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

第5章 消失

早上醒來時，程非發現淩景不在身旁。

剛醒來的程非瞬間清醒，書房，客廳，廚房，衛生間……都沒有淩景的身影。

淩景來時穿的鞋子還擺在鞋架上，室內鞋還在卧室床前，仿佛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程非無力地靠在沙發上，擡着頭看着天花板。

騙子，昨天還說不會消失的。

吃過早飯，程非整理了下目前已知的線索，決定去找徐慧。昨天見面的時候，為了不留下證據，沒有互留聯系方式。

出門，上樓，走到徐慧朋友家門口，按下了門鈴。開門的是徐慧的朋友，程非表示是來找徐慧的，對方就進了屋，過了會，徐慧走了出來。

和徐慧講了淩景消失的事，讓徐慧把這件事告訴她哥哥。雖然主動暴露了淩景消失的事，但是也只有這樣，才能确定淩景是不是回到了身體裏。

徐慧打電話聯系了她哥哥。

“哥，你讓我盯着淩景的事，淩景好像又消失了。”

“對，你看看他有沒有回到了身體裏。”

“我是怎麽知道的……就，剛才我看到和淩景一起的那個人，程非，匆忙從屋裏出來好像要下樓，然後接了個電話。我聽到他和對方說淩景消失了，接完電話後，他又回屋了。”

“好，我知道了。”

挂掉電話，徐慧說道：“我哥說淩景的身體沒有什麽異常狀況，也沒有蘇醒的跡象，然後說要和橋本彙報一下這件事，可能還會讓橋本來一趟。”

“知道了，謝謝你。”沒有回到身體裏，那到底去哪了？程非不願往最壞的方向想。

“這件事本來就因我哥哥而起，我也想希望能做些什麽。”徐慧嘆了口氣：“淩先生這次又到哪裏去了呢？”

直到晚上程非去睡覺了，也沒有任何關于淩景的消息。

淩景消失的第一天，擔心他。

第二天早上，門鈴響的時候，程非正在網上浏覽着那些無意義的信息。他從貓眼往外看，是胡警官和另一名沒見過的警察。

這次不是小喬警官了？

開了門，也沒讓他們進屋，不客氣地靠在門邊問道：“兩位警官，還有什麽事嗎？”

看着程非的态度胡警官也沒太在意，道：“我們了解到你們小區外人是不能随便進入的，在你家門口放電影票的只能是小區住戶或者住戶帶進來的人。”

“你要我和你們每家每戶找過去？”

“目前這個小區裏的來訪客人有五人，其中有三名是女性，其中一人就住在你樓上。”

“在我家門口放電影票的人，我只見到了背影。這個人有可能是我在電影院見到的那名女性找的人，也就是說，那名女性可能并沒有來過這個小區。就算把每家每戶都找過去，可能都找不到她。”

“你說的情況我們也都清楚，但是至少也是一條線索。畢竟十幾條的人命，可不能輕易地就說放棄。”

胡警官的話對程非有些觸動，但現在已經和徐慧是一條船上的人，程非答道：“我拒絕。”

沉默了會，胡警官說道：“程先生，現在這個案子的所有線索都斷了，只有你一個突破口，要不你還是和我們走一趟吧。”

“就算去了警局，我也什麽都不會說的。如果你們覺得那些人的死亡是我造成的，請拿出證據。”

證據，別說證據了，現在連死因都不能确定，兇手是怎麽殺人的也毫無頭緒，胡警官愁得頭都要禿了。

胡警官的手機在這時響了。

接完電話的胡警官覺得這個案子終于有點希望了。經過對死者身份的調查，發現十一名死者都多多少少與一間私人研究所有關，其中大部分是研究所的員工，還有幾人也與這些員工是朋友或者親戚。

和程非說了句“什麽時候想說了什麽時候聯系我”，正打算離開，反而被程非叫住了。

“是有什麽新線索嗎？”

“抱歉，案件相關不能透露。”

“是和研究所有關嗎？”程非推測警方能找到的新線索，也只能是從死者的身份上調查出什麽了。

“先不說你是不是嫌疑人，看來至少也是知情人了。”

程非猶豫了一下，對胡警官說道：“研究所背後的資助人橋本，可能和這個案子有關。”

見程非沒打算再說些什麽，胡警官就轉身離開了。

通過警方的力量，說不定能查到些什麽，這個橋本，到底是什麽人？用淩景做實驗是他提出的，淩景被困在電影裏時，也是因為他，研究所那邊才派人守着電影，和淩景有什麽過節嗎？這種程度是有仇了吧……

另一邊，胡警官帶人去了研究所。

這是一間醫學類的研究所，負責人叫徐明，28歲，父母在八年前車禍身亡，有一個妹妹，叫徐慧，25歲，目前也在研究所上班。

研究所挂靠在一家日資醫藥企業下，企業法人代表，鈴木廣輝。

鈴木廣輝……程非說的橋本又是誰？涉外案件嗎？胡警官覺得頭更疼了。

來到實驗室大門口，正巧徐明要離開，胡警官立刻帶人堵上去。拿出證件，對徐明說道：“徐先生，關于你們研究所員工在金瑞影城死亡的事件，我們想和你聊一聊。”

“對于他們的死我覺得很遺憾，但是我并不了解相關情況。抱歉，我現在有事，可以先離開嗎？”

“如果你有急事要辦，我們可以讓人陪同，等你辦完事我們再聊聊。”

徐明看了會胡警官，覺得對方大概不會退讓，只好妥協，對身邊的人說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然後又對胡警官說道：“我把事情交代給我部下，讓他去辦可以吧？”

胡警官點點頭：“那我們走吧，徐先生。”

待徐明上了車，胡警官交代身邊的警員，跟着徐明的部下。

胡警官在徐明這問了一些關于死者的信息，和案件有關的事徐明表示一概不知，只說自己的員工可能是下班後約朋友一起去玩。

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這時，跟蹤徐明部下的警員給胡警官打來了電話，報告說徐明的部下去了機場接機，接機的對象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現在他們在一家酒店裏。

胡警官讓警員繼續盯着，就又回審訊室了。

該進入正戲了。

棕色短發，二十五歲，長得挺漂亮，案發當天休假沒有去上班。

“你有個妹妹叫徐慧吧，她這幾天好像沒去研究所上班？”

提到徐慧，徐明有些動搖。

現在小慧就住在警方盯着的程非家樓上，雖然只是巧合，但是警方可能因此盯上小慧。不過只要小慧不說出實驗的事，和影院的事應該也沒什麽關系吧。

胡警官見徐明表情有些變化，繼續問道：“她現在在哪裏？”

徐明雖然在內心思考了許多，但表情也只有一瞬間的變化，随即又恢複正常：“她說覺得最近有些累，想要休息一段時間。”

“有些累？之前發生了什麽嗎？”

“沒有。可能就是她平常都沒休假，現在想休息一下。”

“那她現在在哪？”

“不知道，她說去朋友家住一段時間。”

“有聯系方式嗎？”

“……有。”雖然徐明不是很想告訴警方，但小慧的聯系方式警方要想查肯定也很容易查出來。

走出警局，徐明立馬給徐慧打了電話。

【小慧，警方聯系你了嗎？】

【嗯，剛才他們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現在在哪，想問一些關于案件的事，】

【那你現在在哪？】

【酒店。今早我看見警察又來找了程非，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來我，就和朋友一起出來了。】

【那就好。記住，警方問你話的時候，關于我們研究的事一個字都不要提，影院的事一概不知道。】

【知道了。】

挂上電話，在酒店房間裏的徐慧內心還是很慌亂。雖然提前得到程非的提醒，住到了外面的酒店，但是要面對警方的問話，自己也确實和這個案件有關，現在就感覺很緊張。

【就算警方懷疑你，他們也沒有證據證明你和這個案子有關，不知道怎麽回答的問題就保持沉默。】

回想起程非和她說的話，徐慧做了幾次深呼吸，在內心暗示自己，自己和這個案件無關。

胡警官來到徐慧所在的酒店時，正好遇到帶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往外走的徐明的部下，胡警官上前攔住了他們。

“徐明不是讓你去辦事嗎？帶着小姑娘來酒店？小姑娘還未成年吧？”

手下一絲不茍地看着胡警官：“警官說笑了，這是徐老師的遠房親戚，來這玩幾天。”

女孩跟胡警官點了個頭。

“如果沒事了話，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手下就帶着女孩離開了，胡警官也沒阻止他們，聯系了下守在外面的警員，讓他繼續盯着他們。

走出酒店，女孩上了手下的車後，說道：“剛剛那個警察派了人跟着我們。”

手下沒問女孩是怎麽知道的，徐明告訴他要全權聽從女孩的話，他只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先不去目的地，先去市中心的商場轉轉。”

将車停入地下停車場，女孩和手下進入市中心的商場。借助商場的店面和人流，二人甩掉跟在後面的警員，走出了商場，坐上安排的另一輛車。

車子轉轉悠悠地在市區開着，最終停在了程非家小區附近，停了會，也沒人下車，車子又開走了。

此時已經回到研究所的徐明接到消息：淩景還在小區裏。

程非在胡警官走後，去提醒了下徐慧，讓她注意警察可能會去找她，之後就一直待在屋裏。

金瑞影城事件在網上的熱度居高不下，警方也是慘，攤上個這麽詭異的案件，無數網友等着吃瓜。還有無辜躺槍的金瑞影城，甚至有人造謠說去金瑞影城看恐怖片會死人。

全是不明真相的網友随意發洩情緒的無聊發言，警方和徐慧都沒有再聯系他，完全沒有淩景消息的程非，只能盯着左手上的那枚戒指發呆。

淩景消失的第二天，還是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