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照片一共十幾張, 有些因為拍攝角度的原因不太好剪,需要費一番工夫,姜初瑾盤坐在沙發上, 低着眼, 剪的格外認真。
南琅站在她背後, 彎腰,也認真的看着她剪。
看了會兒後, 又不高興了。
這人怎麽對這些暧昧親昵的照片完全無動于衷。
“你不吃醋嗎?”南琅問。
兩人的臉頰靠的很近,姜初瑾稍偏了偏頭, 等耳垂上的熱意散去了些, 才發出個疑惑的單音節。
“這張, ”南琅拿起一張, 說:“我在和她對視,加點濾鏡就可以當海報了,你就沒有點想法嗎?”
姜初瑾拿過,把照片上另一個人剪掉, 淡聲說:“剪了就可以了。”
“……”
南琅先前還擔心這人會被照片影響, 現在又覺得這人反應太淡定了些,淡定的……有些不正常。
姜初瑾把處理好的照片放進相冊,然後掃過地板上的碎屑, 一切整理完畢後,擡頭,就對上了某人幽幽怨怨的眼神, “你不愛我了。”
“……”姜初瑾不知道她怎麽得來的這個結論,輕挑了下眉梢, 還饒有興致地問:“為什麽這麽說。”
“你還笑!你就是不愛我了,”南琅炸毛, “你對那些照片都沒反應了!”
“你想要我有什麽反應。”姜初瑾逗貓似的說。
南琅一瞅這反應就知道她沒把自己的話放心上,擡手把頭上的吸水毛巾一拽,氣呼呼的扔在這人身上,甩着濕漉漉的長發回去了卧室,啪叽一聲,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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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瑾笑了一聲,也沒管,拿着相冊放回書房,然後才不緊不慢的回去。
卧室門關上,但沒鎖。
姜初瑾輕輕松松進去,裏面南琅坐在梳妝臺前,吹風機發出嗡嗡的響,粉金色發絲後揚。
她走過去,想把吹風機拿過來,南琅讓了一下,說:“用不着。”
姜初瑾也沒硬搶,捏捏她的臉蛋,轉身去拿睡衣。
南琅動作一頓,眯了眯眼,幹脆把吹風機關了,回頭對她面無表情地說:“你先等會兒,我和你商量件事。”
姜初瑾一頓:“什麽?”
“雖然是我主動找你複合的,但這不能代表什麽,懂吧?”南琅說。
“……不懂。”姜初瑾說。
南琅終于沒忍住了,湊過去把她的睡衣抱在懷裏,迫使姜初瑾認真聽她的話,“那我就說明白一點兒,你不要因為我當初主動追求你複合這件事,有太多的優越感,以後我們談戀愛,你還得像以前一樣。”
姜初瑾挑眉,“以前,什麽樣?”
南琅把她的睡衣塞回去,故作嚴肅地說:“得多讓着我點兒。”
兩秒鐘之後,姜初瑾反應過來,淺淺笑了一聲。
她就知道,當初伏小做低寫檢讨書一副洗心革面改過自新、巴巴的求着複合乖巧的不行的南琅頂多就那一陣兒,複合之後,這人還是會原形畢露。
不然,面前朝她撒潑無賴的人是誰。
“那你要我怎麽讓?”姜初瑾長睫微低。
“先吃個醋吧,”南琅理直氣壯的說:“不然我覺得你不夠愛我。”
“嗯,吃了。”姜初瑾問:“你聞見醋味了嗎?”
“沒有,”南琅不爽的瞥她一眼,“敷衍。”
姜初瑾沒和這個無賴糾纏太久,從浴室洗好澡出來後,南琅正坐在床頭看手裏的iPad。
她過去把南琅被子掀開,iPad也拿過去放在一邊,然後爬上了床。
“我才剛開始看……”南琅話沒說完。
姜初瑾一手探入她的後頸,吻住了她。
她把南琅慢慢放平,生動诠釋了什麽叫做吃醋的正确方式,最後只留下房間裏的一盞床頭燈,從抽屜裏拿出個盒子。
她的指尖白皙瘦長,此刻被燈光踱上一層昏暈的輪廓,莫名有種明目張膽的性感和欲。
這什麽極品啊……
南琅忽然不着邊際的想。
暧昧濃重的在發酵,窗外夜色靜谧,月光灑在地面上,淡涼一片。
中途卻突然來了個電話,是姜初瑾的手機鈴聲在響。姜初瑾頓住,下意識往手機方向看了眼。
下一秒,南琅舔了舔發幹的唇角,“姜醫生。”
她的聲音輕輕啞啞,唇色嫣紅,眉眼間慵懶明豔,此刻染上了幾分春情,像個妖精。
妖精沒再說話了,嗔着她,特別不樂意似的。
姜初瑾眉眼稍彎,把手機鈴聲挂斷,而後捏了捏她白皙的指尖,輕聲道:“喊我名字。”
“姜初瑾,”她順從地喊,氣息微亂,“你別分心。”
姜初瑾沒忍住,輕輕低低笑了一聲,“好。”
南琅睡着之後,姜初瑾看了眼來電顯示,來到客廳把電話回撥了過去。
餘放在電話裏說沒有什麽重要的事,單純問候一下,順便說一下他在北市買的新房已經安頓好了,要不要過來暖暖房。
暖暖房的意思也就是,請各位親朋好友來新房裏坐坐、吃頓飯,參觀參觀,旺旺房子裏的人氣。
南琅之前亂吃飛醋的弟妹,就是餘放的對象,兩人領了證沒辦婚禮,但婚房已經買好了。
姜初瑾問:“什麽時候?”
“這周六,”餘放說:“我特地挑了個周末。”
姜初瑾每周的輪休時間不确定,她還沒看這周休息的時間是哪一天,于是問:“我先看看排班表,以後給你回複。”
“嗯,”餘放又說:“對了,姑姑也要來,你們是不是好久沒見了,趁此機會正好把關系軟化一下,都是親生的母女沒必要把關系搞的這麽僵。”
姜初瑾頓了下,說:“我知道了。”
姜初瑾這些年和餘潔華的關系本來就不好,在南琅分手離開後更是僵化到了極點,一年到頭除了春節這個節日,她從未回家過。
就算回家也只是在爺爺奶奶家裏住上兩三天,從不和餘潔華單獨呆一塊兒,但在餘潔華生日或者母親節這種日子裏也會發過去問候,生病了也會抽空去照顧。
漸漸就演變成了,母女不像母女,敵人不像敵人。
說沒有怨氣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傷心和難過。餘潔華的強勢與驕傲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別人從表面看一眼就能參透,姜初瑾其實一樣,只不過被她更深深地藏住了。
所以某個角度來說,她們都是頑固執拗的人。
姜初瑾和南琅分開後,可能是足夠幸運的原因,能讓南琅在離開後又朝她走回來,但對于餘潔華就沒有這份運氣了。
餘潔華始終堅持自己的态度,哪怕是錯了也沒關系,不會軟化一點兒,姜初瑾也不會朝她所說的想法走。
所以兩年多過去,她們還是還是維持着僵硬的、原地踏步的局面。
餘放這個邀請她可去可不去,姜初瑾查了下這周正好周六休,雖這麽想的,但還是問了問南琅的意見。
南琅往嘴裏叉了塊草莓,咽下後懶洋洋地說:“想去就去啊,不用回回都問我。”
“我不太想去。”姜初瑾如實說。
南琅瞥她一眼,“那就別去。”
姜初瑾冰棺材的臉有了絲裂痕,近乎哀怨地看着她。
南琅笑了,又叉了塊草莓送進她嘴裏,“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去吧,姜醫生你想想,你的生活是不是太過于單調乏味,上班就是坐診手術查病房,下了班就是和我呆一塊,你不需要娛樂活動的嗎?”
“我不需要。”姜初瑾說。
南琅噎了下,說:“所以你這個想法是錯誤的,得改。”
“……”
“而且人家多熱情的邀請你啊,你總不去的話讓別人怎麽想,去的話還能促進促進和家人的感情,”南琅跟個老媽子似的,苦口婆心的勸導,“還有,你平常醫生工作這麽多,能回家的次數寥寥無幾,趁這個時候能和你家那些大舅二舅大嫂二嫂的多說說話也挺好。”
半晌,姜初瑾嗯了一聲。
南琅長舒了口氣,叉了個橘子瓣吃。
沒過幾秒,姜初瑾又說:“可是我只想和你呆一塊兒。”
南琅:“……”
南琅勸了一頓後懶得再管了,抱着愛咋整咋整的消極想法,就這麽磨磨蹭蹭到了周六。
她周六這天不上班,起床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偌大的房子裏只剩她一個人,桌上放着涼了的生煎和一張表示自己參加暖房活動的紙條。
“……”
她把生煎熱了熱,吃完後,跑了趟周葉的酒吧。
先前來的時候沒太注意,這會兒多看了兩眼才發現,酒吧重新裝修了一次,地盤也擴張了些,雖然還是地處窄巷的最裏處,但一眼看去已經是裝修最豪華的那一個。
把“這家酒吧有錢”六個大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酒吧前臺還是寸頭花臂造型狂放不羁的白婕。
南琅過去跟她聊了聊天,白婕見到她還挺驚奇的,追着她問東問西,聽說她環球旅游過,眼裏的精光更亮了。
“我好羨慕,我也想去。”白婕說。
南琅點點頭,“很多東西都挺好玩的。”
期間有個穿着黑絲襪、打扮特別風騷的年輕女人蛇皮走位似的來到她身邊,想一塊兒喝杯酒,被南琅拒絕了。
人家走後,南琅還對着她背影拍了張照,發給姜初瑾。
南琅:這個人想泡我,被我拒了。
南琅:你女朋友還是很潔身自好的。
小作怡情,大作傷身,南琅一天不小作一下就不舒服,她捧着手機等了半天也沒看見回應,撇撇嘴把手機放下了。
周葉來了酒吧後,提議着一塊兒出去吃個飯。
南琅被她帶去了一家餐廳,服務員帶着她們來到位置,拿着菜單點了幾道招牌菜。
等菜的期間,周葉跟她閑聊,“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南琅想了想,說:“不知道。”
“你別是在這兒呆個把月,然後又回去國外,總是走走停停的,總得找個地方定居下來吧。要我說,你這次幹脆就別走了,在這兒跟你的姜醫生呆一輩子多好。”周葉說。
南琅托着臉頰,有些愁惱的嘆了口氣,“再說吧。”
察覺到她不想談這個話題,周葉沒多深聊,轉而談起了高中南琅出國後的事。
當初南琅回國後,周葉根本不敢在她面前談這些,生怕戳中了什麽傷心事,現在不一樣了,基本上算是敞開了聊。
“你知道我當時沒好好珍惜你有多後悔嗎?”周葉邊挑着魚刺,邊說:“你走之後吧,虎落開跟我成了同桌,他腳上那個味經常能把我熏死。”
南琅啧了聲,“吃飯呢。”
周葉于是換了個話題,就在她聊着當初元旦晚會自己被迫參加相聲節目,還被隔壁班瘦瘦弱弱的男生送了束花時,南琅突然來了個電話,姜初瑾的。
她接起,對面喊了她一聲:“南琅。”
聽着情緒很正常。
姜初瑾:“你在微信上跟我發的那些……”
來了,終于來了。
我還以為您沒看到呢!
南琅一邊想着快點誇誇我,邊壓下了嗓子,特別高冷的回:“怎麽了?”
“我記得,你第一次見我也是穿的這個,”姜初瑾頓了頓,補充:“黑絲襪。”
南琅沒料到她會想到這麽久遠的事情,但還是順着回憶了下,記起自己當初不僅穿了黑絲襪,還穿着特別暴露性感的兔女郎裝。
她啊了一聲,說:“是啊。”
“有什麽問題嗎?”南琅問。
姜初瑾那邊聲音很嘈雜,過了會兒聲音全部消失了,似是換了個安靜的地方,“有。”
“所以你第一次在酒吧裏認識我,”她頓了下,聲音很淡,卻帶着幾分揶揄的意味,“也是想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