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由于某人別扭的勁發作, 不肯提前告訴一塊去,兩人沒能訂一趟航班。南琅覺得好笑,又不是不讓一起去, 結果還被這人劈頭蓋臉的叼回來。
—“要永遠陪着我, 明白嗎?”
南琅懷疑如果自己搖頭或者說句“不明白”, 這人能當場把自己的腿打斷。
想到這,南琅打了個哆嗦, 難道這人不僅冰塊,還有轉化病嬌的潛質。
南琅下飛機後, 在機場一眼瞄到了來接她的司機大衛, 她上了車後, 說:“先別走, 再等等。”
大衛疑惑,“等等?”
“對,等半個小時。”南琅說:“我有朋友和我一塊來。”
半個多小時後,南琅在接機口接到了人, 帶着人直接上了後座, 大衛主動幫忙把行李放進後備箱。
姜初瑾道了聲謝,南琅看了眼手機,說:“20分鐘就到家了, 這是我爸爸司機,大衛,他開車很穩的。”
姜初瑾嗯了一聲, 偷偷深吸了口氣,人似乎有些緊張。
南琅看出來了, 往她身邊挪了挪,拉過她一只手, 好笑道:“緊張什麽,我爸爸不吃人。”
姜初瑾低眸瞥她一眼,“我沒緊張。”
“你口是心非的毛病什麽時候練的,手心都出汗了跟我說不緊張?”南琅拿出紙巾給她擦了擦,慢條斯理地,“放心,你女朋友在這兒呢,不用緊張。”
大衛看了眼後視鏡,眼神很快收了回去,誰也沒注意。
南琅又說:“這個時間爸爸應該在公司,家裏沒人。”
Advertisement
姜初瑾這才稍微松緩一下,她記得南琅母親很早就去世了,一直都是南琅和她爸爸一塊生活,所以對南琅的話沒有異議。
結果到家了才發現,她爸爸根本沒去公司,就在家裏等着呢。
南明穿着簡單的襯衫西褲,袖子往上翻出來一截,正百無聊賴的在廚房裏磨咖啡豆,聽着傭人的動靜,洗洗手出來,然後就碰到了回來的兩人。
兩人?南明毛巾擦手的動作一頓。
他輕飄飄看了南琅一眼,南琅也有點懵,“爸爸,你怎麽沒在公司?”
南明沒理她,淡聲說:“這位是?”
“我朋友,”南琅補充,“女朋友,我跟你說過的。”
南明眼睛眯了下,自己是不是把她慣的太過分了,都可以不經他允許直接帶女朋友回家了。
不過有外人在,這賬等着以後再算,南明看向姜初瑾,“南明,南琅的父親,你喊我叔叔就好。”
“姜初瑾,是名醫生。”姜初瑾頓了下,喊了聲,“叔叔。”
南明的外表和他五十多歲的年齡有些不符,身材保持的很好,臉上皺紋也只有零散幾道,金發藍眼,有種不茍言笑的氣質,是個實實在在的成功企業家。
這聲叔叔叫的還是有些艱難。
“醫生,哪個科室?”南明繼續拿毛巾擦手。
姜初瑾:“外科。”
“治病救人,很好,南琅在那邊就是住的你家?”
“對。”
“在一起多久了?”
姜初瑾想了想,說:“快兩年了。”
南明點點頭,“你今年多大?”
南琅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問女生年齡的,她把南明拽過去一邊,壓低聲音說:“爸爸差不多可以了,以後問題可以慢慢問,現在剛下飛機可以我們先休息會兒嗎?”
大衛把兩人行李拿進客廳,姜初瑾道了聲謝,南明點頭,“可以,你先去休息,然後好好想想怎麽跟我解釋是兩個人回來的問題。”
“……”
傭人把兩人行李放進二樓卧室,南琅緊随其後,在傭人收拾好離開後,關上了門。
她招呼姜初瑾,“姜醫生随便坐,我爸爸其實還是很好的。”
姜初瑾點點頭,環顧了下,“你的卧室很大。”
南琅卧室确實不小,光是四五個排成一排的白色衣櫃就占據了不少空間,裏面打開全是密密排列的各種衣服,足夠三個人睡的大床,床對面還放着兩個單人沙發。
公主不愧是公主,生活待遇沒話說。
“嗯,”南琅點頭,“但就我一個人住,很空。”
她尾睫揚起,“可能就是在等姜醫生過來。”
姜初瑾淺淺彎了彎唇,剛剛在南明的緊張褪去了些許。她是第一次來南琅這邊的領地,忍不住好奇和打量,在房間裏閑閑的轉着,偶爾拿點覺得新奇的小東西瞧。
她拿起一張黑膠唱片,南琅說:“意大利一個流浪歌手送的,這種唱片他家裏很多。”
她看着床頭上的那幅畫,南琅說:“這個好像是在……法國,不知道誰畫的,覺得好看就買了。”
……
姜初瑾從南琅的首飾盒裏拿出個耳環,長長墜墜的發着光,南琅眼神追随着她的動作,半晌後不樂意了。
這些玩意有什麽好看的,她一個大活人不比這些好看?
南琅不爽地撇了撇嘴,脫掉外套爬到床上開始自閉,姜初瑾拿了個樂高見這人不解釋了,于是轉頭看去,就看見這人臉正面朝下埋進被子裏裝死。
“坐飛機累了麽,”姜初瑾過去抖了抖被子,“別這麽睡,不憋嗎?”
“不憋,”南琅沒什麽好氣地翻了個身,躺床上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後拉住她手臂往下一拽,仰着下巴親住她。
姜初瑾撤開抖被子的手,彎着腰,舉小孩似的把人往上托了托,方便吻的更舒服些。南琅摟住她後頸,探開牙關,纏綿又暧昧。
大片大片的日光從浮動的淺色窗簾裏投掠過來,給房間裏纏吻的兩人踱上一層金色的輪廓,她們很安靜地,沒有任何雜念的親吻着彼此。
直到——
卧室門被敲了敲,然後是傭人的聲音,“小琅,晚飯想吃些什麽?”
南琅的卧室屬于私人領域,沒有她允許別人不能随便亂進。
兩人同時退開,南琅眯了眯眼,更不爽了。她手臂沒退開,還摟着,問姜初瑾,“你想吃什麽。”
“都可以。”
南琅原封不動地回了遍,然後又補充了句,“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暫時不要來打擾了。”
姜初瑾撇開頭,淺淺笑了一聲,再轉過來已經被南琅重新親上了。
-
她們沒在卧室膩歪太久,下樓後發現家裏請的幾個保姆全在廚房裏忙,主要掌勺的是那個中國保姆,其他幾個充當打下手,看樣子是要做中國菜。
保姆看見兩人下來,問:“有什麽忌口的嗎?”
這話是問姜初瑾的,南琅的口味她們都清楚不過。
姜初瑾說:“都可以,我沒有忌口。”
南琅也笑笑,“對,她不挑食。”
南琅現在說話很有替姜初瑾刷好感和顯擺的成分,保姆非常捧場的誇,“那挺好的呀,不挑食。”
某個挑食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內涵到了,還特高興地點點頭,“是吧,她這點特別好。”
姜初瑾:“……”
她把毛衣袖口向上卷了卷,露出一截細瘦的手腕線條,“我來幫忙吧。”
“不用不用,”保姆連忙擺手,南琅把她拉去了沙發上坐着。
結果坐着也不太安生,家裏客廳很大,不時有傭人打掃陽臺或者送些食材的時候偷偷瞅姜初瑾一眼,有些熱情地還會直接湊上去談話,就連大衛過來找南明談事情,都要往兩人身邊瞟一眼。
姜初瑾一改往日冷冰冰的模樣,始終很淺淺的笑着,有問有答,禮貌又溫和,最後笑得臉頰肌肉都有些僵。
南琅翹着二郎腿從始至終都沒管,看好戲似的看着她和那些傭人“應酬。”
“你家傭人很多。”姜初瑾終于笑不起來,繃着臉抛了這麽一句話。
南琅沒忍住笑出了聲,她終于沒再放任不管,對又一個湊上來的傭人說:“不用多管,太熱情了會把她吓跑的。”
姜初瑾臉繃得更緊了。
不過也難怪,雖然南琅談過很多段戀愛,但帶回家的還是第一個。這些傭人們只聽說過她的風流事,從沒見過風流的對象,姜初瑾還是她們見到的第一個,熱情些很正常。
大衛來了沒多久,南明跟着他匆匆出去了,似乎有什麽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回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後面跟着個大卡車,卡車上裝着個特別高大的聖誕樹。
聖誕樹裝在小花園裏,裝着五顏六色的小彩燈,絢爛又漂亮。上面還挂着很多禮物盒,南明示意傭人們一人挑一件拿走。
姜初瑾見他這副出手闊綽、不把錢當錢的模樣,忽的明白南琅為什麽養成個大手大腳的破爛脾氣,估計就是這人給慣的。
她抿了抿唇,不着邊際的想,不知道以後能不能養得起她。
估計是聖誕節的緣故,南明心情很好,沒再板着一張臉。他習慣性的夾了塊肉想放進南琅碗裏,卻見有人筷子伸的比他還快。
姜初瑾往南琅碗裏送了塊魚肉,幹幹淨淨,一點刺沒有。南琅很自然地吃了,似乎很習慣她這麽伺候。
南明:“……”
他把肉放進去,然後擡眼問姜初瑾:“醫生?”
第二次問了,但這次明顯要認真很多,姜初瑾點了下頭,“是,在星河醫院就業。”
“那個醫院很好,在那個國家排名很靠前的。”南琅說。
南明睨她一眼,“用你說?”
可能是飯桌上的那個動作,兩人回來後,南明頭一次用“這是女兒喜歡的人”的目光看了眼姜初瑾。
标準的東方美人長相,很靜,很冷,淡淡冷冷間還透着一股游刃有餘,眉眼間還潛藏着微不可察的細心和溫柔。
好像,哪裏都無可挑剔。
是個很優秀的人。
難怪女兒喜歡,南明想。
南明不是沒見過南琅以前談的其他人,外表事業都很優秀,但正因為是頭一次把對象帶回家,所以才顯得姜初瑾更獨特了些。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油然而生,好像自己精心呵護嬌養了很多年的寶貝,要被人奪走了似的。
于是南明不是很痛快。
但他表現的不是很明顯,南琅也沒發現。
南明現在看見兩人膩歪就糟心,吃完飯後沒在客廳裏溜達,獨自悶書房裏工作。南琅呆了一會兒,索性也拉着姜初瑾去卧室了。
姜初瑾緊繃了一天的神經徹底得到舒展,她坐在沙發上翻看手機上的消息,餘光裏南琅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水聲淅淅瀝瀝。
半小時後,南琅從浴室裏出來。
姜初瑾眸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從南琅的臉一直下滑到了鎖骨上的紋身處,眼眸彎了彎。南琅把半幹不濕的毛巾塞她懷裏,“別看了,你也去洗,今天不累麽。”
姜初瑾嗯了一聲,浴室門關上。
南琅坐在她剛坐的位置上,随手撈過旁邊的手機,習慣性的輸了自己的生日年月,解鎖後翻看了半天,發現這手機不是自己的,自己的似乎落在了浴室裏。
她把姜初瑾手機放下,擡手敲敲浴室的門。
裏面淡淡地一聲,“怎麽了嗎?”
“我手機還在裏面。”南琅說。
浴室裏一陣細細索索的聲音,然後門被打開了一條縫,她的手機被兩根細白手指捏着送到外面,“給。”
南琅垂眸,沒立刻接,她的視線定在那兩根瘦長的手指上,向裏延伸是漂亮的手部輪廓和細瘦的手腕,還有更多看不見的春光。
她忽然生出了個壞念頭,将門縫不動聲色開大了些。
然後……
“不是我!好像是風吹的,我什麽都沒看見,我這就走了!”南琅把門緊緊關上,臉上一陣熱,不知是做壞事心虛還是看到了什麽令人臉紅的東西。
她心跳前所未有的快,在床上拿被子悶了半晌也不管用,腦子裏想的還是剛才那個畫面。
雪山、平原、丘陵,所有一切都很……
她只看了一眼,但這一眼也就夠了。
南琅從床上爬起來,白嫩耳垂燒的通紅一片,她從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也沒想過要抑制什麽。
更何況,她和姜初瑾是情侶,理由很正當。
南琅把自己說服了,然後在床頭櫃前翻翻找找了半天,最後幹脆下樓問了問傭人,“有指甲刀嗎?”
“有啊。”傭人找出指甲刀給她。
南琅接過,不确定自己家裏有沒有指套這玩意兒,于是又說:“你幫我去買盒指套回來。”
什麽?傭人懵逼了一瞬,然後恍然大悟地去了。
南琅翹着二郎腿坐在客廳沙發上,拿着指甲刀慢條斯理地修剪自己的指甲,她指甲不算很長,但也達不到可以做那事的程度。
剪到最後磨了磨,确認沒有任何棱角後,舉起右手在燈光下看了看。
嬌生慣養的……
不知道中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