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 第海曼·巴裏特
59. 第59章 海曼·巴裏特。我為她而來。……
夜剛剛開始, 國王宮殿裏就傳來了奏樂的聲音。此時正是敵人放松戒備的時候。
進攻的隊伍分成四路，我帶領一隊人，順利通過安排好的路線。緊接着我們換上準備好的士兵衣服，一路殺過去。
我們所到之處, 無聲倒下了很多士兵。那些被殺死的士兵大多沒有防備, 回過神時就已經被人捂上嘴刺穿了身體。
當我俯身埋伏在舞會大殿外的時候, 博威·傑爾特就坐在人群的上方、那張鑲滿寶石的王座上。他悠閑的搖晃着紅酒杯，目光在一個跳舞的女人身上駐留了很久。
十年過去, 博威·傑爾特老了不少, 我第一眼竟然沒有認出他。
他變得更像父親, 也或許、這是坐上王座的國王, 應有的樣子。
博威·傑爾特失去了當王子時的風采。此時的他，除了頭頂的那個王冠，就是一個蓄着半臉胡須、帶着多餘贅肉的普通男人。我甚至懷疑, 他現在的手已經拉不起弓了。他如果揮起劍，姿勢一定非常愚蠢。
舞會裏不知情的賓客，還在熱情的跳舞，相互交談、舉杯暢飲。而那些安排好的眼線，從博威·傑爾特的心腹大臣，到貴族夫人身邊的恭順侍女……他們無心應付着身邊的人, 飄忽的神态，在我看來明顯極了。
我和計劃中的一個大臣對上視線, 他顯得有些慌張，卻沒有第一時間摔碎杯子, 發出信號。我從他投去視線的方向，發現博威·傑爾特左右，原本應該站着的心腹布魯斯不在了。
這和原先得到的消息不一樣。
但是, 也沒有關系了。
我舉手發了號令，士兵大喊着沖進了舞會現場。計劃中的盟軍紛紛高舉右手，亮出自己右手臂上的紅色徽記。
博威·傑爾特驚慌的高呼着，大聲訓斥那些持刀殺入的闖入者。這是一場不留情的殺戮，除了帶有标記的人，無論是侍女還是貴族，全逃不過死亡。原因也很簡單，‘博納王子’歸來奪回王座，這是正義的戰争。但那血腥的過程，必須由‘博納王子’書寫，發布給子民。而不是前任國王的親信，那些可以散布流言的人。
我看見博威·傑爾特驚慌的劍了一把佩劍，抓着自己的王座，側身躲在王座後面。他發現了我，表情震驚到僵硬，像是一座被固定的雕塑一般。
我穿過人群，一步步走向阿德卡的國王。時隔十年，我回到曾經父親許諾給予我王位的地方。而這裏，充滿了求助者的哀嚎和慘叫，那些聲音是那麽的刺耳，以至于反抗者的兵器交鋒聲，都變得微不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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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博威·傑爾特嘴裏念念有詞，整個人像是魔怔了一樣。
我接近那高高的王座，中途有一個侍女朝我的方向逃跑。我沒有改變路線，也沒有絲毫要對她出手的動作。因為我的手根本不需要沾到血，很快、就有一個士兵抓住了侍女的手腕，将她拉到一旁，用長劍刺穿了她的腹部。
沒有人可以阻攔我的腳步，這裏沒有、外面也不會有。
我停站在高高的王座下，無聲等待着殺戮的結束。
當一切重新歸于平靜，大殿裏的血腥味已經刺鼻得想讓人逃跑。可我知道，那些牆壁上斑駁的血液、正在四處流淌的鮮紅，只需要一桶水、一個夜晚，就能消失得一幹二淨。
這些人的存在，将會無人提起，根本沒有人在意。
我擡起手讓所有人退出去，也許是這樣的瘋狂觸動了那些士兵和大臣，他們甚至沒有應答我，只是平靜的離開。他們是那麽的畏懼我，就連走路的步子，都忍不住踮起腳跟。
士兵從大殿外關上了厚重的殿門。
大殿裏許多燭架已經被推倒，這使得殿內的視線有些昏暗不明，外加滿地的屍體……如果這一幕被畫師們描繪出來，哪怕是幾百年後，它依舊可以稱作血腥的傳世代表作。
博威·傑爾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盡頭，他放棄掙紮了。他托着佩劍，走到王座前癱坐下去。他用了最舒服的姿勢，享受自己最後的國王待遇。
“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博威·傑爾特這麽說着。“你這個肮髒污穢的雜種狗！你的眼睛……”
博威·傑爾特在恐懼，即使他說着狠話，卻仍舊克制不住的發抖。
他指着我，話說一半，彎腰撿起一瓶倒在地上的紅酒。他也顧不上酒瓶裏還剩多少酒，只是抖着手，着急将它往嘴裏灌。
他顧不上儀态了，別說酒杯，就連紅酒溢髒了衣服，都想不到擦。“你的眼睛，黑暗、污穢！肮髒！你怎麽可能會罷休呢？我早就知道了。安娜·約克，她也參與了對不對？愚蠢的女人！”博威·傑爾特站起來，摔碎了手中的酒瓶。“她以為你會放過她嗎？不、你不會。你可是博納·傑爾特……”
博威·傑爾特托着劍，走下高臺臺階。“博納·傑爾特，你知不知道、為什麽父親不喜歡你？”
我冷笑了一聲。
難道，博威·傑爾特覺得我會在乎這個嗎？
“因為你看他的眼睛……他覺得你會殺死他！他覺得、你根本不在意！仇恨、哪怕你母親還活着，哪怕你還那麽小，你站在他的面前，眼睛裏也只有仇恨！”博威·傑爾特壓低聲音，用像極了詛咒咒語一般的語氣說着。“他認定，你是你那位聖女母親，背叛聖潔留下的邪惡代價。”
“你該死！博納·傑爾特，我當初就應該殺死你！安娜那個蠢女人，她留你一命、還放走了你，最後、甚至幫助你背叛我……”博威·傑爾特終于走下臺階，他高舉雙手大笑着。“她是瘋了嗎？她背叛了你，還想要你放過她？”
博威·傑爾特換了一個手勢，重新握緊劍。
他真的生疏了很多，只是一個握劍的動作，都反複挪動确認了幾次。
博威·傑爾特搖着頭。“所以我就很不喜歡她。那種女人、嘗起來索然無味。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愛上她的。”
博威·傑爾特大喊着，提劍攻擊了過來。
他以為他的話能夠激怒我，能夠讓我下手失誤、或者更利落沒有痛苦的解決他。
我拔出佩劍，頭一次面對博威·傑爾特，閃躲得這麽輕松快速。
這勾起了我的回憶，小時候，我的那些好哥哥，都很喜歡找我的麻煩。王子間的比試，我總是最後一名。因為我不能贏，只有我墊底了，他們所有人才會開心，才不會找我、或者母親的麻煩。
我擋開博威·傑爾特的劍，只是一下，就把他的手震麻了。他停下來喘氣，兩手緊握着劍，額頭已經冒了虛汗。
“攻擊啊！你還在等什麽！殺死我啊！”博威·傑爾特絕望的大喊着。
“在那之前，我覺得你應該認清你的罪行。”我收回佩劍，在博威·傑爾特面前露出魔獸的利爪。
博威·傑爾特驚恐的睜大眼睛，張着嘴卻驚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首先，你一定恐吓她了。”我只是輕輕松松上前兩步，就已經閃身出現在博威·傑爾特面前。我抓着他的下巴，利爪很快就刺穿了他的嘴。“你罵她了嗎？你用你這肮髒的賤嘴，對她說了不入耳的話了嗎？”
我只是開了個頭，就已經抑制不住擰斷博威·傑爾特脖子的沖動。我掐着他的下巴，将他高舉着離開地面。他已經肥胖得不像話，這費了我一點力氣，一不小心、将他的下巴捏碎了。
“你碰她了？用的哪只手呢？”
博威·傑爾特想要否認，驚恐的試圖搖頭，卻無法動彈。我只能看見他的眼睛在左右來回的移動。他伸手抓住我的利爪，本意可能是想要掙脫。可我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力氣，甚至我什麽都不用做，利爪就劃傷了他的手掌，讓他流出了鮮血。
“對了，你還打她了。”我看向博威·傑爾特的手。“一定很用力吧？”
我用另一只手，抓住博威·傑爾特的胳膊。
博威·傑爾特竟然驚恐的掉出了眼淚，眼睛裏充滿了血絲。
就在不久前，他還一副要以國王身份，光榮死去的模樣呢。
“肯定不會只有一只手對嗎？你還會擒住她呢。”我的手漸漸用力，已經能清晰聽見博威·傑爾特肩膀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發出慘叫的嗚咽聲，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害怕。他的手臂已經血肉模糊，不用猜都知道，他的整只手臂已經失去了作用。我沒有扯下它，而是讓它輕輕搖晃着、仍舊吊在那裏。
我抓住他另一邊手的手腕。“哦，忘記告訴你，布魯斯的手臂是我斷的。”
博威·傑爾特更加害怕了，甚至掙紮踢着雙腿。
我擰下博威·傑爾特的另一邊手。“當時我太匆忙，沒有斷幹淨。我會處理好的。”
我松開博威·傑爾特的下巴，他癱倒在地上，踢着腿不斷發出驚恐的嗚咽聲。沒有了雙手，他好像已經站不起來了，根本沒有想到站起來逃跑，只是一味踢着腳在地上睜着着後退。
他挪了半天，才挪開了兩步距離。
我往前走了兩步，輕輕松松就踩住了他的腳踝。
“那你的腳有沒有對她做過什麽壞事？”我用力往下一踩，應該是斷了，因為他發出的慘叫聲蓋過了骨頭斷裂的聲音，讓我一時間有點不大肯定。“她想逃跑的時候，你肯定用這雙腳追她了。”
博威·傑爾特搖着頭，還想要逃跑，結果狼狽的側倒在地上。
我收回腳，他這次倒是用盡了力氣想要逃跑，可是一只腳已經很難讓他移動了。所以，我不用移動，都踩到了他另一邊腳的膝蓋。
“你一定很得意吧？”我廢掉了博威·傑爾特的四肢，走到他的身側，半蹲了下來。“制服一個、根本沒力氣反抗你的女人。”
我抽出綁在腳上的匕首，對着博威·傑爾特的臉。博威·傑爾特搖頭搖得更厲害了。他本能的否認，或許已經根本聽不進去我說了什麽。
我好心的重複給他。“你的手觸碰過她……”
我想到她滑嫩的皮膚。
我将匕首移到博威·傑爾特的眼睛上。“那麽你的眼睛也一定看見了。”
我抓着匕首，對着博威·傑爾特的眼睛用力。伴随着一聲慘叫，博威·傑爾特平躺在地上，四肢失去力量，只能搖着頭掙紮。
“她真的很美對嗎？”我掰回博威·傑爾特的頭。“我知道的。”
又是一聲慘叫，博威·傑爾特連雙眼也失去了。
我俯下身，逼近博威·傑爾特。“你進入她的身體，感覺到美妙了嗎？”
我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麽恨。我本來以為，自己只要砍下博威·傑爾特的頭顱就夠了。
“你的身體，一定緊緊的貼合在她身上……”
我念出巫師的咒語，我的利爪經過的地方，除了在博威·傑爾特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還帶起了灼熱的火焰。那些火焰不會蔓延到其它地方，只會順着血痕，不停的、不停的深入博威·傑爾特的血肉。
“知道我為什麽，要将你的耳朵留到最後嗎？”我抓着博威·傑爾特的頭發，将他的頭提了起來。“你的耳朵，明明也曾聽到她美麗的聲音……”
博威·傑爾特身上的血痕變得越來越多，火焰也因此開始蔓延他全身。
“因為我要告訴你，她是誰。”
我靠在博威·傑爾特的耳邊，低聲的告訴他。“海曼·巴裏特。我為她而來。”
已經疼痛到麻木，只能用巫術維持意識的博威·傑爾特，竟然在這時抖了下嘴。
我為此感到欣喜。“沒錯，是她……海曼·巴裏特。我不是為了王座而來，當然也不會是你以為的安娜·約克。”
我在博威·傑爾特意識消散前，将最後一句話傳達給他。“海曼·巴裏特，我愛她。”
我松開博威·傑爾特的脖子。伴随着越燒越大的藍色火焰，王座上坐了十年阿德卡之王，就此……徹底消失在了世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