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晉江獨家
第71章 晉江獨家
寧遠微微舉了杯, 在人杯壁上輕撞出伶仃一聲響,算作個警示,他揚着明亮雙眸睨着裴跡笑, “一丁點兒, 都別想。”
裴跡冤過窦娥。
過往沒人管,他一向潔身自好,如今剛讨了個“男朋友”的稱號,正不知道怎麽表現、怎麽個寶貝法是好呢!哪裏還敢招三惹四?壓根就沒這習慣。
“我不想。”裴跡含笑将杯子遞到唇邊, 飲了一口,才又反應過來, 正色補充道, “我沒想, 真的,我什麽都不敢想。”
陸續有人朝這兒走近。
寧遠瞥了他一眼, 擡手拂了下領口, 因襟領微動, 抻着胸口那枚珠寶晃着豔光,寶蘊華彩,愈發的動人。那藏着驕矜氣的眸子一轉,便露出唇邊的笑容來, 只流出神韻勾住裴跡, 輕吐出來一句,“我在這兒, 耽誤裴總發揮, 我先過去, 待會兒……記得來找我。”
裴跡輕笑一聲,目送他舉着酒杯越過琉璃酒臺和香槟噴泉, 去了轉廳的藝術品展區。
除了幾位圈子裏常碰面的大佬,交往與寒暄熟稔,多餘的幾個生面孔,引起了裴跡的注意。他們禮貌又惶恐的自我介紹,只不過自報家門的公司名稱,裴跡從未聽過。
大佬們借故去接電話。
裴跡心底明鏡兒似的反應過來了。
以他們公司的規模和體量計算,這張價值百萬的入場券,幾乎花費了近一年的利潤。大費周折的進了門,不過是沖着他來的罷了。
想在商圈裏結識財神爺,說上話,就算是花個百萬打點關系,也再正常不過。
更何況,這錢花在公益上,咬咬牙,更值。
“裴總,聽說您打算改造DP的藝術場館?”對方沒顧着什麽婉轉的托詞,只客氣跟人毛遂自薦道,“我們也做了快小十年的藝術場館設計了,如果有什麽能幫上忙的,您盡管開口。”他說着,趕忙從包裏往外掏文件,略顯腼腆的笑着,“這是我們過去的一些作品,您可以看看,改天,我專門過去拜訪您。”
似乎是見慣了人情冷暖,對方強壓眼底的期待,只讪讪點頭,等着裴跡寒暄兩句,便算作罷。
沒有預料之中的虛僞客套,裴跡将酒杯擱在旁邊,伸手便接過那套文件來。他大略的翻了兩頁,然後停下翻閱的動作,細細的看。
這倒給對方驚住了,受寵若驚的候着。
“這是我們做的一個老展館改造,是一些老年藝術家組織自發成立的,沒什麽名氣。”對方忙解釋,“後面還有,還有一些是大點的場館,說不定……您聽說過。”
裴跡沉聲,頭也不擡的問,“這是你們做的?劉總是吧?”
“哎,是,是我們做的,您喊我小劉就行。”
裴跡被他過于謙遜的态度弄的哭笑不得,眼見着面前這位劉總也得小四十的年紀了,他怎麽好意思喊人家小劉?……
“這個場館的風格,我覺得還不錯,可以聊一聊。”裴跡忍笑,遞出名片去,“您不用這麽客氣,正好這個周末我有時間,您方便的話,可以到公司來找我。”
沒想到裴跡真點了頭,給對方喜的措手不及,天降的大餡餅差點把人砸暈了,激動地這位劉總磕巴了兩句,“啊,那、那……”
裴跡接過話來,“上午十點?”
“哎,好好,我一定準時到。”
“我希望,您這邊能再準備一些其他作品的資料。如果參與設計的設計師能到場,那就更好了。”裴跡颔首沖人微笑,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夾,“那……這份資料,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就先帶走了?”
“哎,好,您帶走。”這位劉總激動地連忙點頭,搗蒜似的……臉上表情複雜,一時不知道是笑還是不敢置信。
不等裴跡再說話,他愣的反應過來似的,忙又遞了酒水去跟人碰杯,“謝謝裴總,謝謝,感謝您能給我們這個機會。”
裴跡客氣道,“應該的,不過,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對面傻了眼了。
停頓片刻後,又聽這位號稱點石成金、手段強硬的霸總軟語相告,“我家裏那位搞藝術的,DP藝術場館也要尊重他的意願,所以……”裴跡微笑,坦蕩把話補全,“懼內,說了不算。”
“……”
這位劉總被天雷似的兩句話,炸的外焦裏酥,肉餅似的軟塌塌笑了,但憋了半分鐘,都沒接住話茬。
裴跡端住酒杯,作了個輕擡的手勢,笑着颔首示意之後,才提着文件夾轉身離開。
旁邊助理問,“啊?裴總不是還沒結婚嗎?”
這位劉總摸着後腦勺,“人家的家事兒,新聞又不說。你回去趕緊安排,給裴總的夫人帶點禮物,到時候別空着手去。”
“好,您放心吧。”
寧遠從轉廳掃過眸光來,瞧見只有那兩位私語什麽,不由得愣了片刻。诶?剛才還瞧見他們幾個人說話,怎麽一轉臉兒的功夫兒,裴跡就不見了。
——那人風頭太盛。
咬着雪茄,在煙霧中睨眸冷笑,強勢的扣住手腕,任筆尖墜下一個潇灑而嚴肅的簽名。抑或者仰起頭來吞一口酒,轉過眸去似笑非笑的審視着人,不發一言。再或者,站定在昏暗處,以挺拔姿态俯視自己,輕輕挑眉,抱胸,危險而意味深長。
辦公室明亮的燈線,玻璃光影,路燈下,在各種場景如幻的光裏,總是被目光追逐着,天然接受衆人對強者的殷羨。
“找什麽呢?”
寧遠想的正出神兒,被身後飄落的輕笑吓了一跳。
他擰過臉來,瞧見裴跡端正的站在跟前兒,手裏提着份文件,一副等待褒獎的神色,便哼笑,“明知故問麽?”
“找我?”裴跡道,“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什麽?”
“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男朋友一分鐘看不見我就想?”
寧遠眨了眨眼,“啊?你男朋友這麽粘人嗎?”他擺出和裴跡不熟的樣子,裝傻笑道,“我男朋友怎麽就不這樣?我男朋友不粘人,經常無故消失,三個月都見不到人。”
“……”裴跡沉默片刻,嗬笑,“那你男朋友,可真不是個東西。”
寧遠忍笑,“是啊,我都羨慕裴總,有這麽體貼、善解人意,知道惦記人的男朋友。不像我們家那個死人。”
裴跡被他刺撓了兩句,這會兒也不敢頂嘴,只得道,“死人有死人的好處。”
“什麽好處?”寧遠詫異,“死人還能有好處?”
“也不是一直都死,”裴跡正色,忍住将人摁在懷裏揉兩團的沖動,淡定反駁道,“省着力氣都用在刀刃上了。”
寧遠輕笑啐他,“下流。”
裴跡笑道,“你男朋友不懂事兒,你看我怎麽樣?”他說着,将文件遞給寧遠,“這個設計公司想做DP的項目,我覺得風格還不錯,要不要看看?”
寧遠擱下酒杯,翻開細細的看,笑着接上剛才的話,“我男朋友雖然不懂事兒,但是勝在聽話,倒是你,挖人牆角不好吧?”
裴跡拉着人的手腕轉過廳角,進了休息室,“我也聽話。”
寧遠淡定坐下,耐心看着設計圖紙,輕笑回答,“哦,裴總是怎麽個聽話法兒?”
裴跡給人倒了杯茶遞在眼前兒,雙手落在肩膀上捏捶一陣兒,又湊到他耳邊低笑道,“怎麽都行,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聽。”
“眼力見不錯。”寧遠哼笑,“不過可惜,你會的這些,我男朋友也會。”
裴跡挑了眉,齒根泛酸,險些跟自己吃起醋來。片刻後,他磨着牙尖,冷笑,“那有什麽,是你男朋友不會的?”
“這個風格确實不錯,看來,裴總很了解我的喜好嘛。”寧遠擱下手裏的文件,轉過臉來,瞧見裴跡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吃味意思濃重。
他這才擡手扯住人的領帶,将裴跡拉得俯身湊近自個兒眼前,“既然裴總這麽賣力,我再拒絕,是不是顯得太不識相了?”
裴跡正經點頭,“嗯。”
寧遠被人逗笑了,安撫似的親了親人的唇角,“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裴跡沒忍住,徹底醋了。
“這麽快就看上我了?在外面偷摸的招惹人,就不怕你男朋友吃醋?”
寧遠将手勾在人腰帶上,笑眯眯的将裴跡扯得更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家那位是個死人,別讓他知道,不就行了?裴總,偷情要保密,你連這也不知道嗎?”
裴跡扣住人的後頸吻上去。
那唇齒用力,任寧遠告饒的聲息橫陳。
“別,裴跡,我扣子。”
“跟你鬧着玩兒的。”
“沒出軌,沒!我真……”
休息室柔軟的沙發被人壓得淩亂,輾轉的凹陷。
嘴唇都快讓人咬破了,寧遠沒反抗得過,滿心的冤枉。
他垂眸去看自個兒襯衣處被水漬濡濕,透明的藏不住石榴粒兒,氣的擡了手,在裴跡臉上輕扇了一巴掌。
“你幼稚。”
裴跡笑眯眯的再去咬他指尖,啃他嘴角,“偷情就是這個下場,小寧總,你連這也不知道嗎?”
寧遠臉都紅了,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揚眸瞪他,“誰、誰偷情了!”
裴跡覺得喜歡,忍不住又在人臉上啜了兩口,心滿意足,“今晚回去……”
寧遠抵着人湊過來的唇,扭頭躲開,“別啊裴跡,真的!我不能再來了……!”
裴跡湊在人耳邊,低笑,“不是我。”
“?”
“今晚回去,是你的男朋友懲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