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左棠的戲份一共拍了五天便順利殺青，劇組各路人馬排着隊要跟她合影。
聶小桑遠遠的看着那邊的熱鬧，有些感慨，老爸這幾天也回來了，左棠的戲份在一向苛刻的老爸手上，也基本是一次過，基本挑不出什麽毛病。
這就是藝術家吧，聶小桑心生向往。
左棠終于應付完合影，擡頭看到這邊的聶小桑，居然緩步走了過來。她掏出自己的手機交給身旁的助理。
左棠：“介意合個影嗎？”
聶小桑沒想到對方會主動要求，有點受寵若驚：“當然，謝謝左老師。”
左棠微笑：“應該我謝謝你。”
合影很快拍好，左棠還特意讓聶小桑看看是否妥當。照片裏，聶小桑笑意柔和，眉眼彎彎，左棠微笑着偏着頭，微微靠向聶小桑。
第六天的時候，肖璐與林軒也殺青了，兩人的粉絲後援會也在這一天開着餐車來到劇組，安排了兩處殺青慶功會。
肖璐和林軒都算是有些流量的演員，尤其是肖璐，她的粉絲更是強勢，占據了最好的位置，擺上了最大的花籃，準備了最豐盛的茶點。
林軒的粉絲勝在安穩，而且林軒本身是男二，所以他們并沒有大張旗鼓的準備，只是準備了一些水果盒和伴手禮，巧妙的回避開與肖璐粉絲的競争。伴手禮并不是很貴重，但是很有心思，每個工作人員都有一份，而且裏面的卡片上都寫着對應人員的性命。
這就很走心了。
聶小桑和陸銘哲兩個人嘴裏吃着果盒，看着兩家粉絲忙前忙後的樣子，不禁啧啧感嘆。
聶小桑：“明天咱倆殺青，先說好啊，我可沒有粉絲後援會來做這些，你下手可以輕一點。”
陸銘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說的好像我有似的。”
聶小桑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影帝大人？！你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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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嗎？”陸銘哲往嘴裏扔了一顆葡萄，“我的獎項是國外拿的，國內粉絲雖然有一些，但是跟流量比還差得遠，而且現在數據為王，流量小生小花本身也很有實力，想從中撕出一片天地其實并不容易。”
陸銘哲轉頭看着她，有些戲谑的眨了眨眼：“不然，你以為我背靠家族的影視公司，為什麽還要接電視劇？”
聶小桑：“……”竟然無言以對。
“陸老師！聶老師！”有兩位妹子突然拎着兩個大些的袋子朝着他們跑了過來，跑到跟前先朝兩人鞠了個躬。
“我們是林軒粉絲後援會的，”其中一個圓圓臉蛋的妹子緊張的臉都紅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動，小心的解釋道，“這兩份是送給兩位的伴手禮，謝謝兩位在劇組裏照顧我們家軒軒！”
“軒軒……”聶小桑忍不住掩口低笑，“原來我師兄的昵稱這麽可愛。”
“額……我們私底下叫的。”兩個妹子也有點不好意思，又寒暄了幾句，便再次鞠躬離開了。
“啧啧，國內的粉絲還是很有禮貌的嘛。”陸銘哲拎着袋子，看着兩個妹子的身影，忍不住感慨。
聶小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難道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愛怼人？”
“我怎麽會這麽想呢？”陸銘哲笑眯眯的拍了拍聶小桑的肩膀，“在你這麽溫和的人眼中，世界必然十分美好，我又怎麽忍心去破壞。”
聶小桑聽出他話裏帶話，猛然也想起自己也在網上被一些粉絲攻擊過，只不過……她心大，沒幾天就甩在了腦後。
聶小桑看着陸銘哲頗有深意的眼神，只得呵呵幹笑了兩聲，便走到一旁準備開工，陸銘哲望着聶小桑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轉過頭，若有所思的看着被粉絲簇擁着的肖璐。
當天晚上，便有號稱肖璐粉絲的微博號出來爆料，說肖璐萌生了給自己放長假的想法。這個說法一出來，便在微博上掀起不小的波浪，很快，“肖璐長假”甚至上了熱搜。
沒過幾個小時，肖璐便在自己的微博上發了一條長文進行回應，概括起來的意思就是：謝謝大家一路以來的支持，我很好，只是連續無休的拍戲讓自己漸漸感覺被掏空，所以再三思忖之後，決定出國進修。
粉絲看到愛豆的回應，多是奉上祝福。但是在某個匿名論壇，另一條內容截然不同的帖子也被頂了上萬樓，那條帖子裏爆料，肖璐其實是被公司“柔性雪藏”。
網上各路人馬基于肖璐展開了各種分析，甚至有人開始罵陸銘哲，說之前因為陸銘哲的微博使得肖璐被公司訓斥，之後公司怕得罪陸氏傳媒，所以才對肖璐進行了這樣的安排。
甚至有人說，肖璐那條微博都不是肖璐自己發的，應該是公司安撫粉絲的手筆。
陸銘哲的粉絲雖然還沒有徹底成圈，卻也看不過去被人這麽拉下水，于是兩方開始罵戰，而偶有林軒或者聶小桑的粉絲加入，也很快被自家勸走，告誡其安靜做個吃瓜人。
于是又有人開始罵這兩家隔岸觀火不安好心……如此這番，這一晚上，微博上和匿名論壇裏各種對罵争吵好不熱鬧。
而與此同時，《玉茗傳》的劇組，正在緊張的進行着最後一個大夜的拍攝。
為了按時全劇殺青，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忙的腳不沾地，沒人有空刷微博看論壇，甚至連把手機掏出來看一眼的功夫都沒有。
而最忙的兩個人自然是飾演男主的陸銘哲，以及當下需要跟她結束所有對手戲的聶小桑。
拍戲一直拍到淩晨，天蒙蒙亮，工作人員已經東倒西歪的橫了一地，鏡頭前，陸銘哲和聶小桑還在敬業的拍着最後一幕，監控器後，聶行舟和張導以及攝影師已經全部眼睛通紅，卻仍然竭力的保持着清醒，準備完成這最後的一幕。
這一幕，澤燕終于死在了顧庭的懷中，顧庭抱着澤燕，看着她漸漸閉上的眼眸，痛不欲生，年少的過往歷歷在目。
此時的兩個人都已經到達極度疲憊的狀态。在準備的時候，化妝師偷偷遞過來一瓶眼藥水，問陸銘哲和聶小桑是否需要備用，陸銘哲十分客氣的拒絕了，聶小桑也沒接，兩人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随着導演的一聲“開始”，倒在顧庭懷中的澤燕身體漸漸軟了下去，血，從她的腹部慢慢滲了出來，染紅了顧庭的雙手和衣袖。
“燕兒，不，該死的是我……你不能……！”顧庭雙手顫抖，淚如雨下，身體随着澤燕的倒下而漸漸跪倒，最後幾乎是有些狼狽的跪坐在地，一手按住澤燕流血的腹部，一手有些無助的摩挲着，想要握住她的手，卻又有些顧忌。
澤燕微微張開眼，望向這個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淚水打濕了臉頰，模糊了視線，血液的流逝也慢慢讓她的神志開始恍惚，使得她不再顧忌其它，而是顫抖着握住了顧庭的手。
“活下去……不要報仇……”澤燕已經氣若游絲，握着顧庭的手卻攥得越來越近，仿佛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為了你自己，為了玉茗，放下吧……”澤燕的最後一個字已經幾不可聞，但是她依然掙紮着望向顧庭，仿佛需要得到對方的回應後才能安心離去。
顧庭悲痛搖頭，複又點頭，他知道自己必須答應，起碼在此時此刻，必須答應。
“好……我答應你……”顧庭哽咽着應下，涕淚橫流。
澤燕終于放下心來，努力擠出最後一個微笑，便渾身一松，終于逝去。
顧庭沒有痛哭失聲，也沒有大喊澤燕的名字，而是将頭深深的埋在澤燕的頸間，聳動的肩膀和顫抖的背影讓旁觀者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停！”聶行舟抹了一把眼睛，雙手一揚，高喊一聲，“殺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