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曾經親密
兩人分開,唾液連絲滑落沾在齊莠嘴邊泛着盈盈光澤,齊管竹用拇指将它們蹭掉,手指似有若無觸到齊莠的頭發。
齊莠努力克制自己不發抖,緊拽被角的手卻洩露了情緒。那晚的記憶翻湧而來,潑墨一般在他眼前展開,浴池漫延而出泛着白霧的熱水、兩具交疊一齊的軀體、落在耳畔的呢喃與低喘……齊莠閉了閉眼睛,蓄在眼睛裏的淚珠立馬滑落下來濡濕臉頰。
齊管竹像是沒看到,手探進被子裏面,摸到齊莠薄薄的睡褲,嘴角展露出一絲笑,伸進去隔着內褲摸了摸,“硬了?”
齊莠胸膛起伏着,睫毛被淚水澆灌的濕漉,像頭不敢抖動耳朵的幼鹿,完全将脆弱未骨化的帶着茸毛的幼角露了出來。
齊管竹的唇輕觸着他的臉頰,落下一些瑣碎的吻,那只溫熱的手掌繞過半硬的性器,往更下方探去。
齊莠終于不再裝死狠狠抽搭一聲,把自己也吓了一跳,睜開眼半推開齊管竹。
兩個人對視上,齊管竹嘴角依舊綻着漫不經心地笑,眼裏卻幽深一片窺不到真實情緒。齊莠掉落緊冰窟裏,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齊莠問。
“唔。”齊管竹用那只空閑的手揉了揉他腦袋,有些賴皮地說道,“讓你舒服。”
齊莠被這個動作搞得懵掉。
盡管他們更加密不可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但是這樣不含情欲,僅下意識的親昵動作,齊莠卻不記得有多久沒在兩人之間出現過。
他還沒來得及回神,齊管竹的手已經撥開內褲邊緣探進去,在會陰處滑動。吻随之貼上來,印在齊莠的脖子上且伴随細微疼痛。齊管竹用牙齒研磨他的皮膚,留下一個淡淡的牙印。
手指粗糙的細紋磨得齊莠小腿都跟着微微抽動,齊管竹露出了然的笑,把住齊莠的手腕,将他擁進柔軟床鋪,壓在上方,手掌包裹住睾丸按揉起來。
齊莠發出幾聲極其細小沙啞的呻吟,再次被齊管竹用吻堵住,濕黏的水聲在攪動的舌頭間響起,齊管竹抿住齊莠的下唇拉扯流連,手掌握住包裹在內褲裏面的性器輕輕撸動起來。
感覺整個房子裏的空氣都擠壓在他胸腔叫他喘不過氣,齊莠哽咽兩聲側過頭将眼淚蹭到枕頭上。
“咚咚”兩下敲門聲把齊莠吓得整個人都彈跳起來,又被齊管竹硬生生壓回去捂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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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裏兄弟倆看着彼此。
“管竹你是不是在裏面?”蔣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齊管竹将視線移到那扇緊閉的房門,“嗯,我在呢。”
“齊莠是不是在跟你耍脾氣?”
被壓在齊管竹身子底下的齊莠一聲不敢吭,全然沒有和母親頂嘴時的氣焰,亮得驚人的一雙眼裏寫滿驚慌。
“沒有。”齊管竹看向齊莠,竟然還有心思調笑,“他聽話着呢。”
“是嗎?”蔣璐不太相信,又道,“他要是跟你耍脾氣你也別慣着他,讓他在屋裏呆着,餓了也別出來吃飯。”後半句顯然是說給齊莠聽的。
齊管竹開始轉動包裹着性器的手掌,齊莠又驚又懼,眼裏再次泛起水霧,迷蒙得像初晨醞着水汽的灰白天空。指腹研磨過鈴口,齊莠上半身挺起像極了投懷送抱。齊管竹很自然環住他的腰,一邊動作一邊回應:“他說他知道錯了。”
蔣璐更加不信:“這可不像他會說的話。”
“怎麽不像?”齊管竹将齊莠順進自己懷裏,半抱着他,将睡褲和內褲扯下露出半瓣屁股,齊莠的性器顫巍巍暴露在空氣中。“他已經知道錯了,現在正躲在被窩裏哭呢。”
蔣璐意識到齊管竹是在逗自己,忍不住露出微笑又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真在外面吃過了?”
“吃過了。不過現在又有點餓了。”性器滲出粘液濕潤整個手掌,齊管竹加快速度。
蔣璐積極起來:“那行,那我去做飯,你吃面條行嗎,還是米飯?”
“米飯就好。”
聽到開火的聲音,确定蔣璐走遠了,齊莠松懈下來,全然沒有反抗地癱作一灘軟骨,倚靠在齊管竹胸膛任由他對自己上下動作。
齊管竹親昵地蹭了蹭他稍顯紅腫的半邊臉頰,弄得齊莠又疼又癢,直躲。他壓低聲音在齊莠耳邊道:“來,認個錯。”
“……什麽?”
“認錯。”齊管竹停下來手指往下,繞過囊袋和會陰,用帶着紋路的指腹輕碰緊致的秘口。
齊莠驚得一哆嗦,那晚醉酒後被進入時撕裂般的疼痛又回到身體裏,他不由抗拒,連同穴口一并收縮。
齊管竹随意哼一聲,刻意拉長尾音,扭過脖子,佯裝要沖門外喊。
齊莠立馬拽住他,“我錯了。”認錯認得幹淨利落不帶絲毫拖沓。
終究是玩不過齊管竹。他頗為氣餒。
齊管竹繼續撸動起來,手裏的性器激動的吐出水,“不對。”
齊莠尚有半分清醒,瞪起潤濕的眼睛,頗為咬牙切齒:“你還想怎樣?”
齊管竹聳聳肩,“你看看你,沒大沒小,叫哥。”他重重握了手裏的陰莖一下,齊莠猝不及防叫出聲,才展露出一點的生氣又被掐滅了。幼鹿抖着耳朵,連同性器都有點發軟。
“道歉。”齊管竹重新撸動起來,聲音隐隐含着笑意。
齊莠不由看向他,察覺齊管竹真的在拿他尋開心,憤憤不平的同時又悲哀發覺自己也有點想跟着笑。
他們終于再次貼近對方。在彼此都改變許多後,以這種荒謬的方式再一次親近起來。
齊管竹的手掌像溫暖的巢穴包裹住齊莠的性器,時緩時快律動着發出“咕叽咕叽”的濕潤水聲。齊莠喘息着到達臨界點,終于開口:“哥哥,我錯了。”
“錯哪了?”齊管竹卻不依不饒,手指碾過領口。
齊莠挺腰抖動着性器射出來,白濁噴灑在齊管竹手上,那幾秒的高潮快感叫他耳朵嗡鳴聽不見任何,緩了一會兒才抓着齊管竹的衣襟喃喃着:“對不起……”
齊管竹将精液抹在齊莠未受傷的那半邊臉頰上,緊接着親吻吮吸,一觸即離,要齊莠追逐着他。
“哥哥。”齊莠有些哽咽,眼裏霧霭迷茫,“對不起,我錯了。”他将腦袋埋進齊管竹頸側,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掉眼淚。
盡管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是總該有理由的……讓他們從親密無間的兄弟走到針鋒相對再到如今境地。
……
那時候父親還尚在,齊莠還是成天跟在齊管竹後面的小跟屁蟲。
齊父是很嚴肅的一個人,對兩個孩子管教很嚴,因此齊管竹和齊莠都很聽話懂事。
齊莠生得太像蔣璐,大眼睛長睫毛白白軟軟的小朋友,人見人愛,逢年過節親戚總愛把他抱來抱去。有次真的把齊莠抱急了,五歲大的小孩屁颠屁颠找他哥說悄悄話,扯着齊管竹的袖子講:“哥哥,我不想被抱着,我想下地玩。”
齊管竹就牽着他的手:“那就不給抱。”
後半天裏齊管竹一直跟着齊莠,有人想抱齊莠,他就開口阻止。齊管竹懂禮貌,上來先叫叔叔、阿姨然後再委婉表示弟弟想多在地上玩會兒,弄得大人怪不好意思。之後客人走了,齊父把兩個小孩叫到跟前,斥責他們不懂禮貌,還讓齊管竹伸手,用尺子打手板。齊父下手又重又狠,齊管竹的手心很快腫起來。
齊莠一下繃不住哭了,一遍遍說是自己的錯,知道錯了,叫爸爸別打哥哥。
齊父生意上的夥伴恰巧被留下吃晚飯,聽見孩子哭立馬趕過來,把齊莠拉過去拍拍背安穩小孩,等到齊莠不哭了才轉頭跟齊父說:“小孩子不想被抱不是很正常,老齊你怎麽死腦筋啊?”
“他就是錯了!”齊父還在氣頭上,“人家是客人!再說抱他一下怎麽了,能掉塊肉?我看就是欠揍了!”
齊管竹依舊一聲不吭站在齊莠前面,背在身後的一只手悄悄拉住齊莠。齊莠很快不哭了,只剩下抽泣。
父親是個嚴肅又死板的人,寡言少笑,眉間有很深的皺紋,顯得更加蒼老,為數不多的笑容僅對母親綻放。
齊父年輕時樣貌也十分英俊,可惜他對這些不在乎,認為男人該以事業為重,蔣璐卻很懂得保養。這直接導致他和蔣璐站在一塊就像父女。
倒是齊父生意上的夥伴年紀比齊父小不了多少,看着卻很年輕。齊莠小時候很喜歡他,叫他良叔叔,再大一點叫良叔,後來齊父事故去世,他也忙前忙後幫襯齊家不少。
齊莠最叛逆的那段時期沒少惹禍,齊管竹不搭理他,他就只能叫良輝出面擺平,并且求他不要跟蔣璐告狀。
他那時候就已經很怕蔣璐了。
……
把褶皺的床單鋪平,開窗散掉那股麝味,齊莠坐在床邊擡頭看已經站起來的齊管竹,“你怎麽會有我屋鑰匙?”
齊管竹挑了下眉,并不打算回答。
“你……”齊莠眼瞥到齊管竹下身鼓囊的一團有點洩氣,“你不解決一下嗎?”他眼神有些躲閃卻止不住往那邊瞧。
“你替我解決嗎?”齊管竹噎了齊莠一句,板着他的下巴彎腰又是響亮一個吻,“你用嘴的話我就考慮一下。”
未等齊莠回答,蔣璐把飯做好了,遠遠招呼:“快出來吃飯了!”
齊管竹松開他,“去吧,跟媽說一聲我一會兒就過去。”
齊莠站起身打開門,還是沒忍住轉頭看了屋裏一眼。齊管竹半邊臉都埋在陰影裏,另外一半又被客廳的燈光照亮,眼眸深邃如同天空隐秘閃爍的星,叫人讀不懂。
到了餐桌,蔣璐看了齊莠一眼沒說話,過一會兒還是妥協道:“看着幹什麽?坐下吃飯吧。”她的确老了不少,沒了以前那股歇斯底裏的勁兒。齊莠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打架被叫家長,蔣璐在辦公室揪着他頭發往桌子上磕的場景。
“你哥呢?”
“他說一會兒就過來。”坐下來拿着碗筷,齊莠其實不怎麽想吃。剛剛發洩完性欲,吃東西的欲望并不大。他把米飯送入口,嚼了沒幾口,玄關傳來開門聲。正巧齊管竹從屋裏出來,和進門的人迎面撞上。
那人有點佝偻背夾帶着一身冷氣,看到齊管竹,他拖鞋的手一松,但很快露出笑:“管竹回來了啊。”
“嗯。”齊管竹扯開嘴角,同樣回以一個笑容,卻和那人完全不相同,充滿痞氣。“叔叔。”他叫了一聲。
齊莠回過頭繼續吃飯。齊管竹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
“你回來的正好,你快管管齊莠,今天又和我吵,可氣死我了。”蔣璐說着起來想幫來人拿脫掉的衣服,卻被擺擺手拒絕了,那人眼瞥着飯桌,“我自己來就行。”
蔣璐空下的兩只手蹭了蹭褲子,幹巴巴說:“那我再給你熱點菜?昨天剩了點蘑菇,他倆都不愛吃就沒熱。”
齊莠正扒着飯突然被齊管竹怼了怼。他頭都不擡,語氣頗為不耐煩,“幹嘛?”
“給我盛飯。”
“你自己沒手嗎?”
正好那人走過來,問:“你倆怎麽還和小孩似的?我來盛吧。”
“不用,良叔。”齊莠擡起頭看着微微駝背的良輝,“他又不是沒手,多大的人了,還不會自己盛飯?”他挑釁般看向齊管竹,确實是相當記仇了,還記得齊管竹剛進屋時對他說的話。
齊管竹剛開始沒露笑,齊莠被盯得有點怵,他才嗤笑一聲轉頭将碗拿在手裏對良輝說:“不用麻煩,我逗齊莠玩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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