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065
第065章 0065
☆、出事, 又像沒出事
泉雙棵:“特別是閑聊式的問題,女生們對我簡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要是中途打斷她們的滔滔不絕,她們還要跟我急。”
嚴計勵:“這裏不少人也叫我學霸啊, 但好像沒人叫我男神。難道原住民眼中我們的長相, 與我們相互看到的不一樣?”
衛刻閑:“這可能主要是氣質問題。泉雙棵有人文氣質,嚴計勵則是理工直男氣質。”
嚴計勵:“衛刻閑你歧視的是理工還是直男?”
婁威:“你們……能稍微認真一點嗎?現在很可能是死了一個隊友。”
衛刻閑:“雖然說出來不好聽,但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往好的方面想, 以後羅弗芬不用給負司打工了,如果她死時能量存款比較多, 負司還能讓她的靈魂往好地方飄, 也就是幫助她投個好胎, 未必是壞事——雖然看她的表現, 不像是存款多的樣子。”
衛刻閑:“總之,我把話放在這裏, 如果下一個死的是我, 你們也不用為我難過, 繼續閑聊也好,拿我的死開玩笑也好,我都無所謂。”
谷琪貴發出一個鼓掌的表情包。
第二天, 到了上學上班時間, 作為班主任、必須早早到校的衛刻閑特意去據說是羅弗芬死亡的地點走了一趟。
衛刻閑驚訝地看到,那裏沒有被隔離起來,也看不出任何血跡, 而路過那處的師生誰也沒有多看那位置一眼。
倒是有人注意到衛刻閑的視線, 面帶不解地問:“怎麽了?那裏有什麽不對嗎?”
衛刻閑張了張嘴,咽下原本的疑惑, 改為略顯擔憂地問:“天臺的門鎖修好了嗎?昨天我班上有人上了天臺。”
與衛刻閑搭話的人聞言下意識擡頭看了看天臺,又低頭看了看衛刻閑剛剛看的位置。很顯然的,如果有東西從天臺掉下來,那位置正是最可能的落點之一。
于是那人也面露憂慮:“不知道,待會兒問問帝主任。現在的孩子真是讓人擔心。動不動就出心理問題,而給他們開了心理咨詢室他們又不願意去。”
Advertisement
衛刻閑壓下心中越發濃重的疑惑,以閑聊的語氣說:“不專業的咨詢室,換我也不願意去。”
“喂,這話要是被校長聽見了……”
衛刻閑根據接收到的記憶調侃:“我們的現任校長什麽時候來過這麽早?”
對方笑着搖搖頭:“那位校長可沒個定準。”
與暫時是同事關系的原住民聊了幾句後,衛刻閑先去了自己的辦公室,接着準備前往他擔任班主任的高二三班。
從衛刻閑的辦公室到高二三班,正常路線不會經過羅弗芬生前所在的高二七班,昨天衛刻閑也沒興趣多走幾步去專程看看那位隊友的情況,但現在,他想他必須去看這一眼了。
雖然衛刻閑并不确定自己究竟希望看到什麽。
就在衛刻閑下定決心之時,高二三班的嚴計勵在群中發了一張照片,照片中羅弗芬正坐在高二七班裏與坐她前排的同學說話,而照片上顯示的時間戳是半分鐘前。
衛刻閑:“……靠了。”隐約的擔憂成為了現實。
谷琪貴在群中進行自我批評:“我必須反省,我的思想狹隘了。我因為建築布局而覺得這場是人為作惡,傾向于覺得靈異現象是裝神弄鬼,但其實,不一定是二選一,還可能是多選題啊。惡人與惡鬼,可以攜手欺負我們。最初,可能是惡人意圖利用惡鬼;到現在,也許惡鬼已經超出惡人的掌控、開始自由發揮了。”
泉雙棵:“昨晚上,不,應該說是今天淩晨睡覺之前大家還對羅弗芬的死各種猜想,但一覺醒來之後,所有人都好像忘了這事。他們看到羅弗芬活生生地在他們面前走過時不感到驚訝,我提起本校的跳樓死亡事件時,他們也只想到多年之前的傳言——與羅弗芬完全無關的傳言。”
胡文實:“如果昨晚我們更有隊友愛地跟上拉走羅弗芬屍體的救護車,現在就不至于這麽懵了。”
嚴計勵:“這是冷漠的報應啊。”
婁威:“又聊得緊張感消退了。”
邱夕染比較有行動力,她走進高二七班,直接問羅弗芬:“午休時你願意與我稍微聊聊嗎?”
羅弗芬愣了一下,點頭:“好啊。”
邱夕染立刻覺得,現在的這個羅弗芬才是他們的隊友,而昨天那個應該是此情緒場原住民的意識在主導。
中午的交流也證實了邱夕染的猜想。
羅弗芬驚愕:“你們進入此情緒場的時間點都是昨天下午?可在我的認知中,我離開準備區後一睜眼就是今早的早自習了。”
邱夕染:“那你得到你扮演的這個角色的記憶了嗎?”
羅弗芬:“算得到了吧……我覺得教材裏的知識點都很熟,題做起來也很順,好像我當真是個高二學生似的。”
邱夕染:“除了知識點之外呢?私人記憶有嗎?比如少女煩惱之類的。”
羅弗芬:“我得到的都是比較客觀的知識。私人記憶也是‘回家路線’‘卧室布局’這類的,沒有心情方面的東西。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你們來之後、我來之前,我這個身份發生了什麽嗎?”
邱夕染:“發生了……我們以為發生了,但其他人似乎都不記得了的事情。”
羅弗芬心慌:“什麽?”
邱夕染:“昨晚,你跳樓,并當場死亡,學生宿舍和教室宿舍都為此震驚、熱烈議論了好幾個小時,但今天一來學校,所有人風平浪靜。”
羅弗芬:“……”
邱夕染把神情恍惚的羅弗芬拉進隊友們的手機聊天群裏,同時口頭上繼續與羅弗芬閑聊:“這學校對學生使用手機的問題管理着實很松。雖然名義上還是要求學生們別把手機帶入教室,但實際執行時,即使是最嚴格的帝海碰到了也只是盯着學生關機,而不會沒收手機。”
羅弗芬沒有被歪樓,她繼續關注正題:“我現在的這具身體還算是活着的嗎?”
邱夕染誠懇回答她:“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
羅弗芬在隊友群裏發問:“你們會不會害怕我是……該叫什麽?僵屍?喪屍?”
泉雙棵:“怕啊。所以請你每天詳細檢查一遍自己的身體。如果發現屍斑、腐爛什麽的,請及時通知我們,以便我們避開你。”
羅弗芬苦思片刻,安慰自己也安慰隊友:“負司不會一開場便把員工扔入無可轉圜的絕境中。我肯定沒有把屍體變活人的能力,也沒有把屍體完好保存一學期的能力,所以我就肯定不會被分配到一具屍體身份。再所以,我這具身體現在就應該是活生生的。于是結論為:你們昨晚聽說的跳樓死亡事件是……集體幻覺。”
羅弗芬理順了思路,敲字時越來越自信:“對,是幻覺。當時全校師生都陷入了此幻覺假消息中,但睡了一覺後,原住民都忘了那場幻覺,即使隐約記得也将之當作了夢。而可以不睡覺、沒睡覺的你們因為沒有經歷睡眠的清洗,于是還困在幻覺中走不出來。”
羅弗芬:“你們昨晚忙着探究‘我’死亡的事情、忙着思考這情緒場內的怪異處,是都沒空睡覺吧?建議今晚你們都睡一覺,醒來後應該便會覺得世界和平。”
衛刻閑:“好像說得通?”
嚴計勵:“在這裏,每次睡覺都是一次清洗嗎?每天醒着時都會發現校內的一些靈異跡象。如果一直不睡覺,發現的靈異跡象數量便會不斷累加,最後顯得滿世界都是靈異,十分恐怖;而如果定期睡覺,那麽便會在睡夢中忘記所發現的靈異,醒來後覺得世界一直正常。”
谷琪貴:“那麽這場的解法可能有兩條線,一條是靈異類,一條是現實類。一直不睡,我們就得破解靈異危險;按正常人的節奏睡,我們面對的就只是人為惡行。任選一個都能解題成功?”
衛刻閑:“我提議走對抗人的那條線。”
泉雙棵:“附議。”
婁威:“如果我們今晚睡了一覺後發現我們沒忘了這場中的靈異跡象呢?如果我們的‘記住’不是因為不睡覺,而是因為我們的負司員工身份呢?”
嚴計勵:“那今天的讨論暫停,剩下的等明天睡醒之後看情況再繼續。”
當人類隊友們在研究解題時,不參與手機群聊天、獨自行動的小絨毛在校內的一個角落裏遇到了一只大貓。大貓身邊還有三只比小絨毛更小的小貓。這四只貓的顏色與小絨毛的都有點像。
小絨毛:“喵?”
大貓警惕地看着小絨毛,三只小貓則好奇地對着小絨毛咪咪叫。
小絨毛努力從稀薄的記憶中挖掘出它從未熟練掌握、現在幾乎已經忘光的貓語,磕磕巴巴地問大貓:“人類不趕或者抓你們嗎?昨天我遇到一個叫帝海的人類,他威脅說一定會把我趕出學校。”
大貓的警惕度好像降低了一點,它回答小絨毛:“那個叫帝海的人類确實比較麻煩。但除了他之外,這裏的其他多數人類對待我們都很友好,願意經常給我們食物,天氣冷了時還會給我們做溫暖的窩。”
小絨毛:“哦。”
大貓:“其實帝海不算最糟的人類。帝海雖然不喜歡我們,但最多是趕我們走,不會傷害我們。有些人類會假裝對我們友好,卻在我們靠近後……”頓了一會兒,大貓才繼續說,“剝掉我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