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黎彥兩眼發直,恨不得把林秋祖的鎖骨盯出兩個洞來。
直到林秋祖從他手裏掙紮,一邊後退一邊把自己的衣領扯了上去。
“這是什麽?誰給你噘出來的?”黎彥連氣都喘不勻了,眼眶發紅地問。
“關你屁事。”林秋祖毫不客氣地回,眼下他已經有了新的目标,再看黎彥只覺哪兒都不順眼,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才把這麽一個蠢貨當寶貝。
林秋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擡腳要走。
黎彥見狀,連忙攔住他。
林秋祖冷眉冷眼地看着他說:“黎彥,我們已經完了,別再拿你那些要求束縛我,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跟你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此時的黎彥也已冷靜下來,想到自己過來這趟的目的,他只得強行把內心翻湧的嫉妒壓下去。
他深吸口氣,臉色勉強好轉些許:“我有事問你。”
林秋祖不耐煩地抱起雙臂:“說。”
“我之前讓你澄清的事,你澄清了嗎?”黎彥說起這件事就煩,表情中不自覺地又生出了幾分戾氣,他抓着頭發說,“為什麽那些事都傳到我導師那裏了?我來找你之前才跟我導師打過電話。”
林秋祖聽了直笑,可笑容中都是冷意,他将下巴一擡:“憑什麽我去澄清啊?你要臉我就不要臉嗎?而且始作俑者是你們學校的人。”
黎彥皺了皺眉:“你查出來了?誰?”
“于興騰,認識嗎?”
“于興騰?”黎彥唰的一下變了臉色,“他和你不是……”
林秋祖冷笑:“他為了報複我故意散播那些消息,不僅是你和我,還有米昭和其他人都被扯了進來,但我現在沒工夫搭理他,也不想澄清什麽。”
黎彥不可思議地問:“所以你就由着傳言這麽發酵?”
“這個時代最不缺的就是八卦,過不了幾天大家連我們姓甚名誰都忘了,你有什麽好急的?”林秋祖翻了個白眼,他早就氣過了,此時也不想和黎彥解釋那麽多,“反正我有其他事要忙,于興騰是你們學校的人,你大可以去找他算賬,找我沒用知道吧?”
林秋祖說完就走。
然而沒走兩步,又被黎彥攔住去路。
林秋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黎彥無知無覺,目光在林秋祖被衣領遮擋的鎖骨上轉了幾圈,忍不住問:“你也交新男朋友了?”
“我說了關你屁事。”林秋祖抱着雙臂從他身旁繞過。
這次黎彥沒有再攔,只是眼巴巴地望着林秋祖,沒想到對方走了一段路後竟然自己停下來了。
“我沒交新男朋友。”林秋祖不知抱着什麽心态,臉上挂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挑眉看向黎彥,“只是遇到了一個合适的男人罷了。”
黎彥和林秋祖厮混了那麽多次,實在太了解林秋祖這副笑容背後的含義了,他當即頭皮一麻,心中湧出一股不好的感覺:“你遇到了誰?”
“你不認識。”林秋祖頓了頓,笑容愈發燦爛,“但米昭認識。”
“……你什麽意思?”
“米昭不是交了新的男朋友嗎?那個人為了他随手給了一張二十萬的支票出去,我以為那個人有多愛他,結果不過如此。”
這下黎彥終于猜到什麽,表情震驚到了惶恐的地步,他一個箭步上前:“你瘋了?你連我小……連他都敢跟米昭搶?”
林秋祖淡定地說:“我沒搶,他還是米昭的。”
黎彥當場愣在原地,簡直被林秋祖理所應當的語氣和恬不知恥的态度震得說不出話來。
昨天他就聽朋友說林秋祖在打聽他小叔叔的消息,甚至打聽到了他小叔叔所住的單元樓和門牌號,他以為林秋祖會像上次一樣在他小叔叔那裏碰壁。
可聽林秋祖的意思貌似有了進展?
黎彥心中掀起滔天駭浪,他拼命壓下幾乎順着喉管往上沖的嘔吐欲望,目瞪口呆地望了林秋祖半晌。
他突然感覺無比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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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馨帶了一套新的衣服來接黎思裴,順便也給米昭帶了一套。
米昭拿起衣服一看,吊牌都還在。
換下的衣服自然不可能扔掉,他裹巴裹巴後裝進袋子裏,打算提回學校裏洗了。
送他回學校的路上,阮馨詢問黎思裴:“黎先生,我聽保安說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都有人找你?”
黎思裴嗯了一聲。
坐在旁邊的米昭立即扭頭看去:“誰找你?”
黎思裴想了想說:“一個小輩,我和他不熟,可能打聽到我出院的消息過來看我。”
“晚上過來看你?”米昭一臉戲谑,摸了摸下巴說,“我怎麽感覺那麽奇怪呢?”
黎思裴一本正經地點頭附和:“所以我沒接他的電話,他來敲了兩次門,我也沒開。”
“這才對嘛。”米昭捏了捏黎思裴的手,如果他有條尾巴,此時早就翹起來了,他心裏有些小得意,可想着又有些擔心,“如果人家真的找你有事呢?”
他記得前天晚上他和黎思裴在卧室裏,确實有幾通電話打在黎思裴的手機上。
黎思裴不為所動,平靜地回捏他的手,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捏了一會兒,他才回答:“他有事是他的事,與我無關。”
米昭捂着嘴偷笑,笑到一半冷不丁對上阮馨從後視鏡裏偷偷觑來的眼神。
阮馨吓了一跳,立即往前看去。
他也趕忙收斂笑容,雙頰發燙地正經危坐。
車子停在校門外,米昭心裏生出了濃濃的不舍,要不是阮馨在旁看着,他非要和黎思裴膩歪上好久。
此時臨近中午,他給嚴青亭打了個電話,先去食堂幫嚴青亭帶了飯菜才慢悠悠地往寝室方向走。
遠遠瞧見宿舍樓外擠了一堆人,有男有女,現場十分嘈雜。
米昭沒有湊熱鬧的愛好,正想從人群邊上繞過去,結果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黎彥?
他驚訝地停下腳步,猶豫過後,往旁邊的花臺上一站,探着腦袋看去。
被圍在人群裏的其中一人不就是黎彥嗎?
但黎彥不知怎的被另外一人打得鼻青臉腫,他無能狂怒,表情又猙獰又扭曲,試圖沖上去重新糾纏另外一人,但被圍觀群衆七手八腳地攔下。
米昭朝另外一人看去。
巧了。
那人也是他認識的人——于興騰。
如此一來,這兩個人打架的原因也就清晰明了了。
宿管阿姨聞訊趕來,氣勢洶洶地擠進人群将兩人分開,劈頭蓋臉地照着兩個人就是一頓罵。
于興騰也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和黎彥并排而站,都鼻孔朝天,誰也不服誰。
宿管阿姨氣不打一處來,作勢要把兩人往輔導員那裏揪,高低給他們記上一過。
鬧劇收場,人群散開,米昭一手提着打包盒、一手提着裝了衣褲的袋子,埋着腦袋準備溜進宿舍樓。
哪兒想宿管阿姨眼尖地發現了他。
“米昭。”聲音在背後響起,“你也給我過來。”
米昭暗嘆口氣,垂頭喪氣地拎着兩手東西走過去。
黎彥和于興騰并排站在阿姨面前,目光同時集中到了米昭身上。
米昭仿佛沒看到他們似的,眼睛都沒斜一下,他兀自走到阿姨面前,低聲喊了一句阿姨。
阿姨先是将米昭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才氣不打一處來地開口數落道:“你數數你曠寝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先斬後奏、第二天才補請假條給我,這次的請假條呢?”
說完便向米昭伸出手。
這話一出,周圍落在米昭身上的視線明顯多了幾道,其中夾着一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
米昭悄悄擡眸,正好對上黎彥複雜的目光,他頓時惡心得寒毛直豎,趕緊垂眸看着自己的腳。
“阿姨,昨晚的請假條我等會兒去找輔導員補,補了給你。”米昭認錯态度良好。
“昨晚的可以補,那前晚的呢?”阿姨伸在他面前的手晃了晃,“前晚的請假條在昨天就該給我了吧。”
米昭:“……”
他忘了。
因為最近請假的次數太頻繁了,他不好意思老是找輔導員,便想一次性開兩三天的請假條,久而久之,他自己也混亂了。
阿姨看米昭一臉難色,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收回手道:“我是過來人,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曠寝出去是為了談戀愛?”
米昭低頭不語,耳根子卻紅了。
“年輕人談戀愛沒什麽,但別為了戀愛沖昏頭腦,一周幾天都不着寝。”阿姨說着指向黎彥和于興騰,“看到沒?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為了談個戀愛在學校裏大打出手,讓一群人看熱鬧,丢臉丢到輔導員那裏去。”
米昭幸災樂禍地抿了抿唇,低聲說道:“我知道了,阿姨,我以後會注意的。”
阿姨擺了擺手:“行了,前晚和昨晚的請假條都記得補上來。”
“好。”米昭說完溜了。
回到寝室,他把這件事跟嚴青亭說了一遍。
嚴青亭并不意外,爬下床坐到桌前,一邊拆筷子一邊說:“于興騰一天到晚張着嘴巴到處亂說,被揍一頓是早晚的事,我看他們誰也不無辜,狗咬狗而已。”
米昭拿着手機靠在桌旁,正在給黎思裴發消息。
他本來不想和黎思裴提黎彥的事,但想到黎彥鼻青臉腫的樣子就想笑,出于看熱鬧的心理,他還是跟黎思裴分享了一下。
黎思裴已經回到家裏,回消息的速度很快:“他倒黴了讓你這麽開心?”
米昭直接回了語音,哈哈笑道:“我就喜歡看他倒黴,他越倒黴,我越開心,我的開心就建立在他的痛苦上。”
旁邊的嚴青亭聽了直豎大拇指,用口型說:“果然最狠的還是前任。”
米昭給他翻了個白眼。
可黎思裴那邊半天沒有回音。
米昭等了一會兒,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他以為黎思裴去忙其他事了,就想把自己帶回來的衣褲洗了,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正是黎思裴打來的電話。
米昭秒接:“你剛剛幹什麽去了?”
“我給我媽打了電話,讓她禁止黎彥出現在我的生日宴上。”黎思裴的語氣輕松得好像只是去倒了一杯水,“有沒有更開心一點?”
“……”米昭噗嗤一聲,“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