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坦誠一些
第23章 坦誠一些
“沈老師,開門,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一個小時後,司湛頂着微濕的頭發,渾身上下就圍了塊浴巾,倚在次卧門框上一臉憋笑地敲着門。
“性,是一切的根本。成年人坦誠一些不好麽?”屋裏頭什麽反應也沒,司湛忍不住笑出聲,像個老流氓:“你鎖門也無濟于事,在我家我會沒有房門鑰匙麽?”
次卧門唰一下在他面前打開,沈秋白眼角的薄紅還未褪去,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了句:“我賭你找不到。”
砰——一聲,門重新關上,傳來反鎖的聲音。
這一開一關動作快到司湛來不及反應,他還沒從沈秋白嬌嗔羞惱的生動表情中回過神,就已經錯過今晚抱着愛人睡覺的最佳時機。
這之後司湛找了半個小時的鑰匙,無果。
記憶裏上次見到那一袋子鑰匙還是在兩年前剛交房的時候。當時并沒多重視,想着自己一個人住,怎麽可能會用到這袋鑰匙呢?
此時此刻他無比懊悔,當初為什麽沒有将鑰匙們好好供起來?!
不!如果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裝修時他連次卧都不會留!
這房子一共兩百九十七平,原戶型有四室三衛加一個保姆間。司湛最後只留了兩個套房,剩下的做了影音室和錄音房,保姆間拆了并到洗衣房。
現在這個帶獨衛及陽臺的三十平次卧成了他的眼中釘,明天就叫人把門拆了!這是阻礙小情侶感情升華的毒瘤!是封建保守裝修風格的糟粕!
第二天上午9點,沈秋白被熱醒。
迷迷瞪瞪看向勤懇工作的中央空調,懷疑自己是不是發熱了。他知道自己體質不好,有時候受點環境刺激就會發熱,可昨晚好像也沒發生什麽。
他伸手想摸摸額頭探一下體溫,卻發現自己抽不出胳膊。剛掙動兩下,就從背後伸了只手過來,比他更快一步搭在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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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手心蓋住了整個額頭,熱得沈秋白渾身燒了起來。
“不燙,再陪我睡一會。”身後傳來司湛不太清明的聲音,含含糊糊的,結尾帶着一點奶音。額頭上的大手迅速下移,摟着沈秋白的腰腹将他壓向自己。
沈秋白不再動作,由着司湛蹭了蹭自己的肩頸。
這人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自己一點印象也無?
“你怎麽進來的?”
“鑰匙。”司湛在他背後用力親了幾下後頸,又貼着他耳後說,“我找到了,你輸了。”他只字不提半夜連打三個電話把方方吵醒,問她鑰匙的事,最後跟着指示在衣帽間最底層的小保險箱裏找到,馬不停蹄沖進次卧。
在看到床上熟睡的人時,心裏什麽胡鬧的想法都沒了,只剩下平靜和滿足。
熱氣噴在沈秋白耳廓上,原本早晨的思維就處于停滞狀态,現在更是亂成一鍋粥。司湛的手憋不住開始胡亂游走,沈秋白哪哪都癢,好不容易從腦子裏揪出了一點頭緒,推了推他:“方方要來了。”
司湛撐起身子,親了親沈秋白的側臉:“我在,她就不需要來了,給她放假。”
沈秋白避開他的眼神,司湛也不惱。摟着人睡了一晚他只覺得神清氣爽,翻身下床,穿了條睡褲就走去拉開了窗簾。
陽光傾瀉而入,司湛的皮膚在光照下白得發光,像點綴了鑽石一般,混血的優勢在他身上體現地淋漓盡致。
司湛走回床邊,毫不掩飾地站在沈秋白面前,盯着他瞧。夏季睡褲的的材質很薄,沈秋白一擡眼就能清晰分辨出各種輪廓,尤其是早上精神抖擻的某個部位。
他掃了一眼司湛的臉,發現這人是故意的,沉默着轉了個身。
“哈哈哈。”身後傳來司湛的笑聲,緊接着他頗具份量的身體壓下來隔着被子抱住了沈秋白,“我去做早飯,你再躺一會。”
沈秋白聽着關門聲,沒心思躺着。
欠司湛的那筆巨款就像一柄懸而未決的利刃,直指他的頭頂,二者中間擋了一層名為“戀愛”的緩沖墊。實際上對沈秋白來說,這個墊子存在與否,利刃一直在。
他拿過手機翻到了許倩的對話框,問她最近有沒有什麽活,錢多一點的那種。
等了十來分鐘許倩還沒回,司湛卻推門進來,要抱他去吃早餐。
餐桌上放了兩盤滑蛋火腿吐司,沈秋白面前擱了杯牛奶,司湛自己面前是杯黑咖啡。
純牛奶帶着一股腥味,沈秋白抿了一口就有些反胃,放在一旁沒管,專注地咬着吐司,眼神在吐司、手機和司湛三者之間來回切換。
司湛兩三口解決掉吐司,正一邊喝咖啡一邊刷着手機。看得出來他的家風一定很好,食不言寝不語,吃相都賞心悅目。
一時間餐廳裏靜得很,只有細微的咀嚼聲。
司湛從手機滿屏英文中擡眼,看着沈秋白吃東西的樣子,心裏充滿了飽足感。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此後餘生兩個人共吃早餐會成為生活中最平常不過的一幕。
他暢想着未來,無意間瞥見一旁離沈秋白足有三十公分的牛奶杯,自己好像沒放這麽遠吧?
“沈老師,牛奶。”司湛伸手把牛奶杯推近了些。
“腥,反胃。”沈秋白頭也沒擡,惜字如金。
下一秒司湛就握着杯子拿到自己面前,就着沈秋白喝過一口的印漬,一飲而盡,接着再次走去廚房。
五分鐘後他端了一杯新鮮的橙汁出來,廚房飄出一股清新的橙香。
“喝這個,可以麽?”
“謝謝。”微涼的玻璃杯裏飄着些果肉,一看就是被暴力擠壓榨成的汁。
“如果你真的要謝,我希望可以有一些實質性的表達感謝的方式,比如說,晚上陪我睡主卧。”司湛托腮,欣賞他小口喝橙汁的表情,笑得頗有暖意。
沈秋白聽完,放下杯子沉默了。他心裏不願意,又不好拒絕得太直接,幹脆不說話,連橙汁都喝不下口。
“司湛。”
沈秋白開了口,認真地看向司湛,覺得實在有必要開誠布公地談一談,而不是又一次被糊弄過去:“你真的決定好要跟我談戀愛,是麽?”
“當然。”司湛秒答。
“這段關系中我們是平等的,對麽?”
“……對。”司湛聽着這話,覺得有幾分奇怪。
果然,沈秋白下一句話就是:“好,那麽有三件事我希望你能答應,否則我無法做到心無芥蒂地跟你交往。”
司湛皺着眉,心裏預感到他會說些什麽。但如果沈秋白能親口承認這段關系,那麽他覺得自己也可以在前期做一些必要的犧牲:“你說吧,不過分的我可以答應。”
“一,那筆錢我會還你的,欠條我寫好放在次卧的桌上了;二,我要搬回去住,但你沒行程的時候,我會過來陪你;三,為你好,不要公開。”
司湛輕挑眉頭,考慮片刻:“第一條随你開心,第二、三條保留再議,短時間內我可以答應你。”
沈秋白點點頭。
心裏想的卻是不知道這段關系能維持多久,他篤定司湛的新鮮感不會持續太久。
“既然确定關系了,我也需要你有身為非單身人士的自覺。首先,從稱呼開始吧!叫我一下。”
正經不過一分鐘,司湛又順着杆子往上爬。
“……叫什麽?”沈秋白瞬間挺直腰背,一副防備的姿态。
他被沈秋白這神情逗笑了,走過來捏捏他的臉,又吻了一下。
司湛唇齒間滿是咖啡的清香,染上沈秋白的舌尖,苦得他推拒幾下,才松開手。
“當然是叫老公咯。”
“……”沈秋白滿嘴苦澀,拿過橙汁喝了一口緩緩。這個稱呼他實在叫不出口,于是自作主張喊了一聲:“阿湛,我可不可以就這樣叫?”
這一聲“阿湛”來得猝不及防,尾音帶着甜膩的讨好和婉求。司湛酥了半邊身子,蹲在他面前,把臉埋在沈秋白膝間:“可以,你怎麽叫都好。”
傍晚沈秋白坐在司湛的副駕駛,由他開車送自己回公寓樓。
他後頸上有零星的紅痕,是下午反抗不過任由司湛為所欲為的結果。
車後座上放着一只冰袋,裏頭是個三層冷凍盒,每一層都整整齊齊碼放着又大又白的馄饨。
這是司湛努力三個多小時的所謂龍蝦馄饨,說是讓他帶回去每天給自己下幾個吃吃,好過外賣和快餐。
沈秋白還是第一次見人拿二十多公分的澳龍,直接取蝦肉打成泥做餡兒,當場愣住,看得是目瞪口呆。
同時司湛穿着圍裙睡褲的一幕給他造成了極大的感官刺激,親眼所見的确要比想象中更賞心悅目。每一次揮刀用力時肩頸手臂勃發的肌肉線條,以及掰開蝦殼時強有力的背肌……
沈秋白光回想畫面就覺得有些口幹,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開車的人。此時司湛穿着簡單的休閑套裝,戴着墨鏡口罩,頭發随意打理了下,又成了高不可攀的偶像巨星。
可自己怎麽看都不可遏制地聯想到他衣物之下令人瘋狂心動的身材。
及時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繼續攀升的情緒。
沈秋白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許倩。
他猶豫着要不要接,車內空間小,自己也不是很想在司湛面前聊工作。那邊司湛卻關掉了車內的音樂,相當體貼地提供了一個安靜的環境,示意他可以接。
“喂,倩姐。”
“你明天上午10點來公司一趟,曹總要見你,有新的企劃書。”
許倩公事公辦地說着,挂電話前不忘叮囑一句:“別說我沒提醒你,這次不是什麽小打小鬧。你記得穿白T和淺藍色牛仔褲。”
電話被挂斷,嘟聲在寂靜的車內顯得格外明顯。
沈秋白泰然自若地看向前方,心裏篤定許倩的嗓門不大,司湛必然聽不見她說了些什麽。
路口的信號燈變紅,車子穩穩停住。
司湛目視前方,右手手指輪流輕叩着方向盤。
直到紅燈還剩十多秒時,他才轉過頭,涼涼地掃了一眼沈秋白,不鹹不淡地開口:“沈老師,白T和淺藍色牛仔褲,說說看,這是什麽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