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朋克洛德駭客,很神奇吧?
第40章 朋克洛德駭客,很神奇吧?
植物身上高低有點兒因果律之類的要素, 因為,它們似乎特別擅長将一些理論上來說本不應該受到它們影響的東西,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
就比如說, 此時的大嘴花是真的咬住了韶英龍師的袍子, 而韶英龍師使用的, 那可以把他們轉變成水汽的雲吟法術,還真的就……沒能幫助他變成一團濕漉漉的水汽, 從而變成不可被咬住的東西。
非常神奇, 也非常……致命。
*
壽瘟信徒——請注意, 這裏是壽瘟信徒, 而不是豐饒的命途行者,或者是奉行豐饒好的那一面的那些人——他們之所以一直以來都表現出完全不如巡獵陣營的人可靠的模樣, 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想要活下去。
好死不如賴活着。
死後聲名赫赫、留取丹心照汗青, 這又有什麽用呢?還不如寂寂無名地活着, 每一天都能感覺到自己在呼吸、感覺到自己胸腔中心髒的跳動呢。
用一句非常有哲學味的古話來形容他們的這種思維, 那便是:往矣!吾将曳尾于途中。
回去吧, 回去吧,我不願意死去而成為廟堂上被錦緞包裹着的、在國之大事上才會被拉出來用作占蔔工具的龜甲;我寧願像是一只可憐的老龜那樣, 在泥濘的泥巴、河邊的草叢裏面拖着尾巴爬。
否則,他們也不會寧願違背仙舟的律法, 組成這樣的團體, 不是嗎?——真要說他們有多麽信仰藥師, 那就是在說混話,藥師遠在天邊, 又不能真的跨越星海, 遞一枝稻穗來給予他們可以成為豐饒令使的賜福,頂多是用藥師做為他們集合在一起的名義聚合象征, 順便,宣揚一下他們向藥師請求賜福的決心。
為此,在眼見着形式不妙的情況下,他們能伸能屈得也非常快——至少,熊蟲是這樣的。
他的膝蓋軟得就像是個上了大量潤滑油的螺絲套,光是他身體的自重就足夠把這個關節給壓得活動。
當然,這樣的行為其實是得到了仙舟高度認可的:畢竟其實都是關起來,只是一個要關得比較嚴苛,另一個則可以被圈禁在一個至少看起來還算不逼仄的洞天裏面,過上無法離開洞天,但好歹還能生活,還能有點兒最基礎的吃喝玩樂的生活。
兩者對于仙舟來說沒有區別,關押的成本也大差不差——別以為幽囚獄的設施維護就怎麽便宜了,哪怕不用給其中相當比例的囚犯提供夥食,但光是,額,譬如說,給鳴霄準備的翅膀監禁裝置,就能夠抵得上整個幽囚獄內所有囚犯加上公職人員們一個月的夥食費那麽貴。
對于仙舟來說,滑跪是非常好的選擇,證明了他們的對手雖然能力不夠出衆、智力不夠超群、心智不夠堅定,但至少還有點兒分辨強弱的眼光。
Advertisement
挺好的,真的。
于是,丹楓一手扣住了龍師韶英手腕上的某個穴位,令他血脈中不朽的力量無法沿着筋脈流淌,另一只手則輕松地駕馭着水流,如同他手臂的延伸一般,将熊蟲從人後提到了前面來,神色不變(但令夷能夠看出來,他的心情其實挺好的,眼底藏着一點很難被辨認出來的笑意):“你說。”
在場所有人,除了丹楓和令夷,其實都是能聯合起來的——從陣營劃分上來說是這樣沒錯——至少從人數,還有紙面上的戰鬥力水平而言,似乎還是很有希望的。
但是,就算他們将令夷這個潛入的內鬼也給算成了自己人,在場也沒有任何一個龍師敢動手——他們面對着韶英被丹楓抓住,屆時肯定會送去受審,說不定他們和韶英幹的那些事情全都被敗露……誰讓龍師們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甚至被丹楓強勢鎮壓的時候過得也都還是好日子,至少物質上是從來都沒有受過苦的,所以現在他們誰都不敢确定韶英到時候能不能咬死了他的那張嘴,保證自己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然而此時,面對着丹楓,根本沒有一個人敢動手,他們早就被這位龍尊的實力徹徹底底地抹除了用物理手段來避免他發現問題這個選項——在和丹楓交流的時候,任何時候的物理手段都是被禁止的,是一個完全呈現出灰色的按鍵;此時龍師們在想的,只能是等到時候韶英被抓起來了,他們不管是送進去點什麽東西讓他踏上轉生路,還是如今天這樣把他弄走……總之,解決問題還不如直接解決出問題的人。
他們安安分分地,選擇了讓龍尊獨享這一“天降的餡餅就這麽落在了他的龍角上”的特殊時刻。
龍師們的寂靜令此時此刻室內唯一的聲音,也就是熊蟲被親自看到丹楓出手的模樣、被水流拽着領子拖上前來而吓破膽的咕哝聲。
他的确非常懼怕死亡,也的确一直都在致力于逃離死亡,但是,這也是他第一次與死亡如此靠近。
他抽噎着,用不斷被格愣打斷的聲音說:“我……我都交代……我從哪裏開始……”
他的第一句話尚未說完,丹楓的腦袋朝着右邊一偏,險之又險地讓一道看不出形狀的黑影從自己耳邊掠過,擦斷了他的兩根長發。
鴉青的發絲飄落下去,而在發絲落地之前,由水流組成的武器已經從四面八方的牆體上滲透了過來——對于丹楓,這樣一位持明龍尊來說,幽囚獄的深處未必是他的主場,但是,幽囚獄的淺層,也就是十王司辦公的主要場所,這就絕對是他的主場了。
上方就是鱗淵境,一部分的十王司甚至是直接建造在波月古海之下的,無窮無盡的水元素可以被這位龍尊輕易驅使——只不過,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歷代飲月龍尊都不會選擇表現出自己擁有這個能力,畢竟帶給十王司的壓力太大了。
倒不是說什麽聯盟內部政治互信的問題……就是,怎麽說呢,到時候十王司的清理工作會開展得比較困難吧。
畢竟,十王司又沒有下水道。
但是此時此刻,丹楓的處境确實不能讓他繼續退讓。
無形的水此時變成了有形體之物,這些海水,曾經哺育了持明族上萬年的搖籃,哪怕在不朽的離去後逐漸變得不适合成為家園——它依舊非常願意為自己的孩子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幫助,在丹楓的調度之下,它無比聽話,就像是他的意志已然變成了整個大海的意志一般,在四周形成剔透的水牢,如同還未完全綻放開來的蓮花花瓣一樣,甚至還在層層疊疊地朝着“花蕊”所在的位置壓下來。
在這朵水蓮花之中,所有龍師們都靜若寒蟬:一些人在心裏感嘆敬畏着龍尊的能力——哪怕他們其實對丹楓本人并沒有那麽多的尊重,并且還在背後屢次三番地想要對他做點什麽,但是,力量,尤其是格外強大的力量,這永遠都是值得尊敬的東西。
而更多的人,則是在慶幸方才的他們沒有為了韶英龍師出頭,剛才按捺住自己不動的選擇是絕對正确且睿智的,因為如果他們剛才動了……可想而知,現在他們大概就不僅僅是被連坐着包裹在這樣一座光是身處其中就能夠感覺到無上的威壓沉沉地架在自己身上,而是直接……
很難說他們會被怎樣,畢竟龍尊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個很好說話的好人,但是在一些時候就會露出不近人情到甚至如同暴君的模樣,而……很不巧的是,龍尊幾乎所有的看起來像是個暴君的時刻,對面要麽都是豐饒民,要麽就是……
他們這些倒黴催的龍師。
龍師們當然不會反省自己,他們只會把問題全都推到丹楓身上去,不過丹楓時不時表現出來的強大武力确實是個好東西,他幾乎鎮住了整個場子,只除了——
從人群的後排,也就是方才那一道黑色的線條閃出的起始點,又有東西被扔了出來,那東西的尺寸不怎麽大,大概也就一個拳頭左右,或許還不到一個拳頭,但是從中可以感覺到突然暴漲的毀滅的力量,這股力量同四周的水形成了拮抗的關系,它甫一被扔出,就膨脹起來,在快要靠近到丹楓面門的時候,它爆·炸了開來。
滾滾濃煙中帶着嗆人的味道,就算是丹楓都無法幸免于難,在一瞬間的時間裏,他沒能看見四周發生的所有,只能盡量用水将這些不妙的煙氣沖散、鎮壓下來。
然而待到這件事做完,等他再度睜開眼睛,含着一點被辣出來的淚水,看向前方的人群時,他赫然發現其中少了兩個人。
一個是長着狐貍耳朵和狐貍尾巴的,對方大概是為了避免自己的體貌特征被看出來,特地在長毛上漆了一層隐匿在夜色中的黑,另一個,則是這一次所有被逮捕的壽瘟信徒當中,最被将軍“叮囑”着,一定要嚴加看管,争取從她身上獲知關于豐饒和毀滅這兩個命途的醜惡存在又在圖謀些什麽的首犯。
丹楓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龍師們都看出來了,怎麽看出來的?龍尊微表情分析罷了,這門課他們都已經上了多少代了,為了避免在龍尊真的生氣起來的時候有人上去一槍将火·藥·桶挑炸,他們總是非常認真地學習這門課程——他的拳頭在身側握緊,聽力足夠好的人甚至能夠聽到隐約的骨骼互相擠壓的聲* 音。
走失了最重要的一個,不,應該說是兩個人——整個團體中先前是沒有狐人存在的,所以特別就意味着重要——就算是持明龍尊,來到騰骁将軍面前,想必也不好交代……
濤然龍師眼觀鼻鼻觀心地如是想到,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關心這個壽瘟組織了,最近這差不多五十年的時間裏,負責跟進的一直都是韶英龍師,還好,還好,他退位讓賢得足夠早。
在看到丹楓握緊拳頭的一瞬間,他就知道韶英龍師這次大概是要不妙——所以,他們給韶英準備東西的緊急程度又要往上提拔那麽一兩級了。
不能讓這家夥吐出哪怕一個字!他們不能冒這個危險。
嗯……如果韶英這家夥的腦子好使一點,他就應該知道他現在應該做點什麽——他應該直接把自己弄死!現場開始轉生!
……當然,如果這家夥不是個蠢貨的話,方才他大概就不會往外跑,他完全可以抵賴,可以說是對方要栽贓他,甚至可以将這一切說成是政治陰謀,說丹鼎司內有仙舟人堕落了,還想要挑撥持明族和仙舟之間的聯盟友誼。
可惜,這個蠢貨在最關鍵的關頭什麽都沒想出來,而他的逃跑……他用這個反應證明了對方所言非虛,而此地那麽多雙眼睛在看着呢,要是一起翻盤抵賴,這不得被好不容易才和他們走近了一點點,願意逐漸放下身段,走入和他們同流合污的河水中來的丹楓意識到其實整個龍師議會裏頭全是內鬼?
……唉。
這老家夥有些刻意地咳嗽了兩聲,做出自己方才被那股煙嗆到了喉嚨裏,老胳膊老腿的已經沒有那麽抗造的模樣,随後往旁邊靠去。
*
“配合得真好啊,令夷現在的演技真的是越來越不錯了,應星哥,如果讓你去的話,你能做到和她一樣發揮出色嗎?”
景元盯着監控畫面——這幾天來他一直和應星輪流盯着監控,将這些壽瘟信徒在聊天中被旁敲側擊出來的每一條信息上報給神策府,由策士長完成整理統合之後再轉交給騰骁。
信息很多,所以對于小小年紀非常睡得着,或者說就是缺覺的景元來說,這兩天真的蠻痛苦的——倘若不是在背後算計別人這件事還算是有點樂趣,他可能會變成一只不會笑的貓。
至少,在短時間之內,貓會失去他的微笑。
剛才對丹楓發動偷襲的不是別人,正是令夷,在雲騎軍學校裏面進修得來的學識能力在實踐中有了很好的運用和闡釋,她對着丹楓的襲擊,是一種就算丹楓因為下意識地對她放下了防備之心而沒有躲開,也不會對丹楓造成多大傷害的有分寸的偷襲——頂多就是在他的臉頰上擦出一道不一路騰躍着去丹鼎司的話,待到被雲華女士看見,傷口都要痊愈了的細細擦傷血痕。
而後續她扔出來的那個東西,看着像是炸·彈,或者說,對于他們這些足夠熟悉植物的人來說,足夠像是火爆櫻桃的東西——
那并不是個真的火爆櫻桃,而是一顆煙霧彈,從裏面釋放出來的煙氣相當刺鼻,很能夠催人淚下,對于可以用堅果抵擋一下的令夷來說,仍然算是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讨厭工具。
研發人員,一如既往。
工造應星,無所不能。
(應星:假的。)
哦對了,順帶一提,第一次偷襲丹楓的道具,不是別的,正是一根仙人掌吐出的小刺。
對于丹楓這種級別的命途行者而言——倘若不朽星神沒有消失在宇宙中,而是仍然存在、遨游着的話,他興許都不會是普通的命途行者,而是又一位令使——能夠快速分辨熟悉的氣息算是一種基礎技能了。
所以,确實被炸出來的煙氣辣到了是一回事,但是在被辣到的同時,還能有意識地将水蓮花稍稍分開一點間隙,好讓令夷順利地帶着人逃離是另外一回事。
他頂多就在心裏想着:應星的……煙霧彈,有必要做得殺傷力這麽強嗎?
以及,狐人的嗅覺不是更靈敏嗎,這樣的武器對于令夷自己來說,也多少有點不友好了。
是的,令夷差點就被辣哭了,要不是身邊還帶着專門為向日葵而入手的全套護眼裝備,她這條狐貍的半條命或許就要葬送在十王司內。
還好,她在出門當卧底的時候也沒有忘記了這樣的神兵利器應當随身攜帶,避免一切先前發生在圖瑪-歐拉克羅上的事情再度發生。
但是……
她那為了任務而犧牲良多的耳朵、尾巴、頭發,現在又在上了一層染料之後受到了二次傷害,天曉得這股子辣味什麽時候可以從毛發上消失……
離開白珩姐家裏的第三天,啊不是,第四天淩晨,依舊和前三天一樣,想念着她的尾巴護理大全套。
不過,不管令夷心裏是怎樣的涕泗橫流,是怎樣的發誓之後再也不當卧底,現在的她,都還在盡忠職守地完成着這項任務。
她帶着“神醫”娜迦在茫茫夜色之中消失不見,遁入波月古海的層層水波……也包括丹楓在整個過程中放的那讓人無話可說的汪洋大海。
她“搶”到了那艘她來的時候乘坐着的船,帶着娜迦逃離了這裏,在船離開岸邊之後,她沒有朝着丹鼎司的方向去——波月古海連接的洞天可不僅僅只有丹鼎司。
在調節到自動航行模式之後,她也聽到了自己耳朵裏頭極其輕微的電磁擾動聲。
這就是藍牙耳機斷開連接的聲音了,令夷對着娜迦松了一口氣:“總算,把你弄出來了。”
這一連串的操作之所以能夠那麽順暢地走下來,其實都仰賴着被改造成了藍牙耳機的耳墜。
耳墜在十王司的時候短暫地連上了信號,而在這短暫的時間裏,令夷聽到應星的聲音,于是判斷他們今天晚上,或者更早的時候就偷襲了十王司——哪怕在藍牙裏,他仍然壓低了聲音,生怕邊上有人和她靠得太近,于是聽到了不應該聽到的聲響。
應星說:“找個機會,偷襲丹楓,帶着那個叫娜迦的跑。”
語速極快,語氣果斷,幹脆利落得像是掰開一塊蘇打餅幹。
但是随後,那語氣變得柔和了一點:“放心,頂多還有三天就收網,白珩姐去找将軍報銷了你之後一整年的護理精油開銷,千萬別給将軍省錢。”
令夷不得不承認,這句話狠狠地鼓舞了她……
護理精油開銷什麽的真的很有吸引力啊!
“等下次藍牙耳機連接。”應星沒有挂斷,而是繼續往下說,“給你講講這次是怎麽安排的吧?”
當令夷在做卧底……額,嚴格來說更像是一臺行走的敵後消息錄像機,行走在敵方的陣營中的時候,外面的人都做了些怎樣的安排——而且她也不太能對着另一邊給出多少屬于她個人的消息,因此,應星覺得她大概會有點孤單、無聊。
趁着這個時候,稍微多講兩句,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這可是他出手改造的耳機。
至少,做為團體的一部分,令夷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道今夜計劃的流程,對她也是有點不太公平的。
但應星不是個擅長講故事的人——景元擅長,所以他把麥搶了過去,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
他們找了個出身朋克洛德的巡海游俠,讓對方用最高超的黑客手段,把龍師們用來與外頭這些壽瘟信徒們聯絡的玉兆給黑了。
衆所周知,仙舟實在是需要搖人的時候,巡海游俠就是他們最大的後備血庫,雙方行走在相同的命途上,都貫徹着相似的正義,比起存護命途下面互相關系并不能算是很好的星際和平公司以及築城者、還有智識命途下面,表面上不說,但實際上互相都不是看對方很順眼的天才俱樂部與博識學會都要好很多很多。
神策府表示:這可是外來勢力因為看不慣持明族內部如今昏暗的現狀而做出的事情,和他們沒有半點關系,這可算不上是違背了聯盟當年與持明族簽訂下的契約啊。
所以,今天負責安排了這一切的,其實并不是龍師們,而是截流了信息之後,丹楓親自找的、他能夠保證自己絕對信得過的持明族人替代的。
這也就是為什麽,那個持明族人會把自己的臉捂得如此嚴嚴實實。
——畢竟當初和那些壽瘟信徒們合作的,根本就不是這個人。
當然,他們也非常确定不會是龍師身邊的人——丹楓後來又去族內的記錄裏确定過了,龍師們身邊,早在很多年前,就被他們用“我們這些老家夥,和族內的其他人也沒有什麽區別,不必讓他們來服侍我們”這樣的借口,将所有身邊的人遣散了。
而通過監控、翻找熊蟲的網絡賬號,追根溯源,他們最終确定了那個和他們接頭的人是龍師韶英。
于是,丹楓在拉着龍師們組團十王司夜游的時候,就讓韶英當了導游。
韶英不解,但他對十王司确實不算沒了解,于是,他茫然無知地踩進了這個圈子,和被景元在這三天的時間裏,已然把性格拿捏透徹了的熊蟲撞了個正巧。