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意外叢生
第39章 意外叢生
沈秋白到時方方已經端好早餐坐在窗邊的位置等他,專心致志地玩着手機,連沈秋白坐到對面都沒有發現。
手機屏幕擋住了她的視線。
沈秋白喝了一口橙汁,看她在手機那頭一會沉思一會笑地打着字,用一副過來人了然的語氣問道:“跟男朋友發消息呢?”
方方吓得把手機往桌上一拍,下意識想往後看。腦袋還沒轉過去就見對面坐着的沈秋白,松了一口氣:“沈老師,你怎麽過來也不打個招呼。”
“我這麽大個人坐這麽久你都沒發現,下次我只能沿途敲鑼打鼓放着鞭炮走過來,估計才符合你打招呼的要求。”沈秋白朝她身後瞟了瞟,好奇道,“剛剛怕什麽?老板不準你談戀愛?”
方方被他的玩笑話堵得有些臉紅:“不是,老板不管這個。”
沈秋白吃了一口鮮肉小馄饨,了然道:“怕別人發現你在聊天啊,我懂。談戀愛不要這麽畏首畏尾,你老板都不管,我自然也不會管。”
“不……不是男朋友,我沒有戀愛。是倩姐問你今天的行程,我跟她在聊。這不是怕別人偷窺麽?”她眼神飄忽,拿起一片全麥吐司,咬了兩口。
沈秋白動作一頓。
許倩啊……倒也不是特別意外的回答。
出發前沈秋白跟許倩說自己有了個助理。當然沒說是司湛的人,只說是自己的小學妹,剛畢業,先帶着從助理做起,工資不走華天。
許倩當時還有些顧忌,說他的助理于情于理應該華天安排,而且小姑娘沒五險一金怎麽保障生活。
等見到方方時,許倩忽然就沒什麽意見了。
幹練飒爽的小姑娘說自己只是先兼職做着,助理是入行敲門磚,等跟完這次得到大家認可了再入職也不遲。
許倩還頗為欣賞地點點頭,兩人互留了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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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白本以為許倩只是客套一下,畢竟從前她也沒怎麽管過自己。今天倒是沒想到這一大早的就跟小助理關心起自己的行程來了。
事出反常,有的這個妖,看方方現在都不敢跟自己對視的眼神,沈秋白已猜到大半。
他好心地沒有戳破,轉移了話題吃完早飯,搭車去了拍攝地。
劇組的氣氛比昨天冷淡不少,沈秋白還沒做完妝造就明顯感受到了。
昨天還會跟自己私下聊幾句的演員,今天見到了只是禮貌性地打個招呼就離開,全然沒有昨天那種交談欲。
沈秋白沒太在意,他習慣了。
人與人之間無非就是順眼時另眼相看,不順眼時又另當別論。
寧柯倒是活躍了不少,一來就跟導演和制作團隊道了歉,說自己沒有管好粉絲,昨天的言論太激進了,影響到劇組。
事情已經解決,戲還得接着拍,寧柯又是制片點名要的男一號,導演也說不了什麽,叮囑他今天狀态恢複了就好好發揮。
到了下午,寧柯安排人推了甜點車過來給大家賠罪。挨個發降暑的綠豆牛奶冰,主創人員還多拿一個盒子蛋糕。
沈秋白的那份是寧柯親自送到手上的。
休息時間,寧柯走過來,當着同組其他演員的面,喊了他一聲“沈哥”。
聲音不輕不重,恰好吸引了周遭人的目光。
沈秋白很少聽別人喊自己沈哥,好像只有辛莘的助理小朱會這麽喊。
小姑娘喊起來甜甜糯糯,讨人歡心。不像寧柯,明明喊的是哥,看人的眼神卻像在看一灘爛泥。
“沈哥,我替粉絲向你道歉,小姑娘們一時情緒過激,您大人大量。”
沈秋白擡頭看去,寧柯禮貌謙遜,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
一旁的方方要去接他手上的東西,寧柯沒動。沈秋白于是放下手上的劇本,雙手伸過去,同樣客套了一句:“沒關系,多謝點心。”
寧柯這才把提的紙袋子給沈秋白,雙手插兜,看向沈秋白剛剛放下的劇本。翻開的一頁上用淺藍色的熒光筆劃出了臺詞,一旁還用黑色水筆做了些注解。
“沈哥,還在背劇本?”寧柯随手拿起劇本翻了幾頁,像是老師抽查學生作業結果發現學生沒做似的,不知哪來的傲氣,說了這句話。
沈秋白點點頭,笑着回了句:“年紀大了,記不住,得多背背。”接着伸手跟他讨要,“還給我吧,臨時抱佛腳都快來不及了。”
寧柯見話都被他說完了,沒什麽興致再聊下去,也就把劇本還給他,走前還不忘和周遭的人打個招呼。
方方似乎第一次遇到不給自己面子的人,一天都氣呼呼的,說這寧柯小氣得很。
沈秋白喝着綠豆牛奶冰,替人辯駁了一句:“吃的喝的都送上來,還說人小氣。”盒子蛋糕他吃不了,方方賭氣說不吃,最後拿去送給了劇組的小群演。
“他針對你。明明你什麽都沒做,他這樣不是小氣是什麽?”
沈秋白也猜到自己或許是哪裏挫了這年輕人的銳氣,叫他有些不服氣,才總在自己面前擺一副優越感。
或許是自己那番有些示弱的意思,寧柯後頭兩周都沒再搞出什麽事,網上的流言蜚語也漸漸平息。
司湛這幾天情緒有點反反複複,似乎依舊在為自己沒有因為緋聞吃醋而斤斤計較。如果光是情緒反複也還行,畢竟沈秋白向來以性格穩定著稱,應付小男生綽綽有餘。
只是司湛的反複還夾帶着一些對沈秋白的無理訴求,有幾次狠得沈秋白都懷疑這人是不是就吃這一口不想以後了。
昨天晚上更是被做暈過去,醒來就是早上,床另一側的罪魁禍首已經不見。他淩晨有戲,估計只是沖了個澡沒睡就趕過去了。
方方過來時,那些裸露在外的痕跡直接讓她炸了,用了大半的遮瑕膏才勉強能出門。
“沈老師,你不能這樣慣着老板。他壓根就沒想你能不能出門見人這件事,男人這樣子就是不愛你!”方方膽子越來越大,原先只是罵兩句,現在都敢明目張膽地挑撥關系。
“你不是教我要給同等的情感回報麽?我慣着他不好麽?”
方方堅決地搖了搖頭,義正言辭道:“不好!他沒輕沒重給你留這些東西,不怕別人怎麽想你啊?”
沈秋白剛想說自己也撓了,司湛後頸上也不比自己好看到哪去,那邊方方已經慷慨激昂到抨擊階級了:“就是暴君!資本家!剝削自己愛人的吸血鬼!要靠這種行為來标示自己的所有物,莽夫!”
司湛那邊剛拍完一場,化妝師過來補妝,在他後頸上多蓋了幾層粉:“這個劃痕,我再拿遮瑕蓋下。”
“多謝。”司湛心情挺好。沈秋白第一次在衣服遮不掉的位置給自己留下痕跡,他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看見。
化妝師跟的劇組多,對這明顯是指甲扣出來的痕跡早已見怪不怪。一進組就幾個月大半年的,劇組夫妻是常有的事。
她取來遮瑕膏,眼神時不時飄到另一邊的鐘情身上,實在看不出來這文文靜靜的小姑娘床上這麽孟浪。
手機響起,司湛打斷了她的動作,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劉哥,什麽事?”打來電話的是劉橋。
司湛成了掌權人後,劉橋也被提上來做總監。雖然早幾年他就已經在負責監管全公司的經紀事務,自己帶的藝人只留了THE ONE這棵搖錢樹。現在只不過說起來是名正言順。
“有個制作團隊聯系寧柯拍電影,今晚過去影視城跟他約飯,又問我這邊能不能聯系上老板,肯定是想見見你。你怎麽說?”
“這種事我記得藝人自己的經紀人負責就好,項目提上來你把關,什麽時候第一步就要我出面了?”司湛語氣平直,拒絕地很徹底,“劉哥,正式宣告前我都不會露面,這事你比我清楚。”
“我知道,可是這個團隊他……”
“你讓他自己的經紀人去搞定。”司湛壓根不關心寧柯的什麽事,能把項目談下來公司有錢賺就好。
他挂掉電話,想了想給沈秋白發了條消息,問他今天是否有夜戲,又問他想不想去吃日料。
過了中午,沈秋白給他回了三個字:【沒有,吃】。
晚上八點下工,沈秋白卸完妝喊方方快點收拾。
半小時前司湛就發來信息,說自己大概還有幾十分鐘,屆時都先回酒店再從VIP通道出去。
回去路上方方還在感慨今天下午好像就沒見到寧柯了,整個人清淨不少。沈秋白笑着搖搖頭,覺得女孩子為他記仇的模樣很天真。
酒店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住了這麽多天從沒發現有粉絲混進來,更沒有圍堵上下班這種情況發生。
酒店大門前清清爽爽,沈秋白和方方下了車,通過旋轉門,走進酒店大堂。
還沒走幾步,餘光就見酒店大堂的落地窗外,一輛白色房車駛來。車牌號正巧是司湛租的那輛。
按理說沈秋白是該上樓去等他,但周圍稀稀拉拉沒幾個人,他忽然想看看剛下班的司湛是什麽樣,索性站在原地等他下車。
電動門拉開,先出來的是沈秋白熟悉的那雙運動鞋。
司湛還是那副誰也親近不了的拽樣,戴着帽子口罩,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拿出手機來,像是按住了語音鍵在和誰發消息。
司湛剛放開手指,沈秋白身上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他有些失笑。
男朋友太黏人。
司湛走出兩步,車門依舊沒有關上,車子也沒啓動。下一秒一雙纖細修長的小腿從車門探出來,那位開拍多久就和司湛傳了多久緋聞的女一號,緊跟着司湛下了車。
他們坐同一輛車回來,下車時是前後腳,鐘情兩步追上來要去看司湛的手機,後者不耐煩地避開,鐘情不放棄,又說了句什麽。
兩人打打鬧鬧走進酒店大堂,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的沈秋白,方方在他身旁,震驚地像一座雕塑。
鐘情臉上的表情特別奇異,幾乎是當下就要朝沈秋白沖過來,動作比司湛還快,似乎比司湛更着急向沈秋白解釋。
事實證明意外總是紮堆出現。
沈秋白還沒等到兩人中任何一個人走到他面前,就聽身後傳來一聲:“秋白。”
那聲音如同鬼魅一般,瞬間就叫他變了臉色,渾身僵硬,整個人像被冰凍住一般,顯露出驚恐的神色。
司湛也聽見了。
面對沈秋白的姿勢使他能完整看到出現在沈秋白身後的人。他一刻也不敢停,先前想的對策統統都沒有用上,應對危機的本能叫他快步上前擋在沈秋白面前。
“不要回頭,我帶你上樓。”
沈秋白臉色蒼白,手腳發冷,木偶一般動作機械地點了點頭。
司湛的保镖們上來擋住兩人,護着他們前往VIP電梯。大堂裏沒有人對這一幕産生任何的好奇,酒店安保部門在兩分鐘後接到消息删除了這段監控記錄。
寧柯看着這一切,忽然嗤笑一聲,對着身旁的男人說:“他不理你。”
李懷扶了扶眼鏡,看着沈秋白消失的方向,勾起唇角淡然道:“沒關系。”
從沈秋白的反應來看,他依舊覺得自己穩操勝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