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米昭絕望地發現,他和黎彥的那一段真就過不去了。
回到床上,黎思裴依然不給他碰,執意地問:“你以前對他也是這麽主動?”
米昭急得抓耳撓腮,又不得不好好解釋:“我和黎……那個人就談了半年左右,他追的我,我沒怎麽主動過。”
這話說得有些心虛。
畢竟他真心實意地把黎彥當成自己的男朋友,情侶之間約會和牽手的事肯定主動幹過。
但現在不能說。
米昭已經摸清了黎思裴這個醋壇子的雷點長在哪片區域,他小心翼翼地繞過那片區域,扒着黎思裴的肩膀說:“我和那個人都是過去式了,你現在吃這些醋也沒用啊。”
黎思裴一眼瞥來。
米昭頓時慫得不敢說話了。
不過他的大腦還在飛速運轉,正琢磨着如何把這個話題搪塞過去,忽然感覺手上傳來一股力道,引着他往一個方向伸去。
他莫名其妙地投去目光,只見黎思裴不知何時拿來了他送的羊絨圍巾。
雪白的羊絨圍巾被白皙修長的手指拿着,看着格外賞心悅目,黎思裴松開他的手,手指繞着圍巾的兩端,慢慢将圍巾拉開。
米昭不明所以地擡頭看他:“你拿圍巾幹什麽?”
話音未落,圍巾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米昭:“?”
米昭:“!”
他終于意識到了什麽,剛想掙紮,黎思裴用力将圍巾拉緊,把他兩只手的手腕緊緊束縛在了一起。
黎思裴的手指抵在他的胸口上,将他輕輕一推。
他直接栽到了柔軟的床上。
不等他有所反應,黎思裴便覆身而來,岔開雙腿,虛懸在他的上方。
兩只手被黎思裴禁锢在頭頂,迎面撲來的熟悉氣息讓他的身體不自覺地發軟,他條件反射地微微屈起膝蓋,腳趾蜷起,睜圓了眼瞪着黎思裴。
“我送你圍巾不是讓你幹這個用的!”
“問你幾個問題。”黎思裴單手撐在他的腦袋旁邊,居高臨下地垂眸看他,另一只手慢慢捏住他的下巴。
“……”米昭都快無語死了,雙手掙紮了下,可惜黎思裴綁得太緊,“你能不能松了這個再說?”
捏着他下巴的力道慢慢加重,黎思裴仿佛沒聽見他說話一般,自顧自地低頭親了親他的嘴巴:“你們做到哪一步了?”
這個問題很早就想問了。
盡管黎思裴無數次告訴自己,米昭是個正常的成年男性,有前任很正常,和前任有過親密行為更加正常,可每當想起米昭和那個該死的前任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做過他不知道的事,他就難受得連呼吸都困難。
好像有無數條細長的繩子把他的心髒裹成了粽子,再狠狠勒緊,勒出一條條血印。
他也無數次想過——
為什麽世上要有前任這種東西?
為什麽米昭會有前任?
猶如鑽進了一個死胡同,根本走不出去,越往裏走陷得越深,可不往裏走也會站在原地感受到窒息的加重。
米昭不知道黎思裴心中那麽多彎彎繞繞的想法,但此時他着實被黎思裴偏執的表情吓到了,磕磕絆絆地說:“什、什麽做到哪一步?”
黎思裴張開五指,輕輕包住米昭的半邊臉頰,然後手往下移,經過下巴和脖子,來到胸口。
兩粒果實在空氣中微微發顫。
他覆住其中一顆,手上動作不停,可目光死盯着米昭的臉:“他有這麽摸過你嗎?”
米昭閉了閉眼,身體顫得比果實還厲害,他的腳趾緊緊蜷起,若非腿被黎思裴的腿按着,他恨不得縮成一個蝦仁。
“沒有,沒有!”米昭崩潰地說,“我連他不穿衣服的時候是什麽樣子都沒見過!”
摘了果實的手繼續往下。
“那這裏?”黎思裴略一停頓,“也沒碰過?”
“他碰我那裏幹嘛啊?!”米昭又氣又急,“只有你碰過,你現在就在碰!”
黎思裴平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頭也往下埋去。
米昭再次被吓到了,伸手想攔對方,可他雙手都被綁在頭頂上,動都動不了。
“黎思裴,你別這樣……”
剩下的話淹沒在唇齒間。
他的視線被水霧籠罩,看不清正上方的天花板,直到水霧凝成淚水,從眼角滑落,他眨了眨眼,宛若被人從溫熱的水裏撈出一般。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對、對不起。”他臉紅得幾乎滴血,燙得随時都能燒起來,慌亂充斥了他的眼睛,他口齒不清地說,“我、我沒忍住,我沒想弄你嘴裏。”
黎思裴沒有說話,伸手扯了床頭的紙,把嘴裏的東西吐到紙上。
那東西黏在黎思裴的嘴唇上,和紙之間拉出幾條極細的絲線。
米昭:“……”
他感覺腦子裏轟的一聲,一時間什麽都想不了了。
只有那幾條絲線在無限放大。
“黎思裴……”
黎思裴聽到他的呢喃,将紙裹巴之後往床下一扔,欺身而上,把他的聲音全部堵進嘴巴裏。
對方口中的味道全被推了過來。
有點腥、有點濃。
嘗起來還有點澀,有點惡心的感覺。
米昭忍着不适消化幹淨彼此口中的味道,等到黎思裴将頭擡起,他好不容易喘了口氣,誰知下一秒,死亡問題又來了。
“你們親過嗎?”
這不是廢話嗎?
交往半年,要是連親都沒親過的話,那還叫情侶嗎?那叫飯搭子好吧!
米昭很想說謊否認,卻又不想在這方面欺騙黎思裴,他明知道黎思裴很在意這些。
“親過,這個沒辦法。”米昭聳了聳肩,想了想還是補充一句,“但沒像你這麽親過,嘴裏都是腥味。”
可惜這句話沒有起到一點安慰作用。
黎思裴有些發狠地貼上他的嘴唇,磨來磨去,蹭來蹭去,仿佛要把黎彥很久以前留在上面的痕跡蹭掉一樣。
米昭配合地張開嘴唇,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他用被捆住的雙手圈住黎思裴的脖子,下巴蹭着對方的耳朵,聲音又輕又柔:“光親有什麽用?來幹我呗。”
黎思裴側頭看他,淺色的瞳仁在光影裏深得發黑,情緒起起伏伏,波瀾蕩漾。
米昭親了親對方的眼睫,眼睛眯起,嘴角微翹,聲音帶着某種蠱惑:“他沒幹過我,我後面只有你進來過,可以了嗎?”
黎思裴的呼吸明顯一重,呆愣片刻,用手按住他的脖子。
米昭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結在黎思裴的掌心中滾動,他雙目直勾勾地盯着黎思裴。
“來啊。”他收緊圈着黎思裴脖子的力道,用力将人往下壓,“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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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彥最近挺忙,倒不是忙着奔走澄清他和林秋祖之間的緋聞,而是忙更重要的事。
他小叔叔的生日要到了。
當然重要的不是他小叔叔的生日,而是黎老夫人即将舉辦的生日宴。
聽說那場生日宴上邀請了各家豪門,大佬雲集,如果他能在那場宴會上結識到一些人脈,但他幾乎可以少奮鬥二三十年。
為了到時候有一場良好的發揮,黎彥托他媽提前打聽到了一些大佬的名字,并做了深入地背景調查,連那些人喜歡吃什麽水果、喜歡什麽顏色甚至喜歡去哪裏度假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和林秋祖的傳言暫時沒管,等他想起來時,傳言竟然發酵到了一定地步,連導師都有所耳聞,特意給他打個電話。
黎彥私底下再怎麽混、再怎麽亂,但在導師面前一直是個乖乖學生,他順勢賣了一波慘,說自己可能得罪人了才被造黃謠。
也不知導師有沒有相信他的話,等他說完,只道:“流言蜚語害死人,你別等事情發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才急,你先回憶一下自己有沒有得罪什麽人,盡量把那個人找出來,要是不能私了,那就報警處理。”
“好,我知道了,謝謝陳導。”
挂了電話,黎彥站在陽臺上吹了幾分鐘的冷風,還是決定找林秋祖問一下這件事的進展。
結果打了兩三個電話都沒人接。
他氣急敗壞地收起手機,左思右想之下,索性拿起外套沖出寝室。
正在桌前打游戲的室友被他的動靜吓了一跳,忙問:“黎彥,這麽晚了你去哪兒?”
“我去舞院一趟。”
黎彥已經很久沒來舞院了,但以前他經常過來找林秋祖鑽小樹林,對舞院熟悉得像是進了自家後院。
熟門熟路地來到林秋祖住的宿舍樓下,他還沒擡腳往裏走,冷不丁瞧見右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
不就是他正在找的林秋祖嗎?
林秋祖穿了一件薄得只有一層的皮衣,下面一條淺色破洞牛仔褲,頭發比較淩亂,應該是随便抓了兩下,走路姿勢懶懶散散。
黎彥到底是個不知經歷了多少人的老司機,一看這情形就猜到了什麽,即便他和林秋祖劃清了界限,可看到這一幕仍有種怒火中燒的感覺。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拽住林秋祖的胳膊。
林秋祖猝不及防,被拽得趔趄了一下,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寫滿了疲憊的臉。
見來人是黎彥,林秋祖先是一驚,接着冷笑:“喲,大忙人總算想起我這個人了?”
黎彥眼裏冒着火花,渾身散發出冷氣,他表情陰沉地盯着林秋祖看了兩秒,擡手扯着對方衣領往下一拉。
幾個紅點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