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第 39 章
晚上, 白檀帶着小鈴铛洗澡。
小孩坐在浴缸裏抓一朵泡沫往媽媽鼻子上放,看得樂呵,拍手咯咯直笑。
“小鈴铛,媽媽想和你商量件事。”白檀道。
“媽咪你說吧, 不管什麽事小鈴铛都會答應你。”
面對天真無邪又處處為他考慮的小鈴铛, 白檀倒真有些心虛。
猶疑許久, 才道:
“以後在家裏你可以繼續喊我媽咪,但是出門在外當着外人的面喊我爸爸好不好。”
小鈴铛皺起眉頭:“為什麽,可是你是我的媽咪呀。”
白檀知道就算自己和她解釋什麽兩性畸形她也聽不懂,只能另找借口:
“這樣小鈴铛既叫我媽媽又叫我爸爸,我就有兩種最親切的身份了。”
小鈴铛還是不懂,但既然媽咪開了金口,那她必然是:
“好的呀, 爸爸, 是這樣叫麽?”
“聰明~”
小鈴铛在心中像個小大人似地嘆了口氣。
無妨,先學叫着爸爸, 這樣等厲叔叔和媽咪結婚後她就可以很快适應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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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的第一晚, 白檀本以為自己會不适應環境導致失眠,卻因為小鈴铛挺起胸膛主動提出一起睡, 這樣可以保護媽咪,所以白檀度過了安穩無夢的一夜。
*
翌日, 王·要退休安享晚年·姨主動找上門,說自己在家待了一天那個難受,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再幫忙照顧這小娃一段時間, 便連夜從郊區趕來。
白檀理解她的心情, 雖然他不用上班可以自己帶娃,但終歸是多個人多個幫手。
王姨出去買菜, 白檀則在育兒論壇裏閑逛,幫小鈴铛打聽合适的幼兒園。
給她兩個月适應适應國內環境,這樣九月份就能送到幼兒園學知識啦。
小鈴铛閑來無事,從書架上找出白檀大學時的專業書,照着上面的服設素材塗塗畫畫。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開心地哼着小曲。
白檀閉上眼睛仔細地聽,最後依然沒能聽出來她在唱什麽。
安靜的午後,敲門聲忽然響起,聲音不重不輕,聽着還挺有節奏。
“小鈴铛去開門吧?是王姨回來了。”白檀看到手機裏王姨發來的短信,說快到了讓白檀給她留門,便心大地支使娃去開門,他再坐會兒。
小鈴铛放下畫筆屁颠屁颠跑去開門。
她踮着腳,使出吃奶的勁兒轉動門把,嘴裏還奶聲奶氣地喊着:
“你回來……啦……”
熱情戛然而止,漫上一絲疑惑。
白檀察覺到女兒的異樣,忙過去查看情況。
卻在老破小低矮的房門口,看到了過于高大極不和諧的身影。
霍泱低頭踏過門檻,視線直直落在白檀身上。
白檀下意識将女兒拖過來藏在身後,眉間緊蹙,身體緊繃着,語氣也暗含警惕之意:
“誰讓你來的。”
霍泱輕笑一聲,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這麽久不見,你就這一句。”
白檀想說自己沒什麽和他可說的,身後小丫頭卻搶先一步:
“這是電影裏的叔叔……”
霍泱的目光驟然從白檀臉上轉移到怯生生的小孩身上。
在機場見到這小姑娘時,就驚覺她的眉眼和某位故人實在有幾分相似,當時還在自嘲,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沒清醒。
直到那位故人沖出來抱過小姑娘,說着“我女兒給你們添麻煩了”。
他女兒?
是啊,三年的時間結婚生子,再合理不過。
“你有話就說,沒話就走,站在這裏是打算給我們家當人形雕塑麽。”白檀語氣很沖。
三年的時間,早把他當初對霍泱的怨恨和不甘磨平,現在只剩厭惡。
這種厭惡更來自于,他當初明知自己插足楊越阡和霍泱是極不道德的事,卻在霍泱的強勢攻略下一步步淪陷,還淪陷得心甘情願。
甚至在英國這段日子裏偶爾做春.夢,依然是和這個男人赤身交纏。
“當然有話要說。”霍泱随手将一沓文件丢在桌上,“還要算個清楚。”
他的聲音沒了曾經的柔情,只有公事公辦的冷淡和漠然。
白檀拿起那沓文件瞥了一眼,身體驀地頓住。
是他當年和霍泱簽的用人合同,一式兩份後交給霍泱的那份。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五年工作期,如果一方違約将要賠償對方全部損失。”霍泱漫不經心整理着袖口,“我幫你算過,違約三年按照我的收入和損失來計算,你需要賠償我兩億六千萬,零頭給你抹了,兩億你要怎麽給。”
白檀驚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你幹脆去搶銀行來錢更快。”
“我搶銀行做什麽,我記得你不是這種敢做不敢當的性格。”
“那你告訴我,兩億六千萬是怎麽得出的結論。”
“你一聲不吭逃走,我一直找不到合适助理,無奈推了多部影視作品和各項活動,按照對方給出的報酬計算,一分錢沒多要,你還有什麽疑問?”
霍泱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始終挂着淺淺笑意。
但這笑容在白檀看來,是赤.裸裸的嘲諷、愚弄。
“你一定要把事情做這麽絕。”白檀死死盯着他,聲音下沉着。
霍泱輕笑一聲,道:
“你可以自動延長合同,把這三年補回來,五年之後你不僅一分錢不用賠,還能得到讓你滿意的工資。”
白檀緩緩擡眼,一向溫柔的眉此時蹙得很淩厲。
他明白了霍泱的意思,要麽他賠錢,要麽他繼續給霍泱做五年助理。
霍泱身形一動,向前靠近幾步。
白檀則跟着往後退,一直被他頂在桌沿。
霍泱俯下身子在他耳邊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我這次綁也要把你綁在身邊。”
白檀渾身一顫,下意識攥緊了小鈴铛的手。
霍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卻字字都如利刃刺過來。
白檀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是因為揭穿了霍泱僞善的面孔,所以霍泱氣急敗壞回來報複他,逼迫他永遠死守秘密?
霍泱繼續在他耳邊道:
“你應該慶幸我沒把事情做得更絕,是因為偶爾會懷念你在我身下呻.吟的樣子。”
白檀紅了臉,一直蔓延到耳朵尖。
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恥辱和不堪。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着,又怕讓霍泱看了笑話,只能盡力憋着氣。
“媽咪……”這時候,身後的小鈴铛帶着哭腔叫了一聲。
瞬間,二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她。
白檀提醒過小鈴铛在外人面前要喊他爸爸,可小孩哪有那麽好的記性,尤其再經人一吓唬,腦子裏本就不多的記憶力全被吓沒了。
白檀蹲下身子抱過她:
“媽咪馬上就回來了,爸爸陪着你,小鈴铛不要怕。”
霍泱居高臨下垂視着這個還沒他小腿高的小女孩,眉尾揚了揚:
“原來你叫小鈴铛。”
看向她的視線中一片森森寒意。
小鈴铛發着抖接過話茬:
“是的,我大名叫白清绮……英文名叫Kathy。”
白檀很開心女兒終于能用中文标準地說出自己大名,但現在俨然不是開心的時候。
“好,白清绮。”霍泱還算柔和地對小孩道,“有機會再見。”
他轉過身,對白檀留下一句“我給你時間考慮清楚”便闊步離開。
在門口,恰好碰上了買菜回來的王姨。
他停住腳步,視線從王姨頭頂一直打量到腳底,接着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王姨:?
王姨只覺得莫名其妙,進了屋,看到白檀正抱着泫然欲泣的小鈴铛輕聲安慰着。
“發生什麽事了,那男人是誰啊。”王姨好奇問道。
“無聊的人。”白檀敷衍道。
剛才他真想說“好啊兩億我賠給你,你以後別再來騷擾我和女兒”。
但尚存一絲理智,他清楚就是把自己剁成幾塊賣到市場也賺不來兩億。
兩億的賠償雖然聽起來像是訛人,但白檀也知道是自己違約在先,人家還不是想把賠償寫成多少就是多少。
他的版權費在各種支出之後也只剩三百來萬,就算把這小房子賣了也不過是拆了東牆補西牆,依然是一堆窟窿。
況且,錢全部賠給霍泱,他怎麽還能給小鈴铛提供優渥的生活。
最不能接受的是小鈴铛陪着他一起吃苦,絕對不行。
樓下車裏。
霍泱點亮手機屏幕,望着屏保照片。
年輕的男孩捧着蛋糕,吃得腮幫子鼓鼓的,臉頰兩側還用熒光筆畫了小貓胡須。
這三年換過幾部手機,唯一不變的只有屏保照片。
霍泱親了親屏幕,随手将手機甩進置物盒。
結婚生子又怎樣,接下來我們還是會經常見面。
*
翌日。
天還沒亮,白檀幫小鈴铛蓋好毯子,親了親她還在熟睡的小臉後輕手輕腳下床。
坐在書桌前,依依不舍回頭看了女兒好幾眼,随後翻出一張她的照片,裁剪成輪廓圓潤的橢圓形放進項鏈吊墜裏,戴好。
他喊來王姨,千叮咛萬囑咐着,要她一會兒等小鈴铛醒來之後帶她洗漱吃早餐,如果小孩要找媽媽就告訴她媽媽很快回來,暫時穩住她。
他說得很多,連給女兒擦拭用的濕巾都按照不同擦拭部位嚴格區分開,包括小鈴铛的早餐吃什麽、吃多少,事無巨細。
白檀出門前最後去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小鈴铛。
自打他生下小鈴铛後幾乎是全天二十四小時帶在身邊,他都不敢想象要和女兒分開一整天後到底是誰先忍不住思念。
不止一整天,回歸助理工作後基本是早出晚歸,如果霍泱要去別的地方拍戲,他和小鈴铛分開的時間會更長。
坐在車上,白檀不知道第幾次打開吊墜端詳小鈴铛的照片。
不過才分開短短十幾分鐘,他就有種想不顧一切跑回去找閨女的念頭。
實在放心不下,就聯系王姨讓她拍一段小鈴铛睡覺的視頻發過來,以此慰藉悵然若失的思念。
像三年前一樣,白檀來到霍泱家,先幫他選衣服,再載他趕去片場。
“早。”見到白檀,霍泱主動打招呼,語氣卻充滿冷淡的疏離,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白檀也不想和他進行無意義的掰扯,駕輕就熟進了衣帽間,随便扯下兩件衣服。
幫霍泱扣着扣子,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小鈴铛,她有沒有醒,吃過早餐沒有,現在又在做什麽。
沒注意到面前的男人正居高臨下垂視着他,黑漆漆的視線同他們剛認識那段時間一樣,深深凝望着他不太專注的眉眼。
到了片場,工作人員禮貌的同霍泱打招呼,好奇看了眼他身後的白檀。
有點眼熟,這不是三年前忽然失蹤的那個小助理?還以為這麽多年沒出現已經死了。
一如既往,白檀抱着碩大工具包坐在角落,低着頭翕着眼,眉間深深蹙起。
昨晚因為要離開小鈴铛這事兒鬧得一晚沒睡好,現在又滿腦子都是那小孩,王姨也不知道在做什麽,發了好幾條消息也沒回。
心亂如麻。
“白助理?白助理?”
突如其來的一聲将他拉回現實。
面前站着一工作人員,道:
“叫你好幾聲了,霍老師說讓你找找擦手油,一會兒要拍手部特寫。”
白檀“哦”了聲,打開工具包一同亂翻,拎出一瓶擦手油。
完了,拿錯了,這是小鈴铛的寶寶專用護手霜。
沒轍了,就它吧。
白檀擰開蓋子,粗魯地抓過霍泱的手,捏着護手霜瓶子的手一緊,霍泱手背上落了一大坨護手霜。
末了,又賊摳門的把那點護手霜吸回去,只留黃豆大點。
這是小鈴铛最喜歡的護手霜,只有英國買得到,當時走時也忘了多買幾瓶給小鈴铛備着,現在要再想買還得找代購,很麻煩。
霍泱半翕着眼,冷哧一聲,縮回手:
“是不是帶孩子太久已經忘了我是成年人。”
白檀瞥了他一眼,心說有得用就不錯了還挑肥揀瘦的,以前怎麽不見他這麽龜毛,他都該說一句感謝小鈴铛的恩賜。
“我只用以前那個牌子,你自己想辦法。”霍泱抽過紙巾擦掉那點護手霜,随手拿過雜志翻開一頁,頤指氣使的語氣昭然若揭。
白檀站起身,不發一言轉身離開。
他記得霍泱以前用的護手霜是在市中心的化妝品店買的,不知道過去這麽久還有沒有的賣。
下了樓,影視城周圍人頭濟濟。
“嗚嗚嗚……”
嘈雜的人群中忽然傳來稚嫩的哭聲,白檀一瞬間繃直了後背。
盡管小孩子的哭聲都大差不離,但他可以确定,這絕對是小鈴铛的哭聲。
他焦急循着聲音看過去,望見了被擠在人群中抱着小鈴铛的王姨。
小鈴铛緊緊摟着王姨的脖子,一邊哭一邊喊“媽咪”。
那一刻,白檀只覺得心都碎了。
什麽狗屁護手霜,滾啊。
他小跑過去,眼底含着水汽,輕輕抱過小鈴铛。
“媽咪……!”
小鈴铛見到白檀,哭得更傷心了,一雙小胳膊緊緊抱着白檀的脖子,小小的身體還打着顫。
或許是有點哭過了頭,她開始不停打嗝。
白檀終于切身體會到什麽叫“哭得肝腸寸斷”。
“不哭不哭,媽咪在這呢。”他趕緊哄着孩子,輕輕安撫着她的後背。
殊不知,他的表情也沒比孩子好到哪裏去。
天氣炎熱,小鈴铛渾身都濕透了,小臉被太陽曬得通紅,汗水濡濕頭發,一縷一縷貼在額頭上。
“白先生,我可算找到你了。”王姨帶着哭腔道。
白檀發現,一上午不見王姨,她已經變得滿臉滄桑,頭發淩亂還夾着葉片。
王姨心裏苦啊,這漫漫長路讓她經歷了現實版的人在囧途。
“小鈴铛醒來後找不到媽媽一直哭,早飯也不肯吃,我沒辦法啊,想聯系你,結果手機又壞了,想着你說過在影視城工作,就只能帶着小鈴铛過來了。”
途中,因為小鈴铛一直哭,王姨被好心的過路人懷疑成人販子,不由分說扭送至警局。
和警察解釋得口幹舌燥,水沒來得及喝一口就帶着小鈴铛去了影視城,結果還跑錯了,跑去了城東的影視城。
“抱歉,辛苦你了。”白檀誠摯的給王姨鞠了一躬。
白檀抱着小鈴铛找了個陰涼地坐下,翻出寶寶專用濕巾給她擦擦小臉。
可憐的小孩,臉上糊滿了汗水淚水,盡管她很怕熱,此時卻像只小樹袋熊一般趴在白檀懷中,小手緊緊摟着他。
白檀看着狼狽的小可憐,那個心疼啊。
“媽咪,你不要你的小寶寶了麽?”小鈴铛擡起淚漣漣的小臉,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白檀。
白檀差點要被愧疚感打死了。
他也顧不上熱,抱緊女兒:
“怎麽會呢,媽媽就是擔心你哭,所以才悄悄離開上班。”
“媽咪不要上班。”小孩哭得更委屈了,聲音都變了調,“你陪着小鈴铛好不好。”
淚水順着白檀的臉頰劃下。
小鈴铛還是小嬰兒時很愛哭,可會說話之後就變得很乖,這還是白檀第一次見她哭成這般模樣,自己真像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王姨抹了把汗,俯身輕拍着小孩的後背安慰道:
“小鈴铛現在見到媽咪了,跟着王姨回家吃飯飯吧?”
“不行……”小鈴铛委屈的聲音都啞了。
白檀沉思着,良久,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
此時,影視城中民國建築造景的樓上,高大的身形一晃而過。
剛才霍泱在窗前看臺詞時,餘光瞥到了一抱着小孩的中年婦女,很眼熟。
像是找不到地方,兜兜轉轉。
她懷裏的小孩一直哭,看樣子是想爸爸了。
霍泱思忖片刻後,便通知工作人員要白檀拿護手霜過去。
又難伺候地說只用以前的牌子,要白檀出去買。
……
忙碌的劇組片場,穿着紫色小裙子的小女孩好奇地看着過往劇務,手裏還拿着根啃了一半的烤腸。
她身後坐着白檀,正給她重新紮頭發。
一堆工作人員将她團團圍住,眼冒愛心:
“小妹妹你好漂亮啊,你叫什麽名字?”
“姐姐這裏有小面包,你要不要吃呀。”
平日裏那些在工作上雷厲風行的女劇務們,此時齊齊化身夾子音,笑得眉眼彎彎。
不遠處,化妝師正給霍泱補妝。
她笑道:“原來您的助理都結婚了,生了好可愛的女兒,您不過去看看麽?”
霍泱翕着眼,語氣淡淡:
“小孩是什麽很稀奇的東西麽。”
化妝師幹笑兩聲,沒再接話茬。
化妝師轉身找工具的間隙,霍泱緩緩睜眼朝着那小孩看過去。
片刻後,收回目光重新翕了眼。
*
傍晚,導演一聲令下,劇組正式收工。
白檀收拾好工具包,看向一旁。
小鈴铛早飯沒吃中餐沒吃,到這會兒只吃了根烤腸喝了瓶牛奶,讓她回家也不肯,說什麽也要等媽咪一起走。
現在敵不過困意,趴在王姨懷裏睡着了。
王姨也睡着了,四仰八叉張個大嘴,呼嚕震天響。
白檀沉思許久,輕輕拍了拍小鈴铛的後背,确定她沒醒,便起身去了霍泱的私人休息室。
“我想和你商量件事。”見到霍泱,他開門見山道。
霍泱随手拿起車鑰匙扔他手裏,示意他叫司機來。
霍泱笑笑:
“說說看,是打算兩億賠償一個子不少拿給我?”
白檀重重做了個深呼吸。
明明是他不對在先,倒還學會夾槍帶棒了。
“你也看到了,我女兒還小,離不開人,而且她才剛回國對環境感到陌生,如果強行讓她學着獨立我怕出意外,所以我希望這段時間暫時離職,等她熟悉環境去了幼兒園後再複職。”
霍泱的視線穿過大門,落在那一老一小身上。
當他看到張個大嘴還流着哈喇子的王姨,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還以為白檀離開他是因為尋到了比他還優秀的天賜良緣,結果。
“可以。”霍泱輕挑眉尾,語氣淡淡。
白檀一愣,沒想到霍泱這麽爽快地答應了。
等等,不對,事出無常必有妖,好像不能高興太早,省得樂極生悲。
果然,霍泱繼續道:
“我也有要求。你作為我的貼身助理,二十四小時随叫随到是你分內的任務,你好像不能單方面離開我身邊。”
白檀:……!
我就知道!
他蹙起眉,語氣不悅:“所以你想怎樣。”
霍泱緩緩擡起眼眸,嘴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凝* 望着白檀寫滿警惕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