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愛妹讓人受盡委屈
第40章 愛妹讓人受盡委屈
“你說什麽?”
兩手攥成拳交叉護在胸前, 頭寧願懸空累着,也不敢往聞硯書胸口靠,明明她什麽德行聞硯書早就知道了, 非得裝一裝,表現得可純潔了。
實在累了, 才伸手摟住她的脖子。
聞硯書一手揣着褲兜, 只用一臂的力量撐住她,走得大氣都沒喘一口。
她重複一遍剛才的話, “我幫你洗。”
臉唰一下紅了, 沈郁瀾藏好揚起的嘴角,“這……不太合适吧。”
“沒什麽不合适的, 我是你阿姨,你小時候, 沒能照顧你,沒盡到阿姨該盡的責任, 現在, 幫你洗澡,算是彌補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
“都是女的,長得都一樣,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又來了, 這話它又來了。
沈郁瀾看着聞硯書越做越長的指甲, 心裏暗嘆口氣,悶悶地說:“聞阿姨, 你放我下來吧, 我自己去洗。”
聞硯書敏銳洞察出她話語裏的郁悶, 把她放下來,攏着頭發笑了, “逗你呢,別用那種表情看我,我對小孩沒興趣。”
“那你喜歡的人,是什麽類型?”沈郁瀾真的迫切想知道答案,直截了當地問了。
食雜店吊燈陰影晃過她含笑的臉龐,滿臉都是縱容,好像不管面前的女孩問她什麽問題,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她都不會生氣。
她的眼總是很淡,就是這雙禁欲的眼,一滴淚,一抹紅,一絲一毫轉瞬即逝的色彩,就能勾魂兒,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人釣到,如果再有只為你揚起的烈焰紅唇,那麽恭喜你,你這輩子都得迷戀她了。
大美人都是這樣,一個眼神把人釣住,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能讓還在做白日夢的你清醒。
沈郁瀾都花癡臉了。
聞硯書眉梢幾不可察地輕挑,指甲挑逗一樣從鎖骨緩慢刮過,說話之前,澀澀地咬了下唇,“我喜歡的類型呀,帥的,高的……”
說着,她掩嘴笑了,“最好,有八塊腹肌的。”
“靠。”
土死了。
沈郁瀾頭發絲要氣炸了,眼綠了,心裏刻畫出一個高個子肌肉男形象,眉越皺越緊,就是想一想,都很難把聞硯書拉過來和他站到一起,心裏的小人一個飛毛腿,肌肉男被踹走了。
舒坦了。
這口憋在胸腔,不舒服的氣總算喘出去了。
聞硯書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道:“問這個幹嘛,那麽關心阿姨的感情生活呀。”
“沒有。”
“那你這個表情,是覺得我品味不好了?”
“不是,就是……”
沈郁瀾晃晃身體,快把自己擰成麻花了,越看聞硯書那張臉心越癢,然後心裏那個小人就賤賤地跑出來了——嘿,姐們,別惦記了,她的理想型是肌肉男,就像你的理想型是妹妹一樣。
呸,誰說我的理想型是妹妹了,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愛妹讓人受盡委屈,愛姐才是人間正道啊。
心裏別扭極了,但是,她憤恨地咬緊牙根,還是尊重聞阿姨的選擇吧。
沈郁瀾看着聞硯書,連嘆好幾口氣,擺了擺手,去洗澡了。
身後,聞硯書看了眼自己長長的美甲,眼底笑意溢出來了。
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沈郁瀾躺到床上已經是後半夜了。
身體很乏,眼睛就是閉不上,無聊地刷起短視頻,誰知連刷三條,全都是肌肉男。
手機屏幕照着她快哭了的臉,一眼都不想再看了,放下手機,翻了個身,倒黴事兒再次發生了。
床太小,人直接滾到地上了。
她嘶了一聲。
以前只要她有一點動靜,聞硯書都會立刻過來關心她,這回,都躺在地上能有一分鐘了,也不見聞硯書出來。
聞阿姨應該是睡着了吧,也是,都這麽晚了,她也累了。
沈郁瀾心酸地站起來,拍拍灰兒,郁悶地爬上了床。
枕頭蒙住臉,有關聞硯書的一切不停地往腦海裏鑽,滿腦子都是她,想她的臉想她說過的話,再反複回味她的溫柔和每一次無意有意的眼神碰撞,然後在想到身體接觸的時候,莫名興奮,心會跳得很快。
臉上害羞而起的潮紅不知第幾次褪去了,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我是不是栽進去了。
緊接着,棚頂脫落的牆皮掉到臉上,仿佛一盆冷水澆下來了,她清醒了。
別做春秋大夢了。
自嘲一笑,閉了眼,她掐着手心,逼迫自己,再也沒有想起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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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沈郁瀾嚷嚷着要去棗園,聞硯書不讓,說必須把腿傷養好了再去,而且昨晚的事剛發生,去了肯定有人問東問西,這避免不了,沈郁瀾想想也是,答應她休息一周再去。
太陽已經曬屁股了,沈郁瀾剛把爸媽送走沒多久,有人來了。
她愣了下,話沒過腦子就出來了,“你咋來了?”
謝香衣把手裏提的營養品放下,笑容坦坦蕩蕩,“作為朋友,過來看看你也不可以嗎?”
“可以。”
沈郁瀾淡淡的,看着好久沒被回複的手機界面,心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瀾瀾,你還好吧。”
“嗯,好着呢。”
謝香衣看沈郁瀾心思根本不在跟她講話,以為她還介意那天那件事,解釋說:“瀾瀾,那晚,其實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是我心急了,騙了你,對不起。”
“沒事兒。”
謝香衣尴尬地站在那裏,還想說什麽,沈郁瀾放下手機,擡頭看着她,“你還有話要說嗎,我有事,要出門一趟。”
這是趕客的意思了。
謝香衣再想待也不能待了,低了低頭,說了兩句關心的話,走了。
她剛走,又有人進來了。
沈郁瀾以為是謝香衣回來了,“還有啥事?”
語氣不是很耐煩。
擡起頭,當她看到眼前的人時,眼神瞬間變了,“聞阿姨,回來啦。”
她就是這麽直接,喜歡不喜歡就很明顯。
謝香衣曾經跟朋友說過,被沈郁瀾喜歡過後,就算遇見比她更優秀的人,還是很難忘記她。因為她喜歡你的時候就是真的只喜歡你,眼裏不會有別人,直接地給,真誠地給,很有能量的一個姑娘。
聞硯書看着她,眼裏疲憊消失不少,在她旁邊坐下,身體自然地偏向她那邊,“回來很久了,怕影響你們,就沒進來。”
沈郁瀾立刻解釋說:“影響啥啊,我倆啥事都沒有。”
聞硯書輕笑,“郁瀾,你不需要解釋,我這裏,你可以絕對放松,絕對自由,你還年輕,想玩就玩。”
“我真。”沈郁瀾抱着頭,仰天長嘆一聲,“我真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指指自己,“我,我連戀愛都沒談過,我怎麽就愛玩啦。”
聞硯書指間纏着一縷頭發,懶懶地繞,“你怎麽不愛玩了?”
沈郁瀾拄着腦袋,八張嘴都解釋不清了,“我就是閑,閑得要命……”
“嗯,閑到今天和這個女孩約會,明天和那個女孩約會。”聞硯書笑着說完,鞋尖勾起來,蹭着她的腿。
沈郁瀾憋了口氣,脖子往上都紅了。
聞硯書歪頭看她。
她腦袋飛快地轉,發誓務必要解釋清楚,“就一起喝個奶茶,溜溜大街,手都沒拉……”
“但是,你在跟她們暧昧,不是嗎?”
是,是暧昧了。
沈郁瀾放棄辯解了,總說自己是情聖,吹牛皮遭反噬了吧,自己造下的孽自己擔着,但現在她真的很在意聞阿姨怎麽看她,于是她問:“聞阿姨,你眼裏的我,是怎樣的啊?”
“情聖。”
聞硯書說完起身出去了。
留下啞口無言的沈郁瀾,愣坐很久,大喊一聲,“我真的不是情聖!”
聞硯書的聲音從外面響起,“郁瀾,我說過了,不用跟我解釋,是或不是,阿姨都不會對你有任何看法。”
裙擺被風吹得飄進來一截,沈郁瀾盯着那抹紅,突然想到昨晚聞硯書為她而紅的眼。
她鬼使神差地站起來,走到聞硯書身後,停住呼吸,輕輕拍了她的肩。
聞硯書後背一顫,轉過身。
下秒,沈郁瀾看到了和昨晚一模一樣的聞硯書,倔強地隐忍着克制着,像是被誰欺負了,整個人連頭發絲都顯得憂傷脆弱。
沈郁瀾很難不多想,“聞阿姨,你是不是……”
聞硯書眼神一閃,偏過頭,把話截斷,“沒什麽,眼睛進沙子了。”
“哦。”
“好了嗎?要不要我幫你吹吹?”
沈郁瀾擡起手,聞硯書別扭地躲開了。
“好多了。”
她很反常,沈郁瀾再慢半拍也感覺出來了,想說想問,還想把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再跟她好好剖析一番,冷靜下來,發現除了吃了喝了,哪疼了哪難受了,她和聞硯書真的一點共同話題都沒有。
我是個怎樣的人,我是怎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想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
聞硯書看她的眼神又像看孩子一樣了。
她只能閉嘴,只能灰心喪氣,回到原位坐下,看着倚着門框的聞硯書,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頭發快被揉亂了。
聞硯書進來了,指指外面,“來了。”
“誰啊。”
聞硯書雙手撐着臺面,危險地眯起眼睛,“不是一直說自己是情聖嗎?不是很想做情聖嗎?”
“嗯?”沈郁瀾陷在她深沉的眼裏,聲音都沒忍住抖了。
聞硯書把她揉亂的頭發撫平,擰了瓶水給她,看着她的眼睛,聲音壓得很低很啞,“郁瀾,你那不是情聖,太小孩子了,段位太低。”
“跟我……跟我說這個幹嘛?”
聞硯書的腰越彎越深,對準沈郁瀾越來越紅的耳朵,湊到只差一厘米的距離,停下來,嘴角戲谑地勾起來,說:“等會兒好好看看,阿姨教你,什麽才是真正的情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