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眼看着時間越來越晚,陳昱衡仍然不肯走。阮恬再氣也無奈了,最後只能說了句:“我原諒你了好嗎,能不能放開我。”
陳昱衡聽到她說原諒,才覺得自己把她哄好了,緩緩放開了她。
“你別氣就好。”陳昱衡一笑說,也知道她父母要回來了,沒有再久留。低聲說,“那我走了啊,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阮恬沒有再說話,站在窗前,看到樓下他發動了車,他今天沒開那輛寶藍色的Porsche跑車,而是一輛黑色寶馬。這年頭,大街小巷的寶馬奔馳泛濫,就算是停在這種陳舊的老小區,也不會引起群衆的注意。
車發動後開走,留下雪地上的兩道車轍。被路燈照着,雪地也是柔和的黃色。
阮恬看着他走了一會兒,才進房間寫題。将近十點的時候,父母回來了。
“甜甜!”母親走進她的房間。
阮恬擡起頭。看到阮母的神色有些疑惑的樣子,就問:“您怎麽了?”
阮母走到旁邊:“剛在樓道上碰到你宋阿姨……”
阮恬心裏咯噔一聲。母親碰到宋阿姨了?
“她說你帶了個陌生男孩回來,跟你差不多大,這是怎麽回事?”
“嗯……”阮恬思考片刻,心跳驟快,在母親的目光下,不得不說,“是我們同班同學,他到附近來走親戚,順便到我這裏拿一些複習資料。”
“是麽……”阮母不是很信的樣子。女兒雖然乖巧,對這些事也不上心。但畢竟也是個青春期的少女。阮母是怕別人把女兒帶壞了,她聽宋姐說,那男孩長得又高又帥,一看就不是老實人。她神色鄭重地道,“甜甜,你今年已經是複讀了,高考的重要性,不用媽媽強調吧?你這時候分心,可是會出大事的。你明白嗎?”
阮母也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亂罵孩子的家長,雖然察覺不對,但也是先對女兒旁敲側擊。
“我明白。”阮恬說,“您別擔心,真的沒有什麽事。”
阮母輕輕地嘆口氣,她也只能說這些了。随後合上了門,不打擾女兒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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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阮恬一個人看着臺燈好一會兒。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在想什麽。
過年的時節,父母都忙于走親訪友。阮恬則準備自招考試不怎麽出門,時間一晃就是初七,初十學校就要開始正式上課。
整個春節,江城都是雨雪霏霏,今天才終于放晴。淺淺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阮恬拿着個小噴壺給吊蘭噴水。阮恬喜歡養植物,不過家裏空間小,只能在陽臺上養幾盆。她希望将來買個帶花園的房子,能養一整個院子的植物。
她是在這時候接到的電話,是莫麗的。她在電話那頭興奮地說:“小甜甜,今天陽光好,我們出去玩吧!申光叫我們去什麽度假酒店,就在本市,聽說還能看孔雀呢!”
這番說辭是多麽的熟悉。
阮恬用剪刀剪掉枯萎的葉片,問她:“你現在跟申光這麽熟悉的嗎?”
“是啊,就上次他請我吃零食……我還把我的書借他看呢。”莫麗說,“出來玩吧,你別整日悶着了。我敢說,你之前幾天肯定哪兒都沒去。”
小茉莉真是足夠了解她。阮恬的确也想出去走走,一看到冬天出太陽就想出去活動,像一只剛度過冬眠的動物。
只是申光去,那他也會去,并且他之前就邀請過她了。
阮恬垂下眼簾。
她想了很久,卻反而決定了去。有些東西,逃避并不能起作用。
“好吧,”阮恬說,“不過坐什麽車能去,申光有沒有說?”
“不用不用。”莫麗說,“我們包了車,你告訴我住哪兒就行,我們來接你。”
這次班上有□□個人去,所以申光他們直接包了一輛小巴士來。阮恬上車後一看,發現陳昱衡居然并不在,她也沒有多問,走過去坐在了向她歡快招手的莫麗旁邊。莫麗是那種生性熱情的人,把自己從國外帶的各種零食堆到阮恬懷裏:“來,吃吧吃吧,我特地給你帶來的!”
前面的李涵轉過來,笑道:“還是少吃些,昱哥舅舅給我們準備了午飯的。”
阮恬笑了笑算應了,不能讓小茉莉失望,她也吃了些。
車倒是沒開多久就到了,約莫用了半個小時,穿過山間公路和起伏青山。度假酒店修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酒店占地面積非常大,除了酒店部分之外,竟然還有大片大片秀美的人造林,以及人造沙灘。江城并不沿海,做這麽大一片人工沙灘,造價頗高。
男生們一到酒店就準備去打網球。阮恬她們幾個女生則準備去沙灘邊玩。沙灘邊種了許多蘆葦,還做了一架巨大的木水車,水車轉動着,帶着流淌的水流入蘆葦林。這個季節的蘆葦林細長枯黃,在風的撫摸中柔和地擺動。
其他幾個女生對那架大水車很感興趣,想過去看看。阮恬一看去那架水車還要爬好些木梯,路也比較陡,就拒絕了她們的邀請,搖頭說:“你們去吧,我在這蘆葦林裏逛逛就行了。”
她們也沒有多挽留,知道阮恬不喜歡運動。幾人相伴去了,就留阮恬一個人走在整齊的蘆葦林裏。蘆葦林之間留的是小路的,非常窄,所以她得小心走路。這讓阮恬想起小時候,曾在鄉下外婆家玩耍,走在稻田間的時光。
她正晃晃悠悠地走着,卻在走過轉角的時候踩到一顆光滑的石頭,腳下一滑差點摔跤。
沒想到,身後突然伸來一雙大手,穩住了她的腰。
阮恬驚魂甫定,回過,就看到是陳昱衡。
他嘴角一扯說:“你平衡感真的好差啊!”
人的運動天賦是從多方面決定的,力量,反應,平衡感,手眼配合。阮恬幾乎都不及格。
雖然很荒謬,但陳昱衡還是在想,她這麽多年究竟是怎麽平安長大的。
阮恬往前走一步,退出了他的手。她差點跌倒他就能準時出現,剛才恐怕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不知道跟多久了。
“你不是沒來嗎?”阮恬輕輕地問。
聽到她的問題,陳昱衡卻笑了笑:“這麽關心我,還知道我沒來啊?”
阮恬沒有在說話,兩個人在蘆葦裏走。
為了仿原生态,這條蘆葦林的路修得太窄,路面只是嵌了石頭,水泥都沒澆灌,很容易滑。而且阮恬平衡感又很差,時不時地身體一晃,或者腳沒踩穩滑一下。可陳昱衡好幾次伸手要來扶她的時候,她又瞬間站穩了。
直到她再次險些滑到蘆葦田裏,陳昱衡終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将她打橫抱起,大步地往前走。
“喂,你幹什麽!”阮恬打他,掙紮。但她騰空了,身體都找不到支力點,只能貼靠着他的身體。而陳昱衡根本不怕她打,随便她打。就她那力氣,使出吃奶的勁兒都別想打痛他。
“別掙紮了,一會兒摔下去。”陳昱衡說,“放你一個人走肯定摔。”
“喂,你放下我——”阮恬已經看到有人接近了,而且快要看到他們了。
阮恬臉色通紅:“陳昱衡,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別鬧。”陳昱衡将她抱得更緊,走出了蘆葦林,一直到一輛擺渡車前,他才把她放下來。而這一路上,已經很多人看到了,對他們投來了熱情和好奇的目光。
阮恬氣得想踹他兩腳,胸口起伏,把頭別到一邊。
“別生氣,那段路真的不好走。”陳昱衡卻不介意,他俯下身,笑着說,“我帶你去看點好看的,消消氣,好嗎?”
少年身上有幹淨的味道,混着陽光,微汗,一起向她籠罩而來。
阮恬突然又覺得心軟了,她輕輕地嘆氣。
陳昱衡向來也是能察言觀色的,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氣了。兩個人這樣親密,她好像也沒有原來那般反感。一切都是在慢慢變好的吧。
正在這時,陳昱衡的手機響了。
陳昱衡接起來,聽對面說了幾句後,他回道:“……我知道,您先應付吧……您催我也沒用,我現在有事呢。”
不知道對方又說了什麽,他眉頭微皺:“管他幹什麽?”對方繼續說了很久,陳昱衡聽了也有些煩躁,“好吧,行、行,這事您別處理了,我馬上過來一趟。”
他看阮恬:“我二舅叫我過去……”
阮恬點頭:“你去吧。”她之前也并沒有讓他陪她玩。
“我叫人把你送過去,你跟着李涵他們,別亂跑。”他說着按手機,跟李涵說這件事。這讓阮恬有些無語,她是十八歲又不是八歲,什麽叫亂跑啊。
陳昱衡急着走,只叫了工作人員把她送回去,他就先匆匆離開了。阮恬則被工作人員領到了李涵他們那裏,玩兒了一整天。大概是陳昱衡事先交代過,度假村招待一行人很到位,專門給他們開包間吃了晚飯,一行人還尚未盡興,打算玩到晚一些回去。
阮恬倒是想先回去,可是被莫麗拖住了,一定要她作陪,她只能打電話給母親解釋,阮母聽說是一群同學在一起,倒也放心,只是要求女兒十點前必須到家。
一行人就在VIP包廂裏玩樂起來,有的唱歌,有的玩殺人游戲,其樂融融。
阮恬雖然音質不錯,但她知道自己樂感較差,五音不全,唱歌就別想了,除非她想要謀殺大家的耳朵。她去玩殺人游戲,但是沒玩幾局大家趕走了她,因為阮恬總是能問幾個問題就很快找出兇手,降低了整個游戲的可玩性。
孤寂恬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握着一杯鮮榨果汁慢慢喝。
她面前的申光正在忘我地高歌着,用他的破鑼嗓音唱天路,十八般酷刑輪番折磨着聽衆的耳朵。
這世界上的事就是如此,有些人心裏有逼數,而有些人,沒有。
也有好幾個人玩兒累了,坐到了沙發上。李涵坐在了阮恬旁邊,他笑着問阮恬:“不去玩啊?”
李涵更陳昱衡一路人玩,自然不會是什麽好人,但平時他溫文爾雅,爪牙盡斂,看起來還是很随和的。
阮恬很少跟李涵說話,她輕輕搖頭:“倒也覺得沒什麽意思。”
“不如玩點有意思的吧!”殺人游戲玩了好幾場,大家也夠累的。莫麗和周欣星也湊了過來,周欣星提議,“咱們玩真心話游戲怎麽樣!不用大冒險,只要誰輸了,就由贏的人提三個問題,無論是什麽問題都必須回答,包括愛和性。否則就罰跑兩千米。”
周欣星要比阮恬她們放得開,她提出之後,席間響起一陣不懷好意地哇聲,也都有了興趣。
“咱們就罷了。”李涵笑了笑道,“先問問阮恬吧,她參不參加的。”
陳昱衡臨走前,讓他看着點阮恬,李涵自然是盡職盡責。
衆人的目光都看向她,阮恬說:“沒關系,不用特地排除我。”她也不想被人認為是不合群,更何況,在場□□個人呢,她輸的概率有多大呢。
第一輪手心手背開始,輸的是黃毅,提問先由女生這邊來。周欣星提問,她也是真沒客氣,一開頭就抛出問題:“黃毅,你有沒有暗戀過不該暗戀的人?”
黃毅就是人高馬大,打過籃球的那個男孩,聞言憋了會兒,才說:“……有吧。”
大家哇了一聲,熱情更高漲,周欣星一看就是游戲老手,這問題提的!誰還沒暗戀過幾個不該暗戀的人了。另一個女生緊接着問:“那這人是誰?”
黃毅臉紅很久,才答道:“我初中時候的語文老師。”又一陣起哄。
還有男生壞笑問:“那你‘第一次’還在不在?”
十七八歲的少年,對性這個話題,又感興趣又要回避。一旦開了個口子,那就收不住了。
這次黃毅反而比前兩個問題坦誠,很快地就說:“不在了。”衆人聽了,又是一陣熱烈的私語。
有了這個開端,大家就都放得更開,接下來的兩個人,都被問了這麽勁爆的問題,這真是讓阮恬覺得,小看了現在的學生,問過的三個人,竟然都已經有過經歷了。随後沒想到,下一次手心手背,輸的就是阮恬。
阮恬無奈,她這運氣……
看到是阮恬輸了,男生們也不敢太放肆。還是李涵先出來提問題:“你有沒有喜歡過誰?”
這個問題明顯不如上一輪刺激,但由于要回答問題的是阮恬,大家仍然很感興趣。
而就在這時候,包廂的門被推開了,終于忙完的陳昱衡趕了回來,他走進來,背後還跟着兩個服務生。不過包廂內音樂聲太響,燈光又暗,所以大部分人沒注意到,只有正好對着的李涵幾個看到了。陳昱衡正好聽到李涵問阮恬的問題,腳步就頓住了,笑着靠着門,沒往裏走,打算聽聽她怎麽說。
但其實阮恬知道陳昱衡來了。
他走路很輕,像貓,或者更準備形容,是像一頭矯健的獵豹。但他走路的頻率很特別,阮恬立刻就聽出來了,再看李涵表情的變化,她就更确定了。
她想了想,在衆人都看着她的時候,心裏轉過很多念頭,輕輕開口說:“有。”
李涵看靠門而站的陳昱衡心情好像還不錯,難道是阮恬的回答讓他高興?他決定要慎重對待剩下的兩個問題,于是問出第二個:“那……你喜歡的這個人,他跟你是同齡人嗎?”
旁邊的申光卻沒看到陳昱衡,他聽了李涵的問題,很不滿道:“你那什麽破問題,太沒水準了!什麽喜不喜歡的,矯情!來小甜甜,你聽我來提問啊。你有沒有跟人有過……那種經歷?就是我們剛才說的,那種經歷,你懂的。”
阮恬心裏輕嘆一聲。
他在後面聽着呢。這是個機會,很好的機會,讓他放棄自己。
她想不為他的行為所動心。可是卻随着他的接近,而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越來越丢盔棄甲。
所以她必須要這麽做。
“有過。”阮恬淡淡地道。她覺得這兩個字都不像是她說的,只是輕飄飄地,又仿佛很重地,從她嘴裏說了出來。
阮恬答完之後,全場訝然,都震驚地看着她,以至于一時房中安靜極了。
“還問第三個問題嗎?”阮恬問道。
随後一個聲音從她背後傳來,語氣極其的輕:“不用了吧。”
果然是他來了,阮恬的手微微一動。她回過頭,看到陳昱衡一步步朝她們走過來,他臉上仍然帶着微笑,看不出端倪。
只有李涵在看到陳昱衡微笑的臉色,和毫無溫度的眼眸時,打了個寒戰。
阮恬的回答……陳昱衡竟然還笑着,不,不對,今天捅婁子了,捅大簍子了!
陳昱衡擡手看了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然大家也就各自散了吧。我找人送你們回去。”
申光也發現了什麽不對。他再怎麽蠢,這麽長時間也知道昱哥是喜歡阮恬的。那剛才的話……他是聽到了麽?他開口道:“昱哥,剛才……”
陳昱衡卻好像沒聽到他的話,繼續說:“好了,你們先走吧,阮恬先留下,我有話跟她說。”
阮恬看着陳昱衡的表情,她還算了解他的,知道他這表情有些不對了,明明在笑,卻仿佛在緊繃着什麽,讓她汗毛倒立。突然害怕了起來。“我沒什麽好說的,我也想離開了。”
“小程,送他們走吧。”陳昱衡根本不理會,低頭點了根煙,吩咐說。
他身後的服務生很快就禮貌地請別的同學離開,就連李涵和申光都不例外。阮恬見人都不見了,她心裏越來越不安,她起身也想離開,陳昱衡卻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扯了回來。
“你幹什麽!”阮恬大驚,但陳昱衡只是陰沉下了臉,一語不發,拉着她就往電梯裏走。
“陳昱衡,你放開我!”阮恬一直掙紮,可是他的手紋絲未動。電梯上八樓停住,陳昱衡單手一按打開密碼鎖,将她抓進房中。密碼鎖咔嚓一聲,像是神經的一道裂紋了。
“你剛才說了什麽?”陳昱衡現在的臉色幾乎是毫無掩飾的陰沉,他逼近她說,“我給你個機會,你現在、給我重新說一遍。”
“我說什麽了。”阮恬強作鎮定後退,但是這樣的陳昱衡已經讓她有些腿肚子打顫了,她別開臉說,“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了!”
“好!”陳昱衡嘲諷一樣地笑,他清晰地聽到,腦子裏緊繃的弦終于斷了!如果說阮恬敢看他,就會發現他的眼瞳已經有些發紅,她就肯定會跑。可是已經太晚了,當阮恬意識到不對的時候,陳昱衡已經一把扯過她,瞬間把她壓在了床上。
阮恬身體失重,被柔軟的被子淹沒。她震驚地回過神後就是拼命掙紮,陳昱衡卻一按就控制住了她的掙紮,低頭如野獸一般地在她的脖頸邊啃噬,他一手将她兩手壓過頭,另一手撕扯她的襯衣。阮恬聽到了自己扣子崩裂的聲音!
“陳昱衡!陳昱衡你住手!”阮恬吓得發抖,扭動身體拼命想推開他,但陳昱衡手下的動作卻完全不停,反而越發向裏,完全地不可阻止!
阮恬從沒有經歷過像現在這樣危機!落在頸間的啃吻帶起陣陣酥麻,陳昱衡像瘋了一樣親吻,讓阮恬有種他要把她吞吃入骨的感覺,可她竟然在陳昱衡這樣狂亂的行為中,感覺到了一絲熱意。這讓阮恬更加驚慌,眼淚一下子就湧上來,她大聲說:“陳昱衡!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你放開我,你敢做什麽,以後就永遠絕交!”
她的聲音太急,幾乎是破音一樣的尖利。
陳昱衡根本無法停,心中焚燒一切的烈焰仍然洶湧燃燒。那種嫉妒和欲望相沖擊,拉扯着他的身體,讓他迫切地想馬上得到她,占有她,來驗證她的話是假的!
“……阮恬!”陳昱衡的聲音此刻非常低啞,他緊緊地抓着她的手腕,緊得手背青筋隆起,壓抑着心中想馬上把她吞噬的野獸。他咬着牙,眼珠血絲滿布地說,“你告訴我,我他媽不跟你開玩笑,你現在老實告訴我,你究竟跟別人有沒有過!你不要亂說話!”
阮恬卻說不出話來。
陳昱衡這一刻的緊繃神情,是真的可怕!
就算曾經意識到,這個人是可怕的。但是她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真正地意識到這一點。
她恐懼得手都在抖。
是她做錯了,她以為他聽了會覺得她不過如此,然後放棄。沒想到他卻這麽發瘋,差點……差點把她……
阮恬都要崩潰了,她的眼淚越流越兇,終于妥協了,低喃着說:“是假的,是我随便說的……”
她再不說出來,陳昱衡真怕自己會忍不住,真的把她弄死在床上!
“你不要這樣招我,阮恬,我跟你說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陳昱衡抵着她的額頭,低沉地說,“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我是真的會發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