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非常對不起
第55章 非常對不起
雲雀輕飄飄地離開了。
留下自閉的梨沙、緊張的大吾、默不作聲的齊木。
以及空蕩蕩的大堂。
大吾結結巴巴地跟梨沙解釋說, 這條街的所有的店鋪基本上都跟并盛高中的風紀委員會有這種默認的被保護以及交錢的關系。
之前風紀委員們也會隔一個月就來收一次保護費。
那時候大吾的心願店瀕臨停業，他滿心都是自己岌岌可危的甜品店。後來梨沙加入，甜品店狀态好轉, 但風紀委員卻再也沒來收過保護費了。
“我沒提前跟你說這件事, 是我不好。”大吾小聲對梨沙說道，“不過我沒想到你居然跟風紀委的委員長認識……我也只見過他一兩次。”
櫻子也觀察着梨沙的臉色, 安撫梨沙說道：“我最開始也不理解來着。後來聽周邊的幽靈說，好像已經是并盛街區商戶的共識了, 如果遇到什麽事甚至還能去風紀委那邊投訴, 那邊會派人解決的。”
梨沙：“……”
這個世界終于還是癫成了她看不懂的樣子。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 梨沙沒有心情再繼續開業經營下去了。
但是今日的面包和甜品還剩下不少，只能再重新開業看看能不能售完。
齊木歪着頭看着梨沙，說道：“你精神不太好的樣子, 要麽先回去休息吧，我會幫店長的忙的。”
大吾對梨沙的依賴性很高，他搓着手，有點擔心：“沒有栗原沒問題吧……”
“……你要氣死我！”櫻子氣得直錘大吾的腦袋，即使後者毫無感覺, “你是資本家嗎怎麽能這樣壓榨小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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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扭頭對梨沙說：“沒事，你先回去休息吧。齊木君看上去也很靠譜的，大吾他也可以的！”
“沒問題的。”齊木對大吾點點頭, 又微微擰着眉看着梨沙，“倒是你，自己回去沒問題嗎？”
梨沙：“……”
她還一句話沒說呢，大家就已經給她做好決定了。
不過她現在确實不想再繼續上班了就是了。
“我沒問題, 可以自己回家，又不是受傷了。”
梨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 對幾人點了點頭。
“那我就先離開了，店就拜托你們了。”
大吾沖她擺了擺手：“去吧去吧，栗原，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齊木注視着她，“有什麽事随時給我打電話。”
梨沙哼唧了一聲，內心OS：給你打電話有什麽用你不是超能力者嗎，為什麽不能跟中二病小孩火拼。
齊木：“……有合乎情理的重要的事的話，随時給我打電話。”
“切。”
梨沙出了店門，獨自往家的方向走。
雖然這麽說略微有些矯情了，但是她被超出自己固定印象的雲雀的真實面貌沖擊到了。
沒什麽比“本以為鄰居弟弟乖巧帥氣還很受歡迎，但是他居然幹收保護費的勾當”這種事情更讓人無語了。
小時候雲雀确實偶爾會跟別人打架，現在雖然他仍然表現出很強的攻擊性，但是梨沙以為他已經進化成動口不動手的君子了呢。
……果然是她的錯覺。
就在這種糾結和失落感情緒交替湧上心頭的時間段內，梨沙不知不覺到達了家門口。
意外的是，家門口有兩個黑色制服的飛機頭正杵在她家的大門外。
其中一個叼着根草，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屁股下巴……哦，是草壁。
那個曾經在梨沙眼裏溫柔脾氣好家務十級的草壁，那個曾經從來沒有因為特殊發型和屁股下巴被梨沙異樣看待的草壁，因為這身令人無語的黑色制服和紅色袖章，已經被梨沙無情地提到非正常人的範疇內了。
……他跟雲雀同流合污啊！
他們是一夥的！騙子！幹壞事還瞞着自己！
現在又是要幹什麽？！殺掉她滅口嗎？！
梨沙在看到草壁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
她站在稍遠的方向打量了一下這兩個“不懷好意”的家夥，發現他們只是在自己家門口徘徊等待着，不時交談一兩句話，暫時看不出是什麽打算。
梨沙不太想跟他們見面，她現在還無法正常地與穿着這身制服的人交流。
可惜就在她踟蹰着沒往前的時候，草壁已經發現了她。
“栗原小姐！！”
草壁拽着旁邊的人一路狂奔，直接堵在了梨沙面前。
他微微喘着氣，看上去有些緊張：“栗原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梨沙：“……”
梨沙這才認出來這個被草壁拽着的制服男，他們今天甚至才在梨沙兼職的心願店裏見過。
沒錯，就是那個一馬當先舉着電鋸找他們要保護費的那個少年。
草壁搓着手，與旁邊的同伴對視了一眼，兩人猛地齊刷刷地向梨沙鞠了個躬九十度的躬。
草壁發出振聾發聩的道歉聲：“非常對不起，栗原小姐！讓你受驚了！”
旁邊的飛機頭：“對不起——！！”
草壁：“是這樣的！委員長一直都在做這種維護街道商鋪的行為！之前聽說栗原小姐在某間店鋪兼職，怕吓到栗原小姐我就授意了委員們收取保護費的時候特意避開了栗原小姐兼職的那家店！”
飛機頭：“對不起——！”
草壁：“具體的地址是在栗原小姐的朋友圈看到的，你經常發店裏的宣傳所以我特意記了一下！今天是因為委員長臨時起意領隊，他們不知道我之前有這種交待，我也沒提前跟委員長說！”
飛機頭：“對不起——”
草壁：“吓到栗原小姐了，真是非常不好意思！委員長、呃，委員長他也不是故意的，栗原小姐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而跟委員長生疏了……”
飛機頭：“對……”
“……好了好了。”
梨沙有點無語地打斷了他倆的一唱一和。
“我沒有什麽好生氣的，因為草壁君你的關照，你們之前沒來收我們店的保護費，這麽來說我還得感謝你們呢。”
草壁：“……”
他觀察着梨沙的臉色，不太明确梨沙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在陰陽怪氣。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了。”
梨沙覺得今天的自己确實精神疲憊繼續躺下休息。
“這件事就這樣吧，你們該怎麽樣怎麽樣，不用在意我。”
“就按恭彌的意志處理吧，草壁君，你沒必要替他做決定。”
草壁噎住了，他張了張嘴，最終也只是點頭：“好的。”
梨沙嘆了口氣，繞開面前的兩人，走到自己家門口，開門進了自己家。
今天一天的各種事情，頗讓她有種身心疲憊的感覺。
雖然天色還不晚，但她還是洗漱之後，倒在床上挺屍。
這個時間點，想要入睡也非常難。
她趴在床上胡思亂想，腦海裏一會兒是自己高中時期的時候偶遇到學校內風紀委員執勤的場面，一會兒是小時候跟豆丁一樣的雲雀一起去買雪糕的場景，甚至還浮現出了小百合捧着臉說喜歡雲雀的樣子。
神經病啊！
梨沙用枕頭蒙住了自己的腦袋。
這時候，她聽到窗戶傳來篤篤篤的輕響。
并不像是平常用手指敲窗戶的聲音，反而像是什麽尖尖的東西在敲。
她有種草木皆兵的驚悚感，翻身坐了起來，握着手機拉開了窗簾。
一只小黃鳥在窗戶外的窗臺上蹦蹦跳跳着，正用它尖尖的喙一下下地啄着梨沙的窗戶玻璃。
見眼前的窗簾忽然被拉開，雲豆吓了一跳，差點就滾下了窗臺。
被站在窗前的雲雀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雲雀！雲雀！”
雲豆在雲雀手裏打了個滾，又堅強地拍了拍翅膀飛了起來。
梨沙：“……”
雲雀大概也是洗漱結束了，他穿着居家的衣服，正無言地與梨沙對視。
梨沙暫時還沒想好要怎麽跟雲雀相處，結果這次見面就這麽猝不及防地發生了。
本想問個好随便客套一下類似于“怎麽還沒去巡邏嗎？”之類的，好像在見了面後也說不出什麽來了。
梨沙這邊踟蹰着沒有開口，倒是雲雀主動問道：“你怎麽頂着一張要哭的臉，被甩了嗎？”
梨沙：“……你要是不會說話就把你那張多餘的嘴閉上。”
雲雀撇了撇嘴，問道：“所以，誰欺負你了嗎？”
……
梨沙真的不知道雲雀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麽長得。
“恭彌，難道你覺得，今天的事情發生以後，我倆還能毫無芥蒂地繼續相處嗎？”梨沙震驚地問道，“這也太奇怪了。”
雲雀挑起半邊眉，輕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問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什麽特別的嗎？”
梨沙：“……”
梨沙：“你覺得這是一件并不影響我們之間關系的事情嗎？”
她覺得雲雀有些不可理喻：“我本來覺得你是這樣的人，但是今天我忽然發現你成為了那樣的人，你不覺得帶給我的沖擊有點大嗎？”
看雲雀的表情，似乎梨沙才是那個不可理喻的人。
“什麽這樣那樣的，難道我不是我嗎？”雲雀擰着眉，“你什麽時候把工作和生活也混為一談了。”
“………………”
這種話從24小時都想要巡邏維持并盛秩序的雲雀恭彌嘴裏說出來真是分外令人驚悚。
“總之，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梨沙拉上了窗簾。
“就這樣吧！”
“……？”
雲雀看着在自己面前關上的窗戶，垂頭與雲豆對視了一眼，歪了歪頭。
嗯……？怎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