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 15 章
很久以後，當謝桃回想起這一天的時候，依然覺得人類欲/望帶來，只有毀滅。
這一天剛開始的時候其實挺平常的。
謝桃依然幹着社區志願者的工作。但一起工作的其他志願者，很多已經不來了。
聽說這些人因為食用了足夠數量的變異蔬果，不同程度出現了力量或者速度的變異。
變異後他們就不來社區幫忙了。有些人開始活躍在網絡上，成為了所謂的變異人類網紅。這類型的新網紅，在這段時間裏成為了流量的寵兒。據說這種人一天光靠直播打賞就能賺到幾萬塊。
謝桃第一次聽說的時候也十分驚訝。因為變異人的數量不多但也不少。都不知道哪裏來的冤大頭，居然花錢給他們打賞。雖然因為隔離的緣故，大家的活動範圍變小了。但也不至于就這樣浪費錢啊！
當然，之後謝桃很快就想明白了。這樣的打賞，可能就是慕強的心理吧！
在大多數人都處于過敏病的折磨時，這些變異人不止身體健康，而且還能變異出強大的力量。誰又能說自己不羨慕呢？
還有一些人社恐，成不了網紅。就去參加官方組織的其他工作。
剩下少部分依然留在社區這邊幫忙。
當然，謝桃留在社區。但對外的說法，她依然沒有變異。也不是刻意隐瞞，但謝桃覺得這種風頭沒有必要出。按照現在的情況，低調生活更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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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敏病的感染數據目前處于直接下跌狀态。死亡率卻急速攀升……”
“所以，今天我們将跟社區醫院合作。入戶進行人員健康情況确認……”
“這項工作将會耗費大概三天的時間。”
“請大家認真對待這項工作。這對接下來的政策措施有很大的影響……”
一大早來到社區，謝桃他們這些志願者，就跟着社區的人一起開會。
會議上，社區主任表情嚴肅地傳達了上級的最新工作指示。
謝桃看着投影儀上面的過敏病死亡人數，眉頭也皺了起來。
其實，大家都知道為什麽會一下子死那麽多人。這些人大多不是死在醫院的。真正過敏病嚴重的病人都在醫院治療。死在外面的，聽說都是在得過敏病的前提下，私下裏偷偷吃了變異蔬果的。
這些人都覺得自己不會那麽倒黴，就吃點變異蔬果死不了。說不定吃了後病能好不說，還能成為變異人。
這樣的人在網上可不少見。特別是在上周出現了成功案例後，這種事情就多得吓死人了。
上周網絡上爆紅了一個網紅，聽說就是在患了過敏病的情況下，連續一周食用變異蔬果。之後這人不止過敏病好了，而且還幸運地獲得了很強大的力量。能夠單手舉起超過一千斤的東西。
這個網紅在走紅不到一晚上就被官方封殺了。但架不住人人都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自己是那個幸運的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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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謝桃就套上紅馬甲，跟着老搭檔小李，加上社區醫院的陳醫生、何護士。四人一組，前往她居住的那個樓棟進行健康登記。
路上，陳醫生就跟小李打聽樓棟的居民情況。
“就怕遇到不配合的。之前我們入戶派藥治療的時候，就被人打過幾次。”
說起這個，陳醫生就嘆氣。何護士應該在隔離開始後就一直跟陳醫生搭檔。聽到這話也有點激動：“就是啊！我看今天這個登記應該每一個小組都派一個安保跟着。”
隔離到現在馬上就兩個月了。過敏病并沒有找到特效藥。這個病也沒法研究什麽疫苗。致病因子的研究也沒什麽進展。不止他們國家，全世界都是這樣。好像這個病只能依靠個體的免疫。醫療能做的，就是給與抗過敏藥，緩解過敏病帶來的各種症狀。
總之，因為這個，加上過敏病确實讓人很難受。所以入戶登記在最近這個月變得有點危險起來。
謝桃他們還好，因為就是樓棟的老住戶了。大家也不敢真打人。但口頭上說難聽的話挺多的。
像陳醫生跟何護士這樣的醫護人員，是要在整個社區到處走的。遇到不理智的人，直接打他們一頓都有。
謝桃覺得他們真的挺苦的。不過今天這個健康登記，因為是為了之後的隔離解封做準備。
隔離馬上就兩個月了，按照現在的情況，能做的已經不多了。要是繼續隔離，并不能改變目前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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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計劃得好好的，但剛出電梯，就碰上了麻煩。
“肯定是你偷的，除了你沒其他人了。”
“我偷什麽偷？就你們家那點東西，值得我動手嗎？”
謝桃看向争吵的兩* 人，前一個是201的住戶，後一個是202的住戶。兩人都是獨自一人租住在這裏的。
“怎麽啦！怎麽啦！有事好好講，吵什麽呢？你們……你們……都不怕過敏病嗎？一個個出門不戴口罩。”
小李一開口就讓兩人停下争吵。在場的人除了他們兩，還有二樓的其他住戶。這些人一個個都蹲在各自門口看着這邊的熱鬧。
聽到小李的話，吵架的兩人是停下來了，但表情都十分難看。看熱鬧的人這會子就開口，你一句我一句地跟小李說着事情的經過。
原來，201的住戶一早起來，發現放在陽臺的一個變異大南瓜沒了。這南瓜可是他花了五天的份額才買到手的。想着今天起來後，直接殺了做南瓜餅放着慢慢吃。
結果起來後去陽臺，發現老大一個變異南瓜沒了。只在欄杆那找到一個鞋印子。
“不是他還有誰？這一層樓就他一個身體變異了的。他家就在我家隔壁，對變異人來說很容易就爬過來。兩家的陽臺就隔着一道牆。還有，那鞋印那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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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201住戶說完，202住戶就大聲嚷嚷：“有證據你就報警，沒證據就你閉嘴。哼，不就是嫉妒我成了變異人嗎？就你這副倒黴樣子，一輩子也別想變異。以後的世界是變異人的世界，你們這樣的普通人就等着當社會底層……”
前半句話還好，後半句話卻直接掃射了在場一大半人。
這讓一直圍觀吃瓜的其他鄰居怒了。馬上，不用201住戶說什麽。其他住戶就開始指着202的住戶大罵起來。
小李見狀就想過去把争吵的雙方拉開。但謝桃忽然動手，直接把小李拉到了一邊。順便也喊了陳醫生跟何護士。
“哎喲，謝桃。你別攔着我。可不能讓他們吵起來……”
“你現在過去也沒用……”
謝桃邊說邊看着現場的情況。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十分壓抑。
小李不知道謝桃的想法，見樓道那麽多人堵着，他是過不去的了。于是，拿起電話就給附近的派出所打了過去。
謝桃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那邊吵架的人。
這些人一個個表情激動。顯然都對202住戶的話十分生氣。
謝桃眉頭緊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就在這個時候，謝桃的耳朵鋪捉到些奇怪的動靜。動靜很小，但她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一陣心悸。
她下意識喊了一句：“我們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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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家都沒有留意她說的話。因為那頭正在吵鬧的衆人，忽然發出一陣陣慘叫聲。
謝桃一聽就能聽出，這是202那個住戶的聲音。
小李：“糟了，這不會是打死人了吧！”
說着，小李就大喊着讓一讓，讓一讓。
但也不用小李喊了。在慘叫聲出現的下一秒，不少剛剛還在激動咒罵的人，早已經紛紛後退到自家門口，一副事情跟我沒關的樣子。
而被留在原地的202住戶，這會子整個人躺在地上，抱着腦袋在那打滾。
小李趕緊喊陳醫生：“走，看看他到底怎麽呢？”邊說邊瞪了幾眼那些躲回家去的住戶。
陳醫生看到這樣，當然趕緊沖了上去。
只是當他走到那人跟前時，也忍不住驚呼出聲。
謝桃這個時候也看了過去。良好的視力，讓她清晰地看清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202住戶是穿着短袖、短褲、拖鞋出來的。這會子這人裸/露在外的皮膚下，能夠看到有東西在游動。
那場景就跟武俠劇裏，主角練功時真氣在靜脈游走時那樣。皮膚底下時不時就隆起一條條長條形狀。而這樣的形狀在全身各處都一直出現。仿佛這人皮膚下藏着一條長長的蟲子，在他身體各處游走，好不快活。
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這人發出的一陣陣慘叫聲。
光是聽聲音，就可以想象這種游走到底有多麽得痛苦。
陳醫生在一開始的驚懼後，立刻喊小李過來，把202住戶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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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動作還沒來得及做。
下一秒，202住戶忽然擡頭看向了他們這邊。
只見那張斯斯文文的臉上出現了兩個長條形狀。把好好的一張臉弄得相當猙獰。
謝桃能夠感覺到空氣中多了些什麽東西。剛剛那種心悸再次來襲。耳邊能夠聽到無數說不清楚的、嘻嘻索索的聲音。
好像有許許多多的東西在爬動，又像是有無數的呓語在耳邊呢喃。
偏偏這個時候202住戶忽然整個身體彈了起來，随即如同反曲的弓弦那般，彎曲到極致。
那張高高後仰的臉上，兩條游走的東西在臉部逡巡了一遍後，仿佛找到了出口。一條從鼻孔鑽了出來，一條從眼睛鑽了出來。
伴随着男人的慘叫聲，這兩條活潑東西的頂端忽然綻放出了金黃色的花朵。
本來帶着血腥味的空氣，忽然就帶上了點花香。血腥味夾雜着花香味，平白讓人覺得作嘔。
謝桃盯着那兩朵熱烈綻放的花朵，忽然想起南瓜花也是金黃色的。
這還真是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