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幽蘭

第14章 ，銅山十虎

李子升挺身上前，叫道：“且慢！”

老頭翻着怪眼道：“怎麽，李大統領，人家姑娘可不買你賬，還要無事獻殷勤？你們渝王府，是不是沒事幹了？”

李子升怒道：“本公子見不得某些無恥之徒，怎麽，不行麽！”

慕容雪見李子升強出頭，非要擋在自己前面，便有幾分不悅。秋楓清看在眼裏，緩步走上來，在李子升肩上一拍，李子升一個趔趄，噌噌噌退了好幾步，心下大駭，心道，這位大姐，深不可測！

秋楓清道：“這事本座來處置罷！”

老頭見這女子也是極美，看起來頂多三十來歲，老姑娘也不是，老婆子更不是，不知什麽身份來歷，便道：“怎麽，你這婦人，又有何話說？”

衆女怒叱：“老頭，休得無禮！”

秋楓清擺擺手，示意稍安勿躁，便道：“今日萬仙谷定是要個說法的了？”

“正是。”

“也好，既然是個說法，也沒必要屍橫遍地！”

“自然！萬仙谷可以手下留情！”

“你們這些人中，自然是銅山十虎武藝最高，我們這些人中，倒是本座為首，不如就這樣比比！”

“你把老身往哪裏放？”

“本座一人應戰銅山十虎，老人家若是不服，打完再與你比過！”

一人迎戰銅山十虎，還是個女人？老頭大吃一驚，旋即哈哈大笑。

“簡直是笑話，你這婦人，不要命了麽？”

銅山十虎聽了這話，也是不信，一個個搖頭晃腦，紛紛嗤笑起來。

李子升也是十分震驚，一人鬥十虎？

秋楓清點了點頭，接着道：“一見輸贏，便即停手，不得傷了性命。”

“哈哈哈，這老婆子膽子雖大，終究還是惜命的！”

老頭笑道：“你這婦人，究竟多大膽子？這場比試，可說是不公平之極。雖然勇氣可嘉，老身佩服，可你這選擇，實在愚蠢之極，若想變卦，也還來得及。”

秋楓清便從春芳那裏取了斷劍過來，拿在手中，揚了揚，又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來，那簪子不過是朵金花，長在一條銀腿之上，秋楓清昂首笑道：“本座就用這柄劍，和這簪子，迎戰銅山十虎。”

這回，連鄧家才也笑了起來，顧不得肩膀疼痛，道：“老姐姐，莫不是傻了！你可知銅山十虎的兵器是什麽？”銅山十虎一個個前俯後仰，樂不可支，舉起手來，一根狼牙棒，足足有一人之高，滿身都是尖刺，便是看一看，也叫人頭皮發麻。

老頭搖頭笑道：“你拿一把破劍，一根簪子，和十根狼牙棒打？一棒下來，就成一攤爛泥了，豈不可惜！”

丁靈兒、慕容雪和玉禾都面露憂色。

李子升倒吸一口冷氣。

丁靈兒道：“娘，這些人……”

秋楓清擺了擺手“不錯，就是這樣打。本座還是那句話，不要傷了性命。”

老頭道：“這要求不過分……你要輸了怎麽辦？”

“輸了自然按鄧公子意思，三條都答應。”

“那你……如此犧牲，實在是用不着。”

“犧牲與否，是本座的事。可要是本座贏了呢？”

老頭哈哈大笑，回頭對銅山十虎道：“這大妹子問，她贏了咋辦，你們說呢？”

銅山十虎眼淚都笑了出來，內中一人道：“她若贏了，我們哥十個，撒泡尿淹死算啦！”鄧家才擦了擦眼角，笑道：“要是銅山十虎，這樣打都輸了，本公子給這老姐姐，磕頭認錯都行。”

“好，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我還有些話，要對徒兒們說。”

鄧家才心道，原來，這老姐姐是姑娘們的師父，倒不能叫老姐姐了，該喚作前輩才是。老頭道：“無妨無妨，如此兇險的比試，把遺言留下，也是人之常情。”

這絕對是高手，心裏有數的高手！

李子升心神震動，眼中露出期待。

秋楓清便把慕容雪，玉禾和丁靈兒叫了過來，四人坐在地上。秋楓清低聲道：“雪兒，可還記得，為師所講七彩追雲劍的訣竅？”

“人之變化如雲，當擊弱打強。”

“你說，一個人的雲複雜，還是一群人的雲複雜？”

“師父的意思，莫非是說，一群人也可以當作雲？徒兒實在是想也未想過！”

“正是，為師今日，便是要教你，如何把這一群人當作一片雲來打。這一群人的雲，自然是大得多，可也簡單得多！這就叫人雲亦雲，傻瓜也行，你要牢記。”

“一群人的雲比一個人的雲還要簡單？”

“不錯，十個人，十個點而已，都在地面，比起真正的雲，簡單不知多少倍！”

玉禾、丁靈兒聽了，皆是駭然。

“七彩追雲劍練大圓滿以後，第七重以上，還有第八重，便是這群擊之法！”

慕容雪面露喜色，嘆道：“原來師父已然到了這個境界！”

“群擊衆人，便是要快！天下武功皆可破，唯快不破。”

玉禾便道：“那，師父如何做到比十個人更快？”

“所以接下來，為師根本不會理睬他們任何人的招數。只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插而過。”

慕容雪若有所悟，道：“穿插？”

“不錯，就是穿插，十人攻擊一人，不可能密不透風地站着，實際上，師父面前，不過兩三人而已，其餘七八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什麽也看不到，那一瞬間，說是傻子也不為過。所以，這快速穿插也得記住。”

三女點了點頭。秋楓清晃了晃手中的斷劍和發簪，道：“你們說，師父為什麽用這兩樣東西？”

慕容雪搖了搖頭，道：“師父用意，雪兒實在難猜。”

“這發簪，便是七彩追雲劍，這斷劍，便是鳳眼截龍刀。”

慕容雪道：“我明白了。師父是要用簪子佯攻，斷劍屠手。”

“不錯。”

玉禾便問：“為什麽是簪子和斷劍？”

“這便是第三訣竅：長而無當。為師要一口氣穿插十人，自然不能用長劍，武器要越短越好，否則別在那裏，轉不過彎來。”

慕容雪習過七彩追雲劍，自然是體會甚深，贊道：“果然這武學境界，奧妙無窮。”

“方才所說，不過是手上功夫，要一口氣穿插完，還需一樣功夫。”

“哦，還需要什麽？”

“這功夫也是名列百花五絕的，等你七彩追雲劍大成之日，為師便傳你。這功夫便是八卦游龍步。這便是第四要訣：三念合一，一氣呵成。”

玉禾咋舌道：“七彩追雲劍、鳳眼截龍刀和八卦游龍步三大絕學，學會一個也難，師父竟然要在一招之內全使了出來，實在是驚世駭俗。”

慕容雪點點頭道：“徒兒明白了，所謂一招制敵，身後卻是十年功力，徒兒記住了。”

“接下來，機會難得，你們看得懂多少看多少，記得住多少記多少。”

秋楓清緩緩起身，面帶微笑，朝銅山十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