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帶她的第一天就告訴過她:只為成功找方法,不為失敗找理由
29.他帶她的第一天就告訴過她:只為成功找方法,不為失敗找理由
李書走後,高平陪着他媽在廚房裏收拾。
高平媽烏青着一張臉,就跟地上的癟茄子似的。
高平察言觀色了好一會兒,才瀝着洗碗水敢開口道:“媽,以後李書再來,你就別留她吃飯了。她是家庭老師,拿錢的。”
高平媽正憋了一肚子邪火,這一說直接跟被點了引線的爆竹似的,一發不可收拾。
“我留人小姑娘吃個飯怎麽了?咱都是老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不就吃個飯麽?怎麽就礙着她事兒了?就跟眼睛裏見了沙子似的,一點不容。”
高平媽口中的“她”,便是兒媳向前。
高平嘆了口氣,緩緩而至:“向前不是不讓您留人吃飯,是怕弄慣了規矩,大家以後不好處。”
“有什麽不好處的?”高平媽斜剜了自己兒子一眼,“多個人多雙筷子的事兒!你呀,就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什麽都聽‘她’的。她叫你往東,你再不敢往西。一個大男人,活成你這樣,也就是個窩囊廢!”
“媽!”
高平見他媽扯遠了,忙把話頭往回拽道,“媽,你再喜歡李書,她也不過就是個外人!你何苦為了一個外人,得罪自己的兒媳婦。李書不過是沖工資,來我們家幹幾天,回頭拿錢走了,估計都不記得你是誰。向前才是你的親兒媳,以後你癱了,端屎端尿還得指望她嘛。”
“指望她?”高平媽咧着嘴讪笑,“我指望誰,也指望不着你娶回來的這尊娘娘!她成天在外頭浪,不着家,孩子也不管,都不知道忙些什麽。孩子都不管的女人,将來我能指望她管老婆婆?”
“那不是現在家裏的財務還沒完全自由嘛!車貸、房貸每個月都要還的!”高平跟他媽撂底兒,“要沒向前在外頭拼,咱們家下個月就周轉不過來了。到時候,難不成您帶着左左右右睡天橋喝西北風去?”
聽了高平這話,高平媽不吱聲了,理虧。
沉默半晌,高平媽将剩菜剩飯“篤篤篤”地叩進垃圾桶裏,道:“我還真就挺喜歡李書這小姑娘!跟人說話細聲細氣的,你問她什麽,她就笑眯眯地看着你回答什麽。那個耐心,那個修養!到底是讀過書的。這樣的人品,打着燈籠都難找。不像有些人——”
高平媽頓了頓,氣悶地将碗沿在垃圾桶邊用力敲了敲,“成天頭昂得忒高,只拿兩個鼻子眼兒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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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向前她沒有!”高平竭力替“有些人”辯解,“她……她就是平時在外面工作太忙了,工作辛苦。她心底對您還是很尊敬的。”
“得得得!”高平媽讓高平打住,“咱不說了!這個兒媳婦,是你選的,反正我是不滿意。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以後啊,我也不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白替你們做人情。”
“是是是!我知道您也是為了左左右右好,跟人家老師客氣一下,希望人能對您孫子孫女好點兒不是?”高平順着他媽說。
高平媽一聲不吭地走出廚房,不再提這茬。
同一屋檐下,兒子媳婦同仇敵忾,她一對二,注定占不到什麽上風。
反倒是高平在廚房裏,心生疑惑。
高平媽是出了名的摳,連對親閨女高安,留不留飯都是看她拎來多少東西。
怎麽遇見這李書,突然就轉了性大方起來了?
這李書到底有什麽魔力,能搞定自己的摳門老娘?
高平啧啧稱了回奇,也沒多想,收拾完東西,就回屋繼續哄向前去了。
……
……
第二天。
向前的車剛開進濱江的門,柴進就得到了消息。
他倚着向前辦公室的門,逮她。
向前晃着工牌,優哉游哉地上樓,猛瞧見衣着革整的柴進,正靠在自己門前擺pose,立刻回憶起昨天晚上沒接他的那通電話。
大事不妙。
“柴總……早。”
向前小心翼翼。
柴進低着頭,聽向前跟他打完招呼,才冷靜地慢慢擡起眼睑:“哎呦,不敢!向總才早。”
向前知道他有事,于是刷卡拉開辦公室的門,做了個請的姿勢:“有事進來說。”
柴進不動,只低頭看表。
向前不解,用質詢的眼神候着他。
“28,27,26……”柴進讀着綠水鬼的秒針,嘴裏念念有詞。
“一大早的,又鬧啥幺蛾子呢?你到底進不進來?不進來我關門了!”
向前瞥了他一眼,假意要關門。
柴進一把架住向前辦公室的門,斜斜道:“現在是北京時間早上9點29分51秒,根據勞動法規定,距離我在工作時間才能踏進女下屬的辦公室,還剩下9秒。來,一起倒數,八、七、六、五、四……”
“有病吧你!”
向前沒空等他,直接一記無情腳把他踹了進去。
掩上門,向前先道歉:“昨兒的事兒是高平跟你開玩笑,你別往心裏去。咱說正事兒吧。”
柴進也覺得玩笑開得差不多了,争分奪秒地斂起笑容。
确實“正事”已經耽誤不得了。
“你看看這個。”
柴進滑開手機,怼到向前眼前,昨天晚上“盈潤”的公衆號發布了一篇利好文章:奮楫逐浪、邁向更高的輝煌——盈潤與洪江簽訂2021年合作意向合同。
“不過是意向合同,又不是真的簽單……”向前瞟了一眼,随口敷衍了句。
但話音剛落,她轉念一想,立馬又覺得哪裏不對。
不是不對,是邪門。
此刻對面,柴進正用無比嚴厲的眼神瞪着她!
“那個……柴總。”向前氣焰低矮了下去,竭力解釋道,“我最近跑了幾個單子,雖然不如綠城的大,但總體也能把上半年的損失給補回來。您看是不是……?”
柴進的态度絲毫不退卻,冷冷地反問她:“我缺的是單子嗎?”
“那你缺什麽?”向前也懵了。
“洪江處于上升趨勢,馬上就要跻身房地産行業的頭部了。如果洪江這種标杆型企業,把單子給了盈潤。那下游企業,絕對有樣學樣。我告訴你,昨天這事兒不僅傷害性極強,而且侮辱性極大!”
說到激動處,柴進用指關節着力敲了敲向前的臺面。
“我知道我知道。”向前點頭如搗蒜,可她也為自己抱屈,“也不知道季純到底給江宏斌喂了什麽藥?竟然這麽快就簽了意向。這才幾天?我也很想搞定洪江,可是江宏斌那撬不進去啊!我是他大姨姐,總不能跟‘度娘’似的,拿屁股去坐他大腿吧?”
柴進一言不發,他一本正經的時候,分外嚴厲。
他帶向前的第一天就告訴過她:只為成功找方法,不為失敗找理由。
向前把困難說得再困難,對他來說,無非是放了個屁,而已。
“行行行。”向前乖覺地把話轉了個方向,“我找我爸!讓他這周末找個由頭,讓全家人都回來吃飯。然後我再探探江宏斌的口風。在家裏,他多少應該放松些。”
“乖。”
柴進得到了他想要的,擡起屁股絲毫不作停留地就往門外走。
留下向前原地淩亂,自己剛才都跟柴進承諾了些啥玩意兒?
好像還把向郅軍給賣了。
額!
自己挖的坑,哭着都要填完。
不過,向前內心也确實迷惑,這季純到底是用了什麽方法,說動江宏斌跟她簽意向。
別人向前不了解,但江宏斌絕對不是個會因為美色而昏頭的人,其中必有緣由。
于親于疏,于公于私,這筆單子都沒有給盈潤的理由。
柴進早就請示了董事長,給洪江突破規定的最底價。可他們現在甚至連和江宏斌談的機會都沒有,太可悲了。
……
……
向郅軍正在小區裏低頭看別人下棋,突然手機震了。
他一看是向前,便轉身找了個無人處,把電話接起來。
“爸,這周末你招呼全家人一起吃個飯吧?一定要讓江宏斌回來一趟。”向前急促道。
“咋?”向郅軍一時間沒明白。
“哎呀,爸!我找江宏斌有事兒,去他公司說不方便,你把他約家裏來一趟。”
“什麽事兒?”向郅軍很警惕。
“您就別問了。反正有事兒。”向前沒空和她爸磨叽。
向郅軍也沒那麽容易給向前當槍使,推阻道:“你生意上那些爛事兒自己解決!別給南南家添亂!”
“爸!”
向南在這頭一跺腳急了,她知道向郅軍的心思,很少求他牽線,難得開次口,老頭子還推三阻四的,讓她心生不悅。
“你叫我祖宗也沒用!你有事兒找江宏斌,自己約他!別拖我們下水。”向郅軍态度堅定。
“爸,難道南南是您女兒,我就不是了啊?”向南急躁地說,“我真找江宏斌有事兒!再見不着他,柴進能把我搓成灰揚了!”
“那正好!”向郅軍死守底線,絲毫不妥協,“揚了你,我少操些心。”
說完,他便強行把電話給挂了。
“爸、爸……”
向前讨了一鼻子的臊,舉着電話,又氣又惱加欲哭無淚。
向郅軍的邏輯再簡單不過,當初向南嫁入豪門,他知道這個女婿在社會上能量很大,肯定女兒嫁過去之後,會有很多沾親帶故的,來上門求事。
為了女兒長遠的幸福,向郅軍定好規矩:求女婿的事,一概不攬,通通回絕!向前、向中有所求也不行。
他們娘家少沾江宏斌一點光,向南在江家頭就多擡高一分,多一分骨氣。
只要向南過得幸福,其他人的委屈就不算委屈,有什麽怨什麽恨都沖他向郅軍來便是。
沒辦法,向前只得又打電話給向南,讓向南去說服向郅軍。
向南自不必說,什麽都聽大姐的。
向郅軍卻不糊塗,一開始仍是死活不肯,但經不住向南的死磨硬泡,心不甘情不願地破了個口子。
他對向南道:“這周末是我陰歷生日。”
向南:“爸,你不是夏天生日嗎?”
“我說陰歷就陰歷!”
說完,“啪!”地一下,向郅軍死死把電話掐了!
然後他回頭對着鄭秀娥,扯着脖子喊了聲:“老太婆,禮拜六去菜場斬只鴨子,撈條魚,再剁個臀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