卓蕙心一聽,也是緊張極了,猛地推開房門,就見李道意紅着眼拉着司馬稚的手,而司馬稚氣鼓着臉頰,一肚子的火氣沒辦法發洩。
果然吵得很厲害!
少主的嘴都氣腫了!
“少主!阿稚!”
李道意松開了手。
“嘁。”司馬稚朝着李道意冷哼了一聲。
卓蕙心趕忙上前,勸道:“少主和阿稚不必争吵,那傀儡絲已經被荀疏仙長毀了,已經沒事啦!”
司馬稚在看到卓蕙心的時候,臉色才好了一點。
不愧是小太陽女主,在卓蕙心身邊心情都要暢快不少。
荀疏也以為司馬稚和李道意是在因為生死契和傀儡絲争吵,好心解釋道:“這生死契能解的,掌門傳音給我,等到仙門大選的時候,秘境裏的神器就能解除生死契。道意道友和司馬姑娘也不用着急,等我們前往合歡宗追尋到傀儡王之後,就能回去參加仙門大選了。”
司馬稚對這些都沒了什麽興趣,反正現在她不管做什麽,她都回不去。
還不如擺爛呢。
說擺就擺,才是她的良好品德。
司馬稚拉着卓蕙心走出了李道意的房間,司馬稚才吐出一口濁氣。
氣死她了!
努力了這麽久,說完蛋就完蛋!
她不好過,李道意也別想好過。
這兩日來,荀疏和卓蕙心都發現了司馬稚和李道意之間的氣壓很低,司馬稚每次見到李道意時,必別過臉去,冷哼一聲。
倒是李道意不一樣,他總是盯着司馬稚,那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飾。
荀疏和卓蕙心若不是知道李道意修行的是無情道,恐怕真覺得李道意是對司馬稚情根深種了。
但司馬稚一點沒注意到。
這幾日來,她一直在靈網上苦心學習,反正她回不去了,在這修仙界,她就是爛命一條。
以前她還想着在李道意面前裝乖,更好靠近他。
現在司馬稚才懶得管李道意在想什麽。
靈網是修仙界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司馬稚收藏了一條消息,那标題是——
【如何修行無情道?】
幾日來,司馬稚已經将裏面的建議背得滾瓜爛熟了。
【1.拒絕與旁人有任何身體接觸,尤其是異性。
2.要做到心無波瀾、心無旁骛,一切只為了修道。
3.丢棄所有會影響道心的欲望。
……】
難怪李道意時常一張冰山臉,想來已經将無情道掌握得十分到位。
她那日親了李道意好幾口,也不知道有沒有對他的道心有所影響?
司馬稚不想在這修仙界活着,李道意算是她的半個仇人,她也不想李道意好好活着。
反正李道意也飛升不了,她倒要看看,被九百九十九道天雷劈完之後,李道意會變成什麽鬼樣子。
但這是司馬稚比較長遠的目标,眼前的話,她還是更想看到李道意在她身下紅着眼睛,目眦欲裂的模樣。
司馬稚從來沒覺得,欺負李道意還挺好玩。
反正是他造的孽,那她玩玩他,能咋了?
這日,幾人拜別千點星,登上荀疏的行舟,準備前往合歡宗追尋堕魔中的傀儡王。
那些傀儡修士都是由一個傀儡王控制着的,傀儡王手中掌握着每一個傀儡修士的傀儡絲,只要運用傀儡絲,就能操控他們。
而荀疏覺得,只要殺了傀儡王,被控制的修士就能清醒過來。
游戲劇情裏,似乎也是這樣的。
但司馬稚已經快忘了個幹淨,畢竟在游戲劇情裏,傀儡之事算不得修仙界中很重要的事件。
反而是荀疏重歸魔君之位,才是掀起修仙界軒然大波之事。
司馬稚坐等好戲上場,等荀疏恢複記憶後,痛苦的就是李道意了。
于是,司馬稚抱着木凳坐到荀疏身邊,“荀疏道友,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荀疏笑了笑,很是捧場地問:“何事?”
“魔域的魔君失憶後到了修仙界做修士,還成為了琉光宗掌門的弟子。”司馬稚盯着荀疏身後的李道意說着。
“啊?”荀疏疑惑,“掌門……就我一個徒弟,司馬姑娘的這個故事是誰編的啊?一點都不真實。”
司馬稚:“……”
李道意在荀疏身後笑出了聲,惹得幾人都擡眸看向他。
司馬稚氣呼呼地別過臉去。
看見李道意就火大,他還敢笑!
司馬稚起身,拽着李道意的手就往行舟裏面去,留下荀疏和卓蕙心面面相觑。
卓蕙心猜測:“阿稚最近好像和少主鬧矛盾了。”
荀疏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好似那日司馬姑娘被傀儡絲控制醒來後,她就很讨厭道意道友。”
卓蕙心嘟囔道:“但這也不是阿稚的錯啊!你沒發現少主也怪怪的麽?他也總是……”
卓蕙心想了想,挑了個适合的詞:“逗阿稚,阿稚肯定會生氣的呀!”
“嗯……”荀疏也不太懂。
畢竟荀疏與李道意修行的道法不同,他們衆生道與無情道截然不同,所以荀疏也不懂為什麽李道意對旁人冷漠得要命,但唯獨對司馬稚不同。
司馬稚氣呼呼地拽着李道意的手,把他拖回他的房間,房門一關,司馬稚将他逼退在角落。
司馬稚兇巴巴地威脅他:“你笑啊!繼續笑啊!”
李道意垂眸,盯着司馬稚的臉:“司馬稚,你是不是覺得我性子很好?”
司馬稚冷哼了一聲:“你要是性子好,豬都會上樹了。”
“所以,司馬稚,你為什麽不怕我?”李道意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語氣冷冰冰的。
司馬稚根本沒在怕的,“我為什麽要怕你?”
難道不是修無情道的李道意應該懼怕她才對嘛?!
反正她又沒想過要修行飛升,而李道意卻是很在意修行這件事的。
李道意故意想吓唬一下司馬稚,沒想到适得其反。
司馬稚反而靠他更近了一些,壓根兒不知道害怕這兩個字該怎麽寫。
她踮起腳,朝着李道意唇瓣上的那顆唇珠親了上去。
“啵叽——”一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響亮。
司馬稚已經按照靈網上對無情道的要求,開始搞破壞了,照這樣下去,李道意的無情道遲早會崩。
饒是李道意再沒經歷過這種事,自己的嘴唇接二連三被司馬稚又親又咬,他也總會意識到不對。
司馬稚看到李道意眼中一閃而過的狐疑,很是大方地翻出靈網上的消息給他看:“被我親了,你就修不成無情道了。”
李道意記得自己給司馬稚解釋過,他并非修行的是無情道這件事,但顯然少女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記在心裏。
她始終記着,要破壞他修行的事。
李道意也覺得好玩,總歸現在司馬稚不是那個能解決掉自己的人,他倒是想看看司馬稚還會做出什麽破壞他修行“無情道”的事情。
但從這次司馬稚一觸即離親過李道意的唇珠之後,她回到行舟的房間後,就沒再出來過。
合歡宗距離魔域極遠,饒是将行舟調整到最快的速度,也得需要整整十日。
荀疏将靈石不斷往行舟裏面的丢着,靈石用得越多,行舟的速度越快。
也正因如此,司馬稚難受得都不想下床。
沒人知道,她躲在房間裏吐了好幾次。
她暈船,行舟速度又快,又有些颠簸,惹得司馬稚難受極了。
直到卓蕙心沒了辟谷丹,不得不敲響司馬稚的房門:“阿稚?你醒了嗎?我的辟谷丹用完了,你還有多的嗎?”
裏面過了很久才傳來司馬稚嘶啞的聲音:“有、等我一下。”
司馬稚将自己用符文清理了一番,才披着衣服打開了門,将辟谷丹遞給了卓蕙心。
卓蕙心看着司馬稚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樣子,很是擔心:“阿稚要不要用我的血緩一緩?現在才過去五日行程,荀疏說至少還得有十日才行。”
司馬稚很堅決地搖了搖頭,“我又不是什麽吸血鬼,用你的血做什麽?”
她話音剛落,行舟又颠了一下,胃裏的酸水都要嘔盡了。
司馬稚捂着嘴咳了幾聲,忽然想起來:“李道意……他暈不暈?”
卓蕙心聽到司馬稚問李道意的事,眼睛亮了亮:“少主還好呢,沒看出來難受的樣子。”
司馬稚聞言,頓時又來了力氣,憑什麽她這麽難受,李道意什麽事都沒有?
她和李道意不是還有什麽生死契嘛!
李道意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生死契只會傳遞外傷,像暈行舟這種感受,可是不會傳遞的。”
司馬稚懵了片刻,一雙水蒙蒙的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她都快要懷疑這李道意是什麽天道之子了,殺也殺不死,毀也毀不掉。
說話這麽氣人,也沒有人來暗殺他!
李道意冷冷笑道:“你不是說想要毀我的無情道麽?”
司馬稚頓時火冒三丈,但卻沒什麽力氣和李道意吵架:“我大人有大量,暫且放過你。”
卓蕙心抿緊了唇:“……阿稚,少主應該是想來關心你的,這幾日你一直關着門,少主也很擔心你,所以你一出來,少主就來了。”
司馬稚仰頭瞥了李道意一眼,他關心她?
除非是太陽被後羿全射死了吧!
李道意就是來看她笑話的,但司馬稚現在也确實沒什麽精力與李道意糾纏。
她軟綿綿地丢下一句話:“等下了行舟,我再找你算賬!”
房門“砰——”的一聲,被司馬稚關上。
她轉身,扶着木柱,就幹嘔起來。
雙腿發軟也站不穩,她這輩子就沒這麽倒黴過。
“你別死了。”李道意闖進了她的房裏,單手将司馬稚從地上撈起來。
司馬稚沒有力氣,像一條滑溜溜的魚一樣,李道意單手撈着她,她胃裏更難受了一些。
司馬稚看清了撈着自己的人是李道意,頓時炸了毛,伸手将他推向一旁:“你別碰我。”
“你要是吐死了,我怎麽辦?”李道意問。
司馬稚沒有力氣和他吵架:“你不就是想死嗎?”
李道意說:“現在又不想了。”
司馬稚覺得自己再聽李道意說一句話,就不是被暈船暈死的,而是被他氣死的。
但還好,李道意總算還有點良知,沒太折騰她,而是将她抱回了床榻上。
一股靈力從她的掌心灌入,流過她的全身,又舒服又難受。
她下意識想抗拒李道意,但又想着,白拿的靈力,不要白不要。
司馬稚伸手,拽了拽李道意的辮子,“別這麽摳門,多給我點靈力。”
李道意:“……”
他回溯過這麽多次,遇見過各種各樣想來攻略他、救贖他、或者殺了他的人,司馬稚還是第一個嫌他摳門的人。
她太直白了,以至于李道意輸送給她的靈力還真的多了許多。
但她沒有靈根,若是靈力給得太多,也是會流失的。
這下,司馬稚的精神總算好了些,眼眸也靈動許多,她直愣愣地盯着李道意,“你給我靈力,想要和我換什麽?”
李道意本來沒想要和她交換的,他給她靈力這回事,倒像是他一時沖動做出來的事。
但司馬稚這麽一說,李道意不由得思考起來,他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交換是必須的。
李道意想了想,從乾坤袋裏拿出一本修仙界通史,“我想要你,把這本書背完。”
司馬稚垂眸看了一眼,朝着李道意直白地翻了個白眼。
李道意沒忍住笑,她這樣的表情比人死前求饒的樣子還可愛。
李道意将書放在了司馬稚枕邊,司馬稚翻過身去,用後背面對着他。
背書?她都被留在修仙界了,還讓她背書?
有沒有搞錯?!
少女背對着他,身子和腦袋都縮進被褥裏,甕聲甕氣的:“我恨死你了李道意!都怪你!要不是你的話,我早就回家了!”
司馬稚不清醒,一直嘤嘤嗚嗚地罵李道意,李道意難得一見的好耐心,竟然坐在她身側,仔細聽着司馬稚睡着了還在罵他的話。
她嘴裏一直嘟囔着要回家,是回到上界麽?
升仙真的有這麽好麽?
李道意不清楚,如果是他沒有經歷過回溯的話,他肯定會一門心思地修行,等待飛升。
但經過這麽多次的回溯,李道意實在找不出飛升的意義。
能夠長生不老麽?可長生真就比死亡好嗎?
司馬稚的呼吸很微弱,生死契反噬的傷還留在她身上,現在又加上行舟颠簸。
司馬稚躲在被褥裏,就像個蝸牛,遇見危險就躲進自己的殼裏,不聽不管外面的瑣事。
就連李道意等着司馬稚報複自己,司馬稚都沒什麽反應。
她是真的很難受。
李道意抿了抿唇,剛伸出手去,想再給她一些靈力,就見司馬稚蜷縮着身子,翻了個身,面對着他。
她額間的印記忽隐忽現,那柔軟的唇瓣輕輕動着,李道意不由得想起前兩次,司馬稚故意咬自己臉的感覺。
他下意識湊近了一些。
“李道意……背個毛線的書……”
李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