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晉江獨家
第48章 晉江獨家
裴跡伸手去捉他的手腕, 被人巧妙的躲開了。
寧顏笑着去扶酒杯,沒搭腔,裴跡不好丢下現場唯一的女士, 只得默然吞下喉嚨裏那句“寧遠”。
倆人都到停車場了, 寧川還問呢,“咱倆說好了,怎麽你又不想走了?沒眼力見,不給他倆騰地方。”
“誰跟你說好的。”寧遠輕哼了一聲, “我反悔了不行?”
“反悔什麽?”寧川歪着頭去看他,“诶, 你不會是……”
寧遠心口一緊, 剛要辯解, 就聽他說出下半句來,“和裴跡吵架了吧?要不, 怎麽會故意給他搗亂?”
“我哪裏搗亂了?我都沒說話。”
“哎喲, 我還不知道你?又來, 臉都拉地上了。”寧川啧啧稱奇,“看來是真跟裴跡吵架了?他那脾氣、那紳士風度,伺候你細心的跟老媽子似的,能得罪你?”
寧遠無理取鬧道, “我就單純看他不爽, 不行嗎?”
“行倒是行。”寧川調侃道,“反正你也看他不爽……那你幹脆就搬出來, 給人家婚房騰地兒呗。”
寧遠驚了, 扭頭瞪他哥。
“怎麽了?這麽看我?”
“那是我的別墅!我的!”
“……行行行, 你的就你的呗。”寧川道,“哎, 對了,說起這別墅,我還沒問呢。你給他畫那副自畫像,是……”他選了個委婉的說法,“當面畫的?裴跡居然當你面打飛……”
寧遠猛地把人嘴給捂上了,臉紅的徹底,慌亂解釋道,“那是假的,藝術創作手法!哥你別亂說,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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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川扯開他的手,“好好好,我不說了……哎,搞不懂你們。一會兒關系好,一會兒關系臭。”說着,他繞到副駕,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那咱們……開車再找地兒吃點?”
寧遠點頭,一路上聽他哥絮絮叨叨說些有的沒的。
“你少跟裴跡吵架,人家對你挺好的。”
“別老耍小性子,又不是小孩了。怎麽一會兒關注點不在你身上,就鬧,人跟你非親非故的……別太過火。”
寧遠聽得耳朵起繭子,吃飯的時候,只好多給他哥灌了幾杯,讓人住口。
“……”
寧川得了空子,就問,“你說裴跡,跟咱小姑,到底有沒有戲?他倆每次湊一起,除了工作就是生意,怎麽就沒一句是閑話?”他自顧自的說道,“裴跡這人最理智了,他倆各方面都‘門當戶對’,又是生意夥伴,我就不信他不動心?”
寧遠那點軸勁兒也上來了,冷着臉撂下句,“我看不行。”
“為什麽?
“……”
寧遠還真說不上來為什麽。
他哥讓他幫忙撮合,他稀裏糊塗的就敢答應,腦子壓根不往深處想。
雖然見色起意,垂涎人家那漂亮身子,但也沒想過要攀扯一輩子,至于裴跡追他,那不是心血來潮麽?寧遠心裏犯嘀咕,裴跡還能對自己真心了不成?
況且,打一開始,裴跡就打算跟小姑聯姻的……
話是這樣說,可人給帶到現場了,沒等撮合呢,他那心底就犯毛病,看着裴跡目光不在自己身上,就莫名的心煩,幹脆想鬧。
這會兒,要是裴跡在他眼前,他就得指着人心口,不問青紅皂白的罵兩句:臭流氓,水性楊花,見異思遷——說話不算數,說要追我的,卻還跟別人“眉來眼去”。
裴跡冤的沒地兒說理。
寧遠想了一晚上,壽司都多吞了兩塊,也沒想明白為什麽。好在憤怒不影響食欲,該吃的一口沒落下。
寧川含着酒意笑道,“饞死鬼,誰能養得起你。”
寧遠不服氣,鎮定的刷某人的卡買單,“哼,我花裴跡的。”
寧川也還納悶兒呢,嗤笑,“憑啥啊?裴跡怎麽就對你這麽大方?”
寧遠不理他,開車給人送回家,自個兒也跟着往客廳去。
客廳裏燈光明亮。
“這倆孩子吧……”
寧有為的話音戛然而止,坐在沙發上的三人同時擡頭,盯住他口中的“這倆孩子”笑而不語。
寧顏看了眼手機,了然道,“哥,人回來了,那我就先走了,我家小朋友鬧呢。你們該訓孩子的訓孩子,該領回家的領回家。”
意思分明,寧有為負責訓孩子,裴跡負責領那個鬧脾氣的回家。
寧遠沒聽懂,挑眉看向裴跡,“你怎麽來了?”那腔調顯得陰陽怪氣,“裴總——小姑父——哎喲嗬,還紳士的送人回家呢。”
裴跡客氣沖寧有為道,“有為總,我跟寧遠還有點事兒要說,就……”
“好好好,那我就不留你了哈。”
寧遠死活不走,讓裴跡拖住手腕拎出去了……寧有為好笑的看着他倆,再扭過頭來看寧川,也是一副沒搞明白狀況的傻樣。
寧遠坐在副駕上,還跟人鬧呢,“幹嘛。”
裴跡問,“什麽?”
“還問什麽?不是你有什麽事兒要說嗎?”寧遠抱胸,扭頭盯着他側臉看,又道,“你不去約會,喊我幹嘛。快說,說完送我回去,我想在家睡。”
裴跡壓根不跟人客氣,坦白道,“不是你喊我去吃飯的?我以為要和你約會,結果是你跟你哥欺負人?”
不等寧遠申辯,他又笑道,“我現在可以理解為,你吃醋了嗎?這樣看起來,不止是見色起意,倒像……”
“沒有。”
“我還沒說呢。”
“……”
裴跡将車停在路邊,解開安全帶,壓在人面前,那笑容漸漸消褪,取而代之是幽深的審視,“寧遠,你動心了。”
“我……”
“不要說謊。”裴跡扶住那張想扭過去的臉,唇壓下去,就貼在人嘴角上,說話時癢癢的騷動着某人的心緒,“我申請接吻。”
“你……”
“我被你當作人情送出去,總該生氣吧?”裴跡強勢的舔了下人的唇,“補償我。”
寧遠心口噗通噗通跳得厲害,仍想扭過頭去拒絕。但那托握着下巴的掌腹不容拒絕,看似溫柔,實則強硬的鉗住。
那唇落下來,舌尖肆意的探索,将今夜涼風中的醋意與不悅盡數傾瀉,銜咬住雙唇落寞的蹂躏着,随着動作越來越深,懲罰意味漸濃。
寧遠微微掙紮,喘息混亂。
裴跡那手掌放開人,沿着胸口墜落下去,動作分外過火,擠在座位間試圖作亂。
“……”
寧遠隐忍哼了一聲,急急的推開人,“你手別亂摸……”
片刻後,在裴跡的微笑審視之下,他心虛道,“不就是把你喊去……跟小姑吃了一頓飯嗎?我看你,也吃的很香啊。”
“我在追你。”裴跡擡手抹了抹他唇上的水光,慢騰騰道,“我滿心歡喜的要和你一起去約會,換了跟你搭配的衣服,你別說,你看不出來?”
寧遠底氣不足,“我……我看出來了。”
“你哄騙我去,結果不是跟我約會。而是……撮合我和別人。你哥不清楚我的心思,你現在也不清楚?”
裴跡拿額頭蹭他的耳朵尖,溫存缱绻裏有難得的委屈,“又鬧着要走,将我一個人丢在那兒。如果我追着你走……是不是這會兒,就要說我沒有紳士風度,是個混蛋?”
寧遠輕輕哼了一聲。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自個兒心裏那別扭,還真叫他說中了。
但他勝就勝在心理素質好,理不直氣也壯,“那我也沒讓你……左看右看,那樣關注小姑吧。我知道小姑漂亮——那也不是給你看的,哼。”
“我沒看。”裴跡湊在人脖頸窩裏,輕聲道,“我會好好追的,別把我送人。”他将手随意往腿邊一搭,輕輕摩挲,被寧遠紅着臉捉住了。
“別鬧……”
裴跡輕輕咬住人的耳垂,“見色起意在先,不拒絕也不負責在後。”他輕笑了一聲,“這是打定主意,只享受服務,卻不肯喜歡我是吧?”
寧遠吞了下口水,“我……沒有。”
他想去捂裴跡的嘴,又怕腿邊的手作亂,只好心虛的強調,“你不要說的這麽下流,那……那不是正常、正常反應嗎?”
體面人裴跡終于體面不下去了,“當衆遛鳥的時候,我在別人眼裏,比現在還下流……那幅畫,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
“就、就是藝術創作,想象。”
“想着我‘那什麽’,一邊想,一邊畫?”
寧遠臉色火辣辣的,“哪什麽?……你別亂說,污蔑。”
“那就算我污蔑好了。”裴跡笑了笑,撤回身子來,柔聲解釋,“分明是我犧牲,給你哥幫忙,倒白撿了個麻煩。”
“以後……非工作需要,我會避開和寧顏的會面,但總歸是你家裏人,也未必全都能避得開,我只是想跟你說清楚。”
“從一開始,我們就是為了工作提出來的計劃,現在你哥也是為了生意,才想撮合我和她。目前看,聯姻确實是個好辦法,但……”
寧遠抓住話柄,“你看,你看,你果然就是這樣想的。”
裴跡笑道,“讓我說完。我可以不幫忙。但是不幫忙,你又該不高興了吧?用聯姻的方式幫忙,你更該不高興了。”
寧遠沉默片刻,忽然沖人勾了勾手指頭。
裴跡湊上去,感受着貼在耳邊的熱唇。
——似蠱惑,似強調,那聲息顯得鄭重而嚴肅,偏偏熱霧鑽進耳朵裏,柔的發燙,“裴跡,還記得我問過你嗎?一個完美的愛人,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是的。
如果沒有珍重對待我的家人,這樣的愛侶還是完美的嗎?
或者,為了珍重和顧慮生意,将婚姻視作一種工具和手段,這樣的愛侶又能算是完美的嗎?
你是要選見死不救,沒有義氣?
還是要選,在形式上與他人締結“婚姻誓約”——對寧遠的完美來說,這無疑是一種更為嚴重的背叛。
理性不完美,感性也未必完美。
“裴跡,”寧遠輕聲道,“我要完美的愛人。”
——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