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晉江獨家
第67章 晉江獨家
寧遠被人扯得微微一顫, 洗手間門鎖咔噠一聲兒鎖的牢固。門外随後想進來的人擰了兩下門把手,又亂敲了幾聲無果後,嘟囔着走遠了。
寧遠抱胸, 隔着一米距離, 冷笑睨他,“什麽意思?”
“他們喝多了,開玩笑的,小遠, 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讓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光明正大的追求你。”
“光明正大?”
寧遠頗覺得困惑, 漂亮的兩道眉擰起來, 毫不留情的出聲兒問道,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你,為什麽還要這樣?當着別人的面兒……說什麽光明正大的追求, 那不就是宣誓主權麽——你有什麽資格?”
曲同舟有點着急, 忙解釋道, “我只是想說,我心有所屬,我沒敢想別的!”
寧遠頓了片刻,嗓子裏噎住一種詭異的憤怒, 似乎被這種“強烈的愛意表達”所羞辱了——那是從始至終都站在自己角度的、一廂情願的愛。
好像能被喜歡, 成了光榮的饋贈和賞賜,與有榮焉。
寧遠并不覺得, 這是“單方面”的事情。
當他向人宣告自己心有所屬時, 也連同自己的占有欲、強烈的愛的欲望一起宣洩, 并以一種委婉體面的方式,向人發出警告。
“小遠, 我真沒敢想別的。如果我的說法不對,或者……或者我的朋友冒犯到了你,對不起,請原諒我。”曲同舟拉住人的手腕,“小遠,我是真的喜歡你,從我們第一次一起執飛的時候,我就……”
寧遠抽了抽手,沒扯開。
“我真不——”喜歡你。
驟然放大的臉和停在唇邊的呼吸,将寧遠後面三個字堵回去了。
被冒犯和侵略的意思過于鮮明,以至于寧遠是先感覺到抵觸,下一秒才察覺到自己是被“強吻”了。
從未觸及到靈魂的、自以為是的“愛”。
——假如他剛才只是揣測,那麽這會兒就真是“坐實”了。
那唇只是貼上,便被人推開了。
寧遠揪住人的領子,擡手扇了一個巴掌,下手利落,沒有分毫的拖泥帶水。
“曲同舟,我說了,我不喜歡你,也沒有打算要和你發展。”
寧遠盯着那個明晃晃的巴掌印,擰眉冷道,“我和你過去只是朋友,但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了。”
“另外,你單方面的表白,沒讓我覺得有多麽喜歡、有多麽愛,只讓我覺得自以為是,自私,自負。”
曲同舟眼底藏着一片水花,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傷的,口氣倒是真情實意,“小遠,真不是的——我,我只是……”
寧遠推搡了人一把,擡起手背蹭了蹭唇,又後退了半步,略顯嫌惡的躲開了距離。
“其實,你沒有想要了解過我,也不在乎我的興趣是什麽,更不關心我心裏想的是什麽。從頭到尾,你只在想,你要什麽——你的所謂喜歡,跟我沒關系。”
“小遠,你聽我說,我只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不知道怎麽表達。我一直都在試着了解你,真的,只是你從來都沒有給我機會。還有,我試探你,或者一直問你是不是單身,都是因為我太害怕你被別人搶走了。”
寧遠氣笑了。
他是個人,不是誰的“東西”,也并不因為愛上誰或被誰愛上就成了什麽“附屬物”,可以從一個人的手中,被另一個人“搶走”。
他有腿,可以支撐他姿态漂亮、無須依附的站定。
他有手,可以任意構畫出絢爛的色彩、幻或實的世界。
他有頭腦,可以獨立而昂揚的愛任何人,不被扭曲自由意志。
所以,他不會被人“搶走”,他只會選擇。
憋了半分鐘,寧遠冷哼,“曲同舟,我現在真煩你。”
——什麽玩意兒。
俊而朗的身姿好似迅速塌陷一般,在寧遠心中凋零成了廢墟。
他懶得跟人掰扯這些,只是想迅速終結話題,“你別跟我再提這些沒用的,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這句話還要我解釋嗎?”
曲同舟微張了張口,被寧遠堵回去了。
——“哎,你別問為什麽不喜歡你哈。總之,沒有理由,就是不喜歡。”
曲同舟急了,酒意和羞臊焦的臉色都變了,“那,你是不是喜歡裴跡,你跟我說實話?”
“關你什麽事兒?”
“那就是喜歡了?”
正被人“甩”的沒影兒,又想又挂念,心裏沒着落呢;提起裴跡這茬,寧遠岔不開話題,只得沒好氣兒的答,“不喜歡!都不喜歡,行了吧。”
“那你……”
寧遠不耐煩了,眉梢一揚,“有完沒完?——說了不喜歡,還想怎麽樣?再說,我喜不喜歡關你什麽事兒,你算老幾,你管我?”
寧遠打小都是這副驕狂的脾氣,這會兒正沒人頂他的火兒呢。
因此,嗆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厲,“都說不喜歡了,你怎麽還死皮賴臉的問——我不喜歡他就能喜歡你了嗎?少給自己臉上貼金,得了吧,我可看不上你。”
紅白一陣。
吃了巴掌又挨了罵,曲同舟舔着後齒,憋屈半天,猶豫了好大會兒才問出最後一句話來,“那……”
寧遠睨他,神色冷峭。
——好在這句話中聽。
“對不起,寧遠,我不是有意的。我們以後……只是做朋友,行嗎?”不等寧遠答話,他又急忙補充道,“我保證,會從你的角度出發尊重你,絕對不會再觸犯你的底限,更不會再有一丁點的越界。”
寧遠冷淡的嗬了一聲,算作答應。
“剛才是我喝多了,犯渾。”他還想再辯白幾句,為自己的失态找到理由,并盡可能的神色自然,“但是我絕對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寧遠懶得搭理他,“讓開得了。”
門鎖啪嗒一聲兒響了下,緊跟着是寧遠打開門走出去的腳步聲,似乎又停頓了很久,才聽見另一人的腳步緩慢走出去。
再之後,便是陸陸續續的嘈雜響聲,腳步也亂了起來。
洗手間扶着門框邊緣的那位,緩緩吐了口氣,才把手機遞到耳邊又聽了一遍。錄音清晰的播放着寧遠不耐煩的聲音和那個響亮巴掌。
[那,你是不是喜歡裴跡,你跟我說實話?]
[不喜歡!都不喜歡,行了吧。]
[說了不喜歡,還想怎麽樣?]
[都說不喜歡了,我不喜歡他就能喜歡你了嗎?]
短短的一段對話,至少強調了八遍不喜歡。趙志恒一手調整腰帶,一手将錄音文件給人傳過去——真是活該他走大運,在這兒也能堵着寧遠。
裴跡的對話框驟然擠滿了他“表忠心”的消息:
[哥,別說我不向着你,你家那小孩兒,趁你不在,擱外面沾花撚草呢。]
[你放心,我肯定給你拍到證據。]
[下次再有項目,你別忘了我就行。]
停頓了一會兒,趙志恒出了洗手間,特意喚人調了個角度合宜的卡座。
曲同舟湊在人旁邊獻殷勤的姿态分明,盡管克制,那眉眼目光仍止不住的流着情意。
倒是寧遠,因光顧着喝酒,神色淡定,瞧着略顯冷淡。
趙志恒急不可耐的給人發“證據”,一面又讨好的問道,“哥,DP那個項目,你帶我一回呗?”他虛張聲勢的編排寧遠,跟人打小報告,“眼看嫂子都親上了。要不?……我過去攔着點兒?”
他當然不會攔,他就純屬給裴跡找不痛快,順便邀功讨賞。
夜色燈影搖晃,從酒吧的一角直照見大廈的高層,那些絢爛的燈球閃耀,迎着巨大的落地窗玻璃,不斷地映照在人眼底,直燙出愈發深邃的熱。
屏幕滅了片刻又亮,不斷有新消息跳躍進來。
自金廈48層将視線落下去,可以俯瞰這座城市最輝煌的夜色。
脖頸的領帶嚴肅而不茍,每一顆扭得緊實的扣子都鎖住了人,似乎勒的他呼吸停滞,頓了很久,才長而幽深的輕吐了口氣。
“裴總,喝點咖啡提提神兒?今天的會估計還有3個點兒。”
趙時端着咖啡進來,手邊的一沓文件往旁邊寬大的辦公桌一放,扭過視線來盯着人寬闊背影看。
被外層夜色和過于空蕩安靜的空間襯着,那人的背影顯得疲倦而落寞。
“裴總?”
終于,裴跡轉過臉來,“我得出去一趟。”
“那可不行,大家都等着開會呢。”趙時笑道,“知道您連軸轉,熬得辛苦,這不是馬上就結束了嗎?再有個三五天,一切塵埃落地,咱們心裏就踏實了。”
稍停頓片刻後,趙時又苦口婆心的勸了句,“不是不讓您休息,這不是外頭候着的都是些重要人物嗎?您走了,我們也沒法交代啊?再說了,人家老爺子快八十的年紀了,還陪着咱們熬鷹似的折騰,咱也不好……”
裴跡看着他,擠出來句,“我心裏不踏實。”
“啊?”
裴跡忍着情緒,略顯不悅。
——你們是都心裏踏實了,我家小孩兒跑了,我不踏實。
“別打聽了,讓彙舟安排大家今天先休息,明天一早再繼續。”裴跡扯了下領帶,似釋然般打定主意道,“我現在就得出去。”
“……”趙時不死心,追問了一句,“但是咱們都有協議在身上,會議期間,不能跟外界聯系,也不能出大廈。”他揚了揚下巴,猶豫道,“您領口那設備閃着花兒呢,走哪兒都知道。”
裴跡剛要伸手去扯,被人“哎”的一聲喊住了。
“您不能動,後臺有警報。”
裴跡淡定抽了領帶,又将外套扒開丢在沙發上,挑了下眉,“妥了。”
“但大廈門檢……”
“這點事兒你辦不了?”
“……”
趙時悻悻點頭,“我這就去安排,您等我十分鐘。”
裴跡點頭,目送他出門去,這十分鐘足夠漫長,以至于他将屏幕內的視頻翻來覆去看了幾十遍,到底忍不住磨牙。
這個曲同舟,真該死啊。
趙時開着車将人載到酒吧門口的時候,臉都綠了,“老大?你确定這兒?”
裴跡點了根煙,緩慢的吸了兩口,直至煙灰燃盡都墜落在中控臺,他都只是盯着酒吧門口,沒吭聲。
趙時小心的盯着人看,也沒敢再多嘴。
忽然,裴跡嘆了口氣,“算了,回去吧。”
趙時渾然摸不着頭腦,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就只得問道,“您确定嗎?不等‘心裏踏實’了再回嗎?”
不等趙時再答,裴跡就摁開了趙志恒跳進來的那句語音,“哥,他們要走了——就倆人,嫂子,和那男的。”
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空間裏還是顯得非常清晰。
趙時愣了片刻,為掩飾尴尬而輕咳了一聲兒,撓着頭猶豫問道,“那什麽,老大,要不……我進去看看?您在這兒等着。”
“不用了。”裴跡又補了句,“他交朋友是他的自由,我相信他。”
——趙時都驚了,脫口而出,“那你還能相信那男的嗎?”
意思很明顯,萬一是對方勾搭出手,再來點兒貓膩呢?
裴跡頓了下,剛要說話,門口人群中便擠出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寧遠還能是誰?倆人定睛細瞧,發現他手邊還拖着個醉鬼。
說是拖也不太準确,應該是半拖半扛。要麽說,這小子空有一身漂亮肌肉呢,頂着醉漢的時候,還是顯得吃力。
裴跡心口一緊,扭頭看了眼趙時。
趙時急得滿頭薄汗,一時嗓子眼幹的說不出話來。
關鍵是,這事兒他也沒經驗啊。
兩人對視片刻,趙時勸道,“要不……看看情況再說?萬一是誤會,咱們這麽沖上去,捉奸不成,也太……”他看了看裴跡那張冷峻帥臉,小心翼翼道,“太不符合您的優雅形象了。”
裴跡沉了聲兒,轉過視線去,微眯了眼。
寧遠擡手招了輛車,将人丢進後座,自副駕駛探過頭去,說了幾句什麽。
趙時道,“您看,嫂子還是有分寸的,就只是送上車嘛,正常朋友關系。”
——然後,下一秒,寧遠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
“……”
趙時悻悻,自覺閉了嘴。
裴跡問,“他幹什麽去?”
趙時答,“應該是……送人回家?不是我替他開脫,要您說,這朋友喝多了,自個兒回去不安全,送一下,也沒什麽的,對吧?”
片刻後,在裴跡幽邃的眼神示意中,趙時一腳油門追上去了。
其實,寧遠不想送的,但裏面那幾位醉的不省人事,也幫不上忙。曲同舟又明顯為他“買醉”,搞得他不送,裏外不是人。
而且,他本來是打算将曲同舟扔上車就走的。
沒想到被司機叫住了,“哎,小夥子,喝醉的我不拉哈。到時候說不清家門,又找不着道,出了事兒再賴上我,這種事兒我見得多了——你得跟着去送。”
就為這,寧遠才上了車。
臨到半路,才想起自己的車還停在酒吧,只得嘆了口氣,打算送完人再回去取。
汽車飛馳,後面跟着的那輛也一路追到曲同舟家門口,在小區隐秘的拐角停下。
趙時不知道從哪摸出來個短程望遠鏡,遞給裴跡,“老大,要不,你就在這兒看?”
裴跡睨了他一眼,強忍住想窺探的沖動,硬是沒接。
趙時在心底暗自贊嘆,不愧是裴總,夠硬氣——這都能忍住不看?他倒是也沒客氣,自個兒擡起鏡面來,細細的瞄着人影。
“老大你放心,嫂子就不是這樣的人,頂多送到門口就回去了。”
直至兩人消失在門後。
趙時傻了眼了,“……”
不是,真上樓了?
他撂下望遠鏡,扭過頭來看裴跡,在那種極為複雜的神色中,多讀出一絲詭異的嫉妒和傷心來。
趙時急中生智,“我有辦法,老大。”他手忙腳亂的摸出手機來,指着寧遠的號碼道,“我給他打電話,查起記錄來,明天我就不回大廈了——中場退出會議,有彙舟來,不是什麽大問題。”
裴跡沉默了片刻,又擡眸睨他。
趙時被盯得頭皮發麻,愣在那兒沒動。
直至裴跡不耐煩的出聲兒,“還不快打?”
——“哦啊,好,我這就打。”趙時慌亂撥出手機去,長久的嘟聲兒顯示着無人接聽的回應。
每嘟一聲兒,裴跡的心就沉一下。
“興許是沒聽見?……”
連打了三個電話都不見人接。
眼見找補不過去了,趙時只得啞聲熄火,尴尬的清清嗓子,把頭扭到一邊兒去了。
車窗外秋葉蕭瑟,黑影彌漫出冷霧,草面上的霜層過裹的濃重,連心都跟着墜下去了。
“……”
裴跡默不作聲的點了一顆煙,摁開半片車窗,迎着寒氣輕輕吐了一口煙圈。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心思不自覺的游離。
“裴總,要不咱上去?”
“上去?”
趙時想法也簡單,只要上去打斷那兩位,生米煮不成熟飯,一切都還好說。大不了吵一架,冷戰幾天,瞧着他們家裴總對人家那個心疼勁兒,估計沒幾天就好的蜜糖樣了。
猶豫一陣兒,趙時還是選擇先試探下自家老大的口風,便問,“如果……真有點兒什麽,您是怎麽想的?”
二十多分鐘。
就這麽沉默了二十分分鐘,直到煙頭一顆接着一顆的摁滅,煙味兒濃的嗆喉嚨,辛辣逼得人眼酸,裴跡始終沒回答。
眼底的濃重情愫湮滅在寒風裏,沉厲的臉色瞧不出喜怒來。
久到趙時都忘了自己問的是什麽,裴跡終于開口了。
“真有點什麽,那也是他的自由。”受了煙染的嗓音沙啞,平靜的聽不出更多情緒,“我們還沒有确認關系,他想跟誰在一起,那是他的選擇。”
趙時皺了眉,似乎無法理解,“所以……您就不生氣?”
“那是我的事情。”
——憤怒,嫉妒,占有欲,酸澀,渴望,想念,在沒有被允許的情況下,都只能自個兒咽下去。
沒有人要求他,是他要義無反顧的、心甘情願的獻祭愛。
所以,他不能借這樣的愛要挾、束縛和占有他。
沉默的氛圍冷下去,寂靜的能聽見草叢的蟲物翕動。
沒聽見下一句解釋,抑或想象中的怒火,只聽見那句“這是我自己的事兒”,所以,趙時感覺自個兒完全困惑了。
沒聽懂,但他也沒好意思再問。
只有踩在車墊上的腳,悄不做聲的挪動位置,趙時輕聲道,“那……這麽久了,我們現在要回去嗎?”
裴跡緊盯着那扇門,在長久的沉默中又吐出一句,“再等五分鐘。”
好一個五分鐘。
趙時甚至覺得,他們一向強硬的裴總有點可憐。
送車送錢送別墅,送表送鑽送藝術品,二話不說砸錢買棟樓,給寧遠打造個人藝術場館,給寧家收拾爛攤子,掏心掏肺的哄不算,眼瞧着人出軌爬上別人的床鋪,還要再等五分鐘。
“裴總,我看這五分鐘……”
他話沒說完,手機突然跳出來個電話。
兩人被吓了一跳,條件反射的轉眸去看,果然是寧遠打來的。
“哎,寧先生,晚上好。”趙時手忙腳亂的接通電話,在裴跡的眼神示意下,試探性的問道,“這麽晚了,打擾您休息了嗎?”
那頭的寧遠沒答話,頭一句就是反過來質問,“你也不知道裴跡去哪兒了?他人呢,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趙時被人問懵了,“啊?”
“啊什麽啊?你這麽晚打電話不是為了你們裴總的事兒嗎?”
——那個聲音從電話裏忽然傳到現實中,門口急匆匆出現了一道身影,寧遠站在單元門的路燈下,舉着手機,臉色緋紅,似打了一層怒意。
“裴跡什麽時候回來?”
“這麽晚打電話做什麽?替他查崗?”
趙時這麽伶俐的口才竟然一時沒答上來,被人嗆得沒話說,反倒他跟車裏這位“正宮”心虛起來。
“我也不知道裴總去哪兒了,應該……應該……”趙時看了裴跡一眼,為難道,“應該就是開會去了,快回來了。”
“開什麽會,這麽久?”
趙時不敢多說,生怕露餡。
因為距離不算遠,又怕叫人聽見,便急急的摁上車窗,小聲道,“快了,寧先生,再等等——那什麽,我剛才打錯了,打擾您休息了,實在不好意思,我先挂了哈。”
寧遠急道,“等等,我還沒……”
趙時啪的給電話挂斷,然後慌亂的撥開了飛行模式。
寧遠打不通,在路燈底下“嗷”了一嗓子,擡手就給手機摔了。
趙時:……
裴跡:……
倆人坐在車裏大眼瞪小眼。
趙時尴尬讪笑:“那什麽,嫂子脾氣還挺大哈。”
這……這可咋辦?
裴跡睨了他一眼,“明天一早,記得給人買好新的,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