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

第4章 訪客

對，我就是睜眼說瞎話。

程非抱着胸，翹着二郎腿，靠着沙發，神情睥睨，不再說話。

“我們可以看一下那間房嗎？”喬之林看着卧室的方向。

程非微笑回應：“如果你們有搜查令了話請便。”

“程先生，我們希望你能配合調查，你現在是這個案件唯一能找到的相關人員。”胡警官說道。

“我說過了，是有人把電影票給我讓我去看的這場電影，你們應該想辦法去調查那個人，或者你們也可以調查一下淩景的車禍。我知道的就這些，你們可以走了。”

沉默了會，胡警官也只好準備離開：“那就不打擾你了，如果有其他線索，請聯系我們。”

“等一下。”喬之林看着程非問道：“我能看一下你手上的戒指嗎？”

程非看了會喬之林，伸出了左手。

“你已經訂婚了嗎？”

“沒有。”

“戒指是在大廳裏和你說話的那個人給你的？”

“是。”

“她是你女朋友？”

“我不認識她。”

“那你為什麽要戴着她給你的戒指？”

程非覺得這個喬之林有點難纏，但面上仍舊微笑應對：“我覺得這個戒指好看，我就戴着了，有什麽問題嗎？”

胡警官突然想到什麽，說道：“戒指上說不定還有那個人的指紋，你能先把戒指交給我們嗎？”

程非把手放到他們面前，說道：“如果你們能拿得下來，你們就拿走吧。”

胡警官和喬之林都露出不解的表情，但還是戴上手套，打算把戒指取下來。讓二人感到意外的是，無論他們怎麽使勁，戒指仿佛長在程非手上，紋絲不動。

“放棄吧，昨天我就試過了，這戒指完全取不下來。”

二人又試了試，發現實在沒辦法取下，只好放棄。

“上面不會有那個人的指紋的，她當時戴着手套，肯定已經預謀很久了。”

“那如果一切都是那個人主謀的，這件事和你還有這個戒指又有什麽關系？”

面對喬之林的針鋒相對，程非也毫不示弱：“說不定她讓我去看電影只是想讓我和那十一個人一樣死在那裏呢？而我提前離場正好躲過罷了。再說這些難道不是你們警察該調查的嗎？”

送走警察後，淩景從卧室裏走了出來。

“我跟他們說了給我送票的那個人的事。”

“關于那個人，其實我有個猜測。”

淩景和程非講了他在那個研究所時，有個女研究員對他頗為照顧，她是這個研究項目主要負責人的妹妹，叫徐慧。徐慧曾經和她哥哥求情放了淩景，但是并沒有成功，并且自那以後禁止她接近淩景。

至少和程非對那人簡單的描述還是挺符合的。

“我記得她好像長得挺漂亮的呢。”程非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

淩景心下覺得程非這副樣子可愛，假裝聽不懂：“你對她有興趣？”

程非瞥了他一眼，問道：“有聯系方式嗎？”

“很遺憾，除了名字，其他一概不知。”

說了等于沒說。

還沒想好下一步怎麽辦，門鈴再次響起來了。

程非和淩景對視一眼，警察剛走，外面的人會是誰？

程非透過貓眼往外看，看清來人後，一邊對淩景說着：“說曹操曹操到”一邊打開門讓人進屋。

來人正是徐慧。

看到淩景後陳慧原本緊張不安的神情瞬間放松下來，甚至一副開心到要哭的樣子。走到淩景面前，拉着淩景的手說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淩景看到程非靠在門上，抱着胸，一臉冷漠地看着他們。

拉開陳慧的手，淩景說道：“別激動，坐下慢慢說。”

陳慧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淩景在她對面坐下，程非也走了過來坐在淩景身旁。

徐慧看了看二人，先對程非說道：“程先生，之前沒有和你解釋，就把票和戒指塞給你，讓你去看電影，實在是很抱歉。”

“能告訴我為什麽是我嗎？”程非問道。

徐慧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哥哥他，一直在從事關于人類靈魂的研究，覺得靈魂是存在的，想做到将靈魂和肉體的分離。之前用來進行實驗的人，都是為了錢自願前來的，原本我以為淩先生也是這樣的，但是後來我在網上看到了關于淩先生車禍身亡的消息。我去詢問哥哥，他只說，如果是淩先生了話，實驗一定能成功的。”

“我覺得哥哥為了他的研究越來越瘋狂，我想阻止他，但是我勸他的話他完全聽不進去。随着實驗的進行，沒想到哥哥居然真的做到了，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淩先生的靈魂确實離開了他身體，這給了哥哥極大的鼓舞。我的內心也越來越不安，就在這時，有個人找上了我。”

徐慧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繼續說道：“當時他用手指在我的手上描了個五角星，明明用的是手指，但是畫完後竟然真的有一個發光的五角星，然後就消失了。他給了我戒指和程先生的照片以及地址，跟我說，當哥哥的實驗完全成功，用這只手，觸碰淩先生的靈魂。然後去找程先生，讓程先生戴着這枚戒指去程先生家附近的金瑞影城看剛上映不久的淩先生主演的電影《醫院驚魂》。”

“他特意囑咐我，戒指要戴在程先生左手中指上。”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淩景問道。

徐慧搖搖頭，繼續說：“沒多久，實驗成功了，淩先生的靈魂和肉體被分離開來。哥哥和其他的研究員都很激動，很開心，我趁他們沒注意，用手觸碰了一下淩先生的靈魂，然後，淩先生的靈魂就消失了。”

“靈魂突然消失，讓哥哥非常生氣，他以為是實驗又失敗了，但是自那以後淩先生就再也沒有醒來過。哥哥将實驗報告給了資助人，資助人決定親自來一趟。哥哥和資助人談過後就派人前去金瑞影城，每一場的《醫院驚魂》都有人守着。”

“哥哥沒有對我起疑心，我跟他說我想暫時休息一段時間，去朋友家住幾天，他也沒說什麽。我朋友家就在樓上，小區陌生人進不來，但是如果是和住戶一起，登記一下就能進入，也是這樣我才有機會接觸到程先生。”

後面的事就是程非拿着電影票去了影院。

現在的疑點有兩個，交代徐慧做這些的人，以及那個資助人。

“關于那個資助人，你知道多少？”程非問到。

“雖然研究所是在一家日資企業名下，但真正的資助人好像另有其人，和哥哥聯系的人姓橋本，研究所裏也有幾個是那邊的人。”

程非皺眉，看向淩景：“日本人？你有什麽線索嗎？”

“我母親是英國人，我從小在英國長大，只有旅游去過日本。”

為什麽會被盯上呢？特意制造車禍，僞裝淩景的死亡，為什麽一定要是淩景呢？

程非看向徐慧，問道：“你哥哥有說過為什麽用淩景做實驗就一定能成功嗎？”

徐慧搖頭：“他只提過是橋本告訴他的。”

“不久之前，哥哥聯系了我，他知道我現在也住在這個小區，讓我注意你的情況。外面有警察守着，他的人不方便。”

“淩先生的身體還在研究所，如果需要我的幫助你們可以随時聯系我，拜托你們，一定要阻止我哥哥。”

徐慧走後，程非走到淩景面前，看着他，然後拉了拉他的臉：“身體在研究所了話，你現在是鬼嗎？”

程非又拉了兩下才放開，繼續說：“不像啊，手感挺好的。”

“是鬼了話你會害怕嗎？”

程非看了會淩景，說：“我怕你會突然消失。”

淩景把程非拉入懷中：“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守護你。

做到曾經未盡的承諾。

晚上淩景又做了個夢。

還是那個世界，看起來像是一間卧室。

淩景看見那個世界的自己——哈爾克，躺在床上，珀希站在床邊。

屋裏還有一些人，伊利亞，柯克，歐文，艾比蓋爾，以及諾拉。

柯克坐在床沿，雙手手心對着哈爾克，手中泛着白光。過了會，柯克起身，對着大家搖了搖頭，伊利亞走到柯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自責。

諾拉忍不住開始啜泣：“哈爾哥哥……”

珀希坐到了哈爾克身邊，握住了他的手，一言未發。

看到這一幕，淩景想起來了，珀希出事的時候之所以哈爾克不在他身邊，就是因為哈爾克在珀希之前，先出事了。

記憶只停留在了昏迷之前，現在的哈爾克昏迷不醒，不可能是他的記憶，還有昨天在夢裏見到的場景……這些會是珀希的記憶嗎？

過了會，門外侍衛來報，有位自稱米亞的人要見伊利亞，聽到這個消息的衆人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仿佛看見了希望。

米亞？淩景覺得他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待侍衛領人進來，金色的頭發，手中的法杖，淩景不知道是要先驚訝于米亞是拿走珀希戒指的人，還是要驚訝于迪納伊學院的理事長也是這個世界的人。

見到米亞，珀希立刻走到米亞面前，鄭重地鞠了個躬，說道：“米亞閣下，請您一定要救哈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