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又聽到了哥
第055章 又聽到了哥
江幟雍:【原來你是把他當邵樂才去親他的。】
江幟雍:【你連親他的時候都要想着邵樂…好吧, 你确實很喜歡他。】
月色皎潔,小雨聲細微。
江幟雍微微咬牙。
江幟雍:【但是我不明白。就像你說的,我們才是朋友。】
喬諒:【是的。我們是朋友。】
得到喬諒肯定的話語, 江幟雍目光緩和,指節在膝關節點了下。
喬諒不久前對他的評價還是“他那種人只有想踩死的欲望”,現在就已經是“朋友”了。
他這段時間的幫助顯然有成效。
不過,江幟雍也不确定, 是不是對小醜獻殷勤而微妙地讨好到了喬諒。
江幟雍:【在你的情緒需要安撫的時候, 作為朋友的我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為什麽要找別人?】
律政世家出身,江幟雍就算高傲刻薄了些, 享受特權階級帶來的優勢, 但有時候倒也說得上正直。
他自認自己信奉規則, 絕不會逾越過什麽界限。
但是現在……
他坐在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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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打過來的光線讓他臉孔刀削斧刻一般深刻。
他又在做什麽呢?
江幟雍:【替身只會讓你越來越忘不了邵樂, 你看着他的時候, 很難不會一次又一次想起邵樂。】
江幟雍:【這真的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喬諒:【……】
江幟雍:【你明明說過, 一切都會在時間裏沉澱。】
江幟雍:【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朋友, 為什麽不讓我來陪伴你, 安慰你。】
消息發出後, 江幟雍立刻忍不住把手機往下扣到腿上。
他攥着拳頭抵着額頭冷靜兩秒,有些暴躁地把頭發搓捋到腦後, 重重地深呼吸。
雨點落在窗戶上,斜飛的水痕滑落。
江幟雍,你在幹什麽?
他質問自己。
你是怎樣的家庭!怎樣的生長環境?這二十幾年的人生托舉你的高傲,難道你真要放棄自己的尊嚴!
手機一震。
他眉眼一動,立刻坐起身翻回去看。
喬諒回複:【你難道就不會讓我想起他了嗎】
江幟雍眉眼一松。
太好了, 能看到他想起邵樂太好了。這樣他不也滿足替身的條件了嗎?!
喬諒:【你和邵樂是十多年的朋友。安慰我會讓你也覺得難辦吧。我不願意看你在我和邵樂之間兩難。】
雨聲淅淅瀝瀝,江幟雍耳朵裏什麽都聽不到。
他為喬諒的痛苦感到等量的痛苦, 又為喬諒的善良而覺得寬慰,同時還捕捉到了希望的氣息。
江幟雍:【不會難辦。】
江幟雍:【正因為我們是十多年的朋友,我才有責任分擔邵樂帶給你的痛苦。】
【比起外面不知道底細的男人,至少我可以和你保證,我很幹淨。】
喬諒又沒回複。
江幟雍指腹忍不住用力摩挲在手機側沿,額頭的汗水順着太陽穴往下滑。
是否他說得太過直白?太過不知廉恥?意圖太過明顯?
江幟雍頭腦在一片混亂中運轉起來,看到[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提示閃爍起,心跳躁動聲響在耳邊回響。
喬諒:【真的嗎?】
他心髒猛地竄動了下,幾乎忍不住站起身,膝蓋絆住茶幾上的物件,“噼裏啪啦”地砸了一地。
江幟雍混血面孔冷峻,抿唇隐藏住自己不平的心跳,手裏攥着的手機有些發燙。
但下一秒——
喬諒:【但還是不用了。】
喬諒:【這種事情,最好還是不要朋友來做比較好。
否則我會不清楚,等我結束這個階段,你又該怎麽和我回歸朋友的身份相處。】
江幟雍停頓,垂眸,沒能說出什麽話來。
喬諒永遠只會為別人考慮,所以才會三番四次拒絕他。
這種人在以前的江幟雍看來真的無法理解,但認識喬諒之後他明白了。
這個世界的确就是有這樣的傻子。
喬諒和他交朋友,并不在乎他背後的家族勢力,就只是因為他本身而已。
江幟雍:【正因為我是你的朋友,才希望能幫到你,而不是在你失戀後為此糾結猶豫的脆弱時刻,明明能做些什麽,卻只能缺席。】
風陣陣吹打在窗戶上。
遠處陽臺透過的冷風,直接吹拂在江幟雍有些微微發汗的冷硬側臉。
他打字。
江幟雍:【如果邵樂知道,也會認可我的行為的。我了解他。】
*
中秋。
秋雨還在下。
喬諒的客廳風格簡潔陳設簡單,像是才剛入住的商品精裝房。茶幾上擺放了一束略有些枯萎的風信子,淺淡的紫色為這裏增添兩分色彩。
江幟雍走進來,就看到桌面上擺放着包裝精致的月餅禮盒。
……那個自甘下賤當替身的野男人應該來過了。
江幟雍了然垂眸,冰藍眼眸陰郁暴躁。
他沒有說礙事的話,只是微微彎腰,把自己的禮盒也放在桌上。
高大強壯男人秉持傲慢本性,把另一個人的禮盒擠到角落去,讓自己的禮盒擺放在桌面最顯眼的位置。
喬諒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這些東西他根本不會吃,太甜了,會反胃。等節後就會挂出去賣掉,或者轉送給沉陽。沉陽什麽都吃。
江幟雍還看到喬諒擺放在客廳的吉他和曲譜。幾支筆散落,在他來之前,喬諒應該在寫歌。
他今天又帶了些零食來讨好小醜,陪小醜在陽光房玩了一會兒。
大落地窗,窗外的雨幕和綠影都清晰無比,擺放在這大得誇張的房間裏的玩具甚至都只是小醜擁有的一部分而已。
……當喬諒的貓真好。
這個想法一閃而逝。
小醜玩累了,爬到貓爬架的太空艙去睡覺。
江幟雍轉頭就看到喬諒一直在他背後,靠着門沿,靜谧目光望着小醜。
他有些莫名的局促,低沉啞聲問,“昨天的事情,你想得怎樣了?”
喬諒頓了下,側目看他。
陰沉天氣和他的冷白膚色形成一種晃眼的對比。青年清冷隽秀的一張臉,帶有些鋒利清寒的攻擊性。
喬諒覺得江幟雍也算個蠢貨。
明明是邵樂的朋友。
拿到照片卻不去找邵樂告狀,也不留作把柄亟待威脅……甚至連那個男人是誰都沒有問。
就這麽直愣愣地發給喬諒。
喬諒心底輕哂,淡漠的目光從今天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的江幟雍臉上剮過。
江幟雍側臉緊繃。
“我有那個替身就夠了。”喬諒頓了下,“但謝謝你願意為我隐瞞。”
“他做替身能做得好嗎?他是邵樂的誰?”江幟雍立刻忍不住,“他根本不了解邵樂。只有我,作為朋友我才更了解他。”
喬諒眉眼在陰影光線切割下略顯出清冷的晦暗,“你……”
江幟雍立刻:“我沒有要做替身的意思。”
“嗯。”喬諒聲音清冷,“我沒有這麽想。”
江幟雍沉凝了下,“我只是希望安慰你。”
喬諒睨着他,靠在牆面,目光在深黑中流露出一絲微妙的輕蔑,“怎麽安慰我?”
江幟雍的手在控制不住攥緊,指甲掐在掌心。
喬諒的聲音好聽,輕道,“像邵樂那樣嗎?”
江幟雍腦袋裏嗡地響了一聲。
他嘴唇張合兩下,還不知道該做出一個怎樣的反應,就聽到門被敲響的聲音——“咚咚。”
江幟雍一僵,下意識擡起頭,看向喬諒。
喬諒轉頭:“誰?”
Rain的聲音隔着門板溫和響起:“寶寶。”
有些耳熟的聲音。
江幟雍立刻皺起眉毛。
沒來得及細想,喬諒立刻握着他的肩膀道:“可以去躲一下嗎?”
江幟雍:“你在說什麽!我——”
江幟雍不可置信。
他的高貴與生俱來。
他出生就是權利的上層階級!
他怎麽可能去躲誰,替身而已,野男人而已,見到他才應該滾。
喬諒其實有些平靜地在看他震撼的表情。
是啊,你很高貴,所以呢。
喬諒不知道Rain會不會和江幟雍認識。
但根據他對上層人士的了解,他們一般都有極其廣闊的社交圈,喬諒從不冒險。
就算他們不認識。
他也想看江幟雍躲起來的樣子。
等一切結束,他才會親自去門後、床底、窗簾後,櫃子裏,這些地方去把江幟雍拉出來。欣賞一番對方伴随屈辱憤怒的表情……
啊。
很抱歉。
喬諒就是這麽惡劣陰暗的人,他甚至偶爾願意為了自己的惡劣和陰暗支付額外的時間。
空氣凝滞的短短幾秒,Rain在門外疑惑道:“怎麽了嗎?寶寶?”
江幟雍死扛着站在原地。
一張混血帥臉冷沉,冰藍眼眸凝沉風暴,抿唇道,“我不可——”
喬諒握住他的手。
江幟雍擰緊的眉眼一松,深邃眉宇中只留下一道淺紋,他怔忪着猛地一僵。
喬諒的“拜托”還沒說出口,江幟雍就下意識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骨節分明,薄軟的冷膚裹着骨頭。
喬諒的手,原來握起來是這種感覺。
這個想法刺在他的腦海裏,幾乎讓他冷汗淋漓地痛了下。
江幟雍悶着呼吸,硬邦邦地低聲道:“就這一次!”
他轉身就往室內走。
喬諒挑眉睨他一眼,沒想到江幟雍居然這樣配合。
他走去開門。
江幟雍不太熟悉喬諒房間的布局。
他擰眉,眼前兩扇門,他憑直覺随意打開了一扇。
鼻端立刻浮着一股冷冷的淡香氣。
入目就是一盞落地燈,白色地毯。木質的挂架上是喬諒的襯衫和外套,床單被套是整齊劃一的淡灰色。
——喬諒的卧室。
江幟雍慢半拍地意識到不合适,腳步剛一縮。
“嘎吱——”
大門已經打開。
江幟雍被這聲音激得頭皮一炸,擰着眉毛抿直唇線,幾乎不經思考,就心髒狂跳地低頭鑽進去。
室內很空,喬諒好像不喜歡額外的布置。他鑽進空置的側開門箱櫃裏。
拉上櫃門之前,他微微停頓,有一種自尊碎了一地的錯覺。
江幟雍:“……”
他面無表情地把門拉上。然後捂住額頭,真是前所未有的奇特體驗。他無法形容現在的感受。
好悶。
也有些熱。
木屑的氣味浮在鼻端,江幟雍擰起眉毛,到這時候才感覺到不可置信。
……他竟然真的躲起來了。
江幟雍從小到大從沒有過如此屈辱的時刻。
像個見不得光的小三一樣,在正宮回來的時候狼狽鑽躲。
但是…
他陰沉的視線恍惚了片刻,垂眸,在一片漆黑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微微攥了下。
上面好像還殘留喬諒的溫度。
……要是真的能得到小三的待遇,那也不是不行。
江幟雍龜縮在角落,總是傲慢的青年變得像是陰溝裏的老鼠,高大體型蜷縮撐着冰冷的內壁。
他長得高,蜷縮在這裏,脖頸肩背伸展不開,已經有些酸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耳邊傳來喬諒和那個野男人的聲音。
碰撞、腳步聲。
箱子一晃。
江幟雍在結實的箱子裏莫名感受到一種重量。他在狹小的空間裏擡起頭…
喬諒坐在上面。
還聽到微弱親密的呼吸和水聲。
“……”
江幟雍厭惡地繃緊臉,手臂死死抵在牆面緊攥,胳膊上青筋暴起。
他試圖想些別的轉移注意力。
可是腦子裏只有喬諒。
……
他會坐在櫃子上,被親得往牆壁上靠,手撐着櫃子。
清冷的樣子被打破。腰部被野男人的大手控住往下壓,他的衣服會被扶着拉扯出褶皺,顯出勁瘦的腰線。
這一切都是喬諒自願的…
他喜歡邵樂。
所以被和邵樂相似的人親吻也甘願。
江幟雍沒有阻止的理由。
他狼狽到後背熱汗淋漓,心底感到一陣莫名的尖酸和屈辱。
聽着喬諒被野男人親嘬嘴唇的聲響,耳朵都像是被一陣熱熱暖流澆注。
明明什麽都沒看到,卻又覺得什麽都看到了。他有些崩潰,緊緊地閉起眼睛。
野男人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耳熟。
“寶寶。”
沉迷的,含糊的聲音,溫和地嘬吻。
“謝謝你讓我親。今天又是幸福的一天。”
江幟雍:“……”
比起那個替身野男人,喬諒的聲音明顯悶滞許多。
喬諒是清高冷淡的人,哪怕在這時候也不會願意發出糟糕的聲響。
在憋悶的呼吸交錯中,他只吝啬又簡單地應了一聲,“嗯。”
青年呼吸明顯急促熱悶許多,連帶簡短音節聽起來都帶着隐忍。
野男人還在說:“可以在這時候再參加什麽綜藝,或者做一些大型活動,可以把專輯熱度再往上推一推。”
聲音很和煦地建議。
一邊親,嘴唇黏糊地親轉着。
Rain意亂神迷地半低着頭,看喬諒淡漠望着他的樣子,嘴唇被吮紅了好多。
……喬諒都不會拒絕他。
居高臨下地收着眼尾看着他,淚痣往下墜着。這樣無奈懶散的态度,Rain心髒都一緊。
好漂亮的寶寶。怎麽可以這麽好看?
這個世界就應該圍着寶寶轉。
要是轉不了就給世界兩巴掌,該轉的總能轉起來的。
算了。
Rain想,喬諒不懂娛樂圈的條條框框,去了又沒有什麽顯赫的身份,很容易被不長眼的人挑釁針對。
這種事情還是應該Rain來。
他完全可以上綜藝幫他推一下,雖然此前他從未上過。
盡管Rain已經退圈很久,但是國民度也不是開玩笑的。
男人結實強壯的手臂忍不住把喬諒攬得更緊,濕熱的吻從喬諒的唇邊親到他的下巴。
青竹氣息的吻把喬諒的腦袋蹭得仰起,有些克制地偏過頭。
炙熱的呼吸聲隔着箱子傳導。
江幟雍真的受不了了。
他何時遭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聽到野男人說:“我會幫寶寶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麽能有廣泛宣傳力度的東西。”
野男人說:“游戲怎麽樣,你知道宸川游戲嗎?”
聽到表哥的公司,江幟雍猛地一頓,擡頭下意識撞到了櫃子。
瞬間,他呼吸急促地捂住嘴。
外面的黏濕火熱一瞬間變得寂靜。
野男人疑惑道:“什麽聲音?”
沉寂。
喬諒沒有回答他。
但江幟雍在一片黑暗和悶熱中聽得到,野男人的呼吸在一瞬間急促了許多。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江幟雍按着嘴,手按得臉骨都痛。額頭汗水一顆顆順着眉骨往下滑,藍眸死盯着面前的一片黑暗。
喬諒……
他做了什麽,讓野男人不再有莫須有的懷疑?
喬諒握着Rain的手指放在心口。
穩定、強勁的心跳,略快了些。
Rain卻瞬間就被帶着韌勁的弧度抓住了注意力。
他不确定喬諒是什麽意思,卻還是忍不住直直地看。腦子裏又想起在粉絲群和論壇看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真是……害人不淺。
Rain喉結攢動兩下,毫無意識地将脖頸佝低了些,面紅耳赤地禮貌低聲問。
“可以舔嗎。”
“寶寶…”
喬諒果然不會拒絕他的請求。
畢竟他是粉絲。
還是這麽有用的粉絲。
青年疏冷的濃黑眉眼微微挑動了下。
垂下頭,黑色發絲散落在眉眼。
當着他的面……清瘦骨感的手指,解開一顆一絲不茍扣到最頂上的扣子。
還是那樣淡漠的表情,好像在做最普通不過的事情。
Rain耳廓熱得酸麻,盯着他脖頸的一小塊皮膚。幾乎在瞬間感到一陣微弱的冷香氣被熱度蒸騰散發出來。
悶悶籠罩過來,他呼吸不上來。
他嗓音低啞,“…寶寶。”
喬諒看着他的時候,到底是在看他,還是在看他的前男友呢?
他這樣寬容,是因為他本身,還是因為Rain是他的粉絲,又或者是因為他和他前男友的相似?
這些問題從腦海中輕飄飄地閃過,很快在一點溫軟韌勁的溫度裏下陷。
……
江幟雍梗着脖子,發絲垂落在耳邊,藍色的眼睛完全陰沉下來,有些崩潰。
還有憤怒、煎熬、痛苦。
舔什麽??
舔什麽!!
憑什麽他光是替身都能……!
只是替身而已,喬諒卻對他這麽好。
有一張和邵樂相似的臉,就能過得這麽好?!
他手指死死捂着嘴巴,避免自己過于粗重的呼吸被外面的失禮野男人聽到。
江幟雍牙齒咬緊,感到無與倫比的屈辱,以及一種…
無法形容的。
怪誕古怪的熱辣感受。
喬諒是為了幫他解圍,避免他被發現,才這麽做的…
都是他的錯。
如果他剛剛能夠安靜點,動靜不這麽大。
箱櫃裏的悶熱氣息帶着木質雪松味道躁動,全部來自于他自己的熱量揮發。
江幟雍什麽都看不到。
視野中一片黑,只剩下箱櫃角落的一線微弱光亮透進來在角落折疊。
江幟雍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為什麽都看不到,所以讓他崩潰的聲音才那麽清晰。
連隐忍又急促的吸氣聲。
還有帶些不适的微抖尾音。
……都那麽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