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長生界出
這是洛玉笙第二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之前玉璧隐約提起長生界, 可不是說空間已經封閉了麽?不曉得長生界之門在何處,怎麽會有長生界的人出現?再者大師姐是如何得知這人來自長生界的?她到底知道多少事情?洛玉笙拉下了玉裁冰的手,轉頭凝視着她, 一雙盈盈如秋水的眸中充滿了疑惑。
紅衣女人并沒有因玉裁冰的話而感到絲毫的詫異,她沒有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只是撫了撫胸口, 暗自慶幸道:“好險啊!”也就在她說完這兩個字的時候,一道極強的掌勁從天階上飛來, 巨大的氣流凝成了一個碩大的拳頭,只要是見了這一幕的, 心中都清楚, 要是被這一拳砸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之前還在慶幸的女人面色驟然間一白,她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這股強大的力道, 強行提了一口氣朝着邊上掠去,可是這拳頭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 她閃到哪裏, 拳頭便砸向了哪裏。
洛玉笙還沒有摸清整個事情, 便只做袖手旁觀,反而是向來冷淡無情的大師姐出手了。滅神劍浮現,那毀天滅地的威能頓時暴漲,只見玉裁冰連揮了三劍, 一劍削去了那拳頭的力量來源,一劍擊碎了拳頭, 剩下的一劍順着天梯直指蒼穹。不知道是什麽人喝了一聲“好”,“算你原紅袖走運”,滾滾的聲音猶如天雷。
“這是怎麽一回事?”氣流中還殘餘着劍意,淩冽的風吹拂在面上,刮得生疼。洛玉笙走向了玉裁冰,見她雙眉緊蹙、面上失了血色,心中一急,忍不住指責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傷麽?為什麽還要動手?”
“多謝道友相救。”被陌生聲音稱為原紅袖的女人,總算是從那浩蕩威勢中緩過神來。她凝視着玉裁冰,挑了挑眉。她當然知曉自己降臨的地方是修仙界,可是她沒想到,修仙界竟然有如此大能者,能夠接下那毀天滅地的一拳,要知道就算是全盛狀态下的她,也沒有把握三劍便接下一拳,更別說還傷了長生界的那位。“你知道長生界的存在?”原紅袖又問了一句。
玉裁冰淡淡應道:“知道。”她回身瞧了一眼,佛鄉被摧毀殆盡,而魔者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退下了,周邊只剩下冷冷清清的廢墟,以及交織在空氣中的佛力與魔息。凄慘的風呼號着,吹散了濃重的血腥味。玉裁冰拂了拂袖子,周身靈力流竄,地上的屍體頓時便化作了一道輕煙消散。
“佛門之眼在修仙界過得這般凄慘?”原紅袖啧啧嘆了一幾聲,又繼續道,“我還以為這蓮華聖道沒有開啓的一日,沒想到佛鄉還是有能人修習了大日如來印。”
洛玉笙蹙眉道:“什麽意思?”
原紅袖這才注意到了洛玉笙,她低喃了一句“天界的人”後,眉眼間勾起了幾絲興味盎然來。她沒有答話,而是扭着纖細的腰身,慢悠悠走向了洛玉笙,伸手便想挑起洛玉笙的下巴,只不過,指尖觸摸到的是那冷冰冰的劍鞘。
“離她遠一些。”玉裁冰低斥了一聲。
“好吧。”原紅袖撇了撇嘴,她摸着自己的下巴,眉眼間掠過了一絲絲的遺憾。她解釋道,“長生界與修仙界之間的空間原本不是封閉的,蓮華聖道就是溝通兩者的橋梁。只不過後來長生界出了點事情,佛門便用大日如來印封印了蓮華聖道,留下了部分的小弟子在修仙界成立佛鄉。這時間實在是太漫長了,連我也不知道過了多少的年歲。長生界的那群老禿驢們是沒有料到佛鄉會有人再練大日如來印,重新開啓蓮華聖道呢。”
佛鄉的功法中沒有大日如來印,這是釋昙華在六道輪回塔中獲得的傳承。他們進入萬年鎮,似乎就是被人一步步牽引的。釋昙華得大道傳承、孟霄血祭罪業牆、玉璧昏迷後性情微變、再到魔界進攻佛鄉……洛玉笙拍了拍額頭,只覺得腦子中亂糟糟一團,想不通透。還以為天界的她來到修仙界後,能夠所向披靡,可事實上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人,一個個都有着可以媲美天界的修為。還有那系統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的任務真的是尋找玄天神君麽?怎麽現在看來,回到天界遙遙無期了?
洛玉笙問道:“蓮華聖道開啓了能重新封印麽?”修仙界與魔界的事情足夠令人煩心了,再加上一個不知如何的長生界,光是想象一下那等場面都令人頭疼欲裂。洛玉笙希望原紅袖能夠回去,至于那條蓮花道路,也徹底消失不見了才好。她不知道未來有什麽在等待着她,反正她排斥着未知的一切。
“能。”原紅袖點了點頭,可是面上的神情卻又是另一個意思,她笑了笑,又繼續道,“當初佛門的三佛座取舍利子共同封印了蓮華聖道,現在的舍利子恐怕力量衰竭,估計已經散作了煙塵。如果你能再找到舍利子,以及三佛座那般佛法精深奧威的,自然能夠再重新封印一回。不過還有件事情得說在前頭,佛門三佛座固然在,可現在的長生界亂成了一鍋粥,他們光是應付自己門內的麻煩都捉襟見肘,哪裏會管蓮華聖道的事情。”
“你不希望蓮華聖道關閉?”玉裁冰接了一句,她冷淡地掃了原紅袖一眼,又冷笑一聲道,“你不是被追殺,慌不擇路才逃到了修仙界中?”這話一出,原紅袖臉上的笑容頓時不見,那雙妩媚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細線,透出了刺骨的冷芒。
“你知道什麽?”原紅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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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原紅袖神情冷凝,玉裁冰反而是悠然一笑,她眨了眨眼,平靜道:“地獄島的無情榜。”
“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洛玉笙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緊攫着,她睜大了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咀嚼着,可偏偏越想越是混沌。什麽地獄島,什麽無情榜?
“地獄島是長生界的一個勢力。”玉裁冰解釋道,她手一拂,半空中便浮現了一道展開的黃色卷軸,上頭用紅色的朱砂墨寫着“無情榜”三個大字,後面接着一行行小字,是一個個名字,原紅袖三個字正在其中。見洛玉笙看完了無情榜,玉裁冰将東西收起,繼續道,“這是我刺出一劍的時候,從那人處取來的,要不然我也不知道地獄島無情榜之事。”蓮華聖道大開是必然,長生界的勢力必定會牽扯到其中來。典籍上記載的東西太過久遠,不如從長生界之人身上尋找出新的突破口。從萬年鎮的無名墓到如今進攻蓮華聖道都是魔界的計劃吧?那人在當初到底安排了什麽?
“該來的反正逃不過,蓮華聖道遲早要開啓。”原紅袖掃了玉裁冰一眼,又哼了一聲道,“地獄島正在掃平長生界散修聯盟的殘存力量,再說那位吃了你一劍,不會貿貿然追到修仙界來。”
“散修聯盟?”
原紅袖見洛玉笙眸中充滿了好奇之色,眼珠轉了一圈,耐着性子解釋道:“長生界大大小小的勢力不計其數,但是其中以道皇谷、儒海無涯、佛門以及地獄島為主。地獄島是長生界中最惹人厭煩的勢力,他們不敢正面沖撞儒釋道三宗,但是總欺淩一些小宗門亦或是散修,後來,衆人便聯合起來成立了散修聯盟,對抗地獄島的邪惡勢力。數百年間你來我往,有勝亦有負,可是散修聯盟中出了一個叛徒!”說到了這兒,原紅袖的眸色開始發紅,她恨聲道,“因為那個叛徒,散修聯盟被地獄島摧毀,死的死、散的散!”
“長生界其他宗門呢,比如道皇谷、儒海無涯一類的,他們不伸出援手嗎?”洛玉笙又問道。
“三大宗問道者無正無邪,無情于天地。”原紅袖猛地一拂袖子,怒聲道,“他們與地獄島有過約定,地獄島不侵犯他們宗門,他們也不會管地獄島的事情。要說殘酷,修仙界哪裏比得上長生界?”
“還有這等事情?”洛玉笙奇道。
原紅袖勾唇,譏诮一笑道:“你不知道的東西多着呢。”
玉裁冰又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怎麽,你還想帶着我一起對付魔界?”原紅袖翻了個白眼,她在降臨之時,便感覺到了周邊的魔氛。當初長生界也是受到了魔息的影響吧?佛門才會封印了蓮華聖道。說起來那位還真是厲害,攪得各界都不安寧。“魔界鏡都重出世間,難不成那位主也活過來了?她是打算回來複仇的?”
玉裁冰淡聲道:“沒有。”
原紅袖啧啧了幾聲,她緊凝着洛玉笙的心口,眸中紅光妖冶。半晌後,她才笑了一聲道:“我看未必,那位到頭來都是為人做嫁衣,心有不甘也是正常的。但不知另外一位如何了,當戰機再啓時,她會選擇怎麽樣的路呢?”這話說得意味深長,視線早就從洛玉笙身上轉移到了玉裁冰的面上。冷冷淡淡的視線,就像是凝結不化的寒冰。
會是她麽?原紅袖的心中又有些疑惑,她當初是見過那位的,不知天界事情如何,也可能是被一切麻煩事情磋磨着,才變了模樣?
佛鄉一劫,來援助的宗門實際上不止瑤華派和崇真派,其他答案援助的還真派出了不少的弟子,只不過他們來得有些晚了,道途中遇上了一些事情,等到他們趕到佛鄉之時,魔界諸人已經撤退,佛鄉只剩下了斷壁殘垣和淌淚的金佛。
“魔界的人呢?”提着大刀的修士幾步從人群中跨出,站在了佛尊經綸的跟前,大聲喊道。
經綸的面上滿是悲色,他朝着修士一躬身,嘆聲道:“多謝各位前來相助,往後……往後我佛不再。”說完這句話,他也不理會衆人,轉身向着另一個方向走去。剩餘的佛鄉弟子見狀,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悲意,眼中不住淌淚,追随着經綸就離開。只剩下了一聲聲超度死者的念經中,飄蕩在了半空中久久不散。
“佛鄉淪落了,我們還是……來晚了麽?”那修士被經綸的行為震懾,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他看向了場中的洛玉笙,又問道,“佛鄉怎麽會變成這樣?魔者呢?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你直接去魔都問一問不就好了。”洛玉笙還沒開口,便聽見原紅袖搶白道,“你們這些人也忒不濟事,千百年前如此,千百年後同樣如此。”
修士被原紅袖的話語一嗆,面上紅紅白白的,他喝聲道:“你又是什麽人?”
“一介散修而已。”原紅袖勾唇,伸了一個懶腰。
“你——”平日裏怎麽不見散修這般嚣張?現在修仙界出了事情,散修者一茬接一茬冒出來,還都是同洛玉笙在一起,她們真的都是散修者麽?修士的眸中流露出幾分懷疑來。他聽過洛玉笙的名字,也知道試劍大會上這瑤華派的愚鈍弟子嶄露頭角,讓人大開眼界。一個人變化這麽大,會不會是被人奪舍了?修士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帶着看洛玉笙的眼神都變得莫名起來。
“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一道溫柔親和的聲音響了起來,修士立馬閉上了嘴,面上流露出幾分恭謹崇敬的神情。他側了側身子,讓出了一條道。只見玉璧青衣上血痕點點,甚至連面上都有一道淡淡的血痕。
“你遇到了什麽?”玉裁冰抿了抿唇,她的眼皮子顫了顫,淡聲問道。
玉璧蹙着眉低聲道:“遇到了琵琶鬼手。”度華一行人先帶着崇真派的弟子前往佛鄉支援,她和其他宗門趕來會合的,稍微晚一步出發,可是在一個陌生的野林子中,他們遇到了不少修士的屍體,空氣中殘餘着淡淡的魔息。總不能夠袖手旁觀,自然是朝着魔息的來源追去,只不過闖入了一個陣中。琵琶聲如裂帛,如屋瓦飛墜,金鼓、厮殺、哭泣……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在樂音的盡頭,他們只看見一個坐着彈琵琶的人。直到見到了辛然的真身,才感覺到她那通天的修為是多麽恐怖。“她沒有殺意,像是貓捉老鼠一般玩弄陣中的人。”玉璧最後只說了這句話。她臉上的傷痕是飛刃留下的,而殘餘的血跡,則是因為有人受不住心神,受到了琵琶聲迷惑,成為了一個魔物,她不得不出手。
在六道輪回塔中所見的一切,并不能給出一個完美的解釋。洛玉笙只模糊記得那張戴着面具的臉,辛然、辛然,她一次又一次在心中念着這個名字,眉心越蹙越緊,她沉聲道:“魔界到底有什麽打算?”
玉裁冰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應道:“誰知道呢。”
魔界一衆在攻克了佛鄉後,之後的動作便是以鏡都為中心,向着四面慢慢地擴散開去。魔火與魔牆所到之處,不能夠堅守本心的,直接變成了魔物,轉身對着昔日的同道下手,剩下的人則是苦苦支撐着,再也不覺得自己的宗門能夠置身事外。
春風酒樓,可是沒有春風,只剩下酒也消不去的愁。
“你跟着我們做什麽?”洛玉笙很是無奈地開口詢問,自從那日佛鄉歸來後,這位紅袖姑娘就像是一只甩不掉的小尾巴,始終緊随着她們兩。她倒是覺得無妨,當作沒瞧見就是,可大師姐那邊不高興啊。只要是原紅袖多瞧自己幾眼,她的眼神就像冰刀子似的。不願意怎麽不自己開口趕人啊,洛玉笙暗暗腹诽道。
“這條道是你們開得麽?”原紅袖嗤笑了一聲,她朝着洛玉笙肩上的小狐貍勾了勾手,見它只滴溜溜轉動着眼眸,扒着洛玉笙不動彈,立馬便使了個術法将小狐貍給扯了過來。只不過鋒利的爪子拉扯着洛玉笙的外衫,嘩啦一聲響,便撕下了一塊布條。小狐貍瞧了瞧爪子,意識到了自己闖禍了,趕緊一溜煙地埋首在原紅袖懷中。
“行了,小狐貍送給你了,你趕緊走吧。”洛玉笙瞧着小狐貍的姿态,好氣又好笑,她不耐地揮了揮手道,“好走,不送。”
原紅袖的眸光閃了閃,她低聲問道:“難道你們不想進入長生界?如今魔界四處為禍,我沒記錯的話,想要重新封印魔界,得向儒釋道三大宗門借點東西吧?”
玉裁冰掀了掀眼皮,淡聲道:“蓮華聖道就在佛鄉,走過去便可。”
“你倒是自傲啊。”原紅袖揚眉一笑,“在修仙界或許無對手,但是長生界不一樣。長生界的人只不過沒有去那天界,就連天帝也忌憚萬分呢。你相不相信,只要你一踏上長生界,就會被地獄島的人給撕成碎片。”
“我只知道你現在要被人撕了。”洛玉笙插了一句話,她瞧見原紅袖的頭頂出現了幾道異樣的光芒,驟然而來的威壓就像是巨大的山峰壓在了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修仙界沒有這等人物,自然是長生界出來的。原紅袖可以通過蓮華聖道前往修仙界,那其他的人同樣可以。
原紅袖聞言臉色驟變,她這才察覺到周身浮動的不同尋常的氣息,想要與那股力量對抗,可周身的力量像是被人給封印住,一時間動彈不得。她跺了跺腳,啐了一口,大罵道:“真不要臉,也只能趁我功體受損時候偷襲!”
洛玉笙自然瞧出了原紅袖受制于人,她轉向了玉裁冰,低聲問道:“要不要幫——”
“趁這個時候甩了麻煩精不是很好麽?”玉裁冰打斷了洛玉笙的話,淡聲應道,“看這情形,應該是舊識,不然那幾道靈力打在了原紅袖身上,定然教她魂飛魄散了。”洛玉笙微微一颔首,覺得玉裁冰說得有幾分道理。那奇怪的力量顯然是手下留情的。她別開了眼,假裝沒有瞧見原紅袖請求的視線,聳了聳肩,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魂體一部分被人所奪,難道你不想知道如何拿回來麽?”随着身上的威壓漸重,原紅袖咬了咬牙,對着玉裁冰喊了一聲。到底是長生界來的,她能夠看到的東西自然比旁人要多。一開始還在猶豫到底是什麽導致了那位的變化,可是等到後來便明白了。千年前的事情代價太大了,在漫長的時間中,只能夠一直忍受功體和魂體的殘缺。
玉裁冰一聽這話,眼中頓時閃過了一道亮芒。劍光閃、劍意起,原紅袖身上那道瞧不見的禁制頓時被斬除,而重新獲得力量的她,擋下了那天外飛來的一計“萍山劍影”。舊傷被牽動,氣血翻湧,原紅袖往後退了幾步,咽下了上湧的鮮血,又罵了一句道:“練青霜,虧你還是三極之一,做些偷襲的事情,真不要臉。”
洛玉笙眨了眨眼道:“只是一道殘影,那力量追到此處已經消亡了很多。”
原紅袖還在生氣,聽了洛玉笙這話,頓時便冷笑道:“這還要你說?那位如果真身來到修仙界,下的禁制就算是你兩人聯手,也破不了。”察覺到了玉裁冰的不悅,原紅袖想到自己多次為她所救,便又放緩了語氣道,“出手的人就是道皇谷三極之一的太素首座,練青霜。你們如今的狀态,也确實不是她的對手。”
玉裁冰淡聲道:“我對你與她人的恩怨沒什麽了解的興趣。”她之所以出手,是因為原紅袖說的魂體。
原紅袖眼珠子轉了轉,她摸了摸下巴,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笑道:“很簡單啊,殺人取魂,那人死了,魂體沒有地方寄放,不就能夠拿回來了嗎?”
玉裁冰眯了眯眼,眸中泛過了一抹危險的光芒,她壓抑着怒氣,沉聲道:“你耍我?”
原紅袖正打算說一句“耍你怎麽了”,忽地從後方傳來一道又驚又喜的聲音。
——玉邪?
玉璧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她說完這兩個字便快步向前走,直到在玉裁冰的跟前站定,才抿了抿唇,長舒了一口氣道:“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