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親愛的男朋友
第22章 親愛的男朋友
“老板廚藝挺好的,雖然我從來沒吃到過。哎,沈老師,你別愣着呀,涼了就不好吃了。”
司湛那張帥到慘絕人寰的混血臉,配上一身圍裙在廚房裏和面的場景赫然出現在沈秋白腦海裏,揮之不去。
更讓沈秋白無語的是,自己居然覺得這個想象中的場景還挺賞心悅目。
他看着手裏咬了兩口的包子,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無論是昨晚混亂狀況下的親吻和告白視頻,還是今天這十分合自己口味的肉包辣醬,司湛對自己的心意昭然若揭。
他很認真。
沈秋白無法再用“年齡差”這個自己都覺得站不住腳的借口去拒絕司湛,尤其自己還在無意識下,對司湛說了那些話。
他猶豫片刻,終是舒了一口氣,勸服自己:包子無過,不能浪費糧食。
方方見他一口氣吃完三個包子,成就感非常,拍了空盤的照片給自己老板報備,附上一句:求加薪。
那邊司湛立刻回了一個比贊的表情。
被方方安置在客廳圓弧形沙發上的沈秋白此時也收到了來自司湛的回複,是兩條語音。
“首先昨晚的事不用客氣。其次行為人意識不清從視頻中無法判斷,作為當事人的我也沒有察覺到異常。不過我知道你們有句古話: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沈老師這是還想賴賬麽?”
清醒時相當冷靜自持的沈老師關閉消息頁面,出神地盯着客廳兩米寬的幕布,上面放的外國電影他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直到方方收拾完過來喊了他一聲,問他吃些什麽水果,他才如夢初醒般,關掉了幕布上已經在滾片尾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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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是麽?”他看向小助理,後者乖巧點頭,等他吩咐。
“麻煩帶我去洗衣房拿下衣服。”沈秋白一條腿屈膝在沙發上,另一條腿垂落着踩在地上,褲腿太長,一直遮到腳背,只露出一點瑩白的足尖。
他單手撐在膝蓋上拖着下巴,側頭看向她:“或者我自己去也可以。”說的是商量的話,語氣卻強硬得不容她拒絕。
方方欲哭無淚:老板這是從哪拐來的大美人,脾氣好兇!剛剛還好好的吃完了包子,一轉頭又要找衣服走。
在她躊躇該怎麽應對時,沈秋白已經踩下地,準備朝房子的北邊找去。
“沈老師!您您您千萬別走啊……我身家性命全在您一念之間啊!”
方方一個箭步沖上去,擋在他面前,眼瞅着揪了他的睡衣就要下跪求他三思後行。
司湛手底下的人怎麽都這幅德性?
沈秋白被這種極具表現力的行為吓了一跳,趕忙把小姑娘扶起來:“我不走,你別緊張。這睡衣太大了,我想換回自己的衣服。”
“真不走?”方方低頭假意啜泣
沈秋白:“嗯,答應過你們,說話算話。”
方方松了口氣,順着沈秋白給的臺階站起身,心裏盤算着待會還得給老板發個信息邀功,自己成功把人留下,怎麽也得給個十五天帶薪年假吧!
“那沈老師,我這邊還有個,不情之請……”方方一邊帶路,一邊有些局促地開口。
“沒事,你說。”
“就是,你那行李箱能開下不?裏面哪些要洗的丢給我,我今天一并處理了。”她帶着沈秋白走到最西北的一個小房間,推開洗衣房的門,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退開一步讓身後人看清了裏面的東西。
米白色調的洗衣房,靠牆擺着一只黑色的28寸行李箱,正是陪沈秋白去了劇組又去了雲南的那只。
“你們老板想得可真周到。”他轉過身,淡淡斜了一眼方方。
“哈哈……這不是怕您沒有換洗衣服不方便,你看看還缺什麽?我今天去置辦回來。”方方幹笑兩聲,面前這人突如其來的低氣壓讓她想跑。
說什麽周到不周到,方便不方便,老板不過是怕人借口拿東拿西要走就一去不回,幹脆把當時能帶上的都帶了。
兩天後。
晚上11點46分,司湛終于從地庫搭乘電梯到達自己家門口。
門廳整潔如初,大門緊閉,他将行李箱靠牆放好,手搭上密碼鎖,卻遲遲沒有動作。
這幾日他刻意沒有聯系沈秋白。
方方說那天沈老師差點要走,他就猜到是自己語音發得太過直白。怕人再賭氣跑路,司湛幹脆憋了一口氣,硬是幾次掏出手機來都忍住了。
所以此刻站在門外,異常忐忑。
摸過數百次的門鎖第一次顯得那麽陌生:打開後,裏面會是自己想要的完美結局,還是再一次敗興而歸?
“咔噠——”伴随着密碼鎖被解開的機械轉動聲,門打開了。
司湛将門拉開了一掌寬度,窺見了裏頭冰涼深沉的夜色,幽寂漆黑,仿佛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猶豫片刻,他下定決心用力拉開門,踏進屋子,淡淡的暖光,從客廳那邊滲過來,勾住了他的魂。
有人在家等他。
這個認知讓他在幾秒內脫掉鞋子,就這麽穿着襪子踩在地板上,不受控制地朝客廳走去。大門在他身後閉合,隔絕了門廳明亮的燈光。
屋子再一次恢複寧靜。
客廳裏,寂靜無聲,輕柔的暖黃色落地燈亮着,那張價值一輛A級轎車的乳白色皮制沙發上,躺着一個人,此刻正沉沉地睡着。
司湛方才的急切倏而放緩,不自覺地摒住呼吸,一步步踩在地毯上,順勢靠坐過去,注視着沈秋白枕在沙發上的臉。
燈光在他臉上投下了柔和的陰影。睡夢中的沈秋白沒有受到任何打擾,吹着中央空調的冷氣,整個人陷在米棕色的羊絨毛毯中。
司湛預想過很多種回家的情形,對應着沈秋白不同的情緒:大多都是憤怒、冷漠、拒絕,只有極少數是平和、談心、勸解。
但他獨獨沒有想到,這個人會這麽自然地躺在客廳裏,自然得就像在等待晚歸的愛人一般。
這在任何人看來都稱得上是親密的舉動。
司湛伸手撫開沈秋白臉上垂落的發絲,無聲笑了,忐忑一路懸吊一路的心安定地落回胸腔裏——他知道自己不會輸了。
“唔……回來了?”
只是輕輕一動,手下的人就醒了。
沈秋白撐着沙發坐起來,未紮的頭發随他的動作披散在頸肩,平添了幾分柔和。
司湛依舊保持着坐在地毯上的姿勢,自下而上仰視着他。
“怎麽不回房間去睡?”他用手背靠了一下沈秋白露在毯子外光裸冰涼的腳,沈秋白觸電一般立馬收回,用毯子将自己裹成一團。
睡得久了,嗓子有些幹。他咽了一下口水才說:“在等你。我現在意識清醒,想和你聊一下關于那筆錢和視頻的事。”
“錢是聘禮,視頻是确認關系的證明,這個我們不是已經達成共識了麽?”司湛成竹在胸,也就笑得格外輕松。
沈秋白聽完他的話,搖搖頭:“不行,我不能占你便宜。司湛,這樣的關系是不平等的,你看我并沒有付出什麽,而你……”
“包子好吃麽?”司湛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沈秋白在他期盼的眼神下誠實地點了點頭。
“那你喜歡我麽?”司湛又問道。
沈秋白猶豫了,片刻後別過臉,說:“我不喜……”
他沒能說完這句話,因為司湛忽然站起來,親了他一下,再次打斷了他。
“我再問你,喜歡我麽?”司湛平視沈秋白,手掌壓着他的後腦。這個動作帶着些強迫意味,但沈秋白與他視線相撞,并不覺得當下司湛是強勢的。
相反,司湛眼裏流轉的笑意太盛,自己好像已經被他看穿了。
“我……”
吃了人家的包子睡了人家的床,蓋着人家的毛毯用了人家的助理,借了人家六百多萬的巨款還主動親了兩下,再說一句不喜歡,誰信?
沈秋白自己都不信。
所以他沉默了。
司湛并不想放過他,而是坐在他身邊,捧着他的臉,親一下問一句“喜不喜歡”,無賴至極。
如此這般三五次,沈秋白被親得毫無招架之力。一睜眼就是司湛的眼睛,一張嘴就被人卷着舌頭纏上來。
“可以了,我承認我的确對你有好感!”沈秋白一腳将人蹬開幾十公分,漲紅了臉,終于有喘口氣的機會,“但司湛,你有想過跟我在一起的後果麽?你知道我……”
“後果?三年抱倆還是登記結婚?我最不能接受的後果就是你拒絕我,除了這個怎麽樣都行。”
沈秋白把想說的話又都咽了回去。
司湛按下他的腳,一把将他從毯子裏撈出來,叫人跨坐在自己腿上,像是親不夠一般又啄了下他的唇角,“親愛的男朋友,明天給你做龍蝦馄饨吃,現在我們該去睡覺了。”
話落便站起身,就這麽抱孩子似的将人托起來。
沈秋白從上小學後就沒叫人用這個姿勢抱過了,這叫一個羞憤難當,又怕重心不穩摔下去,只好摟着司湛的脖子将發燙的臉埋在他肩上。
細長白皙的小腿在司湛腰側随着他的步伐來回晃蕩,時不時擦過司湛的腰臀,晃得人心癢難耐。司湛使力颠了一下,兩只手手指交叉墊在沈秋白身下,再次牢牢托住,徑直往主卧走去。
主卧的空氣飄滿了隐隐約約的橙花香,司湛自己慣用的香水味已經被徹底蓋住。
床雖然整理過,但一看就有使用過的痕跡,右側那個枕頭原先是全新的,現在也有了凹痕,同司湛自己的枕頭放在一起,說不出的暧昧親昵。
種種跡象都昭示着沈秋白這三天都睡在這個房間裏。
“嘴上說着不願意,睡得倒是挺香,嗯?”
“……”
沈秋白無從辯駁,幹脆裝睡,閉着眼不說話。
“我很開心。”司湛把他放到床上,用鼻尖蹭了蹭沈秋白的鼻尖,微涼的觸感叫人心悸,“沈老師,你真的好難追。”
司湛壓低了聲音,是帶着笑意的呢喃,落進沈秋白的心裏卻像是有千斤重,一字一句砸得他振聾發聩,無比清醒。
所謂喜歡,能堅持多久呢?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周四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