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初吻
第34章 初吻。
今晚陷入沉思的人不止許景澄一個。
洗完澡後, 蘇枳拿起桌上的玉墜,兀自陷入沉思。
玲玲從她旁邊經過,随口問了句:“今天怎麽把鏈子摘下來了?”
蘇枳突然轉頭, 問玲玲:“一般情況下,玉是不是不能沾水?”
“應該……可以吧。”玲玲語氣有些不确定, 但她又舉個例子, “我媽也有個镯子,幾千塊, 平時也沒怎麽摘, 應該是可以的吧。”
蘇枳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坐回去繼續看着這塊玉發呆。
她以前沒覺得這玉特別, 雖然珍惜但也沒有特別細致對待,今晚楚應的反應讓她對這塊玉的價值不确定起來了。
她不會是暴殄天物吧?
回來的路上, 秦韻還問起這塊玉的來歷。蘇枳當時糊弄過去了,但這會兒回憶有些收不住, 潮水般在腦海中浮現。
蘇枳曾經有一個優秀帥氣的鄰居哥哥, 是她少女時期情窦初開的對象。
小時候她發育得慢,初中的時候身高才一米五出頭,一張娃娃臉更顯幼稚。周圍的人都把她當小孩, 她也一直保持着這種心态, 經常跟在人家身後追着喊哥哥。
一開始人家十分高冷, 根本不肯搭理蘇枳。
蘇枳人小臉皮厚,左一句:“哥哥, 你好厲害”, 右一句, “哥哥,我給你做糖水”, 很快就讓人軟化了态度,後來她更是樂得喊哥哥了,甚至理直氣壯地使喚人了。
哥哥,你教我寫作業吧。
哥哥,你教我打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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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陪我逛街吧。
她就是顆甜甜的牛皮糖,知道人家對她的笑容沒有抵抗力,天天見着他就笑。
後來人家見到她也一直笑了。
那是一段十分美好輕快的日子,可惜結束得比想象中要快。後來借住在外公家的小哥哥有事要離開,蘇枳送他去機場,看着他離開,又看着他大步走回來,扯下脖子上的玉墜,塞進蘇枳的手裏。
“等我回來找你。”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蘇枳,“不許亂跑,知不知道?”
蘇枳傻乎乎點頭,看着似乎也沒放在心上。男生突然看起來有些急躁,不知道急什麽,最後輕輕呼吸,終于下定決心低頭親了蘇枳一口。
親得太急,最後只親到蘇枳的嘴角。
當時的蘇枳直接傻眼,心跳幾欲停止,等人離開許久,她還傻傻在原地站了許久。
這是她的初吻。
也是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瞬間。
……
臨睡前,蘇枳還在想,楚應的表情看着像是認識這塊玉的,不知道會不會認識唐水骁。許多年未見,也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了什麽樣的人。蘇枳想去打聽一下情況,可轉念一想,像楚應這樣的人,她也沒有什麽機會可以遇到吧。
不知道後天的試鏡,有沒有機會。
第二天上午,蘇枳早早起床,趕去輔導機構上課,她今天只有兩節課,上午上完課就要離開,一直跟她對接的老師卻突然喊住蘇枳。
“讓我再帶一個班嗎?”蘇枳有些驚訝,耐心地先聽對方先講完情況。放到以前她肯定是要答應這樣賺錢的機會,但這時她猶豫了一下,回道:“我可能要考慮一下。”
回去的路上,公交車慢悠悠往前行駛,時走時停,正值中午,天氣炎熱,車內乘客坐得也有些焦躁,時不時拿出手機看看。蘇枳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雖落在窗外,卻沒有聚焦任何地方,滿腦子都是明天要試鏡的事情。
她對自己的演技沒底,也不确定能不能拿到這個機會。娛樂圈确實來錢快,但不确定性太強。機構那邊倒是穩定,穩定的錢少。如今時間可能面臨沖突,蘇枳也不知道要如何選擇了。
說來說去都是錢的問題。
下午沒什麽事情,蘇枳想為明天的試鏡做點準備,于是發消息詢問秦韻。秦韻回得很快,讓她好好休息,敷片面膜,明天以飽滿的精神狀态出現。蘇枳看完沉默了好一會兒,回了個好的,就把手機丢開了。
最後她找了部去年獲獎的電影,安靜地看了一下午。
一直到晚上,秦韻才跟蘇枳說了些有用的信息。彼時蘇枳正在做明天小組彙報的ppt,秦韻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似乎工作的人都喜歡直接電話溝通。
電話裏,秦韻很直接:“明天早上九點來公司做妝造。”
“可以晚一點嗎?我九點半下課。”
“……”
“我還有小組彙報。”
“……”
秦韻緩了緩,咬牙切齒說:“蘇枳,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着小組彙報?你知不知道這個機會意味着什麽?”
“我知道。秦姐,我明天早起自己弄好妝造,做完彙報馬上趕到公司!”
沉默了許久,秦韻妥協:“明天十點,公司見不到你就滾蛋!”
……
挂了電話,蘇枳繼續調整ppt的內容。舍友陸續上床休息,她還在挑燈夜戰。唯有小小的一盞臺燈亮着,像極了過去無數努力的夜裏。
第二天,蘇枳一早就醒來。宿舍還沉浸在夜晚的餘韻中,蘇枳輕手輕腳地下床,拿着化妝包去陽臺洗漱化妝。天還未亮,四周靜谧,清爽的風輕送來,蘇枳也終于從困倦中醒來。
又是新的一天。蘇枳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打氣。
天色漸漸明亮,宿舍的鬧鈴聲接連響起,沒過一會兒其他人也掙紮着起來了。因為是早課,起來時大家難免有抱怨。安晴從床上下來時,冷不丁看到一個大美女,震驚得五官都要變形了。
她圍繞着蘇枳左看右看。
饒是蘇枳心理素質好,這時都有些承受不住:“能不能不要對我做這麽誇張的表情。”
“我克制了。”下一秒,安晴招手大喊,“玲玲,小雨,這裏有美女。”
很快,其餘三人都圍了過來。
“大清早化得這麽美,有問題!有大問題!”
“快快如實交代。”
蘇枳早就化好妝,甚至還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一會兒。此刻被舍友圍着,她才想起自己昨天沉浸在玉墜的事情,忘記跟她們說試鏡的事情了。這會兒蘇枳三言兩語把事情說完,安晴将信将疑,“真不是去跟哪個男人約會?”
蘇枳:“……”
看到她無語的表情,大夥兒笑笑,總算正經了一下。齊雨是這個宿舍最穩重的,一開口角度就與他人不一樣:“你們公司不是把你雪藏了,怎麽最近又給你安排這麽多活動,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其他人聽了都點點頭。
蘇枳也想過這個問題:“我經紀人手下沒什麽人,所以會想到我,不過我目前也沒什麽資源,可能只是試試水,看看我還能不能救。”
這樣一說,大家都明白了。早上時間緊,大家很快散去,各自洗漱。蘇枳的動作比她們更快,不但燒好水泡好咖啡,還從樓下買了早餐回來。
“我給你們帶早餐了。”蘇枳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随意。
安晴看呆了:“你打扮得這麽好看還下去給我們帶早餐了?”
蘇枳:“……?”有問題嗎?
事實證明,今天上午看呆的人可不止整個宿舍的人。蘇枳去上課的時候,一路都有人偷偷打量着她,連課堂上也不例外,明明都做了四年的同學,見面的時候還是會露出大驚小怪的表情。
蘇枳是第二個去臺上彙報的小組代表。
她說話的時候,向來喜歡低頭玩手機的同學紛紛震驚看着她,連手機都忘了玩。
一下課,蘇枳匆匆背着包離開,班上其餘人湊過來問情況,安晴笑着打哈哈:“美女的事情我們哪裏懂啊!”接着就把話題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有的是蘇枳一鳴驚人的時候,她們才不會做蘇枳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
蘇枳和匆匆趕到公司,很快見到了秦韻。秦韻今天穿了條黑色無袖連衣裙,踩着一雙恨天高,遠遠看着氣場逼人。蘇枳朝她小跑着過去,秦韻則是擡手看了看時間。
随後,她要笑不笑地說道:“還真是踩點來的。”
踩點,學生黨刻在骨子裏的習慣了。蘇枳在旁邊笑笑,并不接話。
沉默的時候,秦韻上下打量了蘇枳幾眼,冷靜陳述道:“衣服鞋子要換,妝容還成,頭發等下讓阿k給你卷一下。”
蘇枳點頭,乖乖跟在秦韻的身後走。
試鏡安排在下午,蘇枳乖乖換了衣服,又跟着秦韻和其他幾位藝人同事吃了頓沒有滋味的午餐,最後終于可以坐車去試鏡現場了。公司的司機開車十分穩妥,蘇枳抵擋不住瞌睡,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她是被車門打開的聲音吵醒的,意識到達目的地,瞬間回神,跟着大夥兒下了車。
秦韻坐的是另外一輛車。她下車就看到蘇枳匆匆忙忙地從車上下來,頭發微亂,臉上還有睡着時壓到的紅痕。她心頭的火蹭的一下湧上來,低聲且咬牙切齒的喊道:“蘇枳。”
其他人都幸災樂禍在旁邊看着。
同在一個經紀人手裏,本就存在着競争關系。
“到!”蘇枳連忙立正站好。
“……”秦韻覺得頭更痛了。緩了緩,她克制着說道:“等下你補個妝弄好頭發再去會議室等着。”
蘇枳連忙應好:“那我先去趟洗手間。”
秦韻應了一聲,又改了主意:“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其他人先去會議室等着。”
這下其他人臉色不好看了,誰都希望能有經紀人跟在身邊張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