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第 16 章
巧合？巧合個鬼喲！
謝桃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剛剛那個血腥場景已經深深刻印到她的記憶裏。短時間她是忘不掉了。
眼前這個臉上開了兩朵南瓜花的男人，已經重新癱軟在地上。這一次沒有滿地打滾了，但并不是不痛，而是痛到極致動不了了。
在場的人中, 除了他們這個小隊的, 其他住戶早在男人臉上長花後，就吓得一個個躲回家裏, 把屋門關得砰砰作響。
小李這個時候伸手抹了一把臉, 額頭都是吓出來的冷汗。
“陳……陳醫生……我們……我們把這人拉去社區醫院吧！”
陳醫生不愧是專業的。在第一波驚吓過後，這會子已經反應了過來。深吸一口氣, 把背着的藥箱給到何護士手上。随即跟小李一起去準備擡人。
只是剛想動手，看到對方皮膚下還在蠕動的藤蔓，兩人又不敢動了。
沒錯。202住戶皮膚下的, 是一條條綠色的南瓜藤蔓。藤蔓上面還有許多細微的小毛刺。加上那兩朵金黃色的南瓜花，誰都能認得出來這東西。
只是這些東西平時只在菜地出沒。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生長在人體裏面的。
“這是寄生嗎？”
謝桃看着那蠕動的南瓜藤，不由地問出來。
陳醫生作為一名醫生，面對這個狀況只苦笑：“說實在話, 這輩子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小李問了個更加現實的問題：“我們過去擡人，會不會被那藤蔓攻擊啊！”
謝桃看向202住戶臉上伸出來的那兩根藤蔓。一根在眼眶揮舞，一根在鼻孔蠕動。配上頂端的金黃色花朵, 真的十分詭異。
“警察來了沒？”
謝桃看向樓道間的落地玻璃。從這裏可以看到小區外面的情況。甚至，耳力很好的她, 聽到了不少地方都傳來尖叫、哭叫聲、警報聲。顯然, 202住戶這個情況, 估計不是個例。
偏手機上暫時沒有什麽消息。
就在謝桃這樣想的時候, 下一秒手機收到了數不清的APP彈窗。不用點開，光是看縮略标題, 都是各種驚悚。
什麽人體內長植物、世界末日、靈氣複蘇、植物入侵……
總之，各種消息都有。官方也發了通知短信，叫大家躲在家裏，不要外出。周圍人身體裏出現植物的，盡快撥打報警電話。
“哎喲，警察還不來。這人……這人怕是沒救了………”
何護士忽然嘀嘀咕咕起來，表情十分焦急。但202住戶身體裏的南瓜藤十分活躍。只要他們試圖靠近，那藤蔓就會揮舞起來。這又會給202住戶帶來一次新傷害。
好在，大概二十分鐘後，警察終于趕到。
——
謝桃看着眼前三位警察身上的血跡，破爛的衣服，以及帶來的裝備，就知道他們肯定剛經歷過一場惡戰。
“你們都走遠一點，這東西攻擊性特別強。”
領頭的警察同志在第一時間環顧了周圍的情況後，就叮囑他們走遠一點。
小李這個時候發揮了社區工作人員的能力，立刻快速把現場情況彙報一遍。
當聽說這人在發病前偷了個變異南瓜。雖然不知道這個變異南瓜，到底跟男人身體裏的南瓜藤有沒有關系。但在場的人表情都變得微妙起來。
小李彙報完後就馬上後退到謝桃邊上。
謝桃這會子已經站到了五六米遠的地方。她眼睛盯着202住戶，心裏思考着要怎麽對付這種身體被植物寄生的人。
是的。
雖然網絡上現在各種消息到處亂飙。但謝桃覺得這就是植物寄生。說不明白為什麽，但謝桃就是覺得這是寄生。
而警察對付這樣的人也有辦法。只見他們三人分工合作，一人拿出防暴鋼叉，直接叉到男人身上。趁着那藤蔓沿着鋼叉攀爬的功夫，第二人立刻拿出一把大型的園藝剪刀，咔嚓兩下。把伸出男人身體的兩根藤蔓剪斷。
斷裂在地上的藤蔓依然在蠕動，看起來生命力十分旺盛。
謝桃看到這裏，心下微沉。
這藤蔓是她看着生長出來的。只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就有這樣強大的生命力。再久一點的話，會不會根本無法對付。
這個時候，最後一名警察拿出鐵鉗，把藤蔓扔進了一個鐵皮桶裏，然後蓋上了蓋子。
整個過程十分迅速，看着就知道這幾位警察，肯定經歷過好幾次這樣的行動。
“這裏處理完了，你們先各自回家裏呆着，別出門。入戶登記的事情不要做了。最近幾天外面估計會很亂……”
說完，三人拎着工具，擡起202住戶就坐電梯走了。
——
直到這個時候，其他住戶這才把鐵門打開。
“哎哎，我們警察同志就是厲害啊！”
有個大媽讪笑着朝他們走過來，那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想問東西的。
果然，對方看向小李，知道他是社區的人，就拉着他問：“小李，剛202那個死了沒？那怪物到底是什麽，還開花……”
“哎，我說你們怎麽那麽厚臉皮。剛剛那麽危險，也不見你們把家門打開，讓我們進去躲一躲。現在危險沒了，就來問東問西。”
何護士估計忍耐不住了，大聲抱怨了起來。
謝桃這才注意到對方渾身都在顫抖。顯然剛剛那場面，讓何護士受到驚吓了。
大媽本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聽到何護士的話頓時不樂意了。
“哎，我說你這姑娘，還是護士呢。一點都沒有為人民服務的心思。剛剛那麽危險，你讓我這把老骨頭開門。要是你把那怪物帶進我家裏。你能負責我這條老命不成……”
其他出來打聽情況的住戶，不少人小聲附和起來。
謝桃伸手扶額，就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這些人剛剛藤蔓冒出來，一個個速度很快地關門。現在危險沒了，看到他們都會有點羞愧。
這個時候他們不出聲躲着就好了。偏那大媽臉皮那麽厚，直接就問了。何護士這段時間肯定受了不少刁難。加上那藤蔓确實有點吓人。這個時候情緒爆發也不奇怪。
謝桃也不想慣着這些人。見何護士還想繼續吵，伸手就把人攬着：“走，我們回去吃東西。別跟這些人浪費時間了。”
“哎哎……謝桃……”
謝桃挑眉看向那大媽。對方是這棟樓的老住戶，自然跟謝桃是認識的。
不過謝桃只面無表情地看了對方好幾眼。就喊小李跟陳醫生上電梯。她也拉着何護士走了進去。
“你怎麽還拉着我走。我真想罵那老太婆幾句。這一天天的……”
謝桃從口袋掏出了幾塊巧克力，給在場的人一人一塊：“沒必要。你看看剛剛那藤蔓……吓人不。這東西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更加不知道以後是不是人人都會有同樣的遭遇。有時間不如回去多準備些能用的物資，或者是跟這種東西搏鬥的工具……”
這話一出，整個電梯的人都沉默了。
謝桃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等電梯到樓下，她就跟三人道別。然後摁着電梯直接上了八樓。
八樓這邊倒是安靜，樓道裏一個人也沒有。
謝桃沒有在這裏逗留，直接開門走進家裏。
家裏什麽東西都沒有變化，但謝桃又覺得有哪裏變了。
給自己倒了杯水，謝桃端着水杯站在了落地玻璃窗前。外面的公路上時不時有警車跟救護車在行駛。警報鳴笛聲更是此起彼伏。尖叫聲倒是沒能傳到她這裏。
只是看着這個情況，謝桃心裏的不安越發加深。
顯然，剛剛看到的那一場植物寄生并不是個例。甚至，可能很快就會跟預估那樣，在整個世界開始蔓延。
——
事實上，謝桃的預估沒有錯誤。
這一天直到晚上她睡下前，警報聲就沒有一刻停歇。
這一晚，謝桃仿佛睡着了，又仿佛沒有睡着。一晚上都覺得心裏沉甸甸的，整個人無法放松。要說有哪裏比較好的，可能就是空氣變得更加清新了。
就有那種讓人一呼一吸間，整個身心都舒暢的感覺。
但這并不能讓目前的狀況變得輕松。
因為一晚上過去了，警報聲依然跟睡前一樣沒有停歇。
早餐謝桃吃的是速溶麥片。加牛奶沖泡後，直接就能吃。昨天事情出來後，社區那邊就通知他們暫時不要外出，等待進一步的通知。
到了今天早上依然沒有什麽新的通知下來。官方則是隔一個小時就發送一條安全警示。
第一條讓大家暫時做好個人防護，停止食用各種植物，包括變異的、沒有變異的。
第二條通知大家如果身邊有人身體出現植物，立刻撥打電話報警。遇到緊急情況，使用刀具對付植物。
最後一條就是家裏最好不要保留任何盆栽。
前面兩條還能理解。因為人類身體出現藤蔓，真的可能跟變異蔬果有關。特別是昨天202住戶。對方前腳偷吃了一個變異南瓜。後腳身體就出現了南瓜藤。任誰都不能不說這中間肯定存在某種聯系。
但後一條就有點耐人尋味了。難不成這些植物以後還會動？還會給人類帶來危害？
謝桃家裏的陽臺種植了不少變異生菜。
她把麥片吃完後，直接來到了陽臺。
陽臺上，變異生菜已經生長到半人高的樣子。這個時候其實就可以采摘了。但謝桃卻站在了這些變異生菜跟前。第一次嘗試用雙眼觀察這些生菜到底有沒有變化。
清晰的葉片紋路，脈絡清晰的根莖。謝桃單手拔起一顆變異生菜看了又看，着實沒有感覺到這東西會動。
只能說她感覺到這顆生菜裏面蘊含了很豐富的能量。
但是這種能量在半個月前，謝桃就可以感覺到了。不過那會子謝桃也沒多想，只以為這能量就是給人類帶來變異的原因。
只是現在想想，這能量會不會也能讓植物，變得如同神話裏植物妖精那樣？
不等謝桃想出個所以然。她再次感覺到了一陣心悸。随即，昨天聽到的那種怪異聲音又出現了。
嘻嘻索索，很輕微很輕微，但聽得人覺得煩躁。
謝桃很少會這個樣子。她自認是個情緒十分穩定的人。但從昨天202住戶的事情出現後，她就能聽到這種奇怪的聲音。
昨天還以為是太累帶來的耳鳴。但她都睡了一晚上了，雖然沒有怎麽睡熟。但也不可能到今天還耳鳴的。
謝桃索性放下手上那一大顆變異生菜。閉上眼睛，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耳朵那。
集中精力的結果，帶來的是更加清晰的聲音。
這聲音很像有東西在地上拖曳，很慢但很規律。而且聲音來源于四面八方，距離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
但謝桃沒有辦法說清楚這聲音的來源。
只是直覺告訴她，要盡快走。走去哪裏不知道，但一定不是留在家裏。
想到這裏，謝桃睜開了雙眼。
她先打開手機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的消息。但網絡上好像被和諧了，很多圖片視頻都加載不出來。但文字帖子則沒什麽問題。
不少人都在那發帖子，說自家或者鄰居或者親戚家，有人身體冒出來植物。當然，現在全世界已經把這種植物從身體內部出現的情況，叫做植物寄生。
據說有人是被生蔥寄生，有人是被仙人掌寄生，有人是被芒果樹寄生。
總之寄生的植物五花八門，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寄生的程度也有大有小。這些人現在被統一送到了醫院。但具體要怎麽救治，卻沒有任何進展。
謝桃看到其中有個帖子寫得特別詳細。一看就知道這是醫院內部的人寫的。
【一定要在家裏準備一把大剪刀，要鋒利輕巧，用來做園藝的那種。】
【別吃變異植物，別吃變異植物，別吃變異植物。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我導說這玩意兒在身體裏能吸人的血肉。但補充□□的話，這東西吸取的速度就慢一點。】
【我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我們醫院收治的植物寄生病人，統統都是之前的變異人……】
這個帖子很快就消失了。但是謝桃卻覺得事情的進展不太妙。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吵鬧。
謝桃立刻打開可視門鈴看。
原來是隔壁蘇奶奶一家人回來了。幸好，她還以為他們這一層樓會出現植物寄生人。
不過蘇奶奶他們一家子不是在醫院附近租了房子，專門照顧住院的鵬鵬嗎？
鵬鵬這小孩在過敏病出現後，十分幸運地早早住進了醫院。雖然沒有治愈，但也沒丢掉性命。但一個一直住院的小孩，現在回來的話，是不是醫院那邊出了什麽狀況？
不用謝桃問，很快敲門來借東西的蘇奶奶就自己說了。
“整個醫院，包括大堂、走廊，全都是那什麽植物寄生人。好家夥，太吓人了……醫院讓所有過敏病的人都出院了。除非是嚴重到沒辦法自主呼吸的。”
謝桃邊聽邊拿了一包10個的n95口罩遞過去：“我家就只有這個口罩了。不過現在最好也少外出。那植物到底是怎麽寄生人的還沒查出來……”
“媽，鵬鵬喊你呢！”
蘇奶奶剛想說什麽，見到兒媳婦來催。她立刻笑笑就跟謝桃道別了。
——
“媽，你怎麽不借點肉回來啊！”
門一關上，蘇奶奶的兒媳婦方芳就小聲問了起來。
蘇奶奶搖頭：“我不好意思問。人家一個姑娘也不容易。不是說社區那可以幫忙送上門嗎？待會子你網上下單，跑腿會送到社區的。”
方芳一聽不太樂意：“我看了，那肉太貴了。而且現在又有那什麽植物寄生，跑腿費太貴了。鵬鵬的病還沒好全呢。醫生說要給孩子補充營養。”
本來隔離期間，配送費就比較貴。昨天出了個什麽植物寄生。就那麽一天功夫，網絡上各種說法的人都有。但無論是什麽說法，公認的就是這植物寄生很吓人。
即使現在網絡上關于植物寄生的圖片跟視頻沒了。但剛出事的時候很多都看到并且保存的。之後私下裏的傳播更是少不了。
所以，這個在外頭跑腿的工作就變得更加危險了。
危險系數加大，跑腿費自然暴漲。
蘇奶奶聽到兒媳婦的抱怨，想了想。轉身回房間把存折拿了出來：“先用我的吧！”
方芳一看到存折，臉上一陣竊喜。拿到手就問蘇奶奶要密碼。
隔壁婆媳發生的事情，謝桃在聽到前面兩句後就不怎麽關心了。
蘇奶奶是個好人，鵬鵬是個可愛的小孩。但方芳這個比自己大好幾歲的鄰居，卻不是個好相處的人。所以，謝桃剛剛聽到對方那想借肉省跑腿費的話，一點也不意外。
不過，就是她想花錢找人跑腿，少一點估計也找不到人了。
因為那植物寄生确實吓人。不是急着要用錢的人，根本不會冒險。
謝桃搖頭，不再去想這家人。重新坐了下來，繼續去刷各大app的帖子。想到帖子裏面提醒的那些工具，謝桃就打開空間，準備看看自己之前準備的一些工具。
不過空間剛打開，她先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