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滿是生命們的喧嚣
第031章 滿是生命們的喧嚣
後續的故事平平無奇。
偵探社沒有因為多出了一個成員而發生什麽不同, 甚至中島敦還是照舊和泉鏡花住在一起。
玳瑁貓也沒有因為與太宰治和好就發生什麽大變化。她繼續在橫濱漫無目的地流浪,驕傲地巡視着自己的領土,捉弄着路過的倒黴蛋。
作為中島敦的老師, 她已經不怎麽擔心自己學生的情況了, 反而經常嚷嚷着“我要看血流成河”,不過這個願望看上去頗為遙遙無期。
就拿今天早上來說吧:上午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遇到的時候,還沒有打起來芥川就咳了血,吓得小老虎下意識地掏出了手機。
接着在一陣雞飛狗跳裏,中島敦成功地撥打了急救電話。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侮辱的芥川龍之介一邊咳血,一邊用羅生門攻擊, 一邊用不重複的詞罵對方, 好像罵了十幾分鐘。
——并且在救護車聲音傳來時毫不猶豫地一甩大衣,走了。
現場觀戰的貓紛紛表示嘆為觀止。
“真是太厲害了。”萊特敬佩地在筆記本上飛快地記錄着, “我都不知道他詞彙量這麽豐富。”
得益于終止日期越來越緊迫的懸賞, 現在芥川和中島敦每天基本上都能打起來一次。這讓他們成功地成為了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最繁忙的兩個成員。
高強度的戰鬥也差不多讓中島敦麻木了。他現在一看到芥川的動作就知道接下來是哪一招,相信對方也一樣。
不過這還是改變不了他們都會被彼此狠狠揍上一頓的結局。畢竟雙方異能力的攻擊速度都太快了, 已經到了大腦能反應過來, 但身子完全反應不過來的地步。
現在,對此逐漸習慣的中島敦已經思考起了明天自己要不要多準備一份盒飯給芥川, 畢竟對方這些日子虛得像好幾天都沒吃飯……
而且還有一件事,他也認為有必要和芥川龍之介商量一下:他覺得他們每天慣例的那一架還是在上午打比較好, 這樣他下午就可以放心地去和鏡花一起逛街了。
不過他不敢說。出于某種直覺, 他總覺得說出來芥川拼了命也要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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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續平平無奇的故事裏,泉鏡花的離開也沒有在黑手黨掀起太大的波瀾。森鷗外順手把這件事的影響壓了下去, 在做這件事之前還額外看了眼自己的貓。
“聽說你和她的關系很好?”他問。
“喵?”河馬用不敢置信的眼神回望過去:別的傻瓜就算了, 您該不會也覺得我和她的關系很好吧?
森鷗外一下就笑出了聲。
“難得看到你這麽讨厭港口黑手黨的一個成員。”他說,“那就讓她走吧, 我不會主動派人喊她回來,但你得說服紅葉和芥川才行。”
大黑貓不以為然地抖動耳朵。
“喵。”他說。
你們現在可是連鏡花去哪裏了都不知道。就算是想找人,也得先确定具體的地點才行。
“很狡猾的策略。”森鷗外似乎看懂了貓的意思,他笑着回答,“不過你這麽有恃無恐,反而能讓我确定她到底藏到哪裏了哦?”
貓的尾巴停止了懶洋洋的甩動。河馬警惕地擡起頭,目不轉睛地看着森鷗外。
“如果叛徒的躲藏有這麽容易,那港口黑手黨也不可能變成令人聞風喪膽的□□組織。除非庇護他們的勢力是三刻構想的另外兩塊拼圖,絕對不可以摧毀的存在。”
黑手黨的首領很有耐心地為自己的貓解釋,他用手輕輕揉搓着貓腦袋:
“呵呵,如果他們堅定地想保住某個人,我也只能暫且退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是把鏡花她送到了——”
黑貓緊張地看着他。
“異能特務科。”森鷗外露出篤定的表情。
黑貓假裝震驚地看着他。
“也對,鏡花那孩子的父母本來就是為那裏工作而遭到殺害的。再加上她本身的異能可控又好用,異能特務科也沒有拒絕她加入的理由。”
坐在首領位置上的人類自言自語:“而且作為官方機構,他們也能輕而易舉地将她之前殺人的記錄洗白。”
何等合理的推測啊,真不愧是我們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你們有這樣的首領嗎?
黑貓立刻換上了敬畏的眼神。
說完這麽一長串話後,森鷗外稍微停頓了片刻,這才沉重地說道:“……這些話聽上去很有道理,對吧?但一看到你這麽浮誇的表情,我就知道是偵探社把她收留了。”
他嘆了口氣:“你真該學學表情管理了,河馬。”
河馬看看自己,又看看臉上重新浮現出促狹笑容的森鷗外。
“喵!”感到自己又被捉弄了的大魔鬼跳起來,并一頭撞到了桌子底部,于是又可憐兮兮地趴下去,“喵嗚嗚嗚嗚!”
正在吃甜食的愛麗絲聽到聲音,擡起頭來看着暈頭轉向的河馬,“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笨蛋河馬!”
“喵!”
河馬氣憤地跑過去,和愛麗絲搶起了零食。
“首領大人。”門外面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河馬你好壞!不準搶我的甜點啦!”
被各種各樣聲音包裹的森鷗外面不改色:
“紅葉啊,進來吧。”
“喵嗚喵嗚!”就搶就搶!
尾崎紅葉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黑貓和金發少女為甜點而打得滾來滾去的場景。
森鷗外淡定地坐在中間,好像沒有看到自己的辦公室已經成為了戰場。
她瞥了眼那打得熱鬧的一人一貓:“首領,妾身這次來是為了鏡花的事情……”
“我就知道。真是的,紅葉你要是平時表現得有這麽關心小鏡花的話,人家怎麽說也不會說走就走吧?別扭可不是好習慣哦。”
森鷗外沉重地嘆了口氣,張開手:“做人最重要的明明該是坦誠相待才對。”
愛麗絲和河馬同時停下了争搶甜點的動作,同時看向一本正經的森鷗外,又同時發出了嫌棄的“啧啧”聲。
你也好意思說這話?
森鷗外嚴肅的表情瞬間破防:“等等,這種聲音未免也太傷人心了吧!”
尾崎紅葉皺眉看着這一幕,她問:“所以首領是不同意妾身去找鏡花嗎?”
“不不不,我當然同意。不過,就算找到了她,她也是組織的背叛者。”
森鷗外收斂起臉上的表情,只是聲音依舊聽上去輕松而愉快:“組織對于背叛者,沒有任何通融的餘地。我想,作為幹部,這一點不需要我提醒才對。”
尾崎紅葉沉默了幾秒。
“那麽。”她說,“如果妾身這次前去,是将武裝偵探社的成員策反,并且願意以幹部的身份擔保她不會離開黑手黨呢?”
河馬頓時支棱起耳朵,他金色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女人,滿目茫然。
不是啊,怎麽人人都知道她在偵探社?
森鷗外默默地拿起一張文件,擋住自己的表情,在文件後瞥了河馬一眼。
笨蛋,人家只是去了偵探社,又不是不出門了。港口黑手黨的那麽多眼線可不是吃醋的。
“這只是同一件事的兩種措辭罷了。”
雖然內心對自家的蠢貓有點無奈,但森鷗外還是微笑起來:“不過既然紅葉你都願意用幹部的身份作為擔保了,我也不好駁你的面子。”
“去吧,把我們的小姑娘帶回黑手黨。河馬會帶你找到她現在的位置的。”
他說:“我期待你的消息。”
河馬愣了一瞬,然後立刻表示抗議:“喵!”
我才不要放虎歸山——
還沒有等貓表達出自己的更多意見,異能的光芒就綻放開來,一把金色光輝凝聚成的刀鋒剎那間就抵住黑貓的咽喉。
尾崎紅葉捂嘴輕笑,看向河馬。
愛麗絲左看看右看看,趁機搶走了河馬面前的蛋糕。
河馬乖巧地放下了爪子:“……喵嗚。”
太君,請往這邊走。
找到人對來自地獄的魔鬼來說并不困難。
在黑貓的帶領下,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游樂園中,并且在摩天輪的前面停下了腳步。
附近的人很多。
尾崎紅葉皺了皺眉頭。
在這種人流量極大的場所,就算是港口黑手黨也不好在周圍大開殺戒,否則在造成了重大影響後,肯定會遭到異能特務科的針對,說不定還會被取消異能經營許可證。
她快速掃視了一圈,沒過多久就找到了泉鏡花的身影,同時在她的身邊還發現了一個極為刺眼的目标,正有說有笑地和泉鏡花走在一起。
“那只害獸……”她口中發出冷哼。
河馬立刻敏銳地轉過頭去,有點懷疑對方是在罵他自己。
“先等着,到了沒有人的角落裏再出手。”尾崎紅葉似乎察覺到了河馬的目光,垂下眼眸解釋了一句,随及跟了上去。
她已經做好了等到晚上的準備。
在不近不遠的位置處,中島敦和泉鏡花正在路邊的冰淇淋攤位前排隊。鏡花抱着兔子玩偶,擡頭和中島敦說着什麽。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隊伍頂端,并且買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大份的水果聖代。泉鏡花認真地看着手裏漂亮的粉白色甜點,眼睛仿佛都被照亮了。
然後她轉頭看向中島敦,呆毛也翹了起來。
中島敦的表情頓時為難起來,他搖搖頭:
“不行啦鏡花,吃太多肚子會疼的。”
于是呆毛耷拉了下去。
不過小姑娘的沮喪也沒有維持多久,她很快又對路過的賣氣球小販産生了興趣,拽着中島敦就跑了過去。
——然後伸手指向了那個特別顯眼的伊布氣球,眼巴巴地看向了中島敦。
藏在人群中的尾崎紅葉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放錢包的位置,但很快反應了過來,用銳利的視線望向中島敦。
快!給!她!買!
“阿嚏!”
中島敦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
他有些茫然地揉揉鼻尖,下意識地朝周圍看去——剛剛似乎有一道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但現在好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只是拿出錢包,把這個看上去确實很可愛的氣球買了下來,遞給邊上的泉鏡花。
小姑娘拿着氣球,擡頭看着它在天空中晃晃悠悠的樣子,頭頂的呆毛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晃動起來,一翹一翹的。
看得中島敦都想要伸手摸摸了,不過他及時控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爪子,轉而問道:“鏡花接下來要去哪?”
泉鏡花左顧右盼,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下一個目标,拉着中島敦就朝前面跑去。
他們跑到了各種各樣的地方。
從激流勇進到鬼屋,再到過山車和海盜船,甚至還一起去坐了旋轉木馬。
哦對了,值得一提的還有碰碰車。泉鏡花負責開車,表情相當嚴肅地帶着中島敦一起“大殺四方”,成功地打倒了場內所有的無辜群體,還有幾個小孩委屈地“哇”一下哭出了聲。
“啊哈哈哈,別哭,你們別哭啊。”中島敦手忙腳亂地安慰着這些孩子。不過很顯然,他怎麽安慰都沒有用。
最後還是泉鏡花一臉認真地把自己路上買的零食分給了這些小孩子,這些小朋友才終于破涕為笑,紛紛誇贊起她好厲害。
“好想像姐姐那麽厲害!”幾個小家夥叽叽喳喳地說着,露出那種沒心沒肺、而且還缺了幾顆牙的笑容。
不太适應這種場合的泉鏡花躲到了中島敦的身後,她望望中島敦,中島敦也回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在人群裏偷窺的河馬忍不住擡頭看了看尾崎紅葉的臉色。
沒有他想象中那樣不滿,正相反,他捕捉到的是一點點柔和下去的目光。
“其實妾身很能理解鏡花。”她說,“光明确實對黑暗裏的生物有着無與倫比的吸引力,以至于讓他們忘記自己只适合活在陰暗裏。”
黑貓靜靜地聆聽着。
“但這種想法是錯誤的,所謂的希望看上去美好,但只是飲鸩止渴的毒藥。已經習慣了在黑暗裏生活的人無法再回到陽光下。這條道路一旦踏足,就無法回頭。”
尾崎紅葉的聲音很輕,她垂眸看向黑貓,眉眼間藏着溫和而動人的微笑:
“與其說要等她在外面的世界被傷害得鮮血淋漓,還不如讓妾身強行把她帶回來——畢竟,仇恨永遠比絕望更好。不是麽,河馬?”
黑貓耳尖微動。
“喵。”他發出意義不明的貓叫,既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而是望向結伴而行的兩人,表示他們現在打算去做摩天輪了。
“我們去旁邊的雜貨店裏待着。”
尾崎紅葉擡起眼眸,打量着這個摩天輪的構架,毫不猶豫地說。
“嗷。”
一人一貓找了個附近的雜貨店走進去。
摩天輪天然的高度優勢能讓上面的乘客對整個公園、甚至是半個橫濱一覽無餘,待在開闊地點有不小的可能性被發現。因此,找個可以進去的屋子是很有必要的。
按照估算,這個摩天輪轉一圈大概需要二十分鐘。也就是說,他們大概有十幾分鐘的空閑時間無所事事。
黑貓在角落縮成一團,無聊地舔着自己的尾巴尖。尾崎紅葉則是看着窗外,好像正在沉思着什麽。
河馬舔完毛,正好看到她這副思索的表情,于是眨了眨眼睛。
“你猶豫啦?”他說。
一只大黑貓突然開口說話,理論中應該是有點吓人的事情。但尾崎紅葉對此只是輕輕掃了一眼河馬,平淡地回答道:“在公共場合說話……你就不怕被人發現?”
“我不在乎。”河馬随意地說,“只要知道的人不是森鷗外就行——以及,紅葉,我其實還是沒有搞懂一件事。”
他說:“當年你因為這件事讨厭起了港口黑手黨,但你現在卻讨厭起了愛和希望。這裏面的轉變有什麽原因嗎?”
他好奇地瞧着對方。
魔鬼總是弄不懂人類。這或許就是他們對人類的靈魂如此感興趣的原因。
“……”
尾崎紅葉安靜地站在玻璃前,手中收起的花傘撐在地上,目光似乎安靜地沉睡在某個夢中。
“愛和恨的距離本來就并不遙遠的。”尾崎紅葉平靜地說,“河馬——或者說,魔鬼先生。”
黑貓晃了下尾巴。
“十二年前,如果你能把他帶回來,妾身大概把包括靈魂在內的一切都給你吧。”
她笑了起來:“可惜,已經過去十二年了。比起那段短暫的幸福,後續的痛苦已經折磨了我十二年。”
愛太短,而痛苦太長。
“如泡沫般虛幻的幸福與蔓延終生的痛苦,如果是你,會怎麽選擇呢?但不管如何,妾身不想鏡花淪落到和我一樣的境地。她太年輕,根本沒有意識到這種痛苦到底有多折磨一個人……”
河馬抖動耳朵,擡眸看着身邊的人類。
作為魔鬼,他有很多種說服人的方法。但此刻,他一個都沒有采用。
他只是歪過腦袋,認真地說道:
“之所以到現在都感覺到痛苦,難道不正是無法遺忘當初的幸福嗎?”
說到底,痛苦不過是幸福被撕碎後的餘痛。
只有失去的是足夠珍貴的寶物,才能在十幾年後依舊清晰地回憶起當年的場景,并感到從未褪去過的悲傷。
尾崎紅葉抿了抿嘴唇。
“更何況。”
黑貓眨動着自己金色的眼睛,露出帶着幾分得意的笑容:“你可不能質疑一個魔鬼的專業能力:光是之前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她的痛苦就已經到了增無可增的地步了。”
泉鏡花從來都不是在黑暗裏生長的花。她本來就是生活在幸福中的孩子,只是被人強行帶到了黑暗裏。之所以沒有枯萎,只是她足夠堅強。
非要說的話,她最終的歸屬還是太陽。
尾崎紅葉瞥向河馬:“所以,你讨厭鏡花是這個原因?”
“噫,明明是該生活在光明裏的生物,就別回到黑暗裏惡心魔鬼了。”
黑貓抖動着身上的毛發,像是渾身都長出了一層雞皮疙瘩:“放心吧紅葉,實在不行,你也可以相信太宰啊。他現在也待在偵探社呢。”
尾崎紅葉定定地看了河馬幾秒,接着突然低沉地笑了起來。
“是啊,很有道理。”
她說:“不過,妾身還以為可以相信你呢。”
粉發的女子重新撐起傘,不急不緩地走出店口。黑貓愣了一下後緊跟其後。
他們前往的正是離開游樂園的方向。
“你想讓本魔鬼給她當保镖?不對,你一開始就是這麽考慮的……怪不得和我說那麽多話。确實,魔鬼的庇護确實可以讓她在不受傷害的前提下去追逐自己的夢想。”
河馬敏銳地發覺了什麽,但最後還是咧嘴笑了起來,不過嘴上依舊在抱怨着:“但欺騙魔鬼可是很糟糕的行為。”
“诶,有嗎?”
尾崎紅葉故作驚訝地用袖子遮掩住嘴,随及輕笑起來:“明明是河馬先入為主地認為我一定要鏡花回去才對吧。”
河馬沒好氣地嘟哝兩聲。
“解釋也沒有用哦,紅葉小姐。雖然我的确不想讓她回來,但我可不會去庇護她。”
“我是森鷗外的貓。”他篤定地說,“除此之外,我不會再與任何人簽訂契約,也不會再保護任何人。”
“這是約定。”
這是他們二十二年前的約定,而如果沒有意外,它注定将要延續更久。當然,就算它又延續了好幾個二十二年,對魔鬼來說也只是生命中短暫的瞬間。
想到“約定”的時候,黑貓突然笑起來,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朵根,那對金色的瞳孔中似乎燃燒着地獄硫磺色的火苗。
他說:“如今的我只會屬于他——直到他将我抛棄,或者他的壽命迎來終結。”
“……”
“那可真感人。”毫無起伏的敷衍聲音。
“喂!明明是超感人好吧?還有,這種時候就不必再用敷衍的語氣破壞氣氛了!”
黑貓氣急敗壞地嚷嚷着,回頭正好看到了從摩天輪上下來的泉鏡花和中島敦。
他眯眼,似乎露出了短暫的微笑。
然後他便轉頭,追上前面的尾崎紅葉,與對方共同沒入熙熙攘攘的人群當中。
再見啰,小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