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晉江獨家
第28章 晉江獨家
寧遠張了張口, 沒出聲兒。然後,旖旎暧昧的氛圍中,他的肚子忽然咕嚕了兩聲……
裴跡沒忍住, 輕聲笑起來。
寧遠有點不好意思, 但還是憋不住笑了,“有點餓了。”
裴跡松開人,坐起身來,“晚上沒吃東西嗎?我叫客房服務過來送餐, 想吃點什麽?”
“別。我就不愛吃……晚上忙起來,沒出去。”寧遠道, “他們沒有夜生活。這個點兒找中餐館, 估計也都關門了。”
裴跡問, “那你倒說說,想吃點什麽?”
“鹽焗雞、椒鹽蝦, 水煮牛肉、菠蘿魚……”寧遠報了一串口味複雜的菜點, 然後聲音在裴跡玩味的眼神中逐漸小下去, 半天才憋出來一句,“就……吃碗煮面,也行。”
裴跡哼笑,站起身來, “行, 少爺,等着。”
寧遠嘿嘿笑, 探頭瞅着他摸了手機給人打電話。
半個小時後, 廚具裝備齊全的安置在外間內, 裴跡套了T恤,準備給人煮面。
寧遠跟在他屁股後頭添亂, 瞅着人忙碌,頻繁問話的聲音略顯聒噪:
“诶,裴跡,你放那麽多水嗎?”
“我可不喜歡吃太軟的。”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做飯?還挺香呢。”
“裴跡,我好餓,怎麽還沒有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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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三分鐘,寧遠靠在沙發上哼唧,“裴跡……好餓!我要暈過去了!”
“……”
“馬上就好。”裴跡無奈,用意大利面裝盤的方法,将那碗面遞到人跟前兒,“嗯?好了……快嘗嘗吧。”
寧遠伸手去夠叉子,被裴跡捏住手腕提起來,“還不先去洗手?”
寧遠舉着自個兒沾了顏料、略顯髒污的雙手遞給他看,委屈到吃驚,“你看仔細點,這是洗幹淨的手。顏料慢慢才能褪……”他毫不在意,“等我下次去CC畫室,找點松節油抹一抹就好了。”
“出門買畫具,怎麽沒想着點兒?”
“我忘了……”
“算了,先吃飯吧。”裴跡遞給人叉子,轉身去外間,又默不作聲的給人撈了一碗,他抄起面吹了吹,勉強降下幾分溫度去。
片刻後,一張精致的小碗,搭配兩只笨重的筷子,都被送到了寧遠面前。
寧遠還在拿叉子卷中式意大利面,扭頭瞧見那碗,朝着人嘿嘿笑了兩聲。
“你也要吃嗎?”他朝人發問。
裴跡心知肚明,忍不住笑道,“都是你的,快吃吧。”
寧遠露出一個燦爛笑容,咬着面條朝人比了個大拇指,“嗯……超好吃的!我就知道,裴跡,你可真是個大好人!喝酒應酬回來,還給我做飯吃!”
裴跡挑眉,“就這樣?”
生怕對面反悔要錢似的,寧遠小聲兒問,“那你還想怎樣?我都誇你是大好人了……”片刻後,他謹慎強調,“你這麽看我幹嘛?不要指望我‘禮尚往來’,我可不會做飯啊。”
裴跡剛要張口,寧遠又補了一句,“我也沒錢……”
“那就攢着,等我哪天……”
寧遠擡手捂住人的嘴,“噓,別說。不然顯得你多小氣啊。”
裴跡:……
寧遠對上人的視線,沖人眨了眨眼,“你不記仇的對吧?”
裴跡握着人的手腕,将那只手拿開,複又垂眸看了一眼,拿指頭摩挲了兩下,“既不願意禮尚往來,又想讓我不記仇,想的挺美,到底是誰小氣?”
寧遠笑着,也沒有抽回手來,“是我小氣。”他拿指尖在人掌心戳了兩下,申辯道,“我不是答應要補償你了嗎?等我想想,送你什麽禮物。我保證,這次一定更加用心。”
裴跡被人勾的掌心發癢,只是哼笑一聲,将他放開,柔聲道,“好,那我等着,快吃吧。”
寧遠收回手來,不作聲的睨了他一眼,見他果然沒有計較,而是起了身去翻禮袋。
那面湯煮的香濃,熱乎乎的填進肚子裏,寧遠吃的滿足,唇瓣沾了一溜邊的水光,雙眼彎起來,俊而白的面容,漲起來一層細汗和薄粉色。
片刻後,寧遠擱下碗,問裴跡,“你找什麽呢?”
“吃完了?”裴跡扭過臉來,問道,“飽了嗎?”
寧遠點頭,瞅着他笑,“吃飽了。裴跡,你做飯真好吃。要不是我雇不起,我真想招你去我家當阿姨。”
“是麽?”
他靠在沙發裏,慵懶的朝人強調,“真的,你已經征服了我的胃。”
裴跡哼笑一聲,頭也不回的搭話,“那我繼續努力。”
“努力什麽?”寧遠調侃道,“胃的滿意指數已經五顆星了,再努力,也沒有上升空間了。”
裴跡沒顧上回答,他将禮袋整理好,才終于找到想要的東西。寧遠看着他手裏捏了幾個精致小瓶,轉身朝洗手臺走近,撥開水流放了溫水,又将油料倒進去。
“過來。”
寧遠吃飽躺着,正舒坦呢。他微微動了下身子,笑道,“幹嘛呀?”
裴跡走到沙發前,伸手将人撈起來,牽着他的腕子走到洗手臺前,“昨天就看見了,特意買了松節油和橄榄油,這是調制過的,先把手放進去。”
裴跡耐心的替他挽起袖子來,盯着他把手放進去。
寧遠看他,“你怎麽這都知道啊?”
裴跡輕笑,又去拿了一瓶鮮牛奶過來,那眉眼柔和,不緊不慢的接了話,“也是才知道的。”
——認識你之後,才知道。
寧遠順從的伸手,先用牛奶敷衍的清洗了一遍,才繼續摁在洗手池裏,“沒事兒,過幾天,就看不出來了,反正還會再沾上。”
裴跡問,“那你今天還畫嗎?”
“今天不畫了,已經很晚了。”寧遠搖頭,“看在模特辛苦的份兒上,就勉為其難讓你休息一天吧。”
“感謝大藝術家的體諒。”
寧遠朝他撣了下水珠,哼笑道,“損我呢?”
“沒有的事兒。”裴跡笑着将人的手摁回去,“專心點兒,再不洗幹淨,都成泥塘裏打滾的小貓兒了。”
“……”寧遠哼哼,“泥塘裏打滾兒的是魚,旁邊看戲的才是貓呢。”
裴跡失笑,握住他的手,慢慢揉搓,“我可沒有看戲。”
雖然學會了在飛機上低眉順眼,但不妨礙他下了班恢複原型。少爺養尊處優,叫人伺候慣了,這會兒叫人仔細的替他忙碌,也沒覺得哪有問題。
拇指含在手心,揉出一片燙人的紅,覆蓋在外層的手掌沿着更清瘦的手背摩挲,又捋着指節滑下去,任憑指頭緩慢插進指縫,輕柔的搓洗,間或用力,也顯得力道纏綿。
滑膩的牛奶與油脂交纏在指縫裏,揉搓間碾出一層細白的沫兒來。
莫名的,寧遠耳朵尖冒了熱,扭臉去看裴跡。
裴跡神色如常,微微俯身,仔細替他洗着手,連眸光都沒擡起來,輕聲問,“怎麽了?弄疼你了?”
寧遠忙道,“沒。”
裴跡拿指肚蹭着他的指尖,蹙眉道,“指甲這點縫隙,都讓你塗花了,以後再作畫,我得給你備副手套。”
“哪有作畫戴手套的呀?”寧遠被他慎重的口氣逗笑了,“沒有手感。”
裴跡終于擡眸看了他一眼。
“……”寧遠蔫了,申辯道,“真的——你看CC的手,也這樣。”
“嗬,CC的手我不管,”裴跡哼笑着垂眸,繼續給人按摩手指和掌肉,“但有些人的手,我倒是得用心盯着。”
寧遠神色傲嬌,“我可沒讓你洗。”
“是是是,大藝術家。”裴跡無奈笑道,“這不是請您作畫傷的手麽?我這個模特,不得盡職盡責?……回頭傷着哪根指頭尖,有為總恐怕真得訓我了。”
“再讓你哥知道,耳朵根子也清淨不下來。”
寧遠歪着頭去探他的神色,“你還真怕我爸呀?我看可不像……再說了,我哥求着你,巴結你還來不及呢!你肯定不是為了這……”
裴跡對上那探究的視線,笑意幽沉,“怎麽?……就非得讓我說,心疼?”
寧遠霎時止聲兒,抽出手來推了他一下,微揚着下巴哼道,“什麽心疼什麽的……裴跡,你說話,就是古怪。”
“我心疼這藝術家的手。”裴跡意猶未盡的握住另一只腕子,一面細細掃視着他的眼睛,一面拿拇指緩慢蹭弄着手腕,“你想哪兒去了?”
“我沒有……”寧遠嘴硬,“我說的也是這個。”
裴跡見他耳朵尖那紅都透亮了,臉面也熱的發粉,便也笑了,不再逗他,而是專心替人洗手。兩人又磨蹭了一會兒,才算将手洗幹淨。
這回,寧遠倒溜的飛快。
裴跡張口,剛要說那堆禮袋都是給他買的……話音都沒滾出喉嚨,輕輕的“咔”了一聲兒,門扇落幕,偌大的房間就只剩他一個人了。
“……”
寧遠躲回自己的房間,撲進那張大床上,硬是翻了三個滾兒,把頭埋進枕頭底下了。
他悶着腦袋,從臉到脖子都紅透了……黑暗中,腦子忽然不受控制的開始回憶,猛地浮現出裴跡肩頭上那顆紅痣。
那樣的一顆痣,長在漂亮肩頭,襯着強勁肌肉,熱辣辣的印在眼前,揮之不去。
鼻息似乎還能嗅得到裴跡身上的冷調香,那柔聲一遍遍的滾過耳畔:
“這兒沾上了。”
“還想怎麽仔細看?”
“我繼續努力……”
“心疼?”
更久遠的初見場景也湧進腦海。
寧遠猛地坐起身來:……
“完了!不對勁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